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六章 语出惊人

　　“你们真不去看看那小丫头？”姬钰看着整装待发的夫妇二人，头一次觉得有人和自己同命相连。

　　“不去了，她在你这更安全些。”池荣嫣轻声道，“麻烦你了。”

　　姬钰连忙拒绝：“可别。我原本就是来讨两坛酒的，你既然没带着，我也不会在这久留。”

　　池荣嫣笑笑，全当没听见他的话，转头看向谢玄墨。“走吧？”

　　彼时，瑞祥王府中灯火通明。

　　池荣嫣和谢玄墨按着老李所指的路探进去，才发现这王府中部署的巡查侍卫是真的尽心尽责，但也同样的，只守着自己的领域，绝不多管半分闲事儿。

　　二人蹲在屋檐上，看着下边井然有序的一切，莫名觉得分外讽刺。

　　“我记着老李说过，这瑞祥王府中多得是城中百姓家的男丁？”池荣嫣一边扒拉着手中草草绘制的地形图，一边问道。

　　谢玄墨盯着东北角，那一处的人手肉眼可见的增多了一倍。而他们白日里也因为怕暴露踪迹，不曾潜进去探个究竟。

　　“看他们步子，只是受了些训练，并没有多少实战经验。警惕性比薛掌柜还要低一些，老李没说谎。”谢玄墨扫过底下的侍卫，回答说。“但是瑞祥王所在的院子，周边部署的都是暗卫出身的好手，恐怕有些难度。”

　　“不难。”池荣嫣轻笑道。

　　谢玄墨闻言，回头一看，就见着池荣嫣正将一个扎了眼的香囊挂在潋滟剑柄上。他至今只见过两次潋滟，这是第二次。

　　“这是潋滟，机缘之下偶然寻得的。它同我识海相连，驱使它并不需要内力。”池荣嫣解释道。

　　“嗯。”

　　谢玄墨刚应声，潋滟就撕破黑夜悄然向着东北角的院落逼近。灵活的剑身将空气割开，并未发出什么声响，它绕着院墙转了一圈，沿途洒下的粉末让藏在暗处的几道气息逐渐消散。

　　池荣嫣看着回到身侧的潋滟，似是宠溺的抚过它的剑身，笑道：“好了，走吧。”

　　没了暗处盯梢的，行动起来就方便许多，便是周围按部就班的巡查侍卫也难发现隐匿了气息从屋檐上掠过的二人。

　　院落中的布局十分规矩，最东侧书房向南开的窗户敞着，能见到一个年近半百，双鬓已然泛白的男人临案翻阅书册。衣着华贵，面上端庄，应当是瑞祥王秦立祥无疑。

　　似是为了验证他人猜测，一个小厮打扮的家仆弓腰屈膝走进了书房，向着男人低声说了什么，男人只是点点头。那小厮退出书房，不多时一个雍容贵气的妇人走到窗前，将一只食盒放到案桌边上。

　　“欸，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啊。”池荣嫣趴在院墙上，从窗口窥探着书房中的一切，似是遗憾的说道。

　　谢玄墨闻言，轻笑着回道：“我记得你同说我说过，你会唇语。”

　　“这你都记得啊？”池荣嫣挑挑眉，似乎很是意外。

　　“你说的话我都记着，只不过还从未见你在我面前展示过。”谢玄墨如是道。

　　“啧啧。”池荣嫣暗自腹诽：怎么没见着某些时候你记着我的话呢？

　　谢玄墨似乎是有读心术一般，揉了揉池荣嫣的脑袋回答说：“我记着，不一定要执行不是？”

　　池荣嫣抿了抿唇，瞪了一眼谢玄墨后，将实现重新落在书房的窗户上。“哼，我大女子有容人之量，今天就勉为其难给你露一手吧。”

　　“为夫知错了，多谢夫人宽宏大量。”谢玄墨也是见好就收，“夫人开始吗？”

　　“那贵妇是瑞祥王妃，她说：‘王爷已经在书房一整日了，妾身让厨房准备了些您喜欢的糕点，先歇歇吧。’

　　祥瑞王回道：‘有劳王妃操心了，此地是我秦越国要塞，每日布防都必须小心谨慎。城中百姓也都仰我瑞祥王府，自然不能让百姓们失望了。’

　　‘可王爷身子要紧啊。’

　　‘无事，王妃用过晚膳了吗？将这些糕点就放在这里吧，你先去用膳，不用等本王了，本王将手中这些看完，会吃的。’”

　　池荣嫣模仿的绘声绘色，却忽然没了声音。

　　谢玄墨问道：“怎么了？”

　　池荣嫣摇摇头，皱着眉头若有所思。“怎么瞧着，这瑞祥王当真是为了这边境的百姓操碎了心呢？总不能这背后另有其人吧？”

　　谢玄墨轻笑着回道：“不排除那种可能，但是他手中布帛上到底记着什么我们也无从探知。心口不一再常见不过了，不是吗？”

　　池荣嫣了然地点了点头，笑道：“那我们就再看看。”

　　瑞祥王妃屈膝行礼，转身将食盒放到了书房中小桌上。恰好此时一个小厮端着茶盏过来，不知是何缘故，远远看过去像是精神不振。

　　那小厮在靠近瑞祥王的时候，忽然脚下踉跄，茶水尽数泼洒出来，不少都落在了瑞祥王的衣袍上。

　　“嘶……”池荣嫣禁不住跟着倒吸了口气。

　　瑞祥王猛地拍下桌案，站起身来，暴怒的声音让池荣嫣和谢玄墨听得清切。

　　“你这畜生是没长眼睛么？”

　　小厮慌忙跪到地上，不停地磕头认罪。

　　瑞祥王却不为所动，狞笑着咆哮道：“来人，将这不长眼得东西杖刑五十。要是还留口气在，挖了眼睛丢到矿场去留他自生自灭。”

　　“啧啧啧……五十板子，还挖眼睛，这哪是要他自生自灭啊，这谁受下来还有命？”池荣嫣咂舌，不禁怀疑前后两人是否都是瑞祥王，“墨，你说这瑞祥王不会被夺舍了吧？那种两个魂魄共用一具身子的。”

　　谢玄墨不言，却是很认真的点了点头。

　　小厮还在求饶，但是守在书房门口的侍卫已经进来，将他架起来往外拖。已经渗出血水的额头，在烛光下分外刺眼。

　　这一切发生的似乎太过突然，瑞祥王妃反应过来后，慌忙走到瑞祥王身边，声音轻柔，但似乎是在劝着正在暴怒中的瑞祥王。

　　“王妃这般为那个畜牲求情，莫不是和他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瑞祥王也是语出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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