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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您怀孕了”


  “许先生。”

  然而,    在江雪坞满心欢喜地接通通讯时,光脑上并没有出现他所期待的一张脸,反而是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满脸严肃地看向他,    语气中还不乏些许沉痛:

  “很抱歉,    许先生。”

  “虽然我们已经尽力了,但您的爷爷,    许正燃先生还是在一个小时前经抢救无效去世了。”

  “........”

  江雪坞突然得到这样一个近似于爆炸性的消息,    如同自上而下被泼了一盆冷水兜头浇下,    整个人都蒙了。

  许正燃......去世了?!

  那许灵卿呢?他怎么样了?!

  江雪坞的手开始不自觉地发着抖,只觉大脑一片空白,    身形摇晃了几下,半晌才扶着墙堪堪稳住身形。

  在医生担忧的神色中,江雪坞深吸一口气,    好半响才勉强平复了心情,    恢复了从前波澜不惊的神色,    转身对医生道:“我现在有事无法外出,    会尽快赶过去的,你们尽快通知其他许家人........”

  “您的丈夫江先生已经第一时间从公司赶往医院了,    现在正在处理相关事宜。”

  江雪坞愣了愣,脱口而出一句道:“你们怎么先通知他了?”

  “在许正燃先生入院当天,您协议上留下的紧急联系人的联系方式就是江雪坞先生的光脑号。”

  医生解释道:“所以我们在抢救失败的第一时间,    就先联系了江雪坞先生。”

  “.........”江雪坞忽然想起自己那天陪着许灵卿去医院时,    握着对方的手填写各种单子时,    为了防止许灵卿情绪不稳不能即使处理各项事宜,思考过后,    确实在紧急联系人那一栏顺手填上了自己的光脑号。

  江雪坞拍了拍自己的额头,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好半晌才抬起头重新看向医生:“辛苦你们了。”                        

                            

  “我先生在你身边吗?能不能让他接个通讯?”

  “在的。”这家医院是许家持股的私人医院,所以这里的医生在“许灵卿”面前都比较好说话,爽快地将镜头对准了“江雪坞”:“江先生,您太太找你。”

  在镜头对准许灵卿的那一刻,对方闻言,身形有了片刻的僵硬,好半晌才慢吞吞的看向镜头,也不先打招呼:“..........”

  江雪坞没有注意到许灵卿神态的不对劲,满脑子都是对方现在到底能不能接受自己爷爷去世的事实,探身凑过去看向许灵卿的眼圈,关心道:“还好吗?”

  “是不是又哭了?”

  许灵卿闻言,方将躲闪的视线落在江雪坞身上,定定地看了他一眼,半晌才哑声道:“没有。”

  “.........”

  换做平时,遇到这种事,许灵卿早就恨不得扑进自己的怀里哭一场,但江雪坞看他现在的表情,实在是镇定过了头,麻木过了头,像是真的遭受到了什么样的打击,到现在还没有回过神来。

  看样子,是真的被吓到了。

  江雪坞的心陡然一软,隔着光屏,像以前那样,轻轻点了点他的眉心,语气柔和:“我现在还没办法出去,等我处理好这里的事,一定第一时间赶到你身边,可以吗?”

  听到和往日里毫无区别的温柔话语,许灵卿的眼圈陡然一红,好半晌才从恍惚中恢复过来。他看着江雪坞温柔的眼神,不知想到了什么,眼底闪过一丝迷惘和挣扎,片刻后勉强转过头,遮住眼底的泪光,低声道:“不用了,我能处理。”

  “你好好休息吧。”

  说完,也不管江雪坞是什么反应,直接单方面切断了与江雪坞的通讯。                        

                            

  “........”

