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破碎的花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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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春禾摇摇脑袋,试图让自己忘记今天发生的奇奇怪怪的事情。她将背包放在床上,将里面的东西全部倒出来。
圆珠笔从床上掉下来,滚进床底。
春禾跪在地板上,弯腰看向床底。
下面被打扫得很干净,地板上几乎没有灰尘,只是光线太少,看不见圆珠笔的影子。
伸手进去,指尖却摸到一个皱巴巴的纸团。攥住纸团拿出来,更加不好的感觉涌动在胸口。
这是笔记本的内页,撕裂的边缘也很不整齐。
展开来,上面似乎是从某个人的日记,
“我用小刀划伤它以驱散其魂魄,接着我会用自来水管冲洗它,我啜饮它产出的琼浆以清洗身体中的浊液,然后我将它摆到自己的眼前,日日夜夜,使我得以触摸到极乐的圣殿。”
她心头滑过一丝似曾相识的感觉。这个片段到底在说什么?作者想要表达什么?
这不像没有意义的□□,相反,在疯疯癫癫的语言中仍旧夹杂着顺序明晰的衔接词,“划伤”、“冲洗”、“啜饮”、“摆”这几个动作,具有明显的时间特征。
春禾更倾向于这是份被艺术加工过后的实验报告,或者又像是什么宗教狂热分子写给自己信仰神灵的汇报信。
她站起身,又走到衣柜前,拉开,里面满满当当:粉色的羽绒服、毛绒绒的针织帽、高领毛衣、粉色的仙女裙、蓝色的百褶裙、印着卡通图案的白色短袖……,她眉心紧蹙。
按照常理,很少会有人把各个季节的衣服都挂到衣橱里,母亲们都更倾向于将随时需要更换的同一季节的衣物摆出来,剩下的都叠好收纳起来。尤其是在这个衣柜不那么宽敞的时候。
而如果说是母亲收拾了女孩的衣物,但是女孩书桌上的故事书、床上的玩具、床头柜的相片包括那盆枯死的花都还原封不动地摆着。只是单单整理了衣橱,这不合逻辑。
这个衣柜简直像是拍电影时,临时填满用来充做背景的道具。
她站在屋中央,恍然大悟,终于明白自己的违和感来自哪里。这个房间的灯光开关在门的左手侧,一般家里都会把开关接到右手侧。
除非这个房间的小主人就是左撇子,而母亲又格外溺爱自己的孩子,所以才特意将开关接到左边。
而在那张照片里,小女孩的习惯性背包跨在右侧,可以推测她很大可能是个右撇子。况且,从她攥着棉花糖时的小心翼翼可以看出,女孩子很珍惜这种糖果,下意识会用自己更有把握的手将其握紧。
不匹配的生活习惯,刻意营造出的生活环境,这所有都指明一个事实:房间的主人不是穿红裙的小女孩,而是另有其人。
这个母亲在苦心营造出种种假象,让大家误认为自己的孩子就是这个失踪的孩子。
春禾被自己的猜想惊出一身冷汗,她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想要按下报警电话,却在拨出去的瞬间犹豫了。
根据现在这点虚无缥缈的猜想去报警,不仅不能提供多少线索,甚至有可能打草惊蛇,帮助这个女人掩盖更多的破绽。
她曾经读过一本小说,书中的凶手之所以可以在所有人都无法察觉的情况下杀掉所有人,就是因为他亲手创造了自己的“死亡”。没人会怀疑“死”人是凶手,同样的,没人会怀疑一个“不存在”之人是凶手。
那个女人用失踪者包庇着的人,很有可能就是让那些孩子都失踪的罪魁祸首。
再联想到门口那个老人所说的“山神就住在这里”,山神就是传言中抓走那些孩子地罪魁祸首。
也就是说,那个杀手很可能与女人关系亲密,并且仍旧藏匿在这栋公寓里。
春禾下意识地环顾四周,生怕会突然对上一双监视的眼睛。
有可能和杀人犯共处一室,自然没有心情再休息或者睡觉了。她摸摸下巴,盯着纸条上的文字。很多变态杀手都有从死者身上取下一些特征物品作为“战利品”的习惯,诸如指甲、头发、某个特定部位的皮肤或者器官。
纸条上描述的东西可以被划伤,说明是具有皮肤组织的东西;需要用水管冲洗,那么它的体积不会小;能够产生“琼浆”,人体的琼浆第一时间就会使人联想到血液……凶手将它摆到了日日夜夜都能看到的地方。
像是某种特定的人体组织,或者是器官。
日日夜夜,都能看到……她的视线,对准正对床头的那个老式电视机。她走过去,打量起那个电视机。
春禾尝试先将花盆和dvd机从电视上搬下来,她刻意忽略了女人“不要动电视机”的警告。谁知那个花盆出乎意料的沉,她放下的时候一个趔趄。
