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安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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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沁凉,空气中消毒水的味道游荡在安静的医院走廊中,经久不散无孔不入,钻进人的皮肤,刺激着人的神经开始发麻发木,忍不住开始微微颤抖。
这是人类在面对死亡和病痛时来自本能的恐惧。
江雪坞抱着将脸埋在他颈窝、死死攥着衣角不肯放开的许灵卿,叹了一口气,摸了摸他的后脑勺,又亲了一下他的眉心,频频抬眸看向收拾外漂浮的光屏,微微蹙眉。
指针划过几格,哒哒哒的转动声如同鼓点,不断踩着人摇摇欲坠的神经,像是催着谁走近悬崖的钢丝,稍有不慎便粉身碎骨。
终于,不知过了多久,江雪坞好不容易将许灵卿安抚下来,手术室外的灯倏然变成了绿色。
手术结束了。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走了出来,见到江雪坞时微微一顿,提高难掩疲惫的声音:“谁是患者许正燃的家属?”
“我是。”许灵卿慢半拍地抬起眼,手臂扶着墙站了起来。他只能勉强维持着冷静,精神却濒临崩溃,面上还有些恍惚,既怕听到结果又想听到结果,忐忑不安:
“我爷爷他怎么样了?”
医生简单地将许正燃的情况说了一遍,但许灵卿似乎没能理解那些过于专业的术语,也许是受到打击,连带着神志也不太清醒,艰难地运转着脑细胞试图去理解医生所说出的音节,但显然效果甚微,此刻神情有些呆滞。
此时的江雪坞显然比许灵卿冷静的多,像是数次经历过亲人的生死,已经学会压抑内心的情绪,主动接过了许灵卿的活。
他细细问完医生后,转身对许灵卿道:“虽然手术很成功,但爷爷还需要转入重症监护室入院观察一晚上,等明早情况稳定了过后再考虑是否需要转入普通病房。”
许灵卿也不知听没听懂,手还在抖,闻言木木地抬头,机械性地回答道:“好。”
语气平板呆滞,毫无生气,像一个被丢弃的木质玩偶,没有一丝活人的气息。
护士领着两人去交了入院费,又拿了一大堆单子要许灵卿签字。
许灵卿脸色惨白,手还在抖,根本握不住笔,努力了几次,除了浪费了护士姐姐几张a4纸之外并无他用,平日里隽秀细腻的字迹此刻像个鬼画符般,被揉成一团无情扔进了垃圾桶。
“许先生,请您冷静下来好吗,”重复几次过后,护士从前台后翻出最后一张单子,心里记挂着晚上还需要照顾的病人,只能按下性子尽量耐心道:“如果您再写废,我又得给您重新打过单子了。”
“对不起。”因为需要家属签字,江雪坞没法像刚刚那样代劳,许灵卿知道这一点,半晌深吸一口气,靠在前台上揉了揉太阳穴,勉强打起精神:“给我吧。”
护士看着他欲言又止,但是又想不到更好的办法,只能将单子递给了他,还十分谨慎地在旁边盯着许灵卿提笔。
许灵卿在护士的“虎视眈眈”下再三保证不会再写错名字,然而下一秒,他的笔尖便因为用力,在纸上戳出了一个小洞。
护士:“”
许灵卿:“”
“我来吧。”一旁的江雪坞是在看不下去,走上前来,用力握住了许灵卿的指尖。
肌肤相贴,气息相融。
许灵卿浑身一颤,熟悉的白茶冷雨香气钻入鼻尖,带着让人安心的气息,让他的神志短暂恢复了些许清醒,然而下一秒,又重新陷入了呆滞僵硬。
他能感觉到江雪坞此时贴在他身后,两个人靠的很紧,甚至能感觉到对方软暖的胸膛和清浅却炽热的呼吸喷洒在自己的腺体上、带起阵阵麻痒的微妙触感。