  江雪坞坐在床头,怔怔地看着一片漆黑的光脑屏幕,还有些愣怔。

  这还是许灵卿第一次挂断他的通讯。

  往日里,他都恨不得和江雪坞撒娇多两句才好,怎么会主动切断和江雪坞的通讯。

  江雪坞有些不可置信,站起身抓了抓头发,想找许灵卿问个明白。

  打定主意后,他忽然推开门,看向在厨房里做饭的沈修筠,语气沉沉:“我要出门。”

  “不准。”沈修筠回答的也很干脆:“师父不让你出去。”

  “我爷爷去世了。”闻言,江雪坞心头压抑的情绪再也抑制不住,瞬间爆发,鲜活的眉眼已经染上了些许怒意:“连让我去看他最后一面也不肯吗?!”

  说完,他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心中忽然涌起一种想哭的冲动,眼圈忽然红了。

  “........”沈修筠还是第一次看到除元沅以外的omega在他面前哭,这下也有些慌了。

  他放下菜刀,手足无措地走到江雪坞面前,手臂抬了又放下,随后克制又礼貌地在江雪坞的后背拍了拍,像是在顺毛似的:“对不起,我刚刚说话重了点。”

  “我这就和师父说说,问问他能不能放你出去,你别哭了,行不行?”

  沈修筠这下连叫江雪坞祖宗的心都有了,当他凑近时,江雪坞忽然闻到了他腺体上的雪塔山茶花香,和他原本身体上白茶冷雨的信息素香有些相似,如一阵凉爽的清风般,将他心中那点烦躁和委屈一点点扫了出去,理智又重新占据了大脑。

  “.........”江雪坞恢复神志后,听着沈修筠哄omega才有的语气,耳尖慢慢红了。

  怪羞耻的。                        

                            

  他不知道自己最近怎么忽然变得这么爱哭,但是又克制不住想多闻闻沈修筠的信息素。

  更确切来说,是想闻自己身上的信息素。

  这种渴求像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每一个细胞每一根神经都在叫嚣独属于自己的Alpha的抚慰,如走投无路的瘾君子,密密麻麻的痒意如蛛网般在每一根血管内盘踞,胡乱骚动,使他对Alpha的信息素的需求已经到了病态的地步,一天闻不到,就浑身不舒服。

  “......”江雪坞深吸一口气,揪住了沈修筠的衣领,在对方一脸懵逼的神色中,勉强平复着来自骨子里对Alpha信息素的渴求:“把信息素放出来,让我闻闻。”

  一个Omega对一个Alpha说想闻闻对方的信息素,已经近似于性骚扰了,沈修筠闻言怔了片刻,面色微变,半晌才大惊失色地问道:“你说什么?!”

  “信息素!”江雪坞的眼尾再次红了,连音调里都染上了不自知的委屈,急的甚至想要去扯沈修筠的颈带,侵略性的目光已经在沈修筠腺体上来回逡巡,如利刃般锐利,暗藏锋芒。

  沈修筠还是第一次在一个Omega身上看到这样凌厉的眼神,当下蹬蹬噔地后退几步,如被侵犯的良家妇男一样弱小可怜又无助地捂着腺体,半是玩笑半是紧张道:“你别乱来啊,我有元沅了,他知道我和你........”

  他咽了咽口水,同情地看向江雪坞:“他会砍了你的。”

  “他不会。”江雪坞还不了解元沅,虽说他现在在许灵卿的身体里,但他到底灵魂还是个Alpha,绝对不可能屈居人下,且靠着他和沈修筠的表兄弟关系,他和沈修筠也不可能发展一些在晋江不允许过审的兄弟乱伦禁忌情感。                        

                            

  “.........好吧。”眼看着江雪坞情绪确实有些不对劲,沈修筠犹豫了片刻,总觉得对方不会无缘无故地要求闻他的信息素,斟酌了半晌,还是从柜子里掏出两支抑制剂,分别给江雪坞和自己打上,这才试探性地放出自己的信息素。

