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老友相见

一大清早，陈可可和唐思言都被b楼借去帮忙。500人大型企业交流大会在b楼召开。

        a楼和b楼由2条高空连廊连接在一起，a楼是机关干部办公的场所，b楼主要用于民事办公。两所大楼都被同一个物业接管，而唐思言的经理则是这个片区的主要负责人。由于当天a楼的会议也不少，整个会晤部的会议处于饱和状态，b楼需要人手，经理就派了办公室两个业余人员去帮忙倒水。

        加上原来b楼仅有的两个会晤，整个会场总共四个人服务。b楼的两个会晤负责给台上加水。而陈可可和唐思言则需要给底下前三排比较重要的企业代表加水。后排则全部放了矿泉水。

        “可可，你机会来了，前三排任何一个人你能拿下，那你后半辈子都能衣食无忧了。”唐思言和陈可可倒完水坐在休息室，从监控中看着场内会议的画面。

        “算了吧，这些男同胞看上去都能当我爸了。”陈可可没好气地回复，她的目光扫过显示屏，没有一个能入她的眼。

        唐思言听到这话，忍不住笑了起来，“那我们找找后排有没有年轻的帅哥企业家。”

        “等会倒水的时候你帮我留意下，有的话告诉我。姐们富裕了，不会忘了你的。”

        两人津津有味地嬉笑讨论着。

        与此同时，身处a座的凌旭接到了意料之外的电话。他告诉对方自己的办公室号码后就泡了壶新茶。几分钟后，随着敲门声，一个身影出现在了门口。

        红白波点的领带一丝不苟地系在来人白蓝小格子衬衫的领口中央。纯黑色的西装套在衬衫外面。黑边眼镜架在男子高挺的鼻梁上。美人下巴让男子的整张脸都透露着随和。

        “好久不见。”清楚的咬字让人听起来很舒服。

        凌旭起身上前，热情地拥抱了好友：“确实好久了，你这个大忙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企业交流大会。”简单的六个字解释了他在此地的原因。

        凌旭招呼好友坐在椅子上，给他倒了一杯茶，雾气氤氲在两人之间，散开后向上空徘徊。茶水特有的香气瞬间充斥着整个房间。

        “我没听错吧，你不是从来都不参与这种会议的吗？”凌旭没记错的话，眼前的男子最讨厌这种冗长的会议。

        “所以我现在出现在你这里。”男子端起杯子品了一口，下一秒他放下杯子说：“我更喜欢绿茶。”

        凌旭耸了耸肩：“喝酒的人胃不好，喝不了绿茶，所以我这只有红茶。”他自嘲的解释道。“那现在参加会议的是？”

        “秘书。”

        这回答自然是在情理之中，两人相视一笑。

        “这两年怎么样？”放眼全球，基金股票都在跌，全球的韭菜们日子都不好过，连专业投资都不行。他很好奇眼前这位从学生时代就显露出过人投资才能的好友会给出怎样的答案。

        “让时间和金钱去工作，你只需坐下来等待结果。”男子淡然地开口，停顿两秒后补了个人名：“彼得·林奇。”

        他和从前一样低调又狂妄，凌旭一直觉得扒开高智商的外皮，他显现出来的应该是和外表完全相反的黑暗。

        “你的事迹我也是略有耳闻，你当年在华尔街一战成名的事传的神乎其神的，难得今天能碰上，怎么样？准备说说吧。”凌旭为自己续上红茶，准备好听故事的样子让坐在对面的男子浅浅一笑。

        尽管时隔快十年了，男子还是能想起那个时候自负狂妄的自己。

        “祝，快过来，他们在宣布结果了。”涂着发蜡，穿着黑色西装的男子向隔壁招了招手。

        “这里是娜塔莉，正在曼哈顿区刑事法院为您报告。我们据悉陪审团已经到了庭审现场……”电视报滚动播放着默沙制药公司的报道。

        男子全神贯注地盯着电视播报的新闻。

        “看来你也很关注默沙的动态呀。”倍乐投资银行的男合伙人穿着宽大西装带着调侃的口吻问道。

        “这公司马上要申请破产保护了，除非他被宣判为无罪释放。负面消息传播速度最为惊人，不是吗？”祝卿没有理会男子并不友善的问话，只是口吻平稳的说着自己的分析。

        “负面消息总会被市场消化，更何况他儿子已经接手公司，这可是价格降到谷底的蓝筹股，精明的投资者早就入场了，你还是太嫩呀，伙计，也不知道杰西卡到底看上你哪一点，不找有经验的操盘手，非要找一个刚毕业的。”

        “不止嫩，而且自大。”杰西卡的声音带着怒气从众人身后传了过来，她穿着一身历练的黑色套装，高跟鞋因走路的急促在地砖上发出哒哒哒的声音。

        “你把默沙公司的股票挂在最后，让我看不到，背着我做空一个亿呀，祝。”

