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眉间笑

一夜很快这么折腾过去了，云韶裳也没怎么睡着。

        因为早朝的关系，苏慕遥自然是起的比云韶裳早。等她醒来的时候，苏慕遥已经离开了房间。

        她轻声唤合桑进来，为她打水洗漱，合桑缓缓走了进来。

        “小姐，洗漱了。”

        低低的声音，让人觉得异常压抑。合桑自从上次她被苏慕寒绑架这件事情以后，就没有缓过来，一直情绪不高。

        云韶裳一直没有找到机会，跟她谈谈，如今正是好机会。

        “合桑，我知道你非常内疚，但是那件事情并不是你的错。”

        那件事情，不言而喻，两个人都心知肚明。指的就是苏慕寒绑走云韶裳而合桑却什么忙也帮不上的事情。

        云韶裳略略地皱了皱眉头。

        合桑没有敢抬头看云韶裳地脸，头还是低了下去，声音也是比从前的小声。

        “小姐，别说了，是合桑没有保护好小姐。”

        闻言，云韶裳叹息了一声，道:

        “你与我要一直这么生疏下去么？”

        合桑听罢，往后退了一步，并行礼诺诺道:

        “小姐，我们尊卑有别，小姐可以随意，但是奴婢一定要谨记规矩！”

        “合桑，我就是怕你这样，你从前那样才是最好的。”

        云韶裳起身，准备拉起合桑，却被她固执地推回了手。

        “小姐莫要再说了，合桑一定要好好保护小姐。”

        合桑这才缓缓抬起头，眼神定定地看着云韶裳，那眼睛里，满是忠诚。

        云韶裳总算是有些放松，继而问道:

        “你一点武功都不会，自保已是不易，如何能保护我？”

        合桑终于道出了她想了许久的答案。

        “这就是奴婢想跟小姐提的请求，希望小姐能让奴婢出外学艺。”

        京中对小姐虎视眈眈的人实在是太多，若是她一点武艺也不会，很容易成为小姐的软肋。

        甚至，有心人也许会利用她成为伤害小姐的利器。

        这些，合桑自己是想不到的，当然是在苏慕遥的深沉警告下，她才明白这些道理。

        每每出事，小姐都是第一时间保护她，这给小姐一定带来不少麻烦，所以她觉得学武是当务之急。

        云韶裳听完合桑的话，口中刚漱进去的一口水就差点喷了出来，她忙按捺了一下，轻轻吐到了旁边的碗碟之中，急急问道:

        “你要学武功？还要出外学？”

        合桑一边收拾云韶裳的洗漱用具，一边认真道:

        “是。”

        云韶裳当即出声压制了合桑。

        “不行！王府里个个都是绝顶的高手，你即使都看不上也可以跟着我学。”

        真是不知道合桑脑子里在想着什么，居然还想要跑到外面去学习武艺？外面的世界，有多凶险……

        听到云韶裳不同意，合桑也只好下跪求她。

        “小姐，奴婢……”

        没想到，云韶裳早就料到合桑会来这一套，紧紧抓住了她的手，不让她下跪。

        她凉声道:

        “你不愿意我教？那就……那就跟着暗一学，他是府里除了我和王爷武功第一人。”

        把暗一都亮出来了，合桑绝对同意的。

        见合桑还迟疑不决，云韶裳赶紧补了一刀道:

        “你若是这都不愿意，我是断断不会答应你其他要求的。”

        软的不行就来硬的，云韶裳总算是赢了，只听到合桑淡淡道:

        “是，奴婢愿意了。”

        一番折腾以后，云韶裳总算是整理好了衣物，她刚刚穿好衣服，便带着丫鬟们去了欧阳尚嘉所在的院子里。

        一路上，见到的下人们无一不对她行礼。云韶裳不禁有些出神，这一切都是苏慕遥给她的，这府里如今只有她一个女主人。

        即使，面对再多的诱惑，他苏慕遥还是能十年如一日地看着她，在乎她。

        悠悠地走到了门口，云韶裳微笑地问着守在欧阳尚嘉门前的丫鬟。

        “欧阳郡主可醒了？”

        那丫鬟也算是乖巧，对着云韶裳机灵地行礼，有礼貌地道:

        “回王妃的话……”

        还没等她回完话，里面就已经传来了欧阳尚嘉的声音。

        “是韶裳吗？我醒了！”

        欧阳尚嘉自动称呼云韶裳为韶裳，表明朋友立场了。

        听她的语气，似乎昨天睡得挺好。云韶裳推了门进去，对她莞尔道:

        “尚嘉可有想吃的？”