  张扬又热烈的山茶花信息素一下子就在空气中弥漫开来,如同冬初绽放的山茶花,带着淡淡的尖锐的攻击性,恣意清甜的绿意花香与露水的味道交混在一起,层层叠叠地覆盖包裹人的感官,紧接着舒适冰凉的薄荷浅香便浅浅晕染开来,中和了过分馥郁细腻的山茶花香,使信息素又不过分呛人,如深山的一缕晨雾扑向脸颊,一下子就使江雪坞混沌的感官瞬间清醒过来。

  “.......谢谢。”虽然沈修筠雪塔薄荷的信息素和自己白茶冷雨的信息素还是有所差别,但也许是因为两人同为表兄弟,信息素味道也有所相似,江雪坞拍拍脑袋,竟也勉勉强强被沈修筠的信息素香安抚了下来。

  “.......你怎么了?”沈修筠远远地在江雪坞的对面坐下了,胆战心惊地看着江雪坞难看的神色,生怕对方被自己的信息素勾起易感期,到时候两人孤A寡O独处,场面一定会很“精彩”。

  他见江雪坞不断深呼吸,看样子像是在平复燥郁的心情,忍不住多嘴问道:“真的不要我给你请医生?”

  “你让我自己去医院,可以吗?”

  江雪坞是真的急着见许灵卿,他心底还有更深层次的困惑需要在见到对方后才能得到解答。

  “行吧。我问问师父。”沈修筠不觉得江雪坞是在装病,对方看上去真的有些不舒服,只能用光脑再次联系苏停雁,表明许正燃去世,江雪坞想要去处理后事的消息,但对方显然是在忙,消息发出去后便石沉大海,许久未曾恢复。                        

                            

  苏停雁不回复,沈修筠虽然心虚,但他毕竟在苏停雁手底下办事,也没办法擅自放江雪坞出去,只能尽可能地在生活上照顾好江雪坞。

  但江雪坞好像是真的病的不清,具体表现为格外嗜睡,动不动就在沙发上睡着了,还得麻烦沈修筠把他抱回房间。而且江雪坞没事还格外爱闻沈修筠的信息素,这还没算完,他吃什么吐什么的症状在这几天里愈演愈烈,整个人显得无精打采的,把沈修筠整的着急上火,但半点办法也没有。

  这样的日子在持续了快一周多后,就在沈修筠都想撂挑子不干时,收到消息的程归云终于风尘仆仆出现了。

  他一打开门,就见沈修筠捧着个脑袋,对着满桌子的菜发愁,唉声叹息,不由得有些诧异,将帽子放在门口的衣帽架上,脱了鞋子进门:“明允,怎么不叫灵卿一起吃饭?”

  “.......师娘。”沈修筠此刻神色已经有些恍惚了,看向程归云的眼神仿佛看到了救星,像个委屈巴巴的萨摩耶凑过去想要对方摸摸头,叫苦不迭道:“他不吃啊,我有什么办法?”

  “我的军部入职申请批复究竟什么时候下来啊,我真的不想再照顾他了,他..........”

  咔哒——

  江雪坞房间的门开了。

  沈修筠瞬间住了口,见江雪坞睡的有些迷茫地走过来,拿起筷子尝了几口,紧接着面色微变,又跑到洗手间全部吐了出来。

  “你看,他就是这样。”沈修筠满脸写着愁云惨淡,对着程归云控诉道:“我做什么他都不吃。”

  “这.........”程归云一时没有往江雪坞怀孕的事情上面想,愣了半天,联想到沈修筠之前说对方想要离开却被拒绝的事情,慢半拍地开了口,试探着猜测道:“他闹绝食?”                        

