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除了你，我没有别的神

林绯玉却起身道：“妹妹累了吧，有事等你病好了再说。”

        说完，竟落荒而逃。

        林黛玉食不知味，拿出折花令细细观之，依旧没瞧出什么端倪。

        次日清早，林黛玉刚刚起身准备洗漱，紫鹃匆匆忙忙走进来，白着脸禀报道：“姑娘，周瑞家的快要走了，听说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

        林黛玉感觉到怀里的折花令隐隐发烫，她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大姐姐在哪，今日怎么没见她来看我？”

        林黛玉让紫鹃随意给她挽了发髻，穿好衣裙又问：“宝玉呢，不是说一大早便来看我吗？”

        话音刚落，雪雁便从外面打帘叫道：“姑娘，宝二爷来了。”

        林黛玉急忙起身，见他毫发无损，比昨日还精神些，心里的石头落了地，边往头上簪花边问道：“几时起的，怎么来这么早，吃早饭了吗？”

        贾宝玉坐下支着头看她，一一答道：“卯时才起，今日休沐，不用进学。饭已经用过，但没吃饱，一会儿我再陪你用点，可好？”

        “原来是蹭食来了。”林黛玉转过身又问，“周瑞家的事你听说了吗？”

        贾宝玉疑惑道：“什么事？他们家怎么了？”

        林黛玉朝紫鹃使了眼色，紫鹃趴在宝玉耳边悄悄说了。

        贾宝玉忽然站起来捂着紫鹃的嘴：“别乱说，再吓着林妹妹。”

        话虽如此，他自己的脸却白得吓人。

        “这两日除了问安，别去二舅母那晃了，她心里不知该有多伤心呢。”林黛玉轻声交待道。

        贾宝玉皱眉摇了摇头：“我该去宽宽她的心。”

        说着起身便走，怎么都拦不住。

        林黛玉心不在焉地用完饭，问紫鹃道：“昨日外祖母知道我醒的消息，可曾派人来过？”

        紫鹃边收拾桌上的碗筷边回道：“昨天姑娘刚睡下，老太太那边的鸳鸯姐姐便来送了好多药材，老太太昨日有点精神不济，所以才没来瞧姑娘。”

        “哪用着外祖母来瞧我，我今日大好了，你先去外祖母那问问，我再休养一天去了病气，明日再去请安可行？”

        周瑞家的事让林黛玉心生警惕，若不是她身份不便，她有些想去看看周瑞家的究竟是怎么回事？

        正沉思着，雪雁大呼小叫地跑了进来：“姑娘，不好了，不好了。”

        林黛玉白了她一眼：“我好着呢，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冒冒失失地像什么样子。”

        雪雁喘匀了气，才说道：“姑娘，他们都说那位妈妈是因为得罪了姑娘遭的报应。”

        林黛玉忽地站起身，沉着脸问：“你说什么，从哪里听的胡言乱语？”

        “不是，是那位妈妈一直病着说胡话，说什么林姑娘饶了我吧，府里都传遍了。”

        雪雁满头大汗地解释道。

        林黛玉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扶额高声唤道：“紫鹃，扶我去外祖母那里，我要问问这府里的规矩何时松垮到这种地步了？”

        紫鹃忙扶住她，劝道：“姑娘，你别急。不过是下人碎嘴子，你贸然去找老太太反倒不好，你身子才好，只当没听过这些闲话罢。”

        林黛玉知道紫鹃说得在理，想到可能是林绯玉动的手，她冷着脸说：“先去瞧瞧大姐姐。”

        两人住在离老太太正房不远的小院，两人的房间紧挨着，林黛玉刚出门往林绯玉的房间走时，就感觉到一股奇怪的气息。

        走到林绯玉的门前，房门大开，进去一个人都没有，床铺整整齐齐根本不像睡过身，林黛玉伸手摸了摸皱眉道：“都是冷的。”

        “屋里的丫头和婆子呢，怎么一个都没见？”紫鹃走到里间出来疑惑道。

        林黛玉没有说话，和两个丫头又回了自己的房里，支使两人出去，拿出折花令发现上面有朵花瓣成了形，鲜红欲滴，她不明所以地收起来，心里担心林绯玉会折腾出大事。

        静心修练了会儿，仙力增长了不少，让她不由惊喜。

        只是紫鹃进来说了个不好的消息，周瑞家的估计扛不过去，只剩一口气了。

        林黛玉只觉得心跳到嗓子眼，她有种直觉，周瑞家的情况和林绯玉脱不了干系。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熬到了中饭，林绯玉忽然来了，明显比昨日开心不少。

        “大姐姐今日去哪了，我去找你，你不在房中。”林黛玉面容平静地问道。

        林绯玉笑道：“出去看了下这府中的景致，不愧是国公府，有些地方真的是轩丽高峻，风景着实不错。以后你要想久住，也没什么不好。”

