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陌生人之间的暧昧约会

对于生活里的苦，总会找到一种缓解它的办法。比如吃点甜品，看个电影，去蹦极。只要你想，总有办法挺过去。

        这不知道已经是第多少次了，高枷躺在床上想找点事做。只要一闲下来她就会胡思乱想，然后产生一大堆消极情绪憋在心里。有些时候她会觉得自己活着没什么意义，似乎就是走走过场，应付一下得了。

        尽管她昨天还在想有点期待和那个苏玘的再次相遇。但是现在她就在想苏玘会不会认为她是个自来熟的讨厌人。高枷倒是希望自己多心，虽然刚刚认识，但对于苏玘她就是有种莫名的好感，总是有一种自己和苏玘是同一路人的感觉。

        “哎呀，失业，这怎么整呢。也不知道找没找到工作。”高枷躺床上自言自语着，她挺想给苏玘发个微信，可是他们认识才不到两天。心里这个纠结。

        苏玘：“挺幸运的，我找到工作了。”

        手机振动一下，是苏玘发的微信。他来报个喜，说自己吃完饭回家不久，就收到了面试的邀请。现在已经准备入职了。

        高枷：“那恭喜你啊，祝你成功。”

        苏玘：“晚上能一起吃饭吗。庆祝我入职”

        高枷：“行。那我请你吧。”

        苏玘发了个表情包，是ok。现在高枷可以放心一点，至少对方不讨厌自己。但是他讨不讨厌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在乎呢。高枷自己也觉得奇怪，可能年龄大了偶像包袱严重了。

        下午两点，苏玘又给高枷发了条微信。

        苏玘：“这次的工作是助理兼职司机。可以开公司的车。要不晚上我去接你吧。”

        高枷：“不用了，你还要折腾太麻烦了。我自己坐地铁去吧。”

        苏玘：“没事，到时候给我发定位。”

        高枷本想再次拒绝的，但又觉得不太好，就答应了。随后的一个小时她先是翻找不少衣服出来试，又重新扎了下头发。非常认真地修剪了指甲。这期间赵平打了个微信电话过来，知道高枷晚上要和男人出去吃饭，一直夸她开窍了。

        “开你妈，就是刚认识的普通朋友。”高枷拿肩膀夹住电话，两只手还在找一套合适的衣服。赵平骂了高枷一句，顺便告诉他穿白色的上衣应该会不错。裤子的话就随便配长裤就行的。

        这身搭配穿上之后确实是显得整个人有活力了。高枷对于穿搭有研究，但和男人出去吃饭的女生一点的穿搭，属于是知识盲区。

        距离约的时间还有一个小时，高枷有些许紧张。苏玘把车牌发给了高枷，高枷给他发了自己酒店的地址。高枷在想自己要不要化一个淡妆什么的。一般情况下高枷不会化妆，因为懒的卸妆并且她不太会化妆。思考一会，她放弃了。

        “就是吃个饭，又不是和人家约会。”

        高枷又拿梳子把刘海重新梳理了一下，看着好像还没有刚才好，索性就把刘海扒拉到两边去了。现在高枷坐着也焦虑，站着也焦虑。和一个不算很熟的人出门吃饭，这事也就自己能干出来了吧，当时怎么就想着答应了。她发信息问赵平，但是赵平只是告诉她女生第一次约会都这样。

        “我约你妈，快滚。”

        “这波是名媛恼羞成怒。”

        两个人互骂一会，时间到了。苏玘发了定位，就在酒店楼下的停车场。但高枷给他发的定位不是酒店，是旁边写字楼的啊！

        “我艹，怎么解释，他应该不能就停门口了吧。”高枷头脑风暴着，心里默默祈祷他看不见自己以及看见之后自己的解释。这功夫，头发又被揉乱了。

        高枷干脆就把头发散开不梳了，也来不及梳了。拿着包就火急火燎的下楼，在电梯口还等不到电梯。感觉得等了两分钟电梯才来。好在，苏玘没停在正门这。高枷可以绕个远，从另一个方向过去。