                            

  “.......不能吧。”沈修筠看了一眼面色奇差的江雪坞一眼,斟酌到:“他好像是想吃饭,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吃不下去。”

  说完,他又补充道:“整个人心情也很差。”

  “可能是你做饭太难吃了。”程归云闻言不以为意:“也就你师父吃什么都不挑,才夸你做饭好吃。”

  “..........”沈修筠有些不高兴,小声哔哔:“元沅也说很好吃啊。”

  “.........”程归云看了他一眼,撸起袖子,顺手给自己系上围裙,从冰箱里拿出食材放到水龙头下清洗,头也不回道:“就他看你的眼神,就算你让他吃毒药,估计也会眼睛都不眨就吞下去。”

  话刚说完,程归云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默了片刻,半晌才轻声道:“你什么时候带元沅回家见见你师父?”

  沈修筠诧异道:“师父不是很忙吗,他有时间?”

  话音刚落,沈修筠倏然意识到自己踩了什么样的雷点,顿时住了嘴,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程归云陡然僵硬的身躯,顿时大气也不敢出。

  完了完了,又说错话了.........

  果然,程归云闻言,落刀的动作倏然一顿,脸上的笑意也淡了下去,过长的刘海狼狈地垂落下来一缕,遮住了他晦暗不明的眸子。

  空气中有了片刻静默,连带着温度都往下降了几度。

  “........”沈修筠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内心真恨不得穿越回过去,把说错话的自己掐死再说。

  不知过了多久,程归云才重新拿起菜刀,收拾好心情,一下接一下利落地地切碎食材,丢进锅里,转身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哑声道:“灵卿不是回来了吗,他就跟上头请了假,今年春节期间在家休息。”                        

                            

  “如今你也回来了,就别和他怄气了,安心留下来,接他的班,嗯?”

  “我没.........”沈修筠的眼睛忽然红了,连带着声音都有些颤:“我只是想到........”

  “我知道你还在意那时候的事情,觉得你自己连累了你师父。”程归云盖上锅盖,看着那蒸腾的水汽模糊了他的双眼,平静道:“但那时你身份暴露纯粹是意外,你师父虽然因此受了伤,但他并没有怪你,你也别再自责了。”

  “况且你还有元沅,难道你还想让他再等个七年吗?”

  “我........”沈修筠哽了哽,半晌挫败地垂下头,不说话了:“........”

  “.......”程归云从盛好菜端上桌,顺手摸了摸沈修筠的头发,轻声道:“你师父和我还能再活多久,连我也不知道。”

  “和我们同一期的试验品在被救出后,都因为各式各样的病症死去,如今只剩下我和他了。我们唯一的女儿苏粟,又在一次国际救援中牺牲。”程归云笑了一下:“我们活着,其实也没多大意义了。”

  “........师娘,”沈修筠无可奈何地举手做投降状,他最受不了程归云说这个:“我留下来,留下来陪着你们还不行吗?”

  说完,他怕程归云还动什么轻生的念头,一把拉过从洗手间中走出、尚且还有些昏沉的江雪坞,手臂搭在对方肩膀上,眼睛疯狂眨动,示意江雪坞叫人:“况且灵卿不也回来了吗,他可是你们好不容易找回来的亲孙子!”

  他的语气很刻意,故意咬重最后三个字的读音,像是故意提醒谁似的。程归云眉心一动,目光对上眸底一片冷漠的江雪坞,莫名有些无措,半晌才小心翼翼地开口道:“.......灵卿。”                        

                            

  “程先生。”江雪坞抬起头,平静地看着他:“你们已经关我关了一个星期了,在这一个星期里我甚至完全没有办法联系到我爱人,你不觉得你们太过分了吗?”

