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李乐嫣看着庭院中不断走动的士兵，坐立不安，长安突发生变，无论是东宫中长歌还是在府外游玩悦宁，都让她分外担心，片刻过后，一位身披盔甲的士兵告知其，生变已平，无须担心。

        “怎么会有乱兵，东宫还有永荣怎么样了”李乐嫣叫住要离开了士兵问其祥由，她很担心长歌和悦宁的安全。

        “东宫生变，已被秦王平息，太子及齐王伏诛了”士兵犹豫片刻还是回了李乐嫣的问话。

        “什么？那长歌呢？”李乐嫣听到太子与齐王伏诛，便知是阿耶动的手，那么在外的悦宁便是安全的，可紧接着想到长歌的安危。

        “永宁郡主，在追捕中逃脱下落不明；永荣县主被府兵送回府中，现在正在屋中休息。”士兵将从府兵同伴中听到的消息告知李乐嫣。

        “我去找阿宁”李乐嫣一听李悦宁回来，未管身后的士兵跑到了她屋中，她心知李悦宁一定知晓长歌下落，她不求知其地只盼其安。

        李悦宁刚回到屋内不久，便听到李乐嫣着急忙慌的跑进来先是仔细看了一下她身上是否有伤，紧接着便询问起长歌的下落。

        “我不知，我们在翰林桥被包围，我便把她推了下去，阿耶如今也不见我。”李悦宁摸了摸手中的荷包，眼眶红了起来，她也很担心长歌的安危，可是阿耶不见她。

        “没事的，长歌识水性，一定会没事的”李乐嫣也只能一遍遍的重复着这句话安慰着李悦宁，同时也在这般安抚着自己。

        “阿耶”晚间时分李悦宁跟随下人前往了书房，李世民站在窗边想事。

        “宁儿，你觉得你祖母会原谅我吗？”李世民今日入宫护驾，被李渊训斥诛杀手足兄弟，以后定无言见太穆皇后。

        “祖母之想，女儿无从猜测，但今日之事祖母如果在世断会难过，可也会体谅阿耶的，爱护子女之心，人皆如此。”李悦宁知道是祖父说了些什么，她对于祖母，太穆皇后在十三年前的离世时，她还未满三岁，对于祖母记忆甚少，但也在父亲口中得知祖母品行端良，容貌绝世，最后与雀屏中选的祖父李渊成了亲。即便太子叔叔与阿耶一母同胞，可皇家争斗本就残忍，自阿耶受封‘天策上将’以来，朝堂上太子李建成与阿耶的争斗就没有停止过，往往都是阿耶压太子等人一头，如果太子叔叔即位，阿耶余生断不会平安度过。

        “爱女之心，人皆有之，愿阿娘能原谅我。”李世民听着李悦宁的话语心中难受，比起刚刚放下了些，如果不是李建成，他怎会与瑾夫人分离；如果不是李建成，他怎会与亲生骨肉叔侄相称；如果不是李建成要动他的女儿，他怎会那么恨他；如果不是李建成与李元吉要动手杀他，他们怎会如此。

        “阿耶，可否告知女儿，叔母可是阿耶杀的吗？”李悦宁见阿耶脸色见好便知，便开口问了自己最为关心的：李长歌的阿娘瑾夫人的死究竟与阿耶有没有关系。

        “不是，我与她交谈时，她抢了我的佩刀自尽了”李世民知道李悦宁问的是谁，心中感叹其的细心。他今日本想接瑾夫人回来，可她说殿下多年还能记得自己已是最大的福分了。

        “长歌，阿耶看在长歌是你从小教导的情分上，饶她一命吧，女儿了解她，她不会做对大唐不利之事的。”李悦宁听到不是阿耶动的手松了一口气，本想以瑾夫人的名义为不知在何处的李长歌求情，最后还是放弃了，她不确定事实是否如她所想，便以多年爱护，希望阿耶会放过她。

        “永宁郡主已经死了，这世上只有李长歌”李世民答应李悦宁永宁郡主已经死了

        “谢阿耶，那女儿先走了”李悦宁起身离开书房，行至门口时被李世民叫住。

        “你是何时知道这件事的”

