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出发

周小妹一家回到房里，一家人围在一起，气氛有些沉闷，李翠娘有些气愤：“爹娘也太过分了吧？根本就没有把我们几房放在心里，说走就走，还要跟着五弟走，如果明天他们真的走了，那村里的人该怎么看我们？”

        周长新说道：“娘，你也别生气了，走也未必是一件坏事，”

        周二郎和李翠娘一向看重自己这个大儿子，听到这话，便抬起头问道：“你心里是不是有些想法？”

        周小妹期待自家大哥们说服父母一起走，趁现在走难民不是很多，上路好一点，到时候难民一旦多起来，那就更加困难了。

        周长新道：“我今天听五叔说县里的人基本上都跑光了，当官的都跑了，有钱的也都走了，想必县里面基本上是个空城了，如果这时叛军过来，岂不是会大发雷霆？他们本就是要钱要粮，如果这两个都没得到，肯定会冲着我们这些平头老百姓发怒，

        你想想看，到时候我们能抵住这些无恶不作的土匪强盗吗？

        听完自家儿子的话，夫妻两个面面相觑，刚才显然没想到这一点，听完自家儿子这么一说，觉得甚有道理。

        但周二郎内心还有些顾虑，便说道：“此去南昌可是有三千里之远，还要翻山越岭，最少也要三个月，这还是要每天不停的走，如果再遇到点什么，其他的情况耽搁一下，三个月都不止，而且一路上野兽土匪更是不少”。

        周小妹这时看了自家二哥一眼，周长新点点头，走到门边和窗户边，看有没有人又把门关的紧了一些，得到自家大哥的应允，周小妹赶紧把藏起来的珠子拿给父母看。

        周氏夫妇有些奇怪，自家孩子的动作，但看到自家女儿拿出来的东西大吃一惊，又紧紧的用手捂住嘴，李翠娘压制住颤抖的心情问道：“你们是哪里弄到的这些东西？”

        周二郎回答自家娘亲：“这个得感谢小妹，是她发现的”

        周二郎又挑挑眉，看向自家小妹，显然是把话题抛向了她

        周小妹腼腆一笑：“娘，你还记得我们村口那条河干枯，我跟大姐还有二哥去捉鱼的事吗？我就是在黑壳蚌里面发现的，当时我一打开，里面有好多珍珠，后来我告诉大哥，二哥，我们三个人开了不少河蚌，找到了这些珠子，我们还拿其中三颗珠子去换了钱，换了一百两呢”

        夫妻俩听到还换了银子，便把目光投向自家儿子，周长新看到自家父母亮晶晶的眼神，便把剩下的银子拿了出来

        并解释道：“只剩下20两了，剩下的银子我买

        了很多粮食，放在山上还买了刀具板车等东西”

        李翠娘摸着银子，又听到自家儿子偷偷摸摸的办了这么一件大事，又是欣慰，又是难过。

        周小妹看到自家娘亲的表情，说道：“娘，你们是不是在怪我们没有告诉你啊？”

        周长新连忙道：“娘，你别怪他们，这件事是我不让他们告诉你的，爹娘我怕把这些东西拿出来，到最后又被奶奶他们都拿给五叔，这些年，我们一家人付出的还不够多吗？上次小妹受伤连大夫都不肯请，大姐，过两年就议亲了，你想让她一点嫁妆都没有，嫁到别人家吗，还有二弟天赋这么好，我不忍心以后因为没钱而因此埋没，家里面怎么可能供得起这么多的书生，奶奶他们肯定先紧着五叔一家，到时钱财不够，肯定又要牺牲我们这几房，二弟肯定也会被终止学业”

        周长宇周小妹，周大妹也连忙说不怪哥哥，替自家大哥求情。

        李翠娘听见自家儿子的话，眼眶微红，周二郎看着这么一帮孩子，声音有些颤抖的：“我们没有怪你们，相反的，我们要夸你们，爱护弟弟妹妹又有何错？更何况，孝顺父母，有我和你母亲，这些东西本就是你们几个孩子的，哪有父母还在，就用孙子孙女的东西”

        李翠娘点点头

        周长新听到自家父母不怪自己心里安定了许多，继续说道：“那爹娘我们跟着一起走吗？现在分家了，我们有钱有粮，还有一个板车，完全支撑到我们到南昌”

        周二郎点点头：“走，跟着你爷爷奶奶一起走，人多在路上还安全一些。”

        周小妹听到这话，心里高兴了起来说道：“那爹娘我们还有什么要准备的吗？哥哥已经买了一些东西了，但我们不知道还有什么遗漏的地方，要不你们跟我们去看一看”

        李翠娘想了一下，道：“明天我们几个都要起早，拉着板车先去山洞里装好东西，再转一圈回家，回到家一定要记住，就说这些东西都是用我的嫁妆钱买的。”

        几个孩子点点头感叹自家母亲真是心思周全

        周二郎也点点头道：“还是你们娘亲想的周全。”

        说完李翠娘便让几个孩子都去休息。

        第二天一早，其他人还未起来，周小妹一家六口便早早的起来，拉着板车去山洞装东西了，把几袋粮食绑到车底，剩下的几袋放在车厢内用油布盖住，顺便放了一些杂七杂八，不怎么值钱的东西，又转了一圈才回家。

        周四郎看到自家二哥回来了，便问道：“今早我去你房门口叫你，才发现你一家人并不在家，我还奇怪你到底去哪里呢？”