  “.........”程归云向来只听苏停雁的话,闻言只是迟疑了片刻,想到对方的叮嘱,犹豫片刻后方坚定道:“你出去不安全。”

  “他们还能雇人当街行凶,把我杀了?”江雪坞懒洋洋地在椅子上落了座,盯着电视里正在播放的许氏董事长许虞烟极其相关人世因为涉嫌故意杀人和非法修改他人遗嘱,已经被警方立案调查的消息,愣了片刻,才慢半拍地答道:“倒也不必这么草木皆兵。”

  “你也看到了,许虞烟因为涉及故意杀人被带走,许家只剩下许轩亭和云楚,他们这时候焦头烂额,难免不狗急跳墙,对你做出什么事来。”

  程归云接过遥控器,将音量调大:“元轻衣和宋琼枝在近期着手离婚的消息也爆了,元轻衣人设崩塌,商务被取消,塌方的消息一脸好几天占据星网头条,元轻衣的死忠粉们已经疯魔了,不知道被谁暗中引导,竟认定是你陷害她和许轩亭,正四处人肉你,搞不好会直接报复你......”

  “让他们来。”江雪坞的眉间似压霜雪,情绪分外暴躁:“来一个我揍一个。”

  “..........”程归云这下是真的信沈修筠说的江雪坞心情很差的事了,一时间被他噎的说不出话来,半晌才干巴巴地将做好的清蒸鲈鱼端到江雪坞面前,轻声生怕惹了对方不快:“你先吃点吧。”

  江雪坞看了他一眼,没有动筷子。

  倒真不是他不尊重长辈什么的,他是真的吃不太下。                        

                            

  鼻尖幽幽萦绕的鱼腥味挥散不去,江雪坞甚至没办法在沙发上多呆一秒,皱着眉忍住到喉咙口的反胃感,站起身直接离开,关上了门。

  程归云愣住了。

  “你看吧,他就是什么都不吃。”沈修筠在一旁叹了口气,无奈地耸了耸肩,掰着手指数了一下,慢吞吞道:“从昨天晚上到今天中午,他就吃了一个苹果,两片吐司。”

  程归云的眉头倏然皱紧,几乎要拧成死结。

  他一向对自己的厨艺很自信,不相信有人会无缘无故不吃自己做的饭菜。联想到沈修筠刚刚的话,他也信了是江雪坞身体不舒服,所以才会茶饭不思。

  思及此,终于还是担忧占了上风,程归云果断站起身打开光脑,给苏停雁发去了通讯信息,头也不回道:“他再这样不吃东西,会出事情。”

  “得尽快送他去医院看看。”

  因为是程归云发的通讯信息,所以许久未曾露面的苏停雁很快接起了电话,视线第一时间越过沈修筠,落在了程归云身上,动作一顿:“什么事?”

  他的声音很冷,像夏日的浮冰击玉,陡然带来一丝冷意。

  程归云见他接起了通讯,直接单刀直入道:“你孙子出事了。”

  苏停雁闻言,淡然的脸上才慢慢出现些许波动,神色终于认真起来。

  他斟酌了片刻,接着迅速对一旁的人做了个手势,示意对方暂停,接着从椅子上捞起黑色的制服外套,快步向外走去,只冷声丢下一句话:“我马上回来。”

  江雪坞回到房间后,总觉得像是睡不够似的,倒头又倒在床上昏昏欲睡,但临睡前还不忘给许灵卿发一条消息过去问对方最近过的如何。                        

                            

  但也许许灵卿最近是在忙着协助警方调查许虞烟,毕竟“江雪坞”是当天目击许虞烟将许正燃的药丢出窗外的关键性证人,所以警局和公司两头跑,竟一连几天都没有抽出时间来回复江雪坞发过来的消息,偶有通话,也是说没几句就单方面切断通讯,把江雪坞弄得愈发忐忑不安,心情也愈发烦躁。

  睡得迷迷糊糊之时,江雪坞听到门咔哒一声被人从外面打开了,耳边一阵轻柔的男声将他喊醒,接着对方温柔地环抱住他,有力的双臂托住他的后背,接着右手穿过他的腿弯,将他从床上打横抱了起来。

  尽管对方的动作无比轻柔,但江雪坞还是被他的动作晃醒了,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恰好看见苏停雁清晰的下颌线,惊的微微一愣,半晌才勉强找回神志:“苏元帅?”