        闻言，欧阳尚嘉摆了摆手，道:

        “不用特意为我准备什么，家常就好。”

        她向来是个不愿意麻烦别人的Xing子，麻烦别人也就相当于折磨她自己。

        “哦，那合桑，去厨房把准备好的早点拿过来？”

        云韶裳似乎早就料到了欧阳尚嘉的随意，吩咐一旁的合桑道。

        等到房间里又剩下欧阳尚嘉和云韶裳两个人时，欧阳尚嘉突然道:

        “他走了吗？”

        “他？你是说十爷？”

        云韶裳淡淡地疑问，其实她只是假装一下而已，谁不知道欧阳尚嘉现在只会关心谁呢？总不能关心她家那个大冰块吧？

        欧阳尚嘉点了点头。

        见欧阳尚嘉也不躲藏，云韶裳也就停止了揶揄欧阳尚嘉的想法，徐徐道:

        “昨儿个，王爷连夜把十爷送回了宫，大梁律令，除了拥有府邸的皇子，其他皇子是不能在外随意过夜的。”

        欧阳尚嘉听道苏慕辰已经回皇宫了，心中还是有一阵失落。

        不过，她不是已经放弃他了吗？为什么还要在意呢？于是她淡淡道:

        “哦。”

        云韶裳见欧阳尚嘉这样的回答，心情也已经明明白白地写在了脸上，于是打算也带她出去散散心。

        云韶裳坐定在屋子里的桌子旁，对欧阳尚嘉问道:

        “今日我准备回左府一趟，你要不要和我一起？”

        欧阳尚嘉不知为何突然来了兴趣，眼睛发光了问道:

        “左府？那个出好几位将军的左府？”

        云韶裳心中扬起一阵自豪，是啊，可不就是那个左府吗。

        虽然骄傲，但是态度还是要谦虚，否则还以为她云韶裳什么人呢，于是她淡定道:

        “左家确实出了几位将军，不知道郡主可愿意同本宫一起转转呢？”

        “这当然行啊，我可想见见左老将军的。”

        欧阳尚嘉听到云韶裳竟然要邀请她同行，当然是第一反应答应了。

        要知道，她在京都就是没有朋友，要不她才不会总跟在苏慕辰后面乱转。

        听到欧阳尚嘉同意了，云韶裳也适时地问起了她感兴趣的事情。

        这也是，她一直都想知道的事情。

        “听说，南夏王室研制了一种毒药，名叫眉间笑，而且只有南夏王室的血能解眉间笑的毒。”

        “对啊，你怎么感兴趣这个了？”

        欧阳尚嘉听云韶裳娓娓道来，点了点头，反问。

        “我一直都很感兴趣这些毒药，曾经拜师学过一点点。”

        云韶裳一脸谦逊，就是一副好学的样子，欧阳尚嘉也不疑有他，对着云韶裳就开始解释道:

        “其实这眉间笑，别人说它是一种非常吓人的毒药，可是关于它的制作过程，却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欧阳尚嘉缓缓地揭开了故事的帷幕，云韶裳的好奇心越来越大，她认真问道:

        “哦？何解？”

        欧阳尚嘉继续解释:

        “制作眉间笑的南帝是上罗帝，他制作眉间笑的初衷，是为了祭奠她的亡妻——莲花郡主。那时候，她是他的结发妻子，却因为宫中那些肮脏的手段，死在了夜游河。现在也有人说，夜游河常听见有鬼魂在唱歌。

        上罗帝制作眉间笑，是为了永驻莲花郡主的容颜，将眉间笑涂遍逝者经脉之处，可保一世容颜。”

        听完欧阳尚嘉的解释，云韶裳疑问出声:

        “那莲花郡主当真容颜永驻？”

        “我虽然没有见过莲花郡主的真身，但是听叔父说，她除了没了气息，其他一切都是好好的。”

        欧阳尚嘉语气非常肯定，想必是确有此事。

        “那最后上罗帝也选择了这个方法保住自己的容颜吗？”

        没想到，这时间竟然真的有这样推天轰地的爱情，能够给人以这么深的执念。

        欧阳尚嘉望着云韶裳，给出了她想不到的答案。

        “并没有，上罗帝执意选择火化自己，说是为了赎上他一身的罪，他爱莲花郡主，是爱的真切。”

        沉默了一会儿，云韶裳终于道:

        “逝者已矣，想不到眉间笑还有这么深的含义。”

        欧阳尚嘉仅仅以为云韶裳只是感兴趣眉间笑而已，于是侃侃道:

        “嗯，所以普通的南夏人，用不起眉间笑就是这个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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