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史上最强炼铜术师！

13

        很久以后，当萧溯早已成为一方大能，甚至飞升成仙的以后，萧溯都不能忘记，半点灵力都没有的自己，被自己的师尊从万米高空抛下来所支配的恐惧。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乃至于萧溯百思不得其解，怀疑那时自家师尊身上，是否有“人性”这个东西存在？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萧溯惨叫着极速地下坠，恐惧之下，只有放声大吼才能让他的内心获得些许的平静。

        平静……个鬼啊！

        “救命啊——杀小孩啦——”

        硬汉萧溯花容失色，他知晓若无意外的话，从这个高度到达地面的他定会被碎尸万段，甚至化为烟尘。

        萧溯在心里苦笑一声。

        ——老爹啊老爹，死了还不忘嚯嚯你儿，你儿子这次恐怕真的命要休……

        山林惊起飞鸟，云层遮蔽太阳，似不忍见到一朵小花还没盛开就凋零。

        “对不起，我来晚了。”

        在萧溯晕迷过去的最后一秒，一个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在他的耳边轻轻说道。

        然后，他就感觉到了一个温暖有力的臂膀接住了自己。

        14

        “啧啧，真是一位绅士。”

        白杨蹲在不远处的树梢上笑眯眯地看着他们。

        沈势小心地抱着昏迷不醒的萧溯稳稳落地，萧溯躺在他的臂弯，小手还不安地紧紧捉着沈势的衣襟。

        沈势一袭墨绿色的长衫，身形挺拔如竹，面容阴柔但出尘绝艳，不像个打铁的武夫，却像个名士公子哥。乍一看，竟担得起“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这句谬赞。

        可惜，沈势是个炼铜的阉人。

        沈势冷淡的目光不悦地扫过一旁蹲在树梢上看热闹的白杨，瞥见他背后空空荡荡的鱼篓，讽刺道：“钓鱼老从不空军是吧？”

        “不不不不不。”白杨还是笑咪咪的，他好心地纠正着沈势错误的认知，“是钓鱼老除了鱼以外什么都能钓到。”

        沈势冷哼一声，目光涉及萧溯的时候又不自觉变得柔和了起来：“你徒弟？”

        “对啊，今天钓到的。怎么样？合你口味吧，要不要趁他昏迷对他做点什么？反正他也不知道。”白杨眼里的笑意不达眼底，眼底最深处有恶意的光涌动，像一条剧毒的蛇，“反正，我这个师尊是没有什么意见的。”

        沈势抬头，无言地和白杨对视几秒。

        沈势叹了一口气，道：“你误会了，我只爱远观，不会亵玩。”

        “啊呀——”白杨夸张地拖长了语调，“差点忘了，你是个阉人。”

        沈势皱了皱眉头，无奈道：“你怎么了？今天火气怎么这么大，都来挖苦我了。”

        白杨耸了耸肩，道：“今天我上了一趟苍穹山，他们千呼万唤求我去的，你猜我是去做什么的？”

        从刚刚到现在，就连被白杨挑衅也一直保持镇定自若的沈势顿时骇然道：“结界竟然松了？这才多少年！”

        “对啊，我想来你这炼铜谷找点安慰，谁知你居然这么小气，居然都不放我进去。”白杨悲伤地薅住了一只不幸路过的麻雀，有一搭没一搭地拔着它的毛。

        仔细一看，一道碧青的屏障将白杨死死的卡在外面，让他不得不蹲在离结界边缘最近的树梢上。

        沈势站在原地，脸色阴晴不定了一会儿。

        沈势对白杨道：“你走吧，不送。”说罢，抱着萧溯提脚就走。

        “喂喂！你这就走了？喂！”白杨眼睁睁地看着沈某人扬长而去的背影，只能在原地被气得磨牙。

        “喂！我徒弟交给你几天，别让他死了！”虽然知道萧溯的主角光环非常强大，但作为师尊，白杨自觉该装模作样的关心还是不能落下。

        白杨手心里的麻雀毛已经快被拔光了，奄奄一息地躺在白杨手中，浑身血迹。

        “小可怜。”

        白杨拢着那只残缺的麻雀，在它秃掉的脑袋上印下一枚轻柔的吻。

        “这是……神的赐福。”

        白杨的手掌中突然冒出巨大的灼热的火焰将那只小麻雀紧紧包裹。小麻雀发出凄惨的鸣叫，山林里的其他麻雀只是远远的观望着，或发出不忍的悲鸣，而不敢靠近那个在手心纵火的男人。