  见对方睡得懵懵懂懂的,和程归云即为相似的琥珀色瞳孔是上掠过一丝孩子般的迷茫,苏停雁不由得笑了笑,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像是征求意见般轻声道:“不舒服的话要早点说。不想要家庭医生,那我带你去医院看看好不好?”

  明明长着一双二十岁的面孔,说出来的话却像是爸爸爷爷辈的人才会有的语气,江雪坞总觉得这个语气配上这张脸分外违和,莫名被激起一身鸡皮疙瘩,半晌才勉强道:“我自己去就行。”

  “你自己去不安全。”苏停雁神色逐渐变得严肃,抬眼示意司机开车:“我陪你去。”

  话音刚落,逐渐从睡梦中恢复清醒的江雪坞这才发现自己所做坐的车前后都有车辆护送和开道,苏停雁甚至还丧心病狂地开了皇家应急权限,以至于江雪坞所坐的车一路绿灯,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得了什么绝症,竟然连一秒钟的等不得。                        

                            

  江雪坞:“........”

  倒也不必。

  他这下有些坐不住了,转身对苏停雁道:“我们去哪?”

  “送你去皇家医院。”苏停雁淡声道:“他们那边的医生还可以。”

  “.........”如果皇家医院的医生只能被称为还可以的话,放眼全国,也没有几个优秀的医生了。

  江雪坞无语了片刻,对苏停雁的用词不置可否,斟酌片刻后方道:“不用去皇家医院。”

  “送我去江氏名下的私立医院就可以了。”

  苏停雁动作一顿,双腿交叠,指尖轻点膝盖,语气意味不明:“你想去见他?”

  “是啊,不可以吗?他可是我的爱人。”

  苏停雁强调道:“我是你的亲人。”

  江雪坞反问道:“是你们莫名其妙地说你们是我的亲人,但我好像没有承认这一点吧?”

  “..........”一向说一不二的苏大元帅也有被人呛声的一天,他愣了片刻,一双碎金色的眼睛微微眯起,忽然抬头,对司机道:“去江氏医院。”

  说完,转过头看向窗外,用后脑勺对着江雪坞,像是有些生气了。

  “.........”江雪坞也转过头,两人一左一右看着车窗,谁也不说话,像是比谁先能将这半块玻璃盯出花来似的。

  程归云见事不好,犹豫了片刻,还是选择去哄苏停雁,捞起对方在座椅上的墨绿色长发,绕了几圈帮他扎了个马尾,捏了捏苏停雁的肩膀:“刚从军部赶回来,累了吧?”

  苏停雁“嗯”了一声:“刚接到你的消息就回来了。”

  说话间,江雪坞莫名觉得自己后背好像有个带着怨气的小人,在用眼刀悄咪咪地戳自己的后背,身形一僵:“.........”                        

                            

  “师父,那你干嘛不接我的通讯消息啊。”沈修筠,也就是沈明允,有些不高兴了。

  “哦,因为我拉黑你了。”苏停雁轻描淡写道。

  “为什么啊?!”沈明允瞪大眼,不可思议道:“我又哪里惹您老人家不高兴了?”

  苏停雁孩子气般皱眉,理直气壮道:“谁让我三年前叫你回来你不回来,非要出去自立门户的。”

  “..........”沈明允无语,冷笑一声:“三年前的仇你记得现在,真是的,师娘你管管师父啊!”

  “我可管不了,他性格就这样。”程归云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江雪坞,提高声音,像是故意在和谁解释什么似的:“他就是和小孩似的,你别和他一般见识。”

  苏停雁像是想反驳,但最后也哼了一声,模样看上去更加不高兴了。

  程归云无奈,只能又凑过去,在他耳边轻声说着什么哄他。

  全程围观三人卖力演戏的江雪坞:“...........”