        又看到后面车厢里的东西，便问道：“你们这是去镇上买东西了吗？”

        周二郎按照说好的词回答道：“这都是翠娘的嫁妆买的，我们准备跟爹娘一起去南昌，所以稍微置办点东西”

        周四郎点点头说道：“我正要找你说此事呢，我和三哥还有大哥都准备跟着爹娘一起走，而且村里的其他几户人也准备一起走，包括族长”

        周二郎颇为开心的说道：“这就太好不过了，这样我们几个兄弟又能在一起了，即使到一个新地方我们兄弟几人互相帮衬，便没有什么好怕的”

        周四郎听到自家二哥这么说，也赞同的点点头接着又说道：“爹娘和几位兄长正在商量着走的事情呢，我们赶紧过去。”

        周二郎已家过去的时候，周老头已经开始讲了，大概就是家既然已经分过了，那么粮食也是各归各管，省的谁占谁的便宜，但是都可以放在牛车上减轻负担，谁房里的东西还是归谁的，只准带着衣服和被子这些轻便的东西，马车是周五郎买的，所以归周福宝家但是周老头和周老太可以坐在车上，减轻大家的负担，银子就先放到周老太这里，等到南昌的时候，自然会分给大家。

        周老太还说道：“粮食都是一样的，如果谁先霍霍完了不许叫苦，只能饿着，不能连累其他人”

        周老太眼睛又扫到自家儿媳妇：“总之想清楚，如果给别人了，饿的就是自家孩子了”几个儿媳妇也听明白了？这是讲给自己听的，怕自己接济娘家。

        周老头给自家老太婆使了个眼色，继续道：“刚才我去跟族长商量了一下，中午走太显眼，准备明早寅时出发，趁这段时间大家收拾收拾，多做点吃食，省的路上开火，有想通知自己娘家的赶紧去，如果有人也想跟着一起走的也可以，总之明天寅时之前赶紧回来。”

        周老头说完，便让大家散了，最先走的是周五郎还有周福宝说是去通知妻子的娘家人其实是准备去置办东西

        另外几家也派自家孩子去娘家通知一声。

        李翠娘的娘家人不在这里，父母去世以后，哥哥嫂嫂便去广德县发展了，还时常有通信，李翠娘已经写信通知自家哥嫂自己的情况了。

        剩下在家的人便忙着收拾东西，李翠娘几个又去厨房做了很多饼，准备路上带的吃，周二郎几人又去村里的井打水，一家人忙得热火朝天。

        万物俱籁，夜色宁静，周家人已经整装待发，周老头把大门一关，便朝着约定地点前进，路上还遇到了其他人，大家点点头都往一个方向去，到时发现已经有几家人等着了，不时还有其他人拖着行李加入队伍。

        周族长看着人到的差不多了，便组织大家往前走，村里也有其他人不愿意走的，站在门口往外看，有些人心存侥幸，觉得往山上一躲，别什么事情都没有了，看着别人走，还觉得这些人比较傻，而且有些人还抱着这些人走了以后，这村里空着的房子田地还能多分点。

        队伍拉的长长的，时不时还有人拖着行李加入到队伍当中，周小妹还听到身边有啜泣的声音，想来是背井离乡有不舍之情吧！

        队伍的最前面是族长，还有村里的猎户，猎户熟悉周边的地形，而且还能找到水源，对山里的情况比较熟悉，族长准备从山里穿过，直接到官路，这样能节省时间

        周小妹一家在队伍的中间，板车上拉的都是自家的东西，前面是周五郎的马车，后面跟着的是周家的牛车，由周大郎周三郎坐上面赶车，牛车上放的基本上都是粮食，装的满满的，剩余的东西基本上都在身上背着。

        周四郎跟周小妹家走的比较近，周四郎家的粮食也放在牛车上，身上背的都是一些衣服，周五郎的粮食也是分开放的，放在自家马车上，但周小妹知道，更多的粮食在周福宝的空间里，马车由周五郎还有周五郎的大儿子周廷轩赶，车厢内坐着的便是周老头夫妇，周福宝，许秀娘还有她的小儿子，坐的是满满当当。

        走到山腰的时候，一行人都往山下看，有些人还往地上抓了把土放进兜里，均都露出不舍的神情，周二郎和李翠娘的眼眶都红了，虽然周小妹没在这个地方呆多长时间，但是心中也有不舍之情，因为她知道这个地方以后应当是没机会回来了。

        周族长眼眶微红敲了敲锣提醒大家出发，一行人才转身出发，气氛有些沉重。

        周小妹的脚步渐渐有些沉重，看着日头大概走了有三四个时辰了，他们寅时出发的也就是凌晨三四点现在大概走了七八个小时了，周小妹从来没有尝试过一口气走那么长时间，感觉脚都麻木了，这才出来多久啊，自己都受不了了，你想想还有三四个月的路程，头皮都发麻。

        但周小妹不好意思叫苦，比自己小的三妞都还在闷不吭声的往前走，而且自己的父亲拉着那么一板车的东西，背后都磨红肿了，哥姐姐身上都还背着东西帮忙推着板车，而自己两手空空都还叫累的话，那真是太丢脸了。

        周小妹羡慕的看着坐在牛车上的大虎小虎，那是三叔家的孩子，自己真不好意思跟他们争，毕竟他俩是家里最小的了。

        随即又想到坐在马车里的周福宝，真是太让人羡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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