        白杨思考着火候，烤过头可就不好了。

        凤凰的清啼突然在山谷之中回响。

        一声又一声，一声又一声。

        白杨倏忽松开手，一只巨大的火红色巨鸟从他的手心之中飞出，而那只秃了毛的麻雀早已让人寻觅不到踪迹。

        凤凰出，万鸟臣服。

        方圆百里的山脉，隐居其中的人们突然发现周遭的鸟儿躁动不安，纷纷朝着炼铜谷方向飞去，场景蔚为壮观。凤凰翱翔于天际，像是一柄流动的火炬。

        当凤凰回过头来，找寻那位创造自己的男人时，却发现树梢上不知何时变得空空荡荡，像是从来没有人来过，再也不见了他的踪影。

        15

        萧溯猛地睁开眼。

        一张放大的俊脸离得格外近，仿佛马上就要贴在萧溯的脸上。他们两鼻尖对鼻尖，呼吸的气流打到对方的皮肤上，令萧溯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萧溯：……

        萧溯立马就被吓清醒了。

        对面那人仿佛也没料到萧溯居然这么快就醒来了，握着萧溯手的手顿时不知道当放不当放。

        ——好像还趁机多摩挲了几下。

        “哐当——”是重物飞出砸到门框上面的声音。

        萧溯不知哪里来的神力，将伏在自己身上鬼鬼祟祟的沈势一脚踹了下去。

        16

        “我花誓，我真的只是在帮你把买……”沈势举起手放在耳边发着誓道。

        俊逸不凡的沈势沈谷主此时此刻一边的腮帮子高高肿起，他另一只手捂着肚子，虽竭力保持一副镇定自若的可信服的样子，但是说话仍有些走音。

        萧溯惊恐万状，死死的咬着唇，仿佛一个饱受欺辱的良家妇男。

        沈势闭了嘴，知道自己的话此时此刻对于萧溯而言，就跟放屁似的没有丝毫可信度，于是有些悻悻然地后退了几步。

        萧溯还是那副泫然欲泣的悲戚样儿。

        “那……那我先走走走……走了哦。”沈势一步三回头，说话不太利索的同时腿脚也不太利索了，“我我我我我我……我真真……真的走走走了哦。”

        萧溯靠在墙角，怀里紧紧地抱着被子，眼里写满了“你这变态为什么还不快滚”，几乎要咬碎一口银牙。

        沈势这才恋恋不舍地离开了。

        沈势又推开门了。

        “你头晕不晕啊？”

        萧溯：“不晕。”

        沈势：“哦。”

        沈势又走了，还顺带把门关上了。

        “那你渴不渴啊？”沈势又突然开门，手中还端着一只盛满水的铜杯。

        萧溯：……

        萧溯：“不渴。”

        萧溯顿了顿，找回了一点理智，想起自己应该是这位癖好特殊的沈谷主亲自救回来的，末了还加了句：“谢谢。”

        沈势和蔼可亲道：“不用谢。”

        沈势得了这一声谢谢，这下欢天喜地地扭着腰，雄赳赳，气昂昂地出门了，还差点把自己给咧着。

        “里面的小美人~向我道谢了~”沈势哼着小调逢人便大肆宣扬。

        仅隔了一堵墙的还没有完全聋的萧溯：……

        师尊，您什么时候才来接我？徒儿想您想得心口疼！

        17

        门又开了。

        萧溯正疑惑沈谷主又要搞什么幺蛾子的时候，一位精致漂亮的约么9岁的小男孩推门进来了。

        萧溯看着他，眼前不禁一亮，萧溯本身便生得好看，惹人喜欢。萧溯他爹，白杨，甚至是沈势都是一顶一的美人。但萧溯不得不承认，第一眼看到这小孩时，他确实是被狠狠地惊艳了。

        然后萧溯便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刚刚对他欲行不轨的沈谷主：……

        萧溯：呵，禽兽。

        “小公子，你好啊。”来人穿了一身沈谷主同款色号的墨绿色外套，甜甜地冲萧溯笑，“我叫沈时，时间的时。小公子可以叫我小时。”

        萧溯大为同情这位身处狼穴还能笑得如此甜美的小弟弟，神色柔软下来，叫到：“小时。”

        沈时向萧溯微微笑了一下。

        “谷主刚接到四方阁的紧急请求，离开我们炼铜谷了，预计明天正午可以赶回来，在此之前将由我来亲自招待您。”沈时朝着萧溯躬身行礼道，“现在，我先带小公子去我们炼铜谷简单地看看吧。”