  看着这三人的一唱一和,江雪坞忽然觉得,这几天憋的气,好像一下子就消下去了不少。

  算了。

  江雪坞用余光不动声色地看着苏停雁一眼,总觉得对方心理年龄比自己还小,暗暗地叹了一口气。

  看在对方是许灵卿爷爷,又是长辈的份上,就算了吧。

  说话间,医院已经到了。

  在苏停雁眼底,江雪坞此刻像是个易碎的瓷器娃娃似的,不能摔了不能磕了,不顾江雪坞的拒绝,愣是将对方从车上抱了下来,一路抱进医院。

  沈明允先去挂了号,开完收费单据后,江雪坞便去做了一堆身体检查,但检查结果都是江雪坞的心肺肾的生理机能都很完好,一点毛病都没有。                        

                            

  拿到报告单的江雪坞也迷茫了,坐在医院的椅子上发呆。

  程归云看着江雪坞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样,也有些担忧,抬头看向身边的苏停雁,忧心忡忡,语气间还掺杂着些许不知所措,颤声道:“不会是什么检查不出来的稀有绝症吧?”

  “别自己吓自己。”苏停雁皱了皱眉,也有些不确定,在江雪坞身边坐下了:“你想想你不舒服的症状以前有没有出现过,看过医生吗?”

  江雪坞迟疑地想了想,随后摇了摇头。

  他又不是许灵卿,他怎么知道对方以前哪里不舒服。

  不过........

  他动作一顿,脑海中忽然闪过刚和许灵卿互换身体时,和元沅一起去医院的情景。

  那时候于镜微对他说什么来着........

  说许灵卿做了腺体手术!

  对,腺体手术!

  既然是手术,说不定会留下什么后遗症之类的。

  江雪坞觉得自己悟了,说不定自己头昏眼花想吐的症状就是腺体手术的后遗症,豁然站起身,往产科门口走去。

  会诊室内,于镜微刚刚送走一个omega,就见江雪坞推门走了进来,动作一顿,放下手中的病历本,推了推眼镜做出请坐的姿势:“江太太,你又来了?”

  “上次给您的避孕药吃完了,想要买新的?”

  于镜微关心道。

  江雪坞闻言一愣:“我什么时候来买过避孕药..........”

  说话间,他又忽然想到有可能是许灵卿自己来买的,心中了悟的同时,又倏然闪过一丝失落的情绪,好像有什么本该应该有的东西正如流沙般顺着掌心溜走,半晌才收拾好情绪,摇了摇头:“不是,我只是觉得我身体不舒服。”                        

                            

  于镜微闻言,开药的动作停了,敏感地抬起眼,眸中划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您是哪里不舒服。”

  “头昏眼花,吃什么吐什么,嗜睡,”江雪坞努力形容着自己这几天异常的表现。沈明允则在一旁点了点头,插嘴道:“还老喜欢闻我的信息素,怪的很。我刚刚带他去做了全身检查,除了产科和儿科,几乎每个科室都跑遍了,都没发现什么问题。”

  于镜微看了沈明允一眼,看着对方与江雪坞有几分像的眉眼,试图确认对方的身份:“您是江先生的什么人?”

  “我是他表哥啊。”沈明允不明所以。

  “好的,我知道了。”于镜微神色逐渐变得严肃起来,调出光屏,刷刷刷在上面输入了什么东西,又转头给江雪坞开出了几项检测单,交给江雪坞:“江太太,您拿着这个胆子,先去二楼做个检查吧。”

  “他到底怎么了?”看着于镜微严肃的神色,程归云也有些慌了,这可是他女儿留下的唯一的孩子,赶忙上前几步问道:“是不是很严重的病?”

  于镜微犹豫了一下,处于对病人负责人的态度,他还是决定等检查结果出来再统一说明,双手交叉放在胸前:“我需要等检查结果出来再确定。”

  江雪坞点了点头,表示理解,低头一目十行看完检测单上的字,半晌才慢慢念着上面的字,语气疑惑:“生殖腔.........促性腺激素检查?”

