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是你逼我的

“很好，婚礼三天以后举行。”陆霆琛冰冷的声音在听筒里响起。

        “三天？”这么快？

        我想不到，竟然是这么快的时间。

        挂了电话，我脑海里茫然一片，侧头，我望着向阳的照片，泪如雨下。

        向阳，对不起。

        在你尸骨未寒的时候，我要嫁给别人了。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别怪我，我不想让婆婆死，你也不想的，对不对？

        眼泪止不住的往下落，喉咙像是被什么哽住了一般的难受，酸涩弥漫在心头。

        我不知道，我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大概是哭累了以后。

        第二天一早。

        我和婆婆站在厨房，准备早餐。

        我低着头，忙乎的手，顿了顿，低声哽着嗓子，沙哑出声：“妈！我打算嫁给陆霆琛了。”

        婆婆的身子一僵，抬头看向我。

        眼神里是明显的错愕。

        “安雪，你——”

        “嫂子，你在说什么？！！”陈望月突如其来的尖叫声，打断了婆婆的话。

        我看到她，背着书包，愤怒的跑过来。

        她瞪着眼睛，看着我。

        眼神里是满满的仇视，她朝着我嘶吼咆哮：“你要嫁给陆霆琛？你就算要改嫁，你也不用这么着急吧？我哥才死了多久？你就要改嫁给他最好的兄弟？你是不是疯了？”

        望月看着我，几乎是在声嘶力竭的呐喊：“还是说，我哥没死的时候，你们就勾搭在一起了？你对得起我哥，对得起这个家吗？你别忘了，是谁养大你的！吃里扒外，没良心的白眼狼！你不要脸，你个荡——”妇！

        “啪”的一声。

        一个响亮的巴掌声在空气里猛地响起，打断了陈望月不断辱骂的话语。

        婆婆扬着颤抖的手掌，不可置信的看着陈望月，看着自己扬起的手。

        陈望月怔楞了一下，随后满眼不可置信的看向婆婆：“妈？你打我？你因为这个背叛哥的荡——”

        “住口！”婆婆厉声呵斥。

        “你嫂子改嫁，我是同意的，你闭嘴，不要再胡说八道，以后，你嫂子就是我的女儿，你的姐姐。她即使改嫁了，我们也还是一家人。你不可以这样说她。”