        “阿耶每次都会让长歌给瑾夫人带好”李悦宁从长歌口中得知瑾夫人常年不与太子叔叔见面，而阿耶每次都让长歌带好，次数多了她也就感觉出阿耶和瑾夫人之间一定有故事，今日阿耶出瑾夫人房的样子和刚刚的这句问话都确定她的猜想。

        另一边李长歌因为巡夜士兵撬窗进了品香斋的点心房，看着盘中放的点心，想起了早上瑾夫人塞给她点心盒，里面都是她爱吃的点心，拿了一块塞在嘴里一直挂在眼中的泪水不受控的涌出。没有吃几口就听到了外面传来脚步声，担心是店家赶紧躲在一旁架子旁，看到进来的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看到四周无人便伸手拿起糕点吃，和如今处境下的她一样是一位小贼。李长歌不打算现身决定安静的待着等他走后她也离开，不过看那小子边吃边拿的样子，想起来之前皇家狩猎掉进陷阱一天一夜的李悦宁，她不小心跑到了围场的外面，救回来的当天也是坐在桌子上边上对着点心，嘴里一个手里一个的动个不停，她和乐嫣在一旁给她续着茶怕她咽到，可那种日子已经不会再有了，她们之间隔了很多。

        李长歌从思绪中回神时发现了窗外的烛光，赶紧起身拽住偷吃的小子藏在一旁的卷帘格中，让其安静，等到店家离开房中起身准备离开。

        “多谢少侠救命之恩”

        “我不是要救你，只是怕你连累我”李长歌诉说着事实，如果眼前着小子被店家发现势必会影响到她今日休息之地。

        “少侠你是不是没有地方可去，才会躲在这里呀？”阿窦也知眼前梁军说的是其中的事实，但刚刚李长歌所展现的身手，一看就不简单，如果自己学到一招半式以后岂不是会了不得了。

        李长歌并不想与眼前人多言，先不说两者萍水相逢，以后能不能再见还不一定；更别说她还被朝廷通缉，如果这小子被别人发现和自己在一起一定会受到牵连。

        “我有一张宝榻可以睡觉，松软清香，厚实宽敞还无人打扰”阿窦看眼前的郎君要走赶快想到了这个可以拦住对方的办法，果然郎君被诱惑停下了脚步。眼前人虽衣着简朴，但行为举止绝不是这身衣服所能匹配的，再加上躲藏时，其身上除了皂荚的味道，还有些许的其他的味道，味道很清淡但又与混迹民间的他在长安城内所熟知的香料味道的不一样，大致可以猜出这是一位离家出走的富家郎君。

        李长歌被阿窦摁坐在床榻上，心中叹了口气，后悔自己的单纯，眼前这个衣衫褴褛的小孩怎么可能会有她脑中的那种松软清香的宝榻，看眼前的小子不断说话的嘴，让其安静些，不然就割了他的舌头。

        “少侠想来也是身无分文，不如我们去偷东宫娘娘的陪葬品吧，那里一定有数不胜数的金银财宝。”

        “你说谁的陪葬品？”

        “我我也是听别人说的，是东宫的某位夫人”

        “告诉我那个地方在哪！”

        “荣荣恩寺”阿窦看着眼前突然激动的李长歌磕磕绊绊的说着自己的所闻。本想先于李长歌套近乎，等到时候关系近了，他一定会教自己武功，可突然发现这个过程需要钱财维持他们的日常开销，李长歌就不用想了如果有钱也不会躲在品香斋，便想到了之前在街上听路人说，荣恩寺停放着东宫娘娘的灵柩。

        荣恩寺

        “长歌折箸为誓，无论有多凶险，有多困难，长歌定手刃凶手，誓不罢休。”李长歌一早出发去了荣恩寺用品香斋的糕点迷晕了门外的守卫，进门就看了这个‘故瑾夫人之神主’的牌位，成王败寇，她虽然心有不甘，可祖父蜗居离宫，此事已是大局一定。她知阿娘送她出宫是为保她一命，也知阿娘所说的此生了无恨意是什么意思，可为什么李世民要让她的阿娘独自一人在这郊外，不与夫君合葬，让阿娘做孤魂野鬼，这是对他们的羞辱吗？她心中满是对李世民的恨意，她将案上的筷子折断，扎进了自己的手背，她要让这份痛记得她必要手刃李世民，以祭阿娘以及东宫的在天之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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