第17章 生吃

周琦看见他的刹那，扬手一巴掌甩在张静的脸上。

        没有防备的张静脸上蓦然印上五指的红，她又惊又怒地瞪着周琦，抬手就要打回去，被赶上来的周致拦住。

        周琦却趁着这间隙，狠狠地踹了一脚张静：“滚！”

        看到周致，张静一改狰狞面孔，泪水漱漱而落，扑到他的怀里委屈放声。

        “你又发什么疯？”周致对着妹妹怒吼，搂住张静安抚她。

        周琦站在那儿一脸的尖刻，“这别墅是我，你，还有周行知三个人的，没有我和周行知的同意，你凭什么把这种垃圾带回来？你这么有钱，买不起婚房吗？滚啊！”

        “周琦，你冷静点。”

        “周琦，我再过几天就是你嫂子了，你张口闭口垃圾滚，能不能留点口德！”没等周致出口，张静捂着被踹的肚子忍痛哭道，“而且你自己也说这房子你哥也有份，我只住在你哥的房间，怎么，他房间还能占了这房子三分之一的面积吗？”

        张静已经忍了大半年，周致很难怪责她现在出口恶气。

        周琦却不然，她冷笑一声，步子一迈和张静只隔了手掌的距离，“嫂子？你也配？”她揶揄又讽刺地勾了一眼周致，话却是对张静说的，“你知道我为什么到现在都没有在周致面前揭穿你吗？你不会以为我手上没有你做的那些事的证据吧？”

        张静一怔。

        周琦扯着玩味的笑，往前一凑：“是因为我觉得你们俩狐狸配狗天长地久，就不该分开霍霍其他人。”

        周致脸色青白。

        张静又恨又怕，她双拳紧握恨不得撕烂周琦的嘴，她指着笑得狰狞又张狂的周琦质问未来的丈夫，“她都疯成这样了，你还不把她送去精神病院？”张静刻毒地斜视这个疯子，“你要容忍她到什么时候？她今天只是对付我，以后呢，你难道没想过的她以后会害了你的孩子！”

        孩子两个字似乎触到了周致的神经，他脸色绷紧，面对张静的控诉陷入为难。

        周琦听到就突然轻狂地笑出声，眼角甚至渗出红色，像眉笔勾勒而出：“孩子？你以为你害了这么多人你还能生出孩子？”她血色的双目残忍又刻薄地像的恶鬼一般盯着张静，“你就算能生，生下来的也是鬼，是恶魔！和你一样该死！”她一顿往前一步逼近她，“所以，你没说错，我绝对绝对会不会让你的孩子出生！听懂了……”

        “啪”一声，周琦的脸颊上被印上血红的五指印。

        周致颤着手，从失望陷入绝望。

        他没想到周琦已经恨他们到这个地步，她对他们的敌意完全陷进疯狂。

        如果叶里真死了，他还能再忍忍。但叶里没死，周琦就不该对他们怀着如此丧心病狂的恨意。

        周琦红着眼，嫌恶憎恨地斜睨着她哥，下一秒她对着周致啐了一口。

        周致气得五脏六腑都要炸了，拽住她的手一声不吭地将人往大门外拖。

        周琦想挣脱开他，但无能为力，挣扎两下后就被塞进的后座。

        周致迅速锁上车门，然后驱车离开。

        周琦发了疯似得踹驾驶位：“周致你别以为今天把我赶出去你们就有好日子过，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们，绝对不会！放我下车，放我下车！”

        周琦一路骂骂咧咧，终于在车子停下时住了嘴。

        她看着眼前的小区，脸色难看至极：“你带我来这干什么？”

        周致将人拽出来，一路拖行，引来不少人的注意。

        到小洋楼前，他狠踹了一脚门，很快就有个女人急急地跑出来。看见他们兄妹，显得特别意外，她扫了眼周致，见他一张脸似是冰霜覆盖，她也不敢耽搁，紧忙上前开了门：“小致小琦，你们怎么来了？”

        周致看都没看她一眼，就拽着人往里去。

        周琦一个踉跄把脚崴了。

        女人心疼地看了眼周琦，正要开口又被周致瞪了回去。

        她还是一如既往地害怕这个继子。

        周琦见状，又骂道：“凶神恶煞的，别人不欠你！”

        齐静缩在一边给周琦使眼色，让她不要说话。她也看得出来，今天的周致和平日里冷漠的他有点不一样，如此暴戾很少见。

        周致拽着人走进玄关。

        周锦海正坐在沙发上翻书看，见到大儿子和女儿，也很意外：“你们怎么来了？”他已经年过半百，但依旧五官深刻风度翩翩，看得出来，年轻时绝对也是个风流人物。

        “怎么，不能来？”周致一开口就充满火药味。

        齐静赶紧道：“能来能来，你们先坐，我去给你们倒水。”她说着就匆匆走去厨房。

        “不用。”周致话音落就把周琦甩到周锦海的身边，“你女儿说，西海区那栋房子有她和周行知的份儿，不允许我结婚住。”

