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四章 严加看管

　　琳琅见池荣嫣如此忧虑，也没了说笑的心思：“可你方才也说了，鸿鸮毕竟是鸿羽的亲生儿子，虎毒尚不食子，必定不会对他下狠手的。”

　　“这点我也是明白的，”池荣嫣点点头，“鸿羽年事已高，此时想要谋求帝位，也不过晚年尽个兴。他要是不想着自己过把瘾就这江山归拱手让人，必须得后继有人。故而，他会留着鸿鸮性命在，但这也意味着，他会想方设法摧毁鸿鸮的意志。”

　　琳琅和碧玉闻言，都沉默下来。若是只受些皮肉之苦倒也作罢，真让人痛不欲生的还是精神上的折磨。

　　琳琅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腹中文稿贫乏，根本无言相劝。

　　碧玉盯着池荣嫣，小声道：“池姑娘，你还怀着身孕，不可过分忧思。我们会盯着鸿羽府上动向，鸿鸮若是没什么大事，也是皆大欢喜，若真有什么意外，我们一定第一时间告知于你。”

　　“多谢二位愿意相助。”池荣嫣由衷地感激道。

　　说鸿鸮跟着羽喙回了宅院，刚一进门就在胭脂水粉之间嗅到丝丝血腥气，心脏不由得紧缩了几分。他清楚自己选的路很难，会铺上无数条鲜活的生命，可他还是不希望自己身边的人受到伤害。就像他选择这条路，是为了避免他人丧命。

　　“公子，大将军在正厅中给等着您呢。”羽喙见鸿鸮放慢了步子，出声提醒道。

　　“知道了。”

　　走到正厅外，已经能看见一排女子齐刷刷地跪在地上，身上只潦草披着中衣，白色之间还嵌着一道道暗沉的血痕。

　　“鸮儿回来了？”鸿羽坐在厅中，如炬的目光直直盯着外边。

　　鸿鸮止步于厅前，遥遥地向着鸿羽跪拜行礼：“儿子听从父亲的命令回府，不知父亲您有何教导？”

　　“为父派人将你带回来，你觉得是因为什么？”鸿鸮反问道。

　　于是，鸿鸮十分诚恳的回答道：“儿子不知。”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的话，离我那么远做什么？”

　　鸿羽没让他起来，鸿鸮就一直跪在地上，但脊背挺得很直，回话的声音也十分响亮：“厅中血腥气太重，儿子素来不喜欢这气味，还请父亲见谅。”

　　“是这样么？”鸿羽忽而笑了，起身走到了鸿鸮面前，“那为父就告诉你出了何事吧！今日我刚得到消息，从祀河县开始一直到京城，我有不少暗桩位置暴露，须臾之间全都被连根拔起。你说，会是那些家伙自己发现了我暗桩的位子吗？”

　　鸿鸮摇了摇头：“不会，应该是有人打探到具体消息，并传给那些人……父亲是怀疑我院中有人给外面通风报信，才会这般？”

　　“正是。”鸿羽站起身来，“这报信之人好巧不巧，在今日将消息传了出去。”

　　“父亲这话是什么意思？”鸿鸮疑惑地问道。

　　鸿羽忽而笑了：“为父此前对你院中那个新来的丫鬟有所防备，可听闻她昨日得罪了某个贵人，被生生打死了。故而，我便让守在暗桩附近的兵马都撤回原处，谁能料到今日就都全都遇袭。”

　　鸿鸮听闻后，面色都变了几分。“依照父亲的话，此前您不止一次派人来我院中探查那丫鬟身份，也到了母亲那处去核实，还是不信我们？不仅如此，就连昨日我带她出府也都在您的算计之内？如今事情还是发生了，您就继续怀疑是我院中出了奸细？”

　　一连串的问题砸向鸿羽，让这位曾经黑云压城时都处之泰然的大将军有了些异样的神情。他不自然地咳了两声，道：“为父只是担心你误入歧途而已。之前是为父的错，为父给你道个歉便是。但兹事体大，鸮儿最好还是配合一下。”

　　鸿鸮冷笑道：“父亲大人可别道歉了，说不定就是那丫鬟所为呢？就是她昨日偷偷给外边传信，只不过那些人迟了一日才动手。”

　　“鸮儿，你可知那几处于全局上有何作用？若不是得到消息后第一时间行动，那背后谋划之人只能是一介庸才，不足为惧。”鸿羽对自己的判断素来自信。

　　“所以父亲就要将我院中的人如此审问？”鸿鸮指着还跪在地上的那几个女子，颤抖着声音问道，“就是要她们受这样的折磨，您这哪是怀疑儿子院中藏了心怀不轨之人，分明就是认定了！您这不是审问，是要屈打成招！”

　　鸿羽被这话气狠了，他拿起一旁的茶具就摔到鸿鸮脚边上，溅起的随便划开他面上皮肤，露出一道道血痕。“混账东西，我身为你父亲，我请先生叫你的诗书礼仪就是让你对着自己的长辈说出这样的混账话的吗？”

　　鸿鸮明知道此时再和鸿羽杠上，必定得不偿失。可如今这些姑娘已经遭了这样的罪，他如何不气？“我曾敬您是我的父亲，所以我恪守孝道，不曾揭发您的不臣之心和谋逆之举，只是不断劝您早些反省自身。可如今看您根本就是不愿悔改！”

　　鸿羽默然，一时间正厅中满是诡异的寂静。

　　“来人，”终于是鸿羽最先出声，他面上神色不明，“将公子关进院中严加看守，没有我的意思不允许放出来。”

　　“怎么，父亲大人恼羞成怒了？”鸿鸮继续道。

　　“快来人！”鸿羽声音陡然抬高。

　　羽啄和羽喙匆匆赶过来，将鸿鸮往外带。羽啄小声道：“公子可少说两句吧，若是这些家仆真没什么问题，大将军自然不会过多为难他们的。”

　　鸿鸮恍若未闻，只直直地瞪着鸿羽：“父亲，儿子敢以性命担保，这些都是无辜之人，父亲若是执意要将他们当作奸细逼供，那我们父子之情也就止于此吧。”

　　“孽畜！混账！”鸿羽骂道，“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白眼狼？”

　　羽啄生怕这小祖宗再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真把鸿羽给逼急了做出什么冲动的事儿来，赶紧将人拖走了。

　　但好在鸿羽确实担心鸿鸮真和他断绝关系，还将扣押的一众人都放了出去，只不过严加看管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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