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杏仁酒(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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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婳把应巧送到了房门口,目送她进了房门。她与应巧房间的门沿之间横着一道不可视的细线,这线也仿佛不可跨越。所以她就是姿态优雅矜持地站定着,再透过门缝窥得了屋内的内装而已,但那内装她眼熟得很。
其实祝嫣就算不告诉乔婳应巧落塌的酒店是哪里,她也是知道的——大家都知道应巧是个规矩的人,稳定到一个喜好一旦带在身上,就会是一辈子的事。
她在这酒店第一次尝到了钟情的酒,便会一直念着这里的小酒吧。
而乔婳则总在熟记应巧的很多小习惯。
“咦?套间并不是?(咦?不是套间了吗?)”乔婳微讶。
“嗯?”应巧站在门口,顺着问话人的目光回头看了眼,才了然地开口,“哦哦。祝嫣没跟你说吗,我这次是来出差的。公司准我住在这儿已经是破例,再要求套间就会太夸张了啦。”
乔婳啊地一声红了脸。
应巧困惑地看着她低头窘迫地道着抱歉,反复答了几遍她重复的询问。
“没有”
“不会啦。”
“真的不会打扰到我工作,饭总还要吃的啊。”
“……真的啦。”
所以等到乔婳终于转身后,应巧安静地看了会儿走廊里她迈开步子的优雅背影——她的天鹅绒长裤宽阔的裤脚盖在那双高跟鞋上猎猎生风,滚动在与地面咫尺的地方,于她脚下,像腾云。
应巧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像乔婳这样的好人,是要常在脚踏祥云,也要总能追风逐月的。可是又由于她是像她这样的人,有这样身份、这样品性、这般气度的人,所以她入耳了好多,也许甚至是太多的,种种建言。
所有人都在告诉乔婳她应该做什么,知会她必须做什么,告诫她最好做什么。连空气都是。
这是位,长公主。
应巧关上房门,出声地又叹了气,再拧着眉头弯了下嘴角。
她想,祝嫣一定也会在心里像调侃她是小公主那样调侃乔婳。她们挺像的,她是说,她自己和乔婳。
杀伐果敢的,够胆任性的,从来也不是应巧。
她只不过是也曾无比地、无比地、无比地向往过那种决绝果断的自在——细细算来,那个曾经,是在她发现乔婳弃了波本从了杏仁酒之前的曾经。
在那之前,她还总在渴望着那样个人的,还是如那般的——
演技拙劣。
她拆下了肩上背着的相机包,却也没多少轻松。
——
还好她遇到了杏仁酸酒。应巧想。
于是更晚些的时候,她闪身去了酒店的吧台。
那时候,几年前的某个季节里,她委身于一场糟糕的、假装任性的旅行里,就是在这里遇到了个陌生的同乡,然后第一次把柠檬和杏仁利口酒配在一起送给舌头。她记得她后来哭得简直不成样子,也还大闹了一番。最后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睡在间套房里。在床头放了张酒方,字迹有些潦草,依稀可辨顶头四个大字——杏仁酸酒。
别人告诉她,她醉了后大肆宣扬了自己住酒店的这娇生惯养的癖好。于是她便当那迷迷糊糊遇见的同乡是个有天使般心肠的好人。
不觉间就一直记着这酒店、这人、那酒。
酒被她装备在她的习惯里了。
应巧在吧台入座后颇有些怀念地对着陌生的调酒师要了杯杏仁酸酒,确认入口当真是格外好喝,便不自觉喝多了几杯。她酒量不太好,陪部长喝酒时也只是喝了两杯酒就开始有些醉了。所以她也不知道乔婳是什么时候坐到她旁边的。
乔婳坐在她旁边的吧台凳上,注意到应巧正在看自己,就转过头去微微一笑。
她似乎是刚刚结束了某场酒会的样子,应巧看到她身上的衣服已经和下午的不大一样,并且还戴上了一对在灯光下颇为剔透的坠子在耳垂。
乔婳现在的样子有些漂亮。
应巧笑弯了眼睛,拍拍乔婳的肩膀说:“嘿,你怎么样都好看。”
她醉了。
虽尚存些模糊的记忆。
听到句冷不丁的赞叹之词的人睁大了眼睛,放大干净的瞳孔——她的眼瞳都被灌上了眼睛深处难言的某种感情,那是种奇异的感动。
那感动足够叫人以身相许,而感受到了暖意的人却只能咬牙把那激荡的心意吞回肚子里。甚至还要注意管理好表情,甚至还要留心挑选好措辞。她不能说出来她有多欣喜,多甘愿去做任何事。
乔婳她不敢。
“谢谢你。”她唯有字正腔圆地这样说,面色亦不多波澜了,唯任心口的自己踩上云朵。
“不要客气~”应巧眯着眼睛笑,露出了一排小白牙。
她们二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开始聊起来了,谈话到最后竟然还有些热烈。只是应巧已经渐渐地开始把一分钟以前的对话内容忘记得差不多了。她伏在吧台的桌案上,闭眼枕在自己盘在桌面的臂弯里。
她的脸对着乔婳的方向,呼吸毫无防备地起起伏伏。
这自然会被注目着。
乔婳安静地看着应巧。
她让应巧坐在那张被花饰所依衬的椅子上,应巧坐了,甚至还整理了一凡自己的着装。让人觉得满足和感激。
她很喜欢看着应巧。
倒不是因为应巧美若天仙。她总喜欢看着应巧、尤其是喜欢看应巧被最秀美、华美、精美、或完美的各种景物所加持,此事的缘由已经不可考了。但这个当下里衍生的迷恋和一厢情愿清晰可见。
一厢情愿,便不可能势均力敌。
应巧睡着了。乔婳如是判断。
于是她连犹豫都没有,抬手“咔嚓”地录下了一张初次访问自己手机相册的人的睡颜。
可应巧就像那只在咖啡店里的猫一样,她蹙眉动了动,睁眼的时候就看到了还正举着手机的乔婳。后者僵硬了数秒后便开始手足无措起来。
“嗯……”应巧撑着吧台坐直,茫然地看了看眼前擦杯子的调酒师,又转头看了看坐在旁边的乔婳。
一人揣着心事的沉默后,另一人还在迷瞪,却跳下凳子不知为何就要离席。
乔婳连忙抓住了应巧的手,这也是一位初次到访她手心的访客。尚未多想那手是否细腻、如何柔软,她就被应巧用不解的眼光翻了个遍。
“乔婳?”
“……是我。”
“你怎么在这儿?”
“……”
“哦对,我之前就看到你在这儿了。”
“……嗯。”
应巧摇摇晃晃地甩了甩自己被抓住的手腕,歪了脑袋。
“你拽着我干嘛呀?”
“……”被问话的人一时语塞,余光里却刚好跳入应巧平躺在吧台上的手机,于是她松了口气,说,“手机忘了(你的手机忘拿了)。”
言罢,她松开了手,有理地把智能机递给应巧。后者接过手机前后看了看,点了点头。
只是,应巧突然就想起来了。
她在那个邂逅了一面之缘的好同乡和杏仁酸酒的那次假装任性的旅行里,弄丢了个不怎么流行的翻盖手机呢。
就丢在这个酒吧了。
就是和陆虞的手机同款的那台。
“不知道多年前在五星级酒店失窃的手机,还找不找的回。”
应巧想着,寻思着——
“还找不找得回呢。”
“……”
“这样是不是就能假装在用情侣手机了呀。”
“不知道多年前在五星级酒店失窃的手机,还找不找的回。”
——就只剩下这一个想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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