        周锦海拿着书狐疑地扫了眼这对兄妹，他们的关系一直很好，突然闹到他面前，有点不可思议。

        周琦呸了声，憎恶道：“我说不让张静住，你倒是喜欢往自己身上揽，你这辈子没张静会死是吧。”

        周致睨了她一眼，继续冷冰冰地说：“那栋房子，我本来可以不要，但我现在偏要，要多少钱你们三个人商量好。明天上午九点，准备好户口簿身份证带着你儿子女儿一起去西海区行政楼等我。”他顿了下面无表情地指着周琦道，“还有，这种疯子是你生的，别丢给我！你趁早带她去精神病院好好治疗，别天天祸害别人。”

        周致说完就走。

        “站住。”

        周锦海的脸早就沉下去了，他是不知道兄妹俩闹了什么事，但周致说的话和语气让他很不舒服，“什么叫这种疯子是我生的？我可不记得我生过两个疯子。”

        周锦海把他也骂进去了。

        周致侧身看他：“我们身上流着你的血，我们是疯子你当然也得是疯子，疯子生疯子天经地义。”

        周锦海合上书，随手扔在茶几上，力道不轻不重却莫名让人倍感压迫，“你今天是来吵架的？”

        “我只是把你女儿还给你，这种疯子我担不起责，谁知道她哪天会不会把我老婆孩子弄死。”周致话出口就有点后悔，无意地瞥了一眼周琦。

        周琦冷笑瞧着他，眼底仅剩的最后一点温热都没了，那种冷漠陌生的目光像把刀刺进周致的肉里。

        周锦海霍然起身，指着周致呵斥：“她是你妹妹！你怎么能把她想得这么恶毒？她和张静有误会，你就想办法把误会解开，把她俩关系搞好，你倒好，使劲蹿火？你妈怎么就生出你这么个东西！”

        周锦海要是不提他那个做鬼的妈还好，这一提更让周致冒火，耳边全是他妈跟叶里说的话，“你还敢提她？”他扬起脖子挑眉道，“我来之前见着我妈了，她跟我说她不是病死的，是被你害死的。”

        “胡说八道！”周锦海脸色愈发难看，瞄了一眼站在旁边始终低着头没说话的齐静，随后摆手道，“滚滚滚，我不想看见你，把你妹妹也带走，这么大个人了，一点家务事都处理不好，周家这么大的产业能交给你？”

        周致轻易地就捕捉到了父亲的神色，疑心一瞬就被激起，“你刚才为什么看她？”他指着继母齐静问道，“你是在怀疑她跟我说了什么？是在警告她对吗？”

        周锦海双手负背，不耐烦地瞪向儿子：“你还闹上/瘾了？我看你阿姨一眼你就能怀疑成这样，难怪你对你妹妹一点度量都没有！”他指着儿子的鼻子压声骂道，“我看该去医院看病是你，整天疑神疑鬼！”

        “我妈是不是你们害死的！？”周致撕扯嗓子大声质问。

        周锦海脸上闪过一丝惊吓，随即又恢复镇定：“你闹什么，回去！”

        周致见他避而不答，转身就抓住齐静的肩膀，双目骤然变得血红，戾气爬满全身：“说，是不是你们害死的？说！”

        齐静被吓得一个激灵，身体发颤着想避开周致。

        周锦海上前扒开儿子的手，将齐静扯到身后护住，“我跟你齐静阿姨，是在你妈妈死后才在一起，我们没有做也不会做你以为的勾当。你脑子要是还清醒，就给我滚出去！”

        周致绷紧神经一把揪住父亲的衣领：“我说我见到过我妈，你以为我说笑呢周锦海？我妈说你是个畜生，说她只活三十年全拜你所赐，你还想狡辩？”

        周锦海怒不可遏，拽住儿子的手腕想把他推开。

        周致见状，揪得更紧，他又怒又恨，“不信是吗？”他冷笑着道，“她告诉我，她当初会嫁给你，全是因为意外怀了我！”

        周锦海还在努力扒拉儿子的手突然顿住，他先是惊恐地望着儿子随后又愤然地瞪向张静，那种无声的阴毒的残忍的歇斯底里的杀意，是周致第一次在他这个父亲身上看见。

        是猎人决心射杀牢笼猎物的歹毒和凶恶。

        他心底升起一阵恶寒，随着他的目光望向齐静。

        齐静脸上已经惨白，她连连摇头张着毫无血色的唇替自己辩解：“我什么都没说，我不知道，对不起锦海，我没说，我真的没说，你别这么看我，我什么都没说，我没找过周致，我……”

        齐静抱着脑袋嘴上没有章法地不停求饶。

        就连周琦都看出来，她对周锦海的忌惮和恐惧，已经形成应激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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