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相逢红尘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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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宿莽回到林间小屋的时候,发现屋里的灯还亮着,他的师父坐在门框上,似乎是在等他回来。
“臭小子,跑哪儿玩儿去了,这么晚才回来?”
宿莽有点惊讶,换做平时,张公这个点早就呼呼大睡了,若是自己进门时不小心吵醒了他,他铁定会冲自己发牢骚。
“这不是为了保证安全嘛,在小木屋忙完了,我把她们都平安送到住处了才回来。”
宿莽扯了个谎,没有将松林里发生的事说出来。张公微微眯起了眼睛,看出了点什么又不明说,挠挠脑袋,招呼宿莽跟自己进屋聊聊。
“行了,姑娘们都回去了,那么现在,就聊点我们爷俩的事吧。”
张公说话的语气轻松自如,可宿莽听着竟不自觉紧张起来了,不到半刻钟的功夫,后者已经思考了近十几种逃脱谈话的方法了。
“你对菱儿,到底是个什么看法?”
这个问题一扔出来,宿莽立刻感觉自己的脑袋像被雷劈了似的,想到白天自己被打屁股的那段经历,他决定自己这次回答必须好好组织一下措辞。
张公看着态度有些瑟缩的小徒弟,安慰道:“别怕啊,我是认真的。你看啊,菱儿是师风和红芙的孩子,又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她对我的意义如何,我就不用再多说了吧。而你,冬朗啊,虽然我跟你只有三年的师徒情义,你过去还有点上不得台面的事,但通过我这三年的观察下来,你确实是个好孩子,往后若能安安稳稳地走在正道上,也算是我这三年来的功德了。”
师父的话令宿莽稍微放松些了,张公见状,赶忙趁热打铁,说出自己的构想。
“这手心手背都是肉,若你俩往后真在一起了,也算是知根知底,我也能跟着放心些。”
张公真心实意想要看重的两个后辈。给予自己的信任和舐犊之爱,汹涌的感激之情在他体内翻腾,心头热烘烘的,暖意差点就熏出了他的眼泪。
宿莽擦擦眼角,虽说师长的一番剖白令他很是感动,但他跟菱歌的事,恐怕不能马上让师长如愿。
“师父,那徒儿便实话实说了。”
宿莽调整了一下坐姿,神情严肃。
“老实说,这几轮相处下来,我的确对尔菡抱有好感,我们意气相投,和睦融洽,可真要我们订下盟誓之约,还为时尚早。”
张公神情也跟着严肃起来了。
“我现在对她的好感,不足以叫我付出余生,同样的,她对我的感觉或许也是一样,在她眼里,我恐怕连李姑娘的一根头发丝都不上吧。这样的两个人在一起,对彼此来说都是不负责的。”
回答完,师徒二人都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中,宿莽暗暗握紧了双手,他不否认那一刹对菱歌的心动,也坦承自己根基尚浅的情愫。不知过了多久,张公捂住脸,用力搓了搓,轻笑几声,不知是为徒弟回答而惊讶,还是在嘲笑自己自作主张。
“我明白了……”
张公放下手,整个人看上去好似又沧桑了几分。
“你俩的事,就这样吧。但无论如何,我都希望以后你们两个能好好相处,我们这些长辈指不定哪一天就会去找老朋友了,真正能陪彼此走完一生的,是你们的同辈人。”
这听着是一句长辈用来叮嘱晚辈的寻常话语,可宿莽却觉得师父话里有话,个别词句意有所指。
“师父……”
“好了,天色不晚了,早点睡吧,这两天,可能还会有客人来。”
张公单方面制止了宿莽的追问,回到自己的卧房,一蒙上被子,鼾声便起来了。
宿莽无法,只好回到自己小榻,眼睛闭了又睁,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不断回想着与沅默在松林的对话。
“你们一个接着一个的跑,是想把父亲气死吗?”
沅默回答了他的第一个问题。
“那清波东街最近还有几个点?”
“现在的你,没有立场知道。”
他摆摆手,无奈道:“我听东街的姐姐们说,前些日子,南穗的一个点被人端了。”
“消息挺灵通啊。”沅默狞笑道,“我这次来清波,是来看看有没有什么值得入手的,没想到在街巷里看到了你。”
宿莽双手向上,自认倒霉:“你一个人来的的吗?”
沅默摇摇头。
“那谁跟你来的?”