  沈明允凑过去看了一眼,闻言也有些懵:“这是啥?”

  不同于沈明允和苏停雁的迷茫,程归云在听到这一串名词的瞬间,脸色就变了,猛地扑到吓了一跳的江雪坞面前,夺过江雪坞面前的检查单,面色逐渐变得难看。                        

                            

  他伸手将一脸懵的江雪坞扶了起来,看向于镜微的眼神逐渐变得认真起来,语气不容置疑:“医生,麻烦您把生殖腔b超检查也一并开了吧。”

  “开了。”于镜微点点头。

  江雪坞:“........你们在说什么?”

  沈明允和苏停雁显然也一知半解,面面相觑,谁都没有说话,避免暴露自己的无知。

  “你跟我来。”程归云也并未多解释,只是扶起江雪坞,一路一言不发,面无表情地将江雪坞送进检查室,直到看见护士解开江雪坞的颈带,熟练地将碘酒抹在腺体上方,接着一针扎了进去,无情抽取腺液,才摸了摸江雪坞因为吃痛皱起的眉头,不自觉地轻声安慰。

  江雪坞本以为抽完腺液折磨就已经结束了,但紧接着,他又被带到了b超室,那里的护士看了他一眼,直接掀开他的衣服下摆,在他的腹部下方涂上冰冰凉凉的半固体,接着让江雪坞躺下,用一个平滑的仪器在他腹部划上划下检查着,全程一句话都没有说。

  江雪坞觉得自己就像个待宰羔羊,这种被支配的感觉让他久违的有一些不安起来。

  难道........自己真的得了绝症?

  几套检查完毕后,江雪坞身心俱疲,任由程归云将检查报告单交给于镜微,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医生,我到底得了什么病?”

  于镜微接过程归云手中的报告单,礼貌地冲对方点了点头,并没有立即回答江雪坞的话。紧接着,他仔细翻看着那几张报告单,越往下看,脸上的神色愈发严肃,像是看到了什么了不得的检查结果,又像是江雪坞得了什么世间罕有的疾病,基本治也不用治可以直接回家等死了。                        

                            

  江雪坞越看对方的神色内心越不安,只觉得心都凉了半截,半晌才忐忑着试探问道:“.........医生?”

  于镜微的神色显然也把沈明允吓到了,心想自家师父不会又双叒叕要白发人送黑发人吧?

  于镜微看完报告后已经基本确定了自己的诊断结果,将几张报告在桌上对齐敲了几下,叠成整齐的一叠,看向脸色已经隐隐发白的江雪坞,面上终于扬起了一丝笑:“恭喜您,江太太。”

  江雪坞一口气还没来得及松:“?”

  紧接着,还没等他问出口,于镜微便立刻抛出一个如炸弹般的消息,震的江雪坞呆愣当场:

  “您怀孕了。”

  “.........”

  “............”

  于镜微这话一出口,不仅江雪坞愣了,连一旁站着的沈明允和苏停雁也愣了,三人脸上是如出一辙的空白。

  许久后,江雪坞才猛然反应归来,豁然站起身,动作极大甚至带翻了身后的椅子,握紧拳头死死地盯着于镜微:“怎么可能,我明明.......”

  话音刚落,他忽然想到,因为许家的事数次打乱他的计划,自己的避孕药买来就一直没有吃过。

  怎么会这样!

  “是真的。”见江雪坞垂眸不语,浑身颤抖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于镜微推了推金丝眼镜,丝毫不卖关子,再次投下一个重磅性的消息,笃定道:“您已经怀孕两周了。”

  我,一个s级alpha,竟然怀孕两周了?!

  思及此,江雪坞面上闪过一丝恍惚,接着忽然眼前一黑,踉跄几步,差点摔倒在地上。

  作者有话要说:

  omega怀孕任何表现和周期都是私设,不要和现实混淆哦,啵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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