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傅清栩愣怔了一下，抬头看向江然，只见江然温柔的眼神中带着坚定。她莫名心慌了一下，半晌没有说话。

        江然捕捉到傅清栩瞬间的慌乱，自知是自己太仓促，接着说道：“不好意思清栩，是我太唐突了……不该这么……”

        江然连声道歉，倒整得傅清栩不好意思。

        傅清栩将筷子放下，江然这话什么意思她自然懂，本以为江然是以投资人的名义出来吃饭，但事实上，江然是有私心的。

        “江然，你很好……你可以有更好的选择，但不是我。”

        傅清栩晶亮的眸子望着他。

        这是被用烂了的拒绝话语，江然明白，也不恼，“被自己一见钟情的人拒绝了，真难过啊。”

        带了一丝玩笑话，顾清栩不是很明白江然说的“一见钟情”是哪一次见。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江然故作伤心状，“一会儿吃完饭能陪我在附近逛逛吗？”

        傅清栩点头，不再多说什么。

        这个话题来得快，结束的也快。

        江然真是自我调节一把手，不到一会儿又谈笑风生，刚刚的小插曲好像对他没有丝毫影响。

        两人吃完饭，已是八点半。

        傅清栩答应江然陪他走走，附近有一处看夜景极好的地方，江然提议去那里转转。

        “不知道什么样的男人才会入你的眼。”江然边走边打趣，“真想穿越去看看。”

        “还这么耿耿于怀呢？”傅清栩笑说道。

        江然笑着点头。

        “真的很抱歉，那也不知道要等个多少年。”傅清栩摇摇头，余光瞥见江然正看着她。

        “你不必说抱歉，真的。”江然柔声。

        相处下来，江然温柔，又风趣，但不知为何，傅清栩的确对他没有什么感情。

        她也不想再在感情上栽跟头，当年在顾家的那一“摔”，太疼了。她知道很多事情是勉强不来的，比如她和江然，又比如她和顾承景。

        “不管怎样，以后有男朋友了，记得和我说一声是谁，免得我这么好奇。”

        “好啊。”

        天色已晚，傅清栩本是开车来的，也不想再要江然送她一程，便打算自己开车回家。

        江然也不勉强。

        傅清栩开车到小区门口，正要开到地下停车场去停车，发现路边停了一辆宾利，她定眼一看。

        是顾承景的车，前两天下雨顾承景开的那辆。

        傅清栩吓了一跳，这好好的停在她小区楼下干什么？她不想管那么多，准备拐弯。

        突然路边宾利车的车灯一亮。

        顾承景你又干嘛？傅清栩顺势靠边停车。

        顾承景从车上下来，穿着长款炭灰色大衣，里面藏蓝西装马甲，有一种冷冽之感。大步走向傅清栩，“跑什么？”

        “我哪里跑了？”

        “清栩，你敢说你不是在躲我？”顾承景沉声。

        傅清栩笑了，“顾总，我很忙，你也很忙，我没有躲着你。”

        言下之意，顾总，你忙你的，我忙我的。

        “我不忙。”顾承景解释。

        “行行，那顾总有什么事吗？你看哪个投资人大半夜追到导演家门口的？”

        顾承景思索了一下，“我。”

        语气瞬间低了一半。

        傅清栩觉得好笑，“有什么事顾总直接到办公室找我或者联系黎黎，不用麻烦跑一趟……”

        顾承景看着她，“清栩，我们除了谈工作上的事就没有别的能谈的吗？”

        “不然呢？”傅清栩反问他，“那我们还能谈什么？”

        感情吗？傅清栩觉得这个问题很荒唐，她不想和顾承景谈情感问题。

        顾承景脸色微微一变，转而叹了一口气。

        身子突然凑近傅清栩，她身上淡淡的清新香味萦绕在他鼻尖，垂眸看见傅清栩忽闪的睫毛和眼睛，桃花眼含着一点怒气瞪着他，顾承景忍住想低头吻她的冲动，“江然……你和江然在一起了吗？”

