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秘密的缔结者：同盟者

春晖养老院病房中，严真知看着睡了的曹秀怡，她的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想必在做的是个好梦。严真知的眼睛却发酸。

        “走丢的这三天，你去哪了？是去了过去的自己那吗？想起自己是谁了，是不是！你一定是去找你儿子去了！所以，你找到了吗？”

        严真知在曹秀怡的身边躺下，抱着她，曹秀怡伸手拉过自己的被子给严真知盖上。

        曹秀怡温柔地说：“不准乱踢被子！”

        “嗯！”严真知乖巧的答。

        她们俩就这么睡着。

        程医生办公室，程医生剥了个桔子递给严真知。

        “是一个出租车司机送来的。”

        严真知问：“那是谁叫的车？”

        程医生说：“司机师傅说，是个女人，四十五岁上下，说让自己送这来！”

        严真知继续：“那是从哪里送过来的？”

        程医生说：“说是幸福园小区附近。”

        “曹阿姨，她有说什么吗？”

        程医生摇了摇头：“她的病情加重了！在外面的这三天，没冻着也没饿着，遇上好人了，真是万幸！”

        严真知说：“我听小张护士说，走丢之前她一直在院子里的那个树下，守着，说是等她儿子。程医生，她去找她儿子去了，是因为她想起儿子是谁了，才出去找的。”

        程医生赞同地点了点头：“有这种可能！那幸福园会不会就是她以前住的地方？”

        严真知嘀咕：“幸福园！幸福村！是记错了，还是走错了？”

        刑侦组，小卫火急火燎地跑了进来。

        “骆队，廖哥！我去打听徐爷了！”

        廖宋钱问：“徐爷？谁啊？”

        骆哲一笑：“老徐头——徐卫扬！”

        小卫白了一眼廖宋钱。

        “徐爷是徐卫扬的江湖称号！”

        廖宋钱惊讶：“没瞧出来，老头这么厉害呢？”

        小卫说：“你别看徐爷现在就是个市井老头，年轻的时候，豪横着呢？”

        骆哲有兴趣，把小卫的转椅转过来面对自己。

        小卫继续：“对付那些不良少年，很是有一套！什么离家出走的，□□少侠啊，没少被他教训过。”

        廖宋钱说：“这跟鲁映萍、贾听岩的案子有什么关联吗？”

        小卫想了想，摇了摇头。

        骆哲说：“徐老头是个有责任的老警察，对鲁映萍的家暴漠视，不是他的作风！”

        小卫赞同：“就是就是！”

        廖宋钱说：“可是必然联系在哪？老徐漠视了鲁映萍的家暴，是因为发生了什么？”

        小卫脱口而出：“不良少年！”

        骆哲和廖宋钱：“啊！”

        骆哲说：“看不见的第三人！”

        十一中学教师宿舍区，贾彦松的奶奶家，厨房里龚语琴和白阿姨在厨房收拾碗筷。贾彦松扶着奶奶回到书房。

        贾奶奶说：“你和语琴最近还好吗？我看语琴都消瘦了些。”

        贾彦松说：“还好！她，学人家减肥呢？”

        贾奶奶说：“她又不胖，减什么肥？再说女人有肉才有福，别让她减了！我还等着当太奶奶呢？”

        贾彦松淡然地说：“奶奶长命百岁！时间还多着呢！”

        贾奶奶一笑：“贾家一直都是单传，指望着你们俩能多生几个！”

        贾彦松喊：“奶奶！”

        贾奶奶拍了拍他的手：“好好好！我不催生！做一个开明的老太太！你们俩好就行！”

        龚语琴看了看时间，擦了擦手。对白阿姨说：

        “白阿姨！收拾的差不多了！给奶奶的熬的鸡汤，你帮忙看着，我下午还有些事儿。”

        白阿姨点了点头：“你忙去吧！”

        龚语琴嘱咐：“要记得熬好后，撇去上面的油花，再加点党参粉，给奶奶喝！”

        白阿姨说：“好好好！你就放心吧！”

        龚语琴走到书房。

        “奶奶，我得去出版社了，跟编辑约好，谈画稿的事儿！”

        贾奶奶招手，龚语琴蹲在沙发边，贾奶奶摸着她的脸。

        “脸上都没肉了，别学人家减肥，胖点健康！”

        龚语琴笑了：“不减肥！我吃得挺多的！”

        贾奶奶说：“你有事儿忙，去吧！”

        龚语琴起身，拉着贾彦松的手，贾彦松送她到电梯口。

        龚语琴说：“得在出版社待一下午！我让白阿姨看着鸡汤，熬好了，记得让奶奶喝，你也一起喝，记得给自己加点党参粉！”

        贾彦松点头：“知道了！”

        隔壁邻居出来真好看见他们小两口。

        “彦松啊！结婚都这么多年了，还如如胶似漆的，甜得让你羡慕！”

