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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宿醉


在骅县沈静昀待了一段时间,终于是等来了程止一家。

        起初,沈静昀以为只是程止夫妇二人前来,但是看到随行之人当中还有程少商的时候,沈静昀有些疑惑。

        难不成当时凌不疑不惜抛下骅县交于她时,是为了就程少商?

        啊,那如此一来,便说得通了。本想着等凌不疑回来的时候,好好的同他理论理论,既是这样的话,也不必理论了。

        救人嘛,在所难免。

        于他,于己,皆是有利。

        “先前竟不知静昀阿姊的身份,以为也是同我一般的寻常女娘,还是听家中次兄提起才知晓,没想到阿姊竟是领兵打仗的巾帼英雄,少商和萋萋阿姊都好生钦佩。”

        骅县百姓在程县令和沈静昀的帮助下已经逐渐开始恢复从前的生活,陛下西巡也一开始。

        难得松懈下来,沈静昀换下寻常衣着,与程少商一同到骅县郊外茶园散心游玩。

        哦对了,还有那个一直缠着程少商的楼家公子楼垚。

        这二人似乎是互相有情,两个人之前在骅县的时候就总在一起。程少商爱玩,楼垚就带她到处走走;程少商贪吃,楼垚就为她寻来好些美食,有时程少商惦念沈静昀从军辛苦,竟也能将这些美食送来同她一块品尝。

        这样也好,程少商和楼垚有意,也能让袁慎死心吧。

        一想到这,沈静昀偶尔还帮忙撮合着这俩人。

        虽然这么做她是很开心,偶尔看着两个小孩子谈情说爱,还是蛮有趣的。

        只是略微有点对不住凌不疑。

        哎呀,沈静昀才不管那么多呢。凌不疑那个混账,他手段多着呢,就算程少商和楼垚定亲了,就凭他,还愁没机会和程少商接触,需要他在这帮着惋惜?

        “静昀阿姊,你可否于我说说,当时你是如何说服家中父母兄妹,毅然投身军营,报效家国的啊?”

        程少商软糯糯的模样,看的沈静昀心里多了些许疼爱感。这般清冷的人,都是打心底觉得她值得人疼爱关怀。

        难怪凌不疑和袁慎都中意她。若是换了她是个男子,恐怕也想娶一个这么有勇有谋,但又娇滴滴的小女娘。

        “我当年投身军营之时,家中父兄也是一万个不乐意,到现在他们都在试图劝说我卸甲归田,做回一个世人皆认可的女娘模样。”

        “这是为何,从军多好啊,我阿母也是军中女将,也不曾见我阿父劝说她卸甲归田啊。这世间为何对我们这些女娘这么大成见啊。”

        “是啊,不过我这人就不喜欢这些条条框框。世俗规矩与我何干。既向往自由,那便去争取。”

        “静昀阿姊说的对。世俗条框与我何干。静昀阿姊,我如果可以的话,能到你的军营里去看看嘛?”

        “当然。”

        两个人聊着的时候,楼垚又从远处带了好些吃食过来。

        这两个人互相看对眼了,竟忘了身旁还有个沈静昀,你侬我侬之际,沈静昀当真是没眼看。要不是半路看见了一个老道,同沈静昀一同做电灯泡,怕是沈静昀都要找个地方躲起来了。

        这老道也不是别人,正是沈静昀和袁慎的白鹿山夫子皇甫仪。他认得程少商是他曾经爱人,也就是程少商三叔母桑舜华的侄女,开口就询问桑舜华的情况。

        程少商自然是知道皇甫仪的心思,他得向着他的三叔,便轻描淡写地回怼了皇甫仪的嘘寒问暖。虽然是自家老师被怼,但是沈静昀莫名觉得很爽。

        天色不好,怕是要下雨,沈静昀知道皇甫仪是赔圣上西巡,既在距离骅县不远处落脚,那必然是皇甫仪身体抱恙,无法继续随圣上西巡。自然,袁慎也不会去了。

        出征这么久,她也好久没见过袁慎了。再加上程少商想知道这皇甫仪和桑舜华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两个人就拉着楼垚,到皇甫仪所居之地暂时落脚。

        沈静昀来到凉亭里,看见袁慎正和凌不疑坐在一处下棋。看见皇甫仪归来,袁慎起身行礼问安。不过看着程少商是和楼垚一起来的,眼神里好似多了些许疑惑和气愤。

        倒是那凌不疑,明明知道程少商来此,却装着看不见一般,连个眼神都不曾递过来。

        沈静昀还记着他先前私自带兵离开骅县的事。若不是他私自离开,自己在骅县的时候也不至于累得跟个陀螺一样。

        本来是不想再与他计较,再加上程少商同她说过凌不疑身上受伤一事,沈静昀还想给予凌不疑些许慰问。看着他这副冷淡样子,实在是气不打一处来。沈静昀深吸一口气,踢了一脚凌不疑的椅子,然后走到袁慎身边。

