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1章静养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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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昀这一生,循规蹈矩,隐忍顺从,终是落了个韶华早逝,客死异乡的下场。
一杯毒酒没由来地赐给了姜昀,而她没有拒绝的权力,还要向那赐酒的小公主叩首谢恩。
毒酒入喉,小公主娇蛮跋扈的笑容在姜昀眼中逐渐模糊,那人红衣配剑,纵马横穿熙攘朱雀街的模样却清晰地浮上心头。
灿如骄阳的少年,不知地厚,只恨天高。
他是赵国的太子,是少年战神,是赵人心中的传奇,是敌国将士的梦魇。
有万千星芒降于他的眸中,又被他的剑锋斩碎。
而她从仓促停于街角的马车中掀开一角锦绣轿帘,还要用团扇掩住半张脸,才敢看一眼他的背影。
若有来世……
若有来世,还能再见他一面吗?
玉质的酒杯落在冰冷的青石板上,敲出几声清脆悦耳的声音,像是谁生命的尾音。
与玉杯一起跌落于地的还有姜昀。她的脸上有一道深可见骨的可怖鞭痕,眼尾含了一滴泪,久久不曾滴落。
昔日高门贵女,一朝亡国,沦为他人庭中婢,最终以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同万千落叶一起凋敝在这深秋。
……
姜昀是被活活哭醒的。
不知谁的嗓门那般得大,又趴在她的床边哭得那般哀痛,仿佛死了亲闺女一样。
姜昀心里琢磨着也不知道谁会这么真心实意地给她哭丧,颤巍巍地睁开了长睫,却对上了一张满脸泪痕,挤满褶子的陌生老脸。
倒也不是完全陌生,姜昀在临死前见过她一面,可不正是那小公主身边献出“毒酒计”的老嬷嬷么。
姜昀:“?”
这是什么猫哭耗子假慈悲?
她人都死了……等等,人死了还怎么睁眼?
姜昀愣了愣,本能地抬起手想确认自己是变成鬼魂还是牌位成精了,只是她的指尖刚刚抬起,就被一双粗糙温热的大手给牢牢握住。
“殿下,您终于醒了!”
姜昀:“?”
殿下?谁?
她最近认识的殿下可就只有一位,正是那位名唤姬芙的娇蛮小公主。
姜昀一时愣住,不知眼前这到底是个什么状况,幸而老嬷嬷已经松开了手,抹了抹满脸的泪露出一个欣慰的笑,然后站起身对姜昀行了个礼,却不离开,只是转身对屋中伺候的其他侍女一一安排道:“重岚快去通禀娘娘和陛下!香雪速速去传太医,让他们再来给殿下检查一下;明云去膳房,让她们把殿下最爱吃的几道菜都快点端上来!”
姜昀在锦衾中绞着手,一双墨瞳在长睫的掩映下悄悄地环顾了一圈:流光鲛纱帐,提花织锦被,卧云白玉枕,振翅鹤型铜宫灯……所见皆非凡品,她这到底是醒在了何处?
姜昀心中惊疑不定,却依稀有种微妙的预感。还没等她想出个所以然,太医便来了。
等太医给她重新把了脉,开了些她光听名字就知道十分金贵的药,一对通身富贵,一看就比那些药还值钱百倍的中年华服男女便伴着高而尖的通禀声,一前一后地进了屋。
头发银白的老太医走路都颤巍巍的,下跪却十分利索,姜昀听到那俩人的名号也是心头一跳,攥着被角愈发不知所措。幸而燕国的这对帝后一进内室就停下了脚步,只站在门口笑望着她,口中交谈道:“朕的如意果真是十分有福的。”
“当年那位大师给如意算,说如意八字旺家旺国,命中只一劫难过,如今也算过了,日后啊那是享不完的福!陛下英明神武,又有如意的福气在,大燕定会在陛下手里蒸蒸日上,物阜民丰!”
一阵热闹的笑声传来,床帐中的姜昀听得云里雾里,只依稀明白了自己如今可能就是那个“如意”,然后心里愈发感到稀奇:这俩人一口一个如意叫得亲切,却怎么都没来床边看自己一眼?
这时,随着主厅一阵脚步轻响,一股股诱人的香气转眼就飘进了内室,对着姜昀勾勾引引。姜昀悄悄咽了下口水,正迟疑着要不要顺水推舟去吃些,刚巧她的便宜爹娘说要在这里陪“如意”用午膳,于是几个侍女立即围到了她的身边,扶着她起身下榻,为她穿戴好了衣裙,然后恭敬地将打扮好的她送到了主厅的餐桌旁。
姜昀的眼前是一桌子的精致菜肴,她饿得感觉自己的前胸后背已经变成了两张纸贴在一起,但落座在这对通身华丽气派的帝王夫妇身旁,她哪敢动筷。直到她身旁的燕国皇帝慈祥开口:“小如意快些吃吧,你刚经过了唯一的劫难,正需要补补。”
燕国的皇后也对她温柔一笑:“吃饱了才能快些好起来,咱们的如意可是会无病无灾长命百岁的。”
就这样,姜昀在十数双眼睛的注视下,用完了她人生中最丰盛的一顿饭。
用餐之后,帝后离开,姜昀又被扶上了床,开始她的“静养”。
方才的一顿饭实在奇异又梦幻,让之前连干了一个月粗活的姜昀有些不大真切的感觉,直到老嬷嬷屏退了屋中其他侍女,脸色严肃地走到了她的床前,姜昀知道,终于还是要直面风雨了。
姜昀绷住了脸,心乱如麻,不知道如今这到底唱的是哪出戏,却见那老嬷嬷对她径直跪下,两行热泪当即滑落脸庞。
老嬷嬷声泪俱下,嗓音颤抖地对姜昀嚎啕道:“殿下,天下男人千千万,您不要在大将军这一棵歪脖树上吊死啊!”