许灵卿忍不住微微侧过头,努力将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甩出去,但好闻的烟味和白茶香无孔不入,几乎要将他的理智逼入绝境,江雪坞垂眸握紧他的手一笔一笔往上写字的模样是那样认真,看得许灵卿脸颊止不住开始泛红,连指尖都开始重新哆嗦起来。
“别动。”
江雪坞正拿着许灵卿的手一笔一笔地往上签字,见状不满地掐了一下他的后腰,胸腔震动,吐出的字句清冷性感,苏的人两腿发软:“最后一张了。”
许灵卿不敢再动了,人生头第一次觉得时间过的这样漫长。
他不敢反抗,只能咬唇忍着不呻\\吟出声,下一秒就被江雪坞抱进怀里。
江雪坞一手揽着他的后脑勺,将他的脸按进脖颈,一手将签好的胆子递给护士,礼貌地笑道:“辛苦了。”
小护士的脸红了一下,点了点头,从他手中接过厚厚一叠单子,紧接着便离开前台去整理东西了。
周围都是在等候手术的家属,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沉重与疲惫,气氛无端压抑,像沉重的石头降临在了每一个人的心上,令人喘不过气来。
江雪坞带着许灵卿在重症监护室看了一眼戴着呼吸机的许正燃,心道自己说不定下次也要到此一游,顿时心有戚戚,片刻后拖着许灵卿离开了。
两人一晚上没休息,都十分疲惫。
江雪坞在医院的自动售卖机上取了两瓶水,拧开瓶盖递给坐在椅子上发呆的许灵卿:“喝点水?”
许灵卿红着眼圈摇了摇头,像是失去了所有知觉似的,闻言机械性地张开干裂黏连的双唇,哑着嗓子无声动唇:“不渴。”
江雪坞心道怎么可能不渴,哭了一晚上人都哭脱水了,掐着他的下巴强硬地往他口中倒水,结果下一秒就被许灵卿猛地推开,趴在垃圾桶旁捂着腹部干呕起来。
江雪坞:“”
许灵卿一晚上什么也没有吃,只能不断干呕,却什么也吐不出来。
江雪坞见许灵卿不肯喝,心想再这样下去肯定会出事情,只能仰头灌了一口水,凑过去渡进许灵卿的口中。
许灵卿惊得浑身一颤,象征性地挣扎了一下,睁开眼时才倏忽意识到给自己喂水的人是江雪坞,这才慢慢平静下来,喉结滚动,伸出手慢慢缠上江雪坞的脖颈,闭眼小口小口地用力汲取着对方口中的水液。
这个吻里不包含任何□□,像是受伤的小兽祈求主人的安抚,既委屈又可怜。
“没有了。”片刻后,江雪坞隐隐感觉快要被亲的窒息,脖颈后仰,指尖抵在许灵卿的眉心拉开和对方的距离,无可奈何道:“自己喝好吗?”
许灵卿努力平复了一下呼吸,闻言点了点头,像小动物似的凑过去伸出舌头舔干净江雪坞嘴角和指尖残存的水液,接着乖乖拿过江雪坞手中的水瓶,拧开盖子仰头喝了起来。
江雪坞:“”
他盯着许灵卿喝水的侧脸,不知为何隐隐有一种被算计了的错觉,半晌才道:“要回去吗?”
许灵卿喝水的动作一顿,琥珀色的瞳仁中又恢复了些许阴郁,慢慢地拧紧瓶盖,指甲不断摩擦着瓶身,垂眸没有说话:“”
从江雪坞的角度,只能看到对方低头时露出的发旋,和开始神经质啃咬指尖的动作。
江雪坞又叹了一口气,只觉今天叹的气要比前半生加起来还多,用力握住对方的手腕,将他的指尖反手握紧掌心,平静道:“如果不想回去,我们就回家。”
回他和许灵卿的家。
许灵卿闻言,还是没有说话,低头把玩着江雪坞的指尖,又慢慢地舔吻着,湿热的舌尖辗转碾磨,很快就在白皙的皮肤上留下点点宛如红梅般的印记,像占有欲爆棚的小动物,忍不住在自己主人的身上打下专属标记,不容许其他人觊觎。
江雪坞忍着酥麻到头皮的怪异感,没有抽回指尖,反而半蹲下身,视线与许灵卿平齐,像征求意见般问道:“回家吗?”