        一辆黑色的奔驰车停在一个拐角，起初高枷看司机好像不是苏玘，刚认识不久，她不太能记得苏玘的样子。但车牌是一样的。

        车里的苏玘戴着一副黄色偏光镜，胡子刮掉了。他看见外面的高枷摁了一下喇叭高枷才敢确定这是苏玘的车。

        奔驰车里，苏玘正在挠鼻梁。手指很长很好看，左手食指和无名指戴着戒指。高枷认出来了这是自己的一个作品，无名指那枚。

        “你戒指挺好看的。”高枷随口夸了一句。苏玘还以为高枷的意思是自己结婚了。所以非常着急解释这个戒指是自己戴了很久的，因为尺寸小所以只能带在无名指

        “你这么紧张干什么。”高枷瞄了一眼，又淡定地把头扭回来。其实心都快蹦出来了。

        “我脸上没有东西吧，我说话嘴里没味吧，苏玘刮了胡子为什么这么好看啊。嗯淡定。对，淡定。”高枷脑子里飞速运转这些东西。以前她总是觉得电视里演的都太浮夸了，哪有这么夸张。但是今天，她彻彻底底的被打脸。心跳加速都已经是小反应了。

        这种感觉一般情况叫做心动。但对一个才认识两天的人心动好像有点离谱。

        在车上，打电话时候的苏玘也很温柔，对方似乎犯了错还是什么的，但苏玘只是一直在说没事，明天我去处理之类的话。等打完电话，也到了吃饭的地方。

        “要是你有事就先去处理吧。”

        “没什么事，就是核对出了错，明天处理就好。今天太晚了。”

        高枷点点头，和苏玘进了饭店。店名很奇怪，叫冰火两重天。是家卖小炒菜的店。

        环顾四周，店内装修是复古的木制桌椅，墙上还有仿制的刀痕。是家非常有武侠气息的店。这“冰”说的是素菜，“火”说的是肉菜。经营方式倒是特别。桌桌赠送三道小菜，腌辣椒，腌豇豆和拍黄瓜。

        餐具都是收在隐藏的桌肚里，需要用的时候就将桌肚抽出来即可。吃饭的碗也是那种武侠剧的白底黑陶碗。跑堂的服务员也皆是店小二扮相。

        “这的厨师是不是要求会挽剑花。”高枷在那儿又开始天马行空了。

        “不知道，应该会挽菜刀花。”苏玘刚夹了一根豇豆准备开胃。就看到对坐的高枷跟只大猫看猎物一样在那看自己。苏玘觉得高枷真的和猫太像了。

        为什么这么做，是因为苏玘是第一个回答她这种碎碎念的人。从她上学开始到现在，一有点类似的天马星空的话就会被别人说有病，这么多年了高枷也没指望过什么有人会回答他。但苏玘不一样，从路上到现在他一直在回答高枷提出来的问题。真的不会嫌烦。高枷真的觉得苏玘非常非常好，自己认识了一个超级好的人。

        “嘶，控制一下自己。”高枷心里暗戳戳的说着。伸筷夹了个腌辣椒吃，还把自己辣到了。高枷看这就是普普通通的青辣椒，但吃起来和红辣椒一样。

        “我看你好像不是本地人。”苏玘说着，给高枷倒了一杯水。“要不吃完饭我带你溜一圈？”

        遛弯，是不是就是压马路，在桥上吹风谈心。高枷瞄了一眼手机，现在快七点了。要是想赶上遛弯就得在八点半之前吃完饭。等等，她为什么会这么期待和苏玘去溜达。

        这边聊得有多火热，高枷家里就多混乱。

        以往停了高枷的卡，不出两天她肯定会回家。但现在都三天了，电话联系不上，微信发消息被拉黑了。搅屎棍高老太太早就回自己家去了，她儿子的事她可不掺和，高枷能找回来就找回来，找不回来就拉倒吧。

        “高浩睿，你给你姐姐打电话她接吗。”高爸在沙发上急的挠头。他知道高老太和高枷关系不好，但没想自己妈能给高枷气走啊。高浩睿的妈妈高夫人给自己老公泡了一杯茶，让他别上火。

        “不是上不上火的事，要是孩子真碰上坏人了，没法跟她姥姥姥爷交代啊。”高爸喝了口茶，喝急了还给自己烫了。站在一边的高浩睿知道，自己这个姐姐不是坏人，但他妈从小就告诉他，别去接触这个姐姐。高爸让人明天去把高枷的卡开通，这样就算高枷不回来也不会饿着冻着。等她消气了自己就回来了。

        “爸，要不明天我和同学出去找找姐姐吧。”高浩睿站在一旁说。他没什么歪心思，就是不想看自己爸爸着急，也是为了高枷。虽然高浩睿和高枷相处才不到五个月，但是高浩睿觉得高枷真的很好。有的时候买东西会给自己带一份，奶奶强迫自己参加的晚宴她也给替了，自己高考的时候高枷说是不去了，但最后还是去晒了很长时间。高枷其实就是傲娇鬼。