        龚语琴害羞：“张师母，您取笑了！”

        电梯到了，龚语琴上了电梯离开。

        春晖养老院病房浴室，曹秀怡坐在凳子上，严真知拿着莲蓬头在给曹秀怡冲满是泡沫的白头发。曹秀怡像个孩子一样，吹着手心里的泡沫，飞起来的泡沫在透射进来的那束阳光里飞舞着。动来动去的曹秀怡，让拿着莲蓬头的严真知左右为难，水都兹在了自己身上。曹秀怡像个孩子一样笑了！

        “松松小时候洗澡的时候，就这样，每次他洗完澡，我都是一身湿透。”

        严真知惊讶：“松松？”

        曹秀怡一脸阳光：“我儿子！”

        严真知小心翼翼地问：“他也姓曹？”

        曹秀怡愣住了！

        “他姓？他姓？他叫松松！”她迷茫的说。

        严真知问：“叫松什么？”

        曹秀怡发呆，突然站了起来，在浴室里打转，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

        “他们说，我走了，松松得留下，不能跟我走！”

        严真知追问：“他们是谁？”

        曹秀怡小心翼翼轻声的说：“要抢走松松的坏人！”

        棋牌室，骆哲在跟一老先生下棋，被老先生杀得个片甲不留。

        一旁观战的徐卫扬急了。

        “你个臭棋篓子！你怎么那么菜啊！连老蔡你都下不赢！你你你！起开，我来！”

        骆哲悻悻地起身，把位置让给了徐卫扬。

        老蔡不下了，起身，徐卫扬拉着他。

        “怎么，赢了就要走啊！”

        老蔡白了他一眼：“看看几点了，人家小骆找你有事儿，你耗着他在棋牌室都一天了！我得回家做饭去，要不老伴回来没饭吃，可得发飙了！”

        徐卫扬也白了他一眼：“你个老婆奴！走走走！赶紧走！”

        老蔡走了，徐卫扬收拾着棋盘。

        骆哲说：“要不，咱俩下一盘！”

        徐卫扬横了他一眼！

        “你说你一刑侦组的队长，下棋怎么能那么臭呢！”

        骆哲笑着说：“我有一个朋友，棋下得可好了！改天我把他约来，你俩战个三百回合！”

        徐卫扬一笑：“你到底想从我这探听什么？”

        骆哲说：“鲁映萍打过好几次报警电话，事情怎么都不了了之了？”

        徐卫扬说：“你没好好做调查！贾听岩是有名的滑雪运动员，他还有一个良好的出身！”

        骆哲说：“父母都是老师！”

        徐卫扬一笑：“贾听岩的父亲贾瑞楠是重点冰州市中学十一中的校长，他的学生在各个领域都有所作为。”

        骆哲恍然大悟！

        书房中，贾彦松揉着奶奶的腿。

        “奶奶，你知道他们当年是要离婚的吗？”

        贾奶奶原本是假寐，突然坐直了身体，看着贾彦松。

        “松松，你都想起来了？”

        贾彦松心里猛然一股酸楚，眼睛瞬间就红了。

        “奶奶，你其实——什么——都知道——对不对？”

        贾奶奶的唇在微微地颤抖，她一把抱着贾彦松。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太懦弱，听岩才会变成那样，才会让你们母子俩受那么大的苦！”

        贾奶奶哭了起来。

        “听岩小时候不是这样的！他和你小时候一样的乖，一样的懂事儿！”

        贾彦松说：“是因为爷爷，也打您吗？”

        贾奶奶老泪纵横。

        “松松，你不会也打语琴吧！”

        贾彦松的唇也在颤抖。

        贾奶奶悲悯的说：“造孽啊！造孽啊！”

        1995年，冬。

        鲁映萍在厨房帮着贾奶奶一起收拾厨房。

        “妈！我——要跟听岩——离婚！”

        贾奶奶手中的盘子滑落掉在了地上，发出了刺耳的声音。

        “他又打你了！”

        鲁映萍眼晗泪：“以前松松小，我忍着，现在松松大了，我不能让他生活在惶惶不安中。”

        贾奶奶说：“我去说！让听岩改！”

        鲁映萍说：“妈，您觉得他能改吗？他改得了吗？”

        贾奶奶说：“你们要离婚了，松松怎么办？”

        鲁映萍说：“我带着！松松原本就是我独自带大的，我能把他教好！”

        突然一个男人的呵斥声。

        是贾彦松的爷爷——贾瑞楠！

        “不行！贾家三代单传，就松松一个孩子，离婚，可以，松松你别想带走！我们家是教育世家，能培养一个冠军的儿子，就能培养一个优秀的孙子。”

        鲁映萍脱口而出：“让松松也成为一个会家暴自己媳妇的人吗？”

        贾瑞楠伸手一个巴掌打在了鲁映萍的脸上。

        “就算你父母走的早，你也不能这么放肆的在长辈面前说这样的话！”