        沈时做出“请跟我来”的手势，然后在前面带路，萧溯紧随其后。

        萧溯刚一出门就被镇住了。

        只见他们正处于一个巨大的峡谷底部，地面十分宽阔，两面两山对峙相逼，越往上空间越狭窄，呈“一线天”的态势。萧溯出门就望见了一座巨大的泥墙，泥墙高耸，直直的与上方的山体相接。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在这泥墙上歪七八拱地挂着一条横幅，上面的字长牙舞爪，十分具有视觉冲击力。

        萧溯虚着眼睛细细辨认着，边艰难地读出了那行字——

        “为世界上所有美好的小男孩而炼”

        萧溯：？！……

        沈时赞同地看着萧溯，道：“谷主心存高远，我辈拍马不及其境界。”

        沈时顿了顿，道：“小公子你果然不同凡响，我本来以为，这世界上只有我一个人能看懂沈谷主的字迹，没想到现在还多了一个您。”

        沈时甜甜地笑道：“您和谷主，真是天造地设的缘分呢。”

        萧溯：？

        萧溯：我不是我没有别乱说！

        有缘分个萝卜哩！你才跟他有缘分哩！

        18

        沈时带着萧溯往炼铜谷的深处走去。

        沈时：“小公子，你可否听人说起过我家谷主的往事？”

        萧溯点头，道：“略有耳闻。”

        沈时：“我家谷主曾获封了一个称号。”

        萧溯奇道：“这倒是闻所未闻，你且道来。”

        沈时：“此称号，乃是‘史上最强炼铜术师’，一语双关，彪炳着我家谷主那前无古人的炼金成就与名满天下的爱好。”

        萧溯正在喝水，“噗”地一声全喷了出来：“……咳咳，小时，我是说，有没有一种可能，这名满天下，可以，但没什么必要。”

        沈时面不改色：“这称号，乃是丘梦泽白凌白仙师到场亲提，谷主深受感动。”

        萧溯虽是个凡人，但也听过丘梦泽白仙师的鼎鼎大名。白仙师乃是世上第一医师，医术鬼神莫测，可活死人，肉白骨。凡间有不少画本是有关白仙师在凡间随缘救人的，在萧溯心中，丘梦泽白仙师可担得起“医者仁心”四字。

        萧溯猛地拍手道：“好霸气侧漏的称号，不愧是白仙师和沈谷主，思想境界我辈拍马不及，实在是韵味十足。容我再仔细品味品味。”

        萧溯站在原地品味了一分钟，但还是没有品味出什么，遂放弃。

        沈时道：“谷主是我此生见过炼金术方面最天赋卓绝之人，尤其是炼铜术！”

        萧溯“咦”了一声，心想你才几岁，见过几个人：“等等等等……沈谷主炼铜一事，在下印象颇为深刻，万万不敢忘怀。”

        沈时：“小公子，你可知，为何我们谷要叫炼铜谷，不叫炼金谷？明明铜不过是金属中的一种，谷主的炼金术水平非常之高，乃至于可以徒手造出名为‘高达’的异界之物。”

        ……好像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混进来了，萧溯心说还能有什么原因，沈谷主特立独行，实在令人钦佩。

        沈时突然道：“谷主可以用铜元素炼出剑魂。”

        萧溯：“原来是这样，可以炼出剑魂……等等！剑魂？”

        沈时笑道：“世人皆知，飞剑是修真者的必备之物，多数人的飞剑都是一生一柄，这飞剑——自然是等级越高越好。”

        “世人也知，飞剑中，自然是有剑灵者更为珍贵，但剑灵乃是天地孕育，可遇而不可求。”沈时带着萧溯来到一所看起来很寒酸的小屋前，“沈谷主身怀铜炼剑灵一法，是以可以铸就如此奇观！”

        沈时在墙上不知按了什么机关后，推开门进入其中，萧溯紧随其后。

        萧溯呼吸一窒。

        眼前别有洞天。

        一座高耸入云的山，下至混沌上撑苍穹，高山之上插着无数神兵利器，在空中，时不时就能看到一个个透明的剑灵厮杀着，咆哮着，哀泣着，嘻笑着……

        似乎是察觉到了有新人进入，那些剑灵们都齐刷刷地暂停了自己的动作，直勾勾地盯着刚闯入此地的萧溯一行人。

        萧溯不怯场地与它们对视了回去。

        萧溯深吸一口气，沉声道：“炼，都可以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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