花盆没有站稳,倾倒在地面,同时伴随着低沉的碰撞声。
“哎呀,怎么这么不小心啊”,女人皱眉嘟嘟囔囔地责怪道,“这样会很难打扫的,像你这样冒失的客人,我们可是不欢迎的。”
春禾转过身,发现应该在楼下做饭的女人出现在身后,咬着嘴唇,眼睛看向地面的狼藉,脸上露出苦恼的神情。
“那个,我只是想看一下花盆的纹路,我会打扫干净——”
“你这位客人真的很不听话,都已经说了不要随意动这台电视机上的东西。”
“我……”,等一下,她反应过来。
这个女人是怎么进来的?她并没有听到房门被打开的声音。
春禾看向房门,门内的锁扣朝上的。也就是说,房门的门锁并没有被打开。
女人的嘴角诡异地上扬,两眼的眼白渐渐被眼黑完全占据。她的双腿诡异地向后翻折变短,盘起的头发一点一点自动散开,长长地垂落。这个东西的骨骼逐渐向内折叠,变成小孩大小。
它站在那里,黑黢黢的眼眶、口鼻、两耳,都不停地向外渗透着黑红色的黏稠血迹。
“被发现了呀”,这个语调,就像孩子被大人发现了自己的恶作剧,充满了天真的恶意。
女人的声音转变为女童尖利的呼叫声,对方立刻扑过来。
春禾额上窜起豆大的冷汗,她下意识地向前翻滚,躲过这次功击。春禾也没有忘记顺势抱起那个花盆,然后立刻向门口冲过去。
指尖眼看就要碰到冰凉的金属锁扣,春禾猛地朝后一仰,窒息的痛感传上来。她的脖颈被黑色的发丝紧紧勒住,向后拖拽着。
剧烈的窒息感夹杂着潮水般蔓延开来的恐惧,黑发缓慢收紧,绞出青紫色的血痕。
春禾的瞳孔逐渐涣散,她死死抱着怀中的花盆,两膝一软,跪倒在地。
自己想死和被人杀死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体验,前者或许更多的是绝望,而后者,在绝望的同时,还伴随着蚀骨的恐惧。
那种恐惧像是骨髓里的钻进了蚂蚁,不光吸食你体内的一切力气,而且还要不断地折磨你的神经。
在这一刻,通过对方海藻一样的黑发,她的眼前又开始出现奇怪的幻觉。
头顶的灯光伴随着身体的拖拽,连成长长的一条线,然后消失在黑色的天花板之前。那个人在兴奋地喘息着,像是痉挛的野兽。
房门被关上,唯一的亮光也消失不见。“簌簌”的声音响起,那是裤子和裤带一起掉落在地板上的声音。
越尖叫,身上就越痛,耳畔的喘息声就越兴奋。
好痛……好想吐。
深刻的遗憾,伴随着绝望的不甘,从心底猛地窜上来。
夸张的狞笑与残忍的折磨交织出血色的世界。即便这样,她还是努力地睁大眼睛。
不想死,想好好活着。
四肢,忽然奇迹般地重新有了挣扎的力量。
春禾疯狂地用手指抠抓着脖颈,两腿剧烈地蹬踹地面,女鬼的发丝险些被挣开。
新的黑发涌上来,细细密密地裹覆住春禾的面部。窒息的痛苦愈加强烈,视线也变得越来越模糊。她五指依旧努力撕扯脖颈上的黑发,没有丝毫放弃的意思。
“嗤——”,黑发突然松开。
春禾手臂一松,花盆从怀中掉下来,碎落在地上。
陶瓷碎片四处飞溅、有颗白色的头骨从泥土中滚落。
黑黢黢的眼眶,在小小的头颅上,显得又大又空洞。
春禾跪趴在地上,一边费力地喘息,一边抬起头。
在这颗头颅的另一侧,对方正呆呆地立在原处。
夜风吹进来,拂起粉色的纱帘,那风里,有玫瑰花的香气、混合着饭菜隐隐的油烟味和窗外其它邻里传来的隐约笑声,夜幕初临,正是万家灯火初上。
她没有眼白的两只大眼睛,呆呆落在春禾脚边的报纸小方块上。
只是静静“看”着,眼眶里的血依旧安安静静地往地上掉。
春禾顺着她的视线去看,自己胡乱叠起的报纸块上,正好露出一个孩子圆圆亮亮的右眼。
她拿起来,吃力地展开。对方的视线,就顺着那只眼睛,慢慢挪动。
“寻人启事:夏天,女,8岁,身高115厘米,体重五56斤,于xx年x月x日在从xx街上学回家途中丢失丢失,走失时身穿红色连衣裙,背着粉色的小兔挎包。如有线索,请拨打孤儿院院长姚女士电话号码xxxxxx。”
旁边是女孩子的照片,她似乎很少照相,但应该很喜欢被拍。明明有点害羞,眼睛却瞪得很大,直直地看向摄像头。
春禾舔了舔嘴唇上被咬破的伤口,“夏天?”
对方浑身一颤,她似乎还记得这个名字。
春禾一边监视着这个女鬼的动向,一边慢慢将报纸攥紧在手中。同时,脚步也慢慢退至床边,将自己的背包背起来,并且一点一点靠近卧室的房门。
女孩的头发神经质地炸开在空中,她用自己的黑窟窿死死追随着春禾的方向,却没有轻举妄动,似乎害怕春禾会伤害到那张报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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