        沈静昀这一脚,倒是把凌不疑硬凹出来的造型破坏了。当然了,还多亏了程少商对于他伤势的关心,让他再装不下去冷漠人设。

        “善见兄,凌将军,你们还不知道吧,我在议亲了。就是她,她就是你们未来娣妇。”

        好嘛,不说还好,一说完这话,沈静昀感觉到这凉亭里氛围都不一样了。

        她好像嗅到了那种在战场上才嗅得到的火药味。

        当然,程少商对着楼垚笑过之后,这个味道就更浓厚了。

        沈静昀看着眼前这四个人,无奈一笑。

        这不就是修罗场本场吗。

        依他看外面轰轰作响的雷声并不是简简单单的雷声,到更像是某两个人的心碎声。

        啧啧啧,真是惨不忍睹啊。

        不过这样也好,就让程少商和楼垚议亲吧,也好让袁慎死心。

        皇甫仪也感觉到气氛不对劲,便开口调节道:“这雨眼看下起来了,不如我们尽快动身,去别院吧。”

        凌不疑迅速起身,邀请程少商坐他的马车回去。

        沈静昀可是知道的,凌不疑的马车,可是都城出了名的豪华舒适。之前他们二人一同进宫的时候做过一次。

        看热闹之余,沈静昀拉着袁慎立刻闪开。

        “你拉我走作甚?”

        袁慎现在也很不高兴。他心悦程少商,而程少商现在居然神不知鬼不觉地和楼垚定了亲。

        好像下棋一般,一步慢,步步慢。

        “再不拉走你,怕是待会就要吵起来了。”沈静昀拿起斗笠扔给袁慎,“瞧瞧刚才那火药味,怕是凉亭都点的起来。”

        袁慎不想承认自己吃醋伤心,嘴硬道:“那是他们,与我何干。”

        沈静昀哼笑一声:“行了,赶紧走吧,一会雨大了咱俩就都回不去了。哎,你若真的伤心,就把头上的斗笠摘了,让泪水和雨水混合在一起,这样我也看不出来你哭过了。”

        说完,沈静昀就骑马跟上了凌不疑他们。

        哭?开玩笑,他袁慎岂是轻易落泪之人?这天下还没有什么事能让他落泪。

        就算硬气死,他都不掉眼泪。

        袁慎也骑上马,很快就追上了沈静昀。两个人冒着大雨,纵马疾驰,倒是颇有江湖儿郎快意恩仇的样子。

        “我瞧着沈将军这骑射功夫也不过如此啊。我这般文弱书生都追赶得上!”

        雨下的大,袁慎扯着嗓子嘲笑着沈静昀。

        “那就看看我这骑射功夫到底入不入得你的眼了。赌点什么啊——”

        “昨日夫子送了我一坛极好的佳酿,先到者先得啊?”

        “好啊!驾!”

        两个人比试地痛快,等到回去的时候身上衣衫也湿了大半。

        其实沈静昀是想分散袁慎的注意力,让他不要总是想着程少商的事,可谁知袁慎竟把心事藏的好深,在府院门口遇见楼垚后,竟伙同凌不疑一起给楼垚找麻烦。说是要替楼垚大兄考察功课,可是最后问的问题和这个真是半点关系都没有。

        要不就是问问程少商和他的事,要不就是问问程少商和凌不疑的事。总之三句话不离程少商。沈静昀真的看不下去,但又不知道该如何帮楼垚解围,就只好眼不见心不烦。

        也许现在整个府里,也只有程少商是正常人了吧。

        夜晚,皇甫仪设宴招待他们。宴席上,皇甫仪将自己同桑舜华的事情讲给乐这些小辈们听。虽并未直接说出是他的故事,但是这帮人也不傻,听出来却不说罢了。

        本以为自己能在小辈这里获得些许安慰,结果这些小辈们的话,说的竟然一个比一个狠。尤其是凌不疑那句“天若有道,定不会让有情人分离”,直接戳痛了皇甫仪的心。导致皇甫仪这一晚上心情都不好。

        天若有道,定不会让有情人分离。

        此话不假。可是这有情人是仅一个”人,还是二人互相有请啊。

        沈静昀自嘲地摇摇头。

        想想自己还真是可笑。自回了都城,她貌似变得多愁善感起来了。

        总是想着这些有的没的,搞得自己都怀疑自己了。

        究竟是何原因才让自己变成这幅优柔寡断的样子?难不成真是因为袁慎已心属旁人吗?