        “行，那你明天就去商场和酒店附近转转。”高爸叹口气，他是真的感觉到心累了啊。

        苏玘和高枷去了江坝。因为时间太晚了，本来要去的地方关门了。到了江坝上，高枷就想起来那天早上苏玘的奇怪举动了。

        “诶，你那天为什么要把一盒烟都给点了啊。”

        苏玘被问懵了，他确实这么干过，但是高枷又怎么知道的。

        “那天我在这遛弯，就看到你了。灰色运动服，戴着黑色口罩。”

        “嘶，那咱们俩还算有缘。”

        就在高枷从家出来的第一天，晚上在商场门口看广场舞的时候，苏玘无所事事去那边遛弯，就看见一个长头发小姑娘做长椅上在那看广场舞。苏玘第一次心动就是这儿，但想着可能就是个过客，他其实并没有多上心。后来就是晚上吃饭的时候，苏玘过来拼桌，加了微信。但这些苏玘肯定不会和高枷说，他始终觉得这段感情就这么维持着也挺好。

        走到一个楼梯口下去，看见了卖气球的。高枷买了一个系在手上。晚上的风挺大，所以气球吹得到处乱晃，经常打到自己。

        这个夜晚的风，倒确实把不少人的心吹得到处乱晃了。

        第二天高枷起床发现气球不见了，仔细回想，是自己昨天分别的时候给了苏玘。她迫不及待把昨天的事和赵平说，赵平在电话那头逛街，随口说了一句：“你确定只是把气球给他了？”高枷反复确认，只是气球。

        高浩睿在外面寻找着自己姐姐，当然找不到。这么大个城，现在连高枷还在不在这儿都不知道。

        “喂，我看见你弟弟了。”赵平买衣服的时候看见了高浩睿。之前高枷给赵平发过照片，所以她记得。高枷躺在床上咬手指，高浩睿在干什么她都不用想。

        “外面挺热的，别让孩子晒中暑了。”赵平嘱咐一句就挂了电话。随后又发了一个定位给高枷。是离高枷很远的一个商业圈。高枷扫了一眼时间，十点半。她把那张手机卡翻出来塞上，给高浩睿发了条短信，告诉高浩睿不用找自己，自己暂时死不了。等过几天就回去了。随后又把手机卡拔下来丢到了一边。

        五天之后，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晚宴。高枷得回去参加。因为主办给她一家都发了请柬。

        中午她洗了个澡，今天苏玘没约她吃饭，她打算点个外卖糊弄一下。苏玘没约，高枷心里竟然还有点小失落。

        连续几天苏玘都没找高枷，但是会时不时发个微信。闲的无聊，高枷又想起来自己在家的日子。自己爹催婚自己，说有挺多老板的儿子喜欢自己，让自己去认识认识；奶奶看不上自己，天天找个机会就数落一下；弟弟还行，至少不讨厌。弟弟的妈表面也挺客气，但背后就不知道了。

        高枷坐了起来，收拾了一下行李。准备明天中午办退房。晚会在后天晚上八点。自己明天就得开始拾掇自己，看看穿什么衣服找哪家造型化妆做头发。这五个月回来没干别的，先学了一个月名媛，然后就被带去介绍给她们。高枷真觉得她们那个干什么都得优雅的社交圈子不是自己融得进去的。在然后就是参加晚会。现在自己都把这套流程背下来了。不用她爸带着，自己就能完成。

        “救命啊！”高枷哀嚎一声，又倒回床上了。

        高浩睿回家把短信给高爸看了，高爸松了口气，至少高枷还没事。后天自己就回来了。高夫人也很高兴。但是刚刚，高爸已经把高枷的事告诉她姥姥了。

        “宝贝不喜欢他们就回家啊，姥姥姥爷养你。姥姥姥爷有钱。”姥爷在电话那头跟高枷说话，姥姥正在骂高爸。因为高枷妈妈的事，姥姥一直看不上高枷她爸，现在又给自己从小养大的孩子给气成这样。谁都会生气。

        挂了电话，高枷擤了下鼻涕。真的只有姥姥姥爷会想着她喜不喜欢。她现在特想回家，在这一刻都不想多待。

        高枷把手机放在一边，自己吃着外卖。如果是苏玘，他会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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