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海底试稿

“大小姐，不对。”

几分钟后，女助理跑回来汇报：“这个江涵好像……好像是癌症患者。”

赵雅晴：“什么？癌症患者？”

“是，他虽然有点帅，但看起来病恹恹的，一问才知道是肺癌晚期，难怪会从纳森离开，我想着人都来了，总不能赶人家走，就让他在休息室等一会。”

女助理像做错事的孩子低着头。

这一点确实怪自己，没有问清楚就让人家来初音大厦应聘。

“既然人来了，那就见见吧，我们初音只看作品。”

赵雅晴提醒道：“下次办事的时候注意点，这次就不扣你奖金了。”

“谢谢大小姐！”女助理松了口气。

一分钟后。

赵雅晴推开休息室的大门，果然看到一个瘦瘦高高的小伙子，看着气血不是特别好。

哪怕是气血萎靡，也能从这个小伙子那端正的五官辨认出这是一枚小帅哥。

放艺人圈，也是小鲜肉那种档次。

有点奇怪的是，对方有些太年轻了。

这么年轻的音乐制作人，可是少见。

“应聘者，你好，我是初音作曲部主管，赵雅晴。”她进门就开始自我介绍。

“赵主管，我叫江涵。”江涵来到这里后，突然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初音娱乐的内部布局，跟纳森差不多。

或者换句话说，只要是娱乐公司，涉猎的领域一样的话，基本都是由艺人部、作曲部、录音棚、制作部等十多个部门组成。

风格大差不差。

“既然是来应聘制作人一职，那我丑话也说在前头，你在上家公司做了什么事才辞职跳槽，这些我们都不管，我们只看作品。”

音乐制作人是娱乐公司的重要纽带，所以对这个职位的招聘标准特别高。

毕竟他们负责生产作品，没有他们，整个音乐公司就很难运转下去。

音乐制作人在整个唱片领域中扮演的职位极其重要，工作内容包含一首歌录音工程的排程、试音、调度预算以及母带后期等各项重要工作。

制作人分两类，一类是作曲或者作词、编曲等等。

还有一类是各大娱乐公司都喜欢的，词、曲、录制、混音、后期等等他们全都会。

这种在业界也被称之为全能型小曲神。

“嗯。”江涵都懒得说太多话，直接将歌词过来：“这是歌词。”

他在来的路上就写好了。

纸和笔还是问出租车司机要的呢。

“在这之前，我想问你一个问题。”赵雅晴没有急着拿对方递过来的稿子。

“这也是应聘标准之一吗？”江涵问。

“不是，是我私人的一个问题。”

“知无不言。”江涵大致猜到她要问什么。

“你既是从纳森跳槽过来的，那你肯定知道楚河是一个怎样的人吧？能跟我说说吗？”赵雅晴一脸期待的样子，完全没有领导的姿态，反而更多的是大小姐气质。

江涵思考了一下，答道：“他曾经是一个阳光帅气的男孩，高高瘦瘦，积极向上，热爱生活，创作天赋极高，但现在他失去了本我，再也创作不出有灵魂的作品。”

赵雅晴听前面的话，莫名期待，这确实符合她对偶像的脑补形象，可听到最后，有些不解：“再也创作不出灵魂作品，是什么意思？”

“因为从今天开始，楚河将会沦为资本牟取暴利的工具，他会开始从根部里腐烂，不出半年，楚河就会臭名昭著。”

听完江涵的话，赵雅晴还没开口呢，女助理却率先说话：“这位应聘者，请注意你的措辞，你是以什么身份来评判人家腐烂的？你是不是嫉妒楚河？”

她知道楚河是大小姐的偶像，听不得这位陌生人说楚河的一句不是。

“我实话实说而已，因为没人比我更了解楚河。”

女助理愣了一下：“说得好像你就是楚河一样。”

“我就是楚河，但楚河不会是我。”江涵这番话，也许会在未来几个月以后，这些人才能听明白。

“你说你是楚河？你知道纳森官宣了吗，楚河将在下个月演唱会空降，你要不要提前买票过去？”赵雅晴突然觉得这个私人问题扯得有点远，这才提前结束该话题：“好了，我们回归正题吧。”

“我先把话说明白，我这里的审稿标准很高，如果作品质量不行，那就只能抱歉了。”

江涵也没有让他们相信自己是楚河的义务，随后将歌词放在桌边，省去很多不必要的步骤。

赵雅晴作为专业人士，简单看个开篇就辨认出是伤感类的民谣歌。

歌词：《海底》。

「散落的月光穿过了云」

「躲着人群铺成大海的鳞」

「海浪打湿白裙试图推你回去」

「海浪清洗血迹妄想温暖你」

简单的开篇，瞬间抓住赵雅晴的全部视线。

短短几行歌词，就写出了一定水准，确实有点东西。

“这开篇不错。”

几秒的时间，赵雅晴慢慢对眼前这个应聘者产生好奇，歌词继续吸引她往下看的念头。

「往海的深处听，谁的哀鸣在指引」

「灵魂没入寂静，无人将你吵醒」

「你喜欢海风咸咸的气息，踩着湿湿的沙砾你说人们的骨灰应该撒进海里」

「你问我死后会去哪里，有没有人爱你世界能否不再」

如果说开篇让她有继续往下看的话，那么到这里就出现第一个转折与反差点。

字里行间透着一种很深沉的意境，具体是哪种深沉意境，赵雅晴又说不上来。

这种说不上的感觉，随着她越往后看，眉头就皱得越锁，嘴巴微张，表情中带着一丝惊讶和沉思。

几分钟后，她甚至跟着读起来：

“你曾笑着哭泣，你颤抖的手臂，无人将你打捞起，你明明讨厌窒息……”

通篇歌词一气呵成，把深沉窒息的意境衔接得完美无瑕。

看完一遍后，赵雅晴意犹未尽，胸膛也在起伏着。

不知道为何，读完这首歌的词，她总有一种莫名的窒息感，抬头看着眼前这个瘦瘦高高的应聘者，满脑子都是问号。

看着病恹恹的一个人，居然能写出情绪如此饱满的词。

女助理留意到主管的情绪变化，还以为是稿子质量不好，才出口问道：“大小姐，怎么样？”

“这首歌词的意境写得非常沉，给我一种主人公沉入深海无处挣扎的窒息与绝望感。”

赵雅晴好久没有看得如此畅快了。

天哪，邮件里审核了大堆垃圾稿子的情况下，突然来这么一首质量惊人的作品，有种说不出的惊喜感。

宛如挖到宝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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