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真是一条不折不扣的可怜虫

这两个女人争得你死我活，像是在进行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只是却无人问过魏明勋的意思。
他麻木地听着这一切，冰冷的心却再也翻泛不起一丝涟漪。
以章清婉的聪明程度，不可能不知道他想问什么。
只是她宁愿转移矛盾，也不想回应他的感情。
……可我都快死了啊。
魏明勋回想自己穿越过来的这五年，觉得自己真是一条不折不扣的可怜虫。
赔了心，赔了命，到头来却什么都没得到。
如果章清婉能明明白白说一句“我不爱你”，他也不至于这么可怜。
章清婉和谢止盈谁也不肯让谁，口齿伶俐地阴阳彼此，谁也不落下风。
“够了。”魏明勋发出一声怒喝。
眨眼间，他变成了一头发怒的豹子，眼底滚动着岩浆。
其余人自动噤声，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魏明勋看向章清婉，“不管谢止盈给我什么条件，你都能给双倍？”
“对。”沉默了几秒，章清婉毅然决然答道。
说起来，让魏明勋只待在个项目经理的位置上确实有些委屈他，早该把他的职位升一升的。
想到这，章清婉有些愧疚。
但很快她又无比自信。
只要提高魏明勋的待遇，他们就能像从前一样，公司的利益也不会受到任何损失。
魏明勋唇角却挂着一抹嘲讽的笑，“但谢总说，她可以给我股份。”
谢止盈连忙拉长音调“嗯”了声，不无骄傲地说：“我给的待遇，一般人可给不了。”
话音落地，章清婉的脸色一下子难看了起来。
她眼眸中射出道道冷光，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谁也猜不透她此刻内心的想法，但是能让人感觉到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压迫。
章清婉抬起手，揉了揉太阳穴。
魏明勋的目光像是看透一切，牢牢锁在她脸上。
这让她很不舒服。
早在从章家被赶出来的那一刻，她就清楚，这世界上唯一能信任的便只有自己。
她必须将公司牢牢攥在手里，绝不可能将权力分给他人。
“换一个。”章清婉声音阴沉，“你知道不可能。”
魏明勋早有预料，并不觉得意外。
他之所以提出股份的事，也只是为了劝退章清婉。
“那可惜了。”魏明勋耸了耸肩，“我不想继续为别人打工。我不能一辈子做你的下属，我也需要替自己打算。”
“魏明勋，你很清楚！这些年，我并没有亏待你！”章清婉的面部线条紧绷着，咬着牙说出这句话。
她可以让魏明勋放在公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上，但股份的问题是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你信任我吗？”魏明勋换了个问题。
章清婉一愣，错过了回答的最佳时机。
魏明勋笑了，“你不信任我，那就去找一个你信任的人。章总，我从来不是非你不可，你也一样。”
章清婉迈着僵硬的步子，机械地走出咖啡厅。
田子晋紧跟在他的身后，亦步亦趋，抓住一切机会展示着自己的风度与体贴。
“这真……”谢止盈像看了一场刺激的电影，再丰富的辞藻已描述不出剧情的万分之一。
她鼓了鼓掌，意有所指道：“魏总，你又多了一件需要感谢我的事。”
两人都是聪明人，有些事不用戳破窗户纸。
魏明勋拿谢止盈做了一回挡箭牌。
他不答话，心里却觉得眼前的情况有些棘手。
都快死的人了，居然还欠了人情债。
“魏先生。”谢止盈叹了口气，用不满的语气说，“你演这么一出戏，我看章清婉可就成死对头了。”
——虽说她们之前关系也见得多好。
魏明勋不喜欢亏欠别人，正襟危坐，“你想让我怎么报答你？但有一点，我不可能入职你的公司。”
“不入职，来帮个忙总行吧？只需要耽误你几天时间。”
谢止盈眨了眨眼，伸出手，唇角带着一抹势在必得的笑。
魏明勋只好与她快速地握了下手，将手收回去之前，还不忘碰过的指尖在湿毛巾上擦了擦。
谢止盈：……
她还是第一次发现自己这么不招人待见。
魏明勋：“我帮你这次的忙，还你的人情，以后就不要有过多牵扯了。”
他只有一个月时间。
只是魏明勋并没有想到，这个忙居然与章清婉有关。
对方就像他无论如何也绕不开的一个劫。
清远集团正在与章氏集团竞争一块地皮。为此，双方已经进行了数个月的拉锯战。
这是章清婉独立主导的项目，所以魏明勋只是略有耳闻。
现在，谢止盈想请他参与进去，帮助清远集团中标。
天下乌鸦一般黑，全世界的资本家都有同一副丑恶的嘴脸。
“魏先生，你已经答应了我，绝不能反悔。”
谢止盈饶有兴致地打量着魏明勋的神色。
她的确怜悯对方，可她也不是做慈善的，好不容易能抢来魏明勋一用，那必然要“榨干”他身上的价值。
物尽其用，才是王道。
看出魏明勋的抵触，谢止盈抢先一步开口：“据我得到的消息，章总的未婚夫也加入了章氏的项目组。他言之凿凿，说自己一定能帮章总拿下地皮。”
她像是在聊寻常的八卦，但每一步都精准踩在魏明勋的自尊心上。
“你就不想向章总证明……你比田子晋厉害得多吗？”
只可惜，魏明勋并不吃这一套。
“但我不想用伤害她的方式来证明自己。”
他比谁都清楚章清婉的事业心。
创业前期，章清婉打着吊瓶也要写策划。
她对魏明勋狠，但对自己也同样狠，为了工作可以抛却一切。
这块地皮，是章清婉为扩大公司商业版图准备的奠基石。
输掉这个项目，她会和死了一样难受。
“魏先生，还真是怜香惜玉。”
谢止盈一挑眉，没有强迫魏明勋。
不过她一点儿也不感到意外，直接把话题瞬间跳跃到别处。
“为了庆祝魏先生暂时加入公司，今晚我请你吃顿饭吧？”
谢止盈年纪虽轻，但同样是商场上的老狐狸。
魏明勋看到了她眼里狡黠的光。
这顿饭，估计和鸿门宴差不多性质。
不过他心意已决，一向不会改变。
他现在在谢止盈手下做事，也不能接二连三拂对方的面子。
晚上，他如约出现。
可奇怪的是，餐厅一楼却空无一人，像是被人包场了。
“今晚，这里会有人求婚。”
谢止盈把他拉到二楼，“这家餐厅是我朋友开的，我求了好久，他才同意让我们占用一个小小的包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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