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戏服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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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安真不愧是皇帝最宠爱的公子,他一开口,婚事立刻热热闹闹地准备起来了。
才一个月,便都准备妥当,所有人都在为这门亲事高兴,所有人提到宋宁和钟诚都是笑着的。
而提到他艾予,大家都觉得不过是大将军年少轻狂一时兴起犯下的错,况且他与艾予无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连婚礼都未曾办过,又能算得了什么?
况且对于这种长得好看,还有实力,又保家卫国,立下汗马功劳的大将军,人们总归是宽容些的。
更有甚者说艾予仗着艾娱收养了他,要挟他与自己相爱。
这个谣传出来之后,竟有不少人相信了,一时间,铺天盖地的骂声冲着艾予传来,就是上个街也有人指着自己乱骂。
他以前从来不知道原来一个人可以被骂得那样难听。
那个人竟然会是他自己。
谩骂的人越来多多,后来甚至连累到了艾娱的戏班子。
最让艾予难受的是钟诚对此竟然无动于衷。
先不说其他,艾娱是怎么待他的,他心里不清楚吗?
他是真把自己当做是话本里那个悲惨的主人公了?
艾予硬生生气出了病,加上之前还未好利索的风寒,只能躺在床上静养。
外面锣鼓喧天,夹杂着祝福声和笑声,火红的喜字贴得到处都是。
钟诚与公子的婚礼办得成了举城同庆。
艾予发着烧命悬一线,钟诚在与新欢共度洞房花烛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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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予想要张口说话,听到的却是自已沙哑难听的声音,别说唱戏了,就是说话都难。
只是得个风寒,为什么会这样呢
高烧阻挡着他回忆。
但他拼命回想,想来想去,竟然是钟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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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诚端着一碗药,脸上没有疏离和冷漠。
他说:“子予,来,把药喝了,这是安儿特意让太医给你开的方子,你喝了一定会好起来的。”
这药一闻就觉得不对,药里加了那个能让嗓子变得沙哑难听的东西——师父特意教过。
艾予这辈子都不可能忘记。
多想直接扔掉那碗药,然后质问钟诚是什么意思。
可对上他那双眼睛关怀的眼睛,又硬生生将话全部咽下去了。
“好,我喝。”
终究是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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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予痛苦地咳了几声,自嘲地笑了笑,心道自己这是自作自受。
身上盖着厚厚的棉被,可身体还是很冷。
但与破碎的心相比,这些也算不得什么。
艾予有种强烈的冲动——他一定要回戏班子看看。
今天是除夕夜,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在暖呼呼的屋子里斗戏说笑。
之前有太多的事,他实在是没有脸亲自回去。
但现在要是不去,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艰难地坐起身,一个不小心直接摔下了床,痛得他倒吸一口凉气。
他只是稍微揉了揉,扶着床沿站起来,换上那套他最喜欢的绯红戏服。
一步一步,无数次跌倒,无数次爬起来,他终于到了多年未回的戏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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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为什么,艾娱总觉得心里有几分不安。
小二忽然来禀报说是艾予回来了。
一听这个名字就来气,他拂袖而去,冷冷了丢下两个字。
“不见。”
留下小二在原地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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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不愿意见他。
艾予其实并不太意外。
师父很记仇,或许他觉得自己养了个狼心狗肺的东西,还在生他的气呢。
好累啊。
原来倾尽所有去爱一个人,换来的只能是众叛亲离。
还有无尽的痛苦和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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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予忍着剧痛爬到一间破败废弃的老宅。
死也不能给别人添麻烦。
特别是给师父。
剧痛逐渐减弱,意识逐渐混沌。
一切都要结束了。
艾予闭上了双眼。
戏城这一年除夕夜的雪下得格外大,纷纷扬扬,像是下不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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衰败的老宅前有一片空地。
空地被苍茫的大雪覆盖。
洁白无瑕的雪面上整整齐齐地摆着一套戏服。
它比鲜血还要红。
(2019/4/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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