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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贤运十二年七月,太子萧慕奉旨操办秋猎事宜。同年九月,当今圣上携一众妃嫔和皇嗣,与朝中大臣秋弥围猎。
  九月二十日,秋猎开始前,皇上带领一众皇子登上祭坛祭拜皇室萧家先祖,一众大臣则俯首跪拜在祭坛下。因祖制规定,女子不得参与祭祀,因此一众女眷不得露面,只能在帐篷中祭拜。
  仪式完成后,皇上带领四个皇子和一众朝臣入林狩猎,禁军统领自是贴身保护。一众女眷则在皇后的组织下,举办了一场“伐柯”宴。
  恒国的皇室素有秋猎的习惯。沿袭秋猎祖制,一是为了展现皇家威严,二是为了团结朝臣,这三嘛,自是为适龄的皇室子弟择一良配。也正因如此,各世家女眷在这一天才能受邀前往猎场。
  为保女眷清誉,宴会开始前,禁军奉皇后懿旨,退守百米外。
  宴会开始,李家女最先舞了一支《六幺》。
  翩如兰苕翠,宛如游龙举。也只有她那样绝美的舞姿,才配得上这样好的评价。
  王家女不甘示弱,随即弹奏了一首《阳春白雪》。
  清新流畅的旋律流入耳中,让人不禁心情大好。
  只可惜,一曲还未终了,一支利箭便从暗处袭来,直冲主位的皇后而去。
  就在这时,一只精巧的茶杯击中了疾飞的利箭,那茶杯当即摔了个粉碎。那箭也改变了方向,最后一头扎在了王家女面前的桌子上,吓得她停了手里的琵琶。福康公主见状连忙上前询问皇后情况。
  “母后,您没事吧?”福康公主担忧地问。
  皇后一时竟没反应过来,但当瞥见了桌上的利箭,她顿时明白了,心里竟有些后怕。但她还是不忘轻轻拍了拍福康的手,以示安慰。
  “禁军何在!”见皇后无恙,坐在皇后右下方的德妃站起身来对外喊道。那茶杯也正是出自她手。
  禁军闻声快步赶来,其他人也感受到了危险,纷纷站起身来。皇后强装镇定,脸色却开始泛白。
  德妃的贴身丫鬟见状,连忙去帐中替德妃取她的长枪。
  “有刺客,保护娘娘!”
  话音刚落,禁军就围住了一众女眷,将她们护在了身后。
  长枪刚到手,德妃就看见一大批来历不明的黑衣人朝她们袭来,眼看就要将她们包围了。
  从没见过如此阵仗的世家女开始慌了神,有些甚至开始哭泣。福安公主虽也害怕,却也只是握紧了母妃的手,并未表现出太多的惊慌。
  “皇后娘娘,请您立刻带女眷进入帐中。”
  德妃手握长枪,语气不容置疑地对皇后说道。
  平日里德妃总是待在自己的宫中,鲜少与各嫔妃往来,与皇后亦是如此。又因她一身武艺,宫中嫔妃自是不敢轻易招惹,所以宫里的人对她并不太了解。但此时这种情况,大家对她却有一种莫名的信任。或许,这与她曾是边境将领有关。
  皇后不敢迟疑,当即带女眷进了帐篷。
  “立刻安排精兵突围,回宫报信!其他人,随我坚守此地,直至援兵到来!”这些话是对都虞候说的。
  “末将领命!”都虞候抱拳领命。
  德妃一记梨花枪舞得出神入化,出招时虚实相生,回撤时迅疾如风,打得对手措手不及。
  但奈何对面人数众多,双拳难敌四手,禁军死伤过半,德妃和都虞候都负了伤。
  德妃渐渐体力不支,敌方一小兵趁机欲从其身后偷袭。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福安公主双手紧握俏华剑,颤抖着将剑刺进了小兵的右肩。见那人动作迟疑了,福安公主连忙将剑拔了出来。
  那人顺势转过身来,见伤自己的是一个柔弱的小姑娘,顿时怒由心生。他奋力一脚,将双手剧烈颤抖的福安踹出老远,她手里的剑也不受控制地飞了出去。
  福安公主不出意外地撞上了坚硬物,不过那坚硬物并非地面,而是一名禁军男子的胸膛。
  男子左手一把搂住福安的腰,将她稳稳护在怀里,同时用右手朝那小兵掷出了一把布满血渍的长剑。那人还来不及反应,脖子上便多了一条血印,随即他便轰然倒地。
  解决了隐患以后,男子将福安送回了帐篷。
  见福安安然无恙,守在门口的淑妃总算是舒了一口气,但还是忍不住流泪。
  “外面危险,还请公主待在帐中,不要出来。”男子面无表情地说。
  见他转身就要走,福安连忙拉住他的手,几近哀求地说:“请您保护好德妃娘娘,拜托了!”
  福安强忍哭腔,现在人心惶惶,她不敢哭,也不能哭。
  “末将遵命!”男子转身对着福安,又或是对着帐篷的人郑重地行了礼。
  后来,如福安所愿,援兵及时赶到,德妃娘娘虽然受了伤,但所幸没有生命危险。皇上一行人也成功脱离危险,虽然或多或少都负了伤,但好在生命无恙。
  这次事件之后,太子因部署失误,被罚半年禁足和一年俸禄。辰王因护驾有功,赐黄金百两,并全权负责明年秋猎事宜。
  护驾有功的其他人也都得到了封赏。因都虞候战死,表现出众的楚铭甚至被提拔为新的都虞候。
  此次危机顺利解决,朝廷也处决了不少乱党,也算是抚慰了一众将士。但遗憾的是,乱党头目趁乱逃脱,至今未有其音讯。
  “后来,他将俏华洗净,亲手还给了我。那时我才知道,原来他叫楚铭。”
  与画本里写的一样,少年英雄救了豆蔻少女,从此少女的心里便对他产生了别样的感情。饶是公主,也逃不出这世俗的定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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