        沈静昀在内心一直在反问自己。

        难不成在心里她就已经默认这二人有机会在一起吗?程少商已经与楼垚议亲,听说京城中,楼家都已把聘礼送到程府,这门亲事已与板上钉钉无异啊。

        沈静昀心中烦得很,宴席后就一直躲在屋中看兵书来沉淀自己。

        直到一声“狼嚎”。

        “舜华——”

        听这声音像是皇甫仪啊。

        大晚上下着雨,还能这般底气十足地哀嚎。这是喝醉了?

        沈静昀撑着伞,同栖荷顺着声音找去。

        到了目的地沈静昀当真是无奈至极。

        于人前两个学富五车,风度翩翩的文人公子,现在居然在这里抱头痛哭,鬼哭狼嚎。桌子前还有许多坛早已空了的酒坛子。

        什么贵族公子模样全都不见了,沈静昀现在就只能看见两个疯乱酒鬼。

        “你们二人半夜不回去睡觉,在这里喝花酒?堂堂白鹿山两大才子,这像什么模样,快些回屋。”

        沈静昀去搀扶袁慎,栖荷便去扶起嘴里一直念叨着桑舜华名字的皇甫仪。

        “夫子本就身体不好,你还陪他彻夜喝酒,竟不知你是在关心他,还是在谋害他。”

        沈静昀本是想拉起袁慎,再叫人来把他送回屋里的,可谁知袁慎喝大了,转身就把沈静昀抱在怀里,一边用力圈着她,一边嘴里念叨着“少商君不要走”。

        被他揽入怀里的那一刻,沈静昀脑袋突然变得一片空白,虽然袁慎周身酒气氤氲,但这不免给这暧昧的氛围更增添情调。

        好像挺没出息的,沈静昀居然很贪恋袁慎怀里的温度。

        虽然袁慎看似骨瘦如柴,可是内里当真是结识的很。也不知是袁慎喝了酒的原因,还是她沈静昀根本就没想躲开,她居然挣脱不开袁慎的怀抱。

        此刻,仿佛时间停止一般,沈静昀伸进在袁慎给予的这短暂温柔乡里,听着周遭寂寥雨声,就好像能听到二人心跳一般。

        扑通……扑通……

        栖荷回头,本想帮着沈静昀一同搀扶袁慎的,可谁知竟然看见如此一幕,吓得栖荷撒手,竟把皇甫仪摔倒在地上。

        这一摔,倒是把皇甫仪摔清醒了。他吵嚷着站起来,本想指着栖荷教训一通把他摔倒这事,可当他看见袁慎和沈静昀相拥在一起的模样,他也惊呆了。

        袁慎抱着还不算完,手还一直在沈静昀后背来回抚摸。

        因着从军多年,沈静昀对肢体接触非常敏感,袁慎的手不老实的时候,沈静昀便回过神来。再加上皇甫仪在一旁大喊一声“竖子”,沈静昀立刻铆足劲,推开袁慎,还非常干净利落地给了袁慎一巴掌。

        这酒蒙子,臭流氓!

        沈静昀乃是行军打仗之人,这一巴掌下去,袁慎就直接趴在桌子上不醒了。也不知是因为酒醉还是真的被沈静昀扇晕了。

        皇甫仪估计还晕乎着,只知道袁慎轻浮沈静昀,却不知道袁慎早已与周公下棋去了。他都倒下了,皇甫仪居然还在袁慎耳朵边喋喋不休个没完。

        沈静昀又气又羞,红着脸喘着粗气,看着袁慎,一时间说不出话来。瞧着这俩酒鬼,沈静昀气的牙根痒。

        就不应该管他们。

        沈静昀一人踢了一脚后,转头就回屋了。

        “这个袁公子,平日里看着人模人样的,居然敢对女公子这般放肆。”

        栖荷给沈静昀打着伞,一边走还一边骂道。

        “好在现在夜深人静,无人看见,不然女公子的清誉可怎么办啊。明日栖荷就去告诉那袁善见,让他知道知道他今晚都干了些什么混账事。”

        沈静昀平复一下心情,回想刚才发生的事情,仍然心有余悸。

        他不敢想象,若是此时此刻,袁慎是清醒着的,那她还会不会一巴掌把他打晕了。

        怎么,自己就这么在意他了吗?

        越想越后怕,沈静昀摇摇头,强迫扰乱自己的思绪。然后转头看着栖荷:“今日之事不许和任何人提起,包括那两个酒鬼。”

        栖荷皱眉:“为什么不让那袁善见知道啊,他这般轻浮女公子,就应该把他拖去军营,杖责三百杖才好呢。”

        沈静昀抢过栖荷手里的伞,强硬道:“我说什么便是什么,就当什么都没发生,你我今日也不曾见过这两个酒鬼。回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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