        傅清栩呼吸一滞，转头。

        堂堂顾氏总裁，关心一个小导演的私生活，而且只是投资过的。

        傅清栩不怒反笑，“顾先生，你真的可以去记者社。”

        说着她便拉开车门，“顾总，再见。”

        这一次，顾承景注视她离开，没有再拉住她。

        傅清栩点火启动，拐弯。

        留下顾承景一人。

        傅清栩开门将包和钥匙挂在玄关处，顺势拉开一旁的抽屉，抽屉里东西不多，在几张白纸下面翻到了一张银行卡。卡面很新，完全没有用过的痕迹。

        在a国进修的时候，她发现这张卡上忽然多了一百万，从津城打来的。她在津城的亲戚朋友不多，不用想，也知道是顾承景打来的。

        她并没有用这笔钱。即使那是她最难的一段日子，离开顾承景，在a国边学习边打工，睡两三个小时的时候不在少数。

        傅清栩趿拉着拖鞋，整个人横床上，举起银行卡看了几秒，又将卡丢在床一旁。

        每当她看见这张卡，就明白当初的自己有多傻，听见他的公司出了问题就傻乎乎的想凭一己之力帮他。

        结果，把东西典当掉了，可她又怎么会想到，她的这一点点钱，在顾氏看来，都不值得一提。

        所以，她和顾承景太像方才与江然散步时看到的两艘擦肩而过的船。

        ///

        到了工作日，傅清栩正在办公室看剧本，突然黎黎敲门说卓冰带着经纪人来试镜。

        卓冰一来，便开门见山，“傅导，想必遇宁国际的投资人已经跟你们说过了，电影《卿月公主》的女二号。”

        卓冰的经纪人本想在旁边稍稍提醒她，使了几个眼色，也没见卓冰谦虚一下，只能尴尬朝傅清栩和副导演们笑笑，关门留卓冰一个人试镜。

        傅清栩抬头，眼神在卓冰和她经纪人身上扫了一圈，又停下，微笑，“遇宁国际的投资人来找我们谈过，一是觉得这个电影可能还不错，选择投资了我们，二是增进一下关系，以后多多合作。”

        黎黎差点笑出来，我的小傅导啊，你真含蓄，楚时和黎黎相视一笑，知道傅清栩的原意是想说遇宁国际特意来打过招呼，想要来捧她，是机会，而不是她用来跋扈的资本。

        奈何……卓冰没有听懂。

        傅清栩将合同拿给卓冰，卓冰翻了翻。“怎么？还是对片酬有不不一样的意见吗？”

        “傅导，这个电影的片酬过段时间经纪人会详细来谈，还有，其他相关的事情都在这个注意事项里。”

        卓冰递过来一张纸，傅清栩低头看，里面的注意事项具体到服装造型甚至饮食。

        ……

        试镜过程繁琐，傅清栩和副导演一致意见，以剧本为主，卓冰试镜的女二号在《卿月公主》中是一个柔弱但性格丝毫不弱的女子。

        傅清栩将试镜剧本拿给卓冰。试镜台词不多，只有六七句话，但这几句是电影前半部分必要重要的一个点。要是把握不好，观众会看的很跳戏。

        在这里试戏没有那么多的服装和灯光等专业机器，但需要将表演呈现出来就可以。

        第一次，卓冰没有进入状态，旁边的几名副导演都看出来卓冰试镜的那段有问题，几人面面相觑。

        按理说，遇宁国际培养的演员试戏不应该是这个样子啊。

        第二次，依旧发挥不好，众人总觉得哪儿不对。制片人小声提醒她，可以再试一次。

        第三次，这一部分的台词被卓冰记混淆了，居然说的前言不搭后语，还没演完，她自己就停下来。

        现场的气氛可谓是尴尬到极点，这时候她的经纪人在门外等她，也没人帮她化解，卓冰有点恼怒，脱口而出，“为什么非要试这一段？”

