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柳楹是被热醒的，炽热的阳光穿过窗户，照在她身上，睁眼的时候，吴驭已经不见踪影。

        窗外嘈杂，她抬头看见时间，已经是中午了，刚准备起身，大腿酸痛，想起昨晚，又把自己埋进被子里。

        吴驭把早餐和午餐放到大厅的桌上，下去打理店铺。

        柳楹吃完饭后，不知道怎么面对他，多少有点羞涩，便回了屋休息看书，一下就到了下午。

        吴驭怕她睡太久，提早关了铺子，没在房间里看见她，又走到她的房前，敲门，“柳楹。”

        她一听到声音，放下书马上躺下，装睡着的样子，没有回应。

        吴驭叫了几声没反应，开门看见她在睡也没再打扰，关了门就走出去了。

        柳楹听到关门声后探出头，觉得安全才起来继续看书。

        过了不久，她又饿了，不得不开门觅食，桌上放在还在冒气的饭菜，但人不在，她找了一圈，都没看见，实在太饿，就先吃了。

        吃到收尾阶段，吴驭提着一个小罐子进来，递给她。

        “这是什么？”柳楹接过打开，很香甜的味道。

        “刘嫂叫我给你的，”吴驭坐下，抬眼看她，“说是对身体好。”

        柳楹一下就懂了，干笑了一声，赶紧放下，“你赶紧吃吧。”

        饭菜都快冷了。

        吴驭吃完主动把碗洗好，柳楹也没说什么，大厅沙发上坐着发呆。

        “听刘叔说西街有处亭子，风景不错，想去看看吗？”吴驭坐在她旁边。

        柳楹回过神，看向他，“什么时候去？”

        语气明显亢奋，一听到出去玩就很开心。

        “明天。”

        刚好天气转凉，趁着还不算太热太冷。

        “那我去准备点吃的。”柳楹刚准备起来，又坐下，“不行，容易放坏。”

        “明天准备或者去买都行。”

        “也行，”柳楹思绪跳跃，“你会打牌吗？”

        “不会，怎么了？”

        “没事，就是想起之前你那几房姨太太天天没事就打牌消遣。”

        吴驭挑眉，没想到她想到以前的事了。

        “白姨太是不是和杨金有一腿？”柳楹又联想起白姨太之前讲的话，再加上她的房门被锁，就有个大胆的猜想。

        “你猜到了？”吴驭皱眉。

        柳楹笑着看吴驭，身体靠近，语气欠欠的开口:“你被挖墙脚了欸，三爷。”

        她自从来到这就很少叫他三爷，多少都是叫全名。

        她表情得意，全是得逞的快感。

        吴驭搂腰，顺势倒下，柳楹就趴在他身上，得意转变成了惊慌，“你故意的。”

        吴驭看着她笑，没有讲话，算是默认。

        柳楹见不得他得意，趴在他身上挠他痒痒，吴驭怕痒，缩着身子也反挠回去。

        闹累了，两人瘫在沙发上，转头相视一笑，活像两个小傻子。

        柳楹沾床就睡，背对着吴驭，侧身躺着。

        吴驭看着她的背，慢慢挪动到她身边，手搭着她的腰，下巴抵着她的头，把整个人拥入怀，才满意睡去。

        半夜，柳楹被热醒，她模模糊糊推开吴驭，没过多久又在他怀里被热醒，折腾几次，她彻底睡不着了。

        柳楹转身对着吴驭，抬眼就看见他的喉结，她伸手摸了摸，吴驭吞了下口水，喉结上下滑动，她警惕地看了眼他的脸，还没醒。

        她又顺着喉结往上轻抚，下巴，嘴，鼻子，眼睛，再是眉毛，她慢慢用手描绘出他的轮廓。

        吴驭睫毛微动，睁开了眼，睡眼惺忪。

        柳楹慌张把手放下，抬眼就和吴驭眼神对上。

        “怎么不睡了？”

        “热，都是你。”柳楹心虚，故意皱眉，“非得挨在一起睡。”

        吴驭闻言，搂得更加紧了，整个人也清醒很多。

        “现在好了，我彻底睡不着了。”柳楹挣开，撑着坐起身。

        吴驭理亏，也坐起来，“陪你讲讲话。”

        “你有什么想问的可以问。”

        想问的？

        柳楹歪头想了想，她之前的确对他有很多疑惑，也有很多问题想知道，不过现在想来觉得好像很多答案也没那么重要了。

        她抬头侧脸看他，盯着他的脸仔细端详，“你从小就长这么凶吗？”

        吴驭哑然，无奈又觉得有点好笑，“天生的。”

        柳楹点点头，一脸了然，突然在他面前跪起来，“大火那天你怎么知道我还没逃出去。”

        那栋楼房除了她之外的所有人都跑了出去，人员杂多，现场混乱，很难理清楚谁在谁不在。

        吴驭没想到她会问这个，有些惊讶，眼珠转了转，回想起那天的场景，轻声回答:“从窗户看见你还在里面。”

        那天浓雾缭绕，火势冲天，吴驭绕后边树林跑到楼下，看不见窗户里面是什么情况，隐约感觉有个身影在动，分不清是黑烟的幻影亦或是杨金布下的陷阱，他顾不得想这么多，只是往里冲，要是藏身火场，他也认了。

        “难怪，”柳楹又坐回去，和吴驭并肩，“你呢，没什么想问我的？”

        吴驭对她以前的经历算是很清楚，也不怎么感兴趣她和别人的故事，但是看她兴致勃勃的样子，也就顺着问下去:“那讲讲你以前的生活。”

        柳楹起劲，从小时候开始讲起，说门口的树很高大，村口的井很深，说邻居家的奶奶爱骂人，村里的小孩爱爬树，她还说她最怕顾夫人不笑的样子……

        她说着说着给自己说困了，靠着吴驭的肩慢慢闭了眼，呼吸声轻缓。

        吴驭不敢乱动，怕惊醒她，稍稍调整一下坐姿，低眸看着柳楹的睡颜，也逐渐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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