        “什么一家人？！呵……”陈望月冷笑了一声，捂着脸，满眼泪水的冲了出去。

        “我恨你们！”摔门的一瞬间，陈望月留下这么一句话。

        我脑子里一片空白，却来来回回都在回响着望月的那些话。

        这么快就改嫁了。

        对得起她哥吗？

        的确对不起。

        可是我能怎么办？能怎么办？

        眼睁睁的看着婆婆去死吗？

        我做不到。

        望月住在学校了，她不肯回来，我用手里仅剩下的钱，给她叫了学校的住宿费，给她留了一张卡。

        以后，生活费会给她打到卡里，用婆婆的名义留下的。

        因为我知道，她是不会收我的钱，也不会想要见我的。

        婆婆在陆霆琛的安排下，迅速的入院。

        而我再婚的婚礼，陆霆琛低调处理。

        没有宾客。

        一个都没有。

        我反倒是松了一口气。

        如果让婆婆看着我再度出嫁，这太残忍了。

        如果让所有人见证，我又结婚了。

        这让我太惭愧了。

        一场只有我和他的婚礼，我心里反倒是轻松了许多。

        婚礼当天。

        我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宾客的情况下，我还是要穿着婚纱，站在这里。

        一阵冷风，从门外灌进来。

        吹散了我身上原本就所剩无几的温度。

        我捏着之间，感受这世间的冰冷。

        空无一人的教堂，显得这么幽寂阴森。

        脑海里，忽的闪过，从前和向阳一起在这里办婚礼的情形。

        那个时候，向阳已经不能站起来，他坐在轮椅上，完成了我们的婚礼。

        那个时候，陆霆琛作为伴郎，笑得是那么情真意切。

        可现在呢？！

        向阳刚死，他竟然逼着我嫁给他？

        呵……

        多么讽刺的朋友兄弟情。

        我嘴角扬起一丝嘲弄的弧度。

        眼泪，最终还是在长久的等待着，流了下来，滚烫的眼泪顺着脸颊，落尽嘴里，咸咸的。

        是冻哭的吗？

        我瑟缩着身体，这样告诉自己。

        可喉咙怎么那么涩呢？

        酸涩的感觉，哽在喉咙里，好难受。

        我用指甲抓着头发，痛苦的蹲在地上。

        脑海里，是混沌一片。

        那天打过电话以后，我再也没有见过陆霆琛。

        我接收到的只是他的一条条讯息，按照他的吩咐，我安顿好了婆婆和望月，然后来到这里，参加这场让我痛彻心扉的婚礼。

        或许，准确的说，这应该是场葬礼。

        我心的葬礼。

        可我的心，不是早跟着向阳一起死了吗？

        既然死了，为什么？我还会感觉到痛苦？

        我蹲在地上，肩膀一抽一抽的，眼泪大颗大颗的落在地上。

        委屈，彷徨，不知所措，一瞬间席卷在我的心头。

        蹲不住了。

        我无力的坐在地上，将头深深的埋进膝盖里。

        忽然，皮鞋落在地上，错落有致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我看到，地面上，一双漆黑锃亮的皮鞋，出现在我的眼前。

        顺着皮鞋往上，目光掠过漆黑笔挺的西裤，我抬头，看见的是陆霆琛英俊冷酷的脸。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陆霆琛看我的眼神充满了厌恶和仇恨。

        既然厌恶，为什么还要娶我？

        望着他如深渊一般的眼睛，我忍不住打了一个寒噤。

        因为，陆霆琛的脸上与眼睛里，充满令人毛骨悚然的寒冰。

        他优雅的在我面前蹲下，修长的手指捏住我的下巴，玩味似的盯着我看。

        这双眼睛多么楚楚可怜。

        这张脸哭得多么梨花带雨。

        呵……

        陆霆琛冷笑一声，捏在我下巴上的手，陡然加大了力度。

        痛！

        下巴上传来的巨痛，让我猛地皱紧了眉头。

        我吃痛，呻吟出声。

        我看见，陆霆琛的眼神可怕极了。

        陆霆琛冰冷的嗓音如鬼魅般，在我耳边阴森森的响起：“童安雪，你真让我恶心！”

        我抬头，怔楞的看着陆霆琛。

        满眼的错愕。

        陆霆琛冷笑：“装成一副贞洁烈女的样子，为什么还站在这里？不是说不能对不起向阳吗？你现在站在这里，披着婚纱，准备嫁给我，就对的起向阳了？”

        “是你逼我的！”我猛地甩开陆霆琛的手，看着他咆哮出声。

        陆霆琛上下打量着我，薄唇勾起一抹幽冷的弧度，笑得嫉妒的冰冷阴森：“童安雪，我要是你，一定不会站在这里。你会为你这个决定后悔了，别担心，早晚你都会去陪向阳的，只是到时候，你有脸去见他吗？”

        “我没有脸，你有！不准你提向阳！”我整个人都气得发抖。

        我声嘶力竭的喊着，嗓子都喊道沙哑疼痛。

        他还有脸提向阳。

        这世界上，最对不起向阳的人就是他。

        可那时，我不知道，陆霆琛以为，这世界上，最对不起向阳的人是我。

        陆霆琛一把揪住我的头发，头皮传来一阵巨痛。

        他拖着我，把我按在了墙上。

        他揪着我的头发，逼着我抬头看着他。

        我看到他英俊的面庞透着阴鸷的冷笑：“贱女人！你才不配提起向阳。以后，不准在我面前提起向阳，你不配！提起向阳，你不怕做噩梦吗？”

        “贱女人？”我看着他，疯一样的冷笑，我听到自己绝望的笑声在空寂的教堂里回荡。

        他不顾兄弟道义，用兄弟母亲的性命逼我嫁给他，如今说我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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