        语气里有了一点咄咄逼人，

        试了两次她都没有发挥好，自己也正在气头上。

        傅清栩淡淡地看着她，脸上没了笑容，一次两次她可以理解，但用这样的语气问出“为什么非要这段戏”就让其他导演不爽了。

        黎黎嘴角一扯，瞄了一眼傅清栩，果然，美女的脸瞬间冷了，外界传说中傅清栩清冷又漂亮那都是……假象假象。

        旁边的副导演坐不住了，抄起剧本就摔在桌子上，吼道，“要演就演！别磨磨唧唧的浪费其他人时间！”

        好了，黎黎这下又觉得傅清栩一点都不可怕了。

        卓冰一看，副导演都发火了，还能不演吗？她咬唇，拿着剧本又看了两分钟，这才开始第四次表演。

        因为前三次和副导演发火的缘故，这一次的试镜虽然算不上完美，但感觉比前两次好多了，站在一旁的黎黎松了一口气，虽然卓冰脾气不怎么样，但是也别再惹得导演和其他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动气了。

        楚时坐在旁边则思考，要是来的每一个演员都这样被副导演一声吼，那怕是导演和制片人恐怕最后都没有想要拍摄的欲望了吧。黎黎坐他旁边，看着楚时脸上的表情，低声朝他讲，“平常他们都不这样的哈。”

        平常都十分的温柔。

        试镜结束，卓冰开门，经纪人上前，众人都松了一口气，卓冰是真的很难伺候，黎黎同楚时等人去拿了咖啡，一人一杯。

        “要我说，我都真想把她换掉，要不是看在遇宁国际的面子上……”黎黎猛力喝了一口咖啡，叹气，“那么多注意事项，搁谁头上都觉得很麻烦吧。”

        要是换黎黎，早就要被卓冰气死了。

        副导演看这情形，卓冰是换不掉的了，“但愿我的傅导，能撑住哟。”

        众人转头看向傅清栩，只见她还在埋头看演员表和试镜表，扎着高马尾，只是化了淡妆，侧脸十分清纯。

        “小栩姐，来你的咖啡。”黎黎站在她对面，将咖啡抛给傅清栩，傅清栩接住，笑着朝她挥挥手，拧开瓶盖喝了一口。

        ///

        卓冰刚一走出傅清栩办公室，小助理上前，给卓冰拿了一杯饮料，卓冰看了一眼她手中的水，白了她一眼，忍不住数落，“我要的是这个吗？”

        小助理在她跟前唯唯诺诺，“不好意思卓姐，你要的那个这附近没有卖的，我就买了这个……”

        小助理的声音越来越小，到后面都快听不见了。

        卓冰一脸怒气，声音忍不住高了八度，“你委屈什么？有什么好委屈的？这么长时间都找不到！？”

        将饮料直接丢给小助理，“你要喝你喝吧，我不喝了。”

        说着电话声音响起，卓冰将手机掏出来。

        “喂？小韩姐，是我呀？诶对对，试镜什么的遇宁国际之前都给傅清栩说好了，放心吧……”

        卓冰一扫刚刚脸上嚣张跋扈的表情，脸上难得出现了奉承的笑容。

        韩希在电话那头声音淡淡的，“谈好了就好，拍戏的时候多注意着点。有什么动静，立即给我说。”

        “好好好，我知道了。”

        “放心，做好了，报酬……自然不会差的。”

        韩希放了手机，嘴角露出一点不易察觉的狠，我倒要看看，傅清栩是有什么大本事，让顾承景挂念这么久。以至于顾承景对她一点念想都没有了。

        想到这里，韩希的脸上略过一丝不屑。去a大进修过又怎样？还不是在模仿她当年的路子。

        当年韩希和顾承景闹翻，也不再和顾氏集团有合作，顾承景自然不会再投资她，但在这几年影视发展迅速，她独立出来，成为了出名导演。不可否认，韩希也是美女，经常被邀请去综艺和电视剧客串，慢慢地她开始火起来。

        既然傅清栩回国想要分一杯羹，她哪会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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