这抑扬顿挫的一嗓子,功力不输唱了十年戏的名角。
姜昀却只注意到了一个词:
她说谁是歪脖树?
饶是这一个月以来对霍潜黎有万般不满,姜昀也得摸着自己的良心说,他那长相跟歪是一点都不沾边。
虽然气质是阴沉了点,但是那个肩宽腿长的身段,那双仿佛沉了霜雪的墨眸,那张冷峻得让人不敢直视的面庞,面相骨相都是极好的,只是比谢御遥少了几分精致和贵气,多了几分孤傲。
那副皮囊在她见过的男子中可排第二——仅次于谢御遥。
但见这老嬷嬷昏花泪眼中压抑不住的怒气,姜昀依稀猜到了一二缘由:怕是霍潜黎做了什么事,让这小公主伤透了心,干了些“想不开”的事。
而出于某些尚未知晓的原因,如今自己成了这个小公主,接替了她的一切。
姜昀攥着绣花被角敷衍点头:“嬷嬷放心,我以后再也不会跟他有任何交集。”她巴不得这辈子再也别看到那个总是变着法子欺负消遣她的男人,最好做梦都别梦到他!
老嬷嬷顿时化泪为笑,站起身帮她整好了枕头又掖好了被子,一步三回头地出了屋带上门。
姜昀的静养生活就此拉开序幕。
说是静养,每天来看望姜昀的人络绎不绝——东宫的太子西宫的娘娘,还有一堆命妇郡主都递上了帖子,可真见着她了又一个比一个客气生分。
从前相府里的透明小姐姜昀,如今每天战战兢兢地撑着胆子,扮演燕国最受宠的小公主。直到有一天她听那老嬷嬷说起公主府的人都换好了,才知道自己还顺带继承了一个宫外的府邸,于是当即拿出练了三天的胆子,吩咐道:“那、那就回府吧,我……本宫需要静养!”
姜昀回府的那天,她先是被十来个侍女簇拥着精心梳洗打扮,又被厚实的狐裘斗篷裹成什么钗裙妆容都看不到的粽子,然后同她的便宜爹娘辞别,最后踩着一个太监的背,被人一左一右地搀扶着上了马车。
这一天折腾下来,等到了公主府竟已是日暮西斜之时。姜昀下了车,看着眼前气势恢宏的公主府的朱门,在腊月傍晚的冷风中呼出一口白气:以后,这竟是她的家了。
十来个侍女们众星拱月般簇拥着她,领着她一路穿过大门,前殿,大殿和仪门,终于抵达她日后起居所在的内院寝殿。
姜昀本以为自己经历了这几天的纸醉金迷的生活后,眼睛已经看麻了。事实确实如此,她在看到这无一景不精,无一物不奢的公主府内院时内心也没有太大的波动。
姜昀对自己的波澜不惊十分满意,直到她走入寝殿内,同墙角的一个人形擦身而过,这份淡定的心境终于出现了裂痕——在这公主起居的寝殿中,竟然锁着一个男人!
姜昀忍不住停住脚步,回身望去:
那是一个满身血痕,衣衫破碎的年轻男子。
他的双臂被高高吊起,双膝被迫跪于冰冷的白玉地面,头垂于胸前看不清容貌,衣衫上的血迹早已凝成暗黑色的血块,若非胸口还有微弱起伏,实在难辨生死。
极其惹人注目的是,在他的颈间系着一条长长的金锁链,金链另一端被盛放于进门旁的一尊金凤雕像喙中,垂下半尺缀珠系流苏的手柄,华丽而诡异。
面朝殿门的金凤张开翅,仰着首,衔着链,宛如献宝一般地迎接自殿门进来的主人——姜昀。
姜昀识得,这尊金凤原本置于赵国的坤德宫前,是赵国皇后的象征,她随主母入宫时见过一次,如今竟如玩物一般被安放在这里,再无昔日代表母仪天下的威严。
唇亡齿寒。姜昀看着这落魄金凤又想起了三天前饮下的那杯毒酒,手心都有些发凉发颤,再看向那衣衫破碎但脊背笔直的男子时更起了几分同命相怜的心。
她不由得上下多打量了他几眼,却越看越生出一丝诡异的熟稔感:好像她曾在哪里见过这人似的。
‘大约是某个被俘虏的赵国世家子弟?曾经在某个宴会上见过?’姜昀心里揣测着,很想弯腰去看看这男子的容貌,却又知道这绝对不是小公主本尊会干的事。
姜昀心里琢磨着如果是小公主见了他会是什么反应,该怎么顺理成章地看看他的脸确认下身份,老嬷嬷的殷勤声音就从旁边传来:“是不是这条狗脏了殿下的眼?殿下当时要他来本是为给姓霍的那个出气,如今也没这个必要了,不如老奴这就把他拖出去喂狗。”
姜昀:“……?!”
喂什么?什么狗?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吗?!
姜昀连忙道:“暂且不必!给我,咳,给本宫把他的脸抬起来。”
就姜昀琢磨,如果是小公主本尊想做什么,她不需要任何理由,直接安排就是了。
果然,老嬷嬷没有对这个突兀的命令表现出任何怀疑或抗拒,倒是旁边的侍女以为她咳嗽这一声是因为冷,将本就裹得紧实的厚斗篷又替她紧了紧。
快要被斗篷系带勒得无法呼吸的姜昀:“……”当公主,真累。
她正想抬手把斗篷松一松,却听旁边的老嬷嬷用一种高高在上的口吻,尖声向墙角的那个年轻男子发令:“狗东西,没听到殿下的话吗,还不快把你的头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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