许灵卿盯着他看了一眼,清澈的瞳仁又如暖玉,静静地散发着无与伦比的光泽。
他合上瓶盖,慢慢摇了摇头。
江雪坞一怔:“你想回去?”
许灵卿点了点头,终于开口了,声音却逐渐低下来,不复刚才的慌乱,理智冷静,但暗藏讥讽:“戏台早已搭好,不回去怎么对得起这些布局的人?”
江雪坞听得出他的意有所指,动作微动,不由得攥紧指尖:“你都知道了?”
许灵卿像是没有注意到江雪坞略带紧张的动作,无所谓地继续把玩着他的手指,低声道:“不知道。”
江雪坞:“那你就不怕他们对你做出什么事来?你名下的股份可都是香饽饽,谁都想要。”
“沉溺于欲望中的人是很可怕的,谁知道他们”
“逃避不是办法。”许灵卿打断了江雪坞,摇了摇头:“他们既然对转移到我名下的股份这么看重,那么无论我走到哪里,都会被算计利用,不如我主动回去,看看他们能生出什么事端。”
江雪坞一直以为对方是个长不大的小孩,所以对许灵卿有着无限的耐心,但对方的成长速度显然超出了他的预料,闻言不免有些愣怔,握着许灵卿的手,轻轻揉捏,垂眸不知道在思索些什么。
难道他一直以来都小瞧对方了?
正兀自出神间,许灵卿已经完全冷静下来,站起身使了一个巧劲将江雪坞从地上拉了起来,哈了一口热气搓热掌心贴在江雪坞的脸上:“好冷,我们回去吧。”
说完,许灵卿解下脖子上的围巾,细细给江雪坞披上,接着与他十指紧扣,牵着他往外走。
江雪坞像是没有意识到许灵卿冷静的那么快,明明刚刚还在他怀里哭的不能自已,现在已经能反应过来照顾他,一时没有从巨大的反差中反应过来,脚步像长在了地上似的没有动,直到许灵卿拉不动他,疑惑地回过头去,歪头看向他:
“老公?”
江雪坞不知道该怎么说,也不知道自己的猜测是否正确,但他知道后续的剧情,本能地不愿意许灵卿再回许家,抿了抿唇,担忧地看向许灵卿:“真的要回去吗?”
他顿了顿,想到自己的推测,艰难地错了措辞,方委婉道:“也许你会听到非常残酷的真相。”
许灵卿不是傻子,刚刚发呆时就将许正燃昏迷之前的话想透了七八分,闻言淡淡一笑,并不在意:“那就来吧。”
“你能接受应付的来吗?”
江雪坞表示怀疑。
许灵卿闻言微微一顿,缓缓转过头,冰冷的白炽灯下,露出一双令人惊艳的瞳孔,缓声道:“能。”
“真的?”江雪坞直直地看向许灵卿,只感觉好像第一次认识对方似的。
也许乖巧的外皮下,藏的是一颗迅速成长起来的强大且坚韧心脏。
被江雪坞紧紧盯着的眼睛里盛着一望无际的干净与灿烂,如浸着溶溶月色,漂亮温润。
他冲他弯了弯眉眼,眼尾虽然因为哭过还红着,透着淡淡的脆弱感,但看向江雪坞的表情却无比专注和认真,像看着世间独一无二的珍宝,缱绻依恋,让人不由得移开视线,暗处心脏鼓噪。
江雪坞和许灵卿隔了半米,连带着彼此的心跳声似乎都能听见,指尖交缠间,江雪坞听见许灵卿清亮的声音在空气中响起,虽低哑,但一字一句清晰坚定,传入耳膜时,如有什么东西,狠狠地在他神经上敲了一下:
“真的。”
“因为只要有你在,我便无所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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