        门口传来钥匙开门的声音。

        九岁的贾彦松高声地喊着：“妈妈！爷爷奶奶！爸爸给我买烟花了！”

        鲁映萍扭头躲进了卫生间，捂着自己的嘴坐在马桶上无声的哭着。

        徐卫扬看着骆哲带自己来的地方——老魏头面馆，一脸无奈。

        “我还以为你请我在高档的地方吃饭，结果来这！”

        老板老魏看见他们俩，老魏一笑。

        “原来是你老徐头啊！”

        骆哲意外：“你们俩认识？”

        老魏笑着说：“常客！”

        骆哲一笑：“您看，来对了！”

        老魏问徐卫扬：“怎么还是老三样？”

        徐卫扬点了点头：“你这还能有什么新花样？”

        老魏憨憨一笑：“得嘞！还是老三样！”

        骆哲问老魏：“张老师，今天怎么没来？”

        老魏愣了一下，说：“我也好几日没见他了，估计是学校忙吧！”

        没过一会儿，老三样上来了，骆哲一看，笑了。

        “你和张老师口味一样！”

        徐卫扬起身要走，“那吃别家！”

        骆哲拉住他，“面条得趁热，要不驼了不好吃！”

        徐卫扬先喝了口汤，满意的点了点头。

        “97年的冬天，他们俩口子发生了一次大的纠纷，是我赶过去处理的。”

        骆哲问：“发生什么了？”

        徐卫扬说：“一辍学的孩子，偷鸡摸狗摸到他们家去，躲在他们家床底下，正好目睹了贾听岩打老婆，那孩子没忍住，爬出来帮手来着，结果贾听岩说鲁映萍偷人！才多大的孩子，十八都没满！还偷人！那孩子差点被贾听岩打得快没半条命！”

        骆哲放下了筷子。

        “没有爆出新闻，也没有出警记录！”

        徐卫扬说：“付了孩子全部的医疗费用。”

        骆哲说：“就这么了事儿了？”

        徐卫扬无奈的笑着：“贾校长桃李满天下！这样的丑事儿影响他教育家的完美形象，怎么可能存档！”

        锦绣园小区，严真知在给那些流浪猫喂食，一边帮着清理猫窝上的积雪。

        贾彦松提着新买的猫粮走了过来，看见了正在清理猫窝的严真知，愣在一旁。

        小白猫认出了他，向他跑了过来，严真知转身看了过来。

        贾彦松蹲下，一把抱着小白猫。

        “不能吃太多！”

        小白猫撒娇似的用头蹭着贾彦松，贾彦松宠爱的摸着它的头。

        严真知转身继续清理着猫窝上的积雪。

        电梯里就只有严真知和贾彦松，他们谁都没说话，电梯里安静的只有他们俩的呼吸声。

        贾彦松打破了安静，说：“谢谢！替小白它们！”

        “不用谢！”严真知说，“我喂它们，是因为我喜欢它们！”

        贾彦松冷冷地说：“你这么硬邦邦的，身边居然还会有男人！”

        严真知转过头来怒视着他。

        “把自己活成个不需要男人样！并不能改变你是女人这个事实！”贾彦松说。

        严真知要反驳，十七楼到了，电梯门开了！

        贾彦松礼貌的向她躬身。

        严真知只能走出电梯，电梯门关上的那一刻，贾彦松嘴角一笑。

        刑侦组，听完骆哲的那些话，廖宋钱深深地呼吸了一下。

        “秘密不是没被发现，是被生生地掩盖了！”

        骆哲说：“参与密事的双方，要么是神圣的同盟，要么是肮脏的结合。”

        廖宋钱说：“谁是同盟者？谁又是肮脏的结合者？”

        骆哲起身看着越来越大的关系墙。

        骆哲说：“一个教育家教出了冠军的儿子，也同时养成了一个打老婆的男人！”

        廖宋钱说：“言传身教，贾爷爷八成也是个打老婆的人！”

        骆哲转过头直盯盯地看着廖宋钱。

        廖宋钱继续：“家暴中的施暴者不分优不优秀，少读书还是多读书！”

        春晖养老院，曹秀怡拿着一个手机，偷偷地躲在了楼梯下，拨了个电话号码。

        电话接通，那边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谁啊！”

        曹秀怡说：“我！”

        男人一惊：“鲁映萍！是你吗？是不是你？你还活着？你现在在哪？”

        小张护士只是在护士站小睡了一会儿，醒来就发现自己的手机不见了，她就开始找，找到楼梯口的时候，正好听见了曹秀怡说那个我字。

        “曹阿姨，你在跟谁打电话？”

        曹秀怡发愣地看着小张，手机从手中滑落，只听见清脆的哐当声。

        小张惊恐地喊着：“曹阿姨！”

        小张捡起手机，手机摔得自动关机了。

        “曹阿姨，您这一摔，我手机直接下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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