沅默还是没有说话,左右察看了一下,而后五指聚拢,指头聚成五瓣花状,在宿莽眼前晃了晃。宿莽顿时被惊得心脏砰砰直跳,回去的路上,耳边时不时会响起沅默与他分别时说的那一句。
“你最近最好藏好一些。”
回忆到这里,宿莽躺不住了,“腾”地弹起,冲到张公房间。
“师父,我……”
如同未卜先知般,宿莽一靠近,张公便起身将事先握在手里的安睡粉招呼徒弟脸上,再迅速移到徒弟身后,以元灵刺激宿莽的神经。双管齐下,毫无准备的宿莽面部朝地,倒在地上昏睡过去。
“无论发生什么事,先睡觉再说。”
张公自言自语着,把徒儿扛到肩上,送回了雕刻室里的小榻上,在雕刻台前磨蹭了一会儿,然后来到架子边,打开那个没关好的锦盒,取出里头的配饰收进怀中。
回到自己房间后,长辈将那枚佩饰握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瞧,珍爱地摩挲着,眼底涌现出哀伤之色。
“来吧来吧,也该来了……”
张公长长叹息一声,将其配饰放在胸口上方,闭起了眼睛。
次日,宿莽少有的比师父起得还晚,用餐的矮桌上已经摆了一碗热腾腾的稀粥和几块油饼。
“来了,快点过来吃东西。”
师徒二人就这样无言地用完了早点。
张公揩去胡子上的油花,严肃地说:“你要是想跑,现在还来得及。”
宿莽摇摇头,眸中虽有惶恐,但不掩其决然之态,他已做好了面对一切的准备。
屋外凉风习习,吹落针叶一地,未熟的松果被风的利刃截断了。
“罢了,客人已经来了。”
张公动了动耳朵,将外头的声响收入耳中,拄着拐杖起身,在宿莽的陪伴下,出门迎“客”。
“你还是找到这儿来了。”
出现在林间小屋门前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容貌美艳,身姿丰腴,褐发微卷,朱唇贝齿,酒红色的眸子藏着风情万千,一身红玫瑰色的裙袍映着她雪白色的肌肤,自袖口底下探出来的十指指甲有红梅装点。
“好久不见了,梅梅。”
荡阔别已久的名字再度在唇齿上翻滚时,张公只觉舌尖发麻。
被唤作“梅梅”的女人双手叉腰,别过脸去“哼”了一声。
“我也不是专门来寻你的,找到你,也算是我这趟旅程的意外之喜。”
梅梅像拎猫仔似的将藏在自己身后的沅默拎出来,眼神时不时瞟向张公身旁的宿莽。
“梅姨……”
在被点到名字前,宿莽先恭敬地叫了梅梅一声。梅梅不买他的账,神色冰冷,怒意渐起。
“你们这帮臭小子想瞒我,还早了点。”
张公往前一步,替两个后生分了去了怒火:“梅梅你这次见到我真的是‘喜’吗?还是‘悲’啊?”
梅梅没有回答,脸上不再是单纯的愤怒,多了几丝难以言说的复杂思绪。张公也不追问她,转而观察起她身后的沅默。沅默这次没有戴面具,整张脸都暴露在了在场之人的视线下。
张公端详了一会儿,拿拐杖指着沅默问:“老沅的儿子?”
“是,是老沅的孩子。”
“这张脸,跟他爹当年太像了。”
沅默被长辈们的对话惊得目瞪口呆,父母在火中慢慢消逝的身影在他的眼前,他张着嘴想问,又不知从何问起。两位长辈陷入的过往的回忆中,顾不得晚辈们了。
“可我们这些人却半点也不像从前了,老沅没了,老沐也没了,我们这帮人再也聚不齐了……”
“齐不齐无所谓,这账还是要算清楚的。”
梅梅吸了吸鼻子,将哭意按下去,支起一个冰冷的表情。
“难得我们碰面了,没想到居然有人迟到了。”
张公听见她这样说,心下一惊,忙动起所有感官知觉去探查周围的情况,发现有几个年轻的步伐正朝这里靠近,不多时,齐环小队和菱歌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沅默在她们到达前戴好了面具。
她们是追着沅默来的,一路追到了这里。
“虽然她们没能来,有这些小丫头,也算是替代了吧……”
“梅梅!我们这一代人的事,何苦为难这些孩子!”
张公当场大发雷霆,气得脖子都涨红了。
“你别给装糊涂!你我都清楚,这件事牵扯起来可不止一代人,再说了,她们现在的所作所为,分明就是那几个人的代言,你要怪,就怪他们吧!”
梅梅也跟着气急败坏,嘶吼的嗓音几欲裂开,吼完故人后,她把怒火烧到了高宿莽身上。
“高宿莽,你现在跟我回去还来得及,别逼我出手。”
“你敢!”
两个长辈吵得面红耳赤。
五个姑娘们一时半刻听不懂他们在吵什么,只好保持作战架势的同时,观察女人和沅默的动作。
齐环细细分辨了一下,发现梅梅的体态特征跟与她们在南穗地下拍卖会上交手的女人没有太大差别,尤其是那一双涂了红指甲的手,晃眼的红色一下令她想到了那晚的石块。
“是你?”
齐环惊讶地喊了一声,梅梅循声望去,狞笑着。
“诶唷,眼神不错,认出来了,老张,看来他们还是挺有一手的嘛。”
“你们认识?”
磬宁把尚且错愕的齐环揽到身后护着。
“岂止认识。”
梅梅笑中带悲,故作轻佻道。
“我们可是十几年的老朋友了,你说是吧,张念生,或者说,我该叫你张永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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