        林黛玉心存疑窦，故意说道：“周瑞家的快死了，你知道吗？”

        林绯玉面色从容道：“刚才回来时，听那些下人议论了。”

        “那大姐姐有没有听见下人议论，说周瑞家的病是因为我。”

        “嘭！”

        林绯玉一拳砸在桌子上，震得碗筷哗啦作响。

        “谁说的，看我不拔了她们的舌头，荣国府的下人也太没规矩了，凤姐不是最会管家制人吗，怎么会有人胡说八道？”

        林绯玉气得脸色铁青，若不是林黛玉拉着她的手臂，怕是她要和凤姐去理论了。

        林黛玉朝紫鹃使了个眼色，紫鹃把碗筷撤下，拉着吓傻了的雪雁出了门。

        林黛玉听紫鹃在向雪雁打听林绯玉的情况，忽然觉得更加头疼了。

        庆幸的是，林绯玉只是说了这么一句，并没有什么冲动的行为。

        谁知第二天，紫鹃惊恐地来报：“姑娘，昨夜有几个丫头和婆子的突然变成哑巴了。”

        “林绯玉呢？”

        林黛玉这才意识到，她之前想得太简单了，她以为自己可以稳住林绯玉不让她做出出格的举动，没想到林绯玉此人根本不能以常理度之。

        紫鹃不知她为何会在此时提起林绯玉，惨白着脸摇头。

        “你又没说过林妹妹的坏话，为什么吓成这个样子，莫不是心虚？”

        说曹操曹操到，林绯玉仿佛什么没有发生过一样出现，她看向紫鹃的眼神充满了怀疑。

        林黛玉下意识把紫鹃挡在身后，冷静地问：“你从哪里来？”

        “荣国府太大，昨天没逛完，今天又逛了会儿。风景格局都不错，难怪妹妹喜欢。”

        林黛玉直觉她话中有话，却揣测不出一二。

        让紫鹃离开后，林黛玉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周瑞家的，还有失语的丫头婆子是不是你干的？”

        林绯玉竟没有否认，目光冷漠如冰：“她们欺侮你，都该死。”

        林黛玉虽早有预料，但听到林绯玉亲口承认，还是有点无法接受，试图说服她：“周瑞家的罪不致死，如果你没有针对周瑞家的，丫头和婆子们又怎么会传那些谣言，有些事不是靠打打杀杀就能解决的。”

        林绯玉竟有些委屈：“可我只会打打杀杀。”

        林黛玉见她冥顽不灵，顿时火气上涌：“你不要再住在荣国府了，再这样下去，这府里还能剩几人？如果被发现，父亲那里受牵连不说，你自己只怕也会没命！”

        林绯玉却道：“我不走，我就要等着荣国府的人全死了，你不是喜欢这里吗，到时整个荣国府都是我们的，还有谁敢找你的麻烦？”

        “你好歹也是为四皇子出谋划策、助他夺嫡的幕僚，怎么会有这么荒诞不羁的想法？你把朝廷法度放哪了？你一个人能抵千军万马吗？”

        林黛玉知道她敢如此说，必定有所依仗，自己不能激怒她，只能循循善诱。

        林绯玉眼中露出几分鄙夷：“就朝廷的军队还千军万马，你太抬举他们了。”

        然后，还安慰林黛玉道：“妹妹，你别怕，我知道你心地善良，习惯什么事都藏在心里，只怼人没什么用，只有打怕杀怕，她们才不敢欺负你。我只是心疼你。”

        林黛玉第一次遇到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这种荒缪的事，并没有六神无主，更不打算放任自流。

        之前是她不了解林绯玉，如今她不允许林绯玉打着为她好的旗号，去做更多错事。

        “我不需要这样的保护，更不想接受沾满别人鲜血的心疼，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还不够吗？为什么要做这么武断的事？”

        林黛玉毫不客气的指责，让林绯玉呆愣当场。

        林黛玉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我不希望你再随意伤人性命，否则我们姐妹情就此了断。”

        林绯玉的眼神有些受伤，但还是点头道：“都听妹妹的。”

        林黛玉不由松了口气，希望悬崖勒马，为时未晚。

        她又问道：“那几个丫头婆子的舌头能恢复吗？”

        林绯玉低头想了想说：“能。只是她们都是活该，长舌妇就该下拔舌地狱。”

        林黛玉摇了摇头说：“不行。周瑞家的必须救活，丫头婆子你必须把她们恢复原状，旁人都不是傻子，很快就能怀疑到我们身上了。”

        其实她更想让林绯玉离开荣国府，但这显然是不可能的事，折花令什么时候才能把林绯玉收走呢？

        话音刚落，紫鹃就在门外禀报道：“姑娘，二太太让你和林大姑娘去一趟。”

        林黛玉和林绯玉相视一眼，林绯玉眼中尽是不屑，林黛玉忍不住叹气，该来的还是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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