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7

御花园后园的亭中，吴为豪身着侍卫骑马服，坐在亭中，手边放着包裹精美的小匣子。

        姜舒云刚跨过后园圆栱门，见着吴为豪坐在那儿，理了理头发，走进去，尽量不发出声音。

        天下着雨，细细地打在花开举着的油纸伞上，伞下姜舒云缓缓朝亭中走去，细雨落下来，倒是有了一丝丝凉意，姜舒云并不去在意，偶尔这场相亲就是任务，结束后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吴为豪听着雨落油纸伞的沙沙声，侧头去看，花开举着油纸伞，伞下姜舒云轻轻提着裙子朝这边走来，一双绣花鞋沾了些水。

        “下臣见过殿下。”吴为豪瞧着姜舒云走近了，方才行礼。

        姜舒云抬头，从伞下看过去，看不见吴为豪的头，只看着他身上棕色的骑马服，忙说：“起身吧。”

        花开见状，对吴为豪行礼之后，举着油纸伞在亭外候着。

        “吴为豪，你有个好父亲啊。”姜舒云坐在吴为豪对面，故作不悦地说着，“皇室姻缘自由皇家自己做主，堂堂一国宰相居然在陛下面前提相亲之事。”

        吴为豪本以为姜舒云生气，小心地看了眼她脸上的表情，瞬间明了，顺着她的话往下说：“殿下，下臣父亲他只想为陛下分忧，最近陛下常将您的婚姻大事挂在嘴边……”

        “行了。”姜舒云打断吴为豪的话，指着他身前放着的包裹说，“相亲就相亲，本宫同你也见过几面了，这是什么？”

        “这是家父给下臣的，是送给殿下您的见面礼。”吴为豪将包裹推到姜舒云面前。

        姜舒云愣住，笑道：“替本宫谢谢丞相，花开，把东西收下去。”

        吴为豪看着姜舒云，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就这么小心翼翼地看着。

        姜舒云顿觉无趣，笑着问：“自小到大没同异性一起玩过？”

        “家里都是弟弟，父亲嚷嚷着要生个女儿，可后面一直生的都是儿子。”吴为豪红着脸解释说。

        “没通房丫头？”

        “没有。”吴为豪只感觉到脸烫，“常在军中当值，也是今年才入宫当班的。”

        姜舒云点点头，又问：“你有没有心上人？”

        吴为豪一听，猛地抬起头，一双桃花眼望着姜舒云还未长开的小脸。

        “有还是没有？”姜舒云重复问道。

        吴为豪摇摇头，说着：“自幼身边女眷便不多，伺候的也是男子，殿下何来这么一问？”

        “最好是没有。”姜舒云没理会他，“你看，男未婚女未嫁的，今天是你，明天就是卞文昶，再往后是王举，十张画卷，十个男人，也在此……”

        “殿下？”吴为豪见姜舒云情绪有些失控，忙出言劝。

        “没事，今天就到这儿吧。”姜舒云摇头站起，花开忙举着油纸伞接住姜舒云。

        吴为豪看着姜舒云离去的背影，却不知该说些啥，愣愣地坐在亭子中，他忆起父亲吴捷的话‘这是一个任务，也是一个机会，你与殿下最好多呆会儿！’。

        他看着姜舒云离开拱门，喃喃道：“都是个任务。”

        姜舒云回到炜华宫，雨还在下，她洗漱后躺在床上，看着买回来的杂书。

        花开拿着吴为豪送的见面礼进来问：“殿下，这个需要打开看嘛？”

        “不用打开，你去旁边的书房，挑几本不常见的军事典籍，让人送去丞相府。”姜舒云看着锦缎包着的匣子，又说，“把这东西放柜子里去吧。”

        夜里，吴为豪看着书房放着的《李卫公问对》，皱起眉毛。

        “大人，卞文昶拒绝了那门亲事。”

        吴为豪转身看着何松，笑道：“不是父亲说，这门亲事一定能成的吗？”

        “丞相他也很惊讶，不过确实是拒绝了，那姑娘如今被卞雄认作了义女。”

        “卞雄倒是想得开，儿媳妇变义女，也不错。”吴为豪拿起桌上的《李卫公问对》，问道，“从何处来的？”

        “炜华宫送来的。”何松笑着看吴为豪手里的书，“奴才想，殿下应该想通过此举表达对您的喜欢吧。”

        吴为豪扬眉瞪了眼何松，笑道：“喜欢？在高墙之内从来都是笑话！我喜欢她，她喜欢我，怎会如此之简单，你去问问父亲，明日卞文昶帖子写的何时进宫。”

        天将黑，雨停下，倒是出了抹落日前的夕阳。

        姜舒云搬了凳子坐在门前，雪落正踏过炜华宫宫门高门槛，手里抱着一叠纸，匆匆走到姜舒云身前，行礼道：“殿下，关于吴为豪和卞文昶的绯闻都在这儿了。”

        姜舒云接过来看了看，几乎都是夸张的绯闻，全然不是真的，她挑挑拣拣，看到今日的，便问雪落：“这李小姐是谁？”

        雪落将姜舒云手里的纸拿过来看，待有了印象后，才回答：“李文萝小姐是卞妇人远亲，家本在江南，前几年家中落了难，赶了好几年才到京都。”

        “所以这门亲事成了？”姜舒云扬眉看着纸上所写，不屑笑道，“这门亲事来得可真巧。”

        “没成，小卞大人拒绝了，如今李小姐人了卞大人为义父。”

        姜舒云点点头，继续往下翻，关于这些才子佳人的绯闻，大多都是臆想，看多了千篇一律，她将所有纸张团起来，递给雪落：“拿去烧了吧。”

        雨停了，不知哪处花开，姜舒云用着晚膳闻着桃花儿香，对身边布膳的雪落说着：“去问问哪处的桃花儿开了。”

        夜已经深了，姜舒云躺在秋千床上，交了班的霜花在一旁伺候着，不远处的小花园传来蟋蟀叫声，一声长一声短，那是它在寻找今夜的另一半。

        姜舒云听着这声音越发的烦躁，起了身，身下的薄垫起了一身红，霜花赶紧说：“殿下，您肚子不痛吗？”

        姜舒云疑惑回头去看霜花，问道：“咋啦？”又看着霜花匆匆拿起薄垫，点点头，回了寝殿换了身干净的衣裳。

        她来月事儿了，她换上了卫生带，感受着腹部酸酸涨涨的感觉，并无痛感，不过她还是早早的睡了，她来月事时，与平常唯一的不同便是嗜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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