        “你说你想要一个进攻性人才。”祝卿平视着杰西卡的目光不卑不亢地说道：“如果罪名成立他们的股票就会跌惨，我用挂牌的价格卖出，我们能赚多少不用我多说吧，这才叫精明的投资。”

        “但你有想过自己的赌注吗？”杰西卡的怒气稍微下了点，但她对祝卿这操作还是不能赞同。

        “那就让事实来说话吧。”祝卿指了指电视。

        几秒过后，新闻播报道：“判决结束，罪名成立。”随之而来的就是投行人员的赞叹声，短短几秒钟，默沙制药的股票一落千丈。

        “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回购补仓。”祝卿原本不带表情的脸上终于挂上了一丝微笑。

        杰西卡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赞扬，但她嘴上还是说着：“恭喜你，但是你如果下次再敢这么做，不管结果如何，我绝对会让你露宿街头。”说完后转头离开了。

        祝卿面无表情地望着女子离去的背影，几秒过后就将目光重新投在了电视上已经快触底的折线上，为了这个结果，只有他自己知道付出了多大的努力。

        默沙制药和美国食品监督管理局的不正当关系刚被曝光的时候，虽然舆论一边倒，但也只是引起市场的小波动，祝卿看了很多报告和小道消息，其中一条微不足道的消息引起了他的注意，那条消息说默沙制药新研发的药品在一年内的死亡率是3％，这也就意味着如果1万个人服用这批新药将会有300人死亡。这个数据太可怕了，虽然是不负任何责任的一条评价，却让他往这方面深入打听了很久。因为这么高的死亡率，这批新药的报告绝对过不了药监局。其中的利益关系就很复杂了，看了很多真假参半的报道后，他预料默沙制药的股价会暴跌，因为高层管理局将会遭受很严重的法律质控。

        如果说前期真是猜想，那默沙制药公司被起诉的那一刻起，祝卿就决定要借着投行的钱做空默沙制药。

        “英雄不提当年勇。”祝卿回过神端起水杯，看到杯中的红茶，又放了下去。

        “还是一个人？”

        “当然。人心这么复杂哪有数据简单。你呢？”男子毫不在意地反问。

        “找了一个小姑娘，挺有意思的。”

        祝卿对这个回答似乎有点意外，“小姑娘？也是你现在这个身份也难怪小姑娘会扑上来。”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是我招惹的她。”凌旭笑了笑。

        “哦？”男子上扬的语调带着难得的好奇。“那我倒是想见见这个可爱的小姑娘了。”

        凌旭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打趣地说道：“现在她应该正在给你的秘书倒水。”

        “有点意外。换口味了？”男子醇厚的嗓音中带着一丝惊讶。

        凌旭毫不在意好友的调侃，“所以你这次来这里到底是为什么？”凌旭其实很好奇到底是什么事情值得让男子亲自过来一趟。

        祝卿修长的手指轻叩桌面，漫不经心地回答：“去年在这边做了一个新项目，某个高管走了还带走了我某些重要的文件，所以我说人心难测。”

        “损失了很多钱？”

        “钱是小事，损失出去的总有一天会另一种形式回来。他带走了一批中层骨干，这对一个公司来说是致命的。如果我不下来这个公司就等着破产，对我来说其实并没有多大影响。毕竟只是损失一家公司而已，钱嘛总是赚不完的。但对这个公司几十号员工家庭来说，这可是断了他们的经济来源。刚好也有这个机会那我就下来看看。”

        “你什么时候开始有这圣父心了？”凌旭了解眼前的男人，他聪明自负，有着理工男特有的理性。优胜劣汰适者生存，是他在学生时期挂在嘴边的口头禅。

        “大概是年纪大了吧，竟然开始都有点优柔寡断了。”男子自嘲。

        “晚上去喝一杯？”凌旭提议。

        “算了吧，你知道我一向不喜欢喝酒。”男子摆了摆手，毫不迟疑地拒绝，“而且我今晚就要飞回去了，兄弟，时间如金钱呀。”

        “那你的公司？”

        “带了几个人下来，已经去接手了，能力都还是挺让我放心的。毕竟高薪聘用的，钱永远不会让人失望。”

        两人正说着，祝卿的手机短促的震动了一下。他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屏幕上弹出的信息，简短的说了句：“会结束了，我也该走了，下次有空再聚吧。”他起身，随手整理了下褶皱的西装外套，向好友道别：“该走了，期待下次见面。”

        凌旭起身将他送到门口，说了句：“路上小心。”

        男子向他摆了摆手朝连廊走去，3楼的保安见他过来用门禁卡打开玻璃门，男子点头致谢。空中连廊走到半路，男子看到两个身着工作服的年轻女子迎面而来，两人还在谈论着会议上的帅哥企业家，他突然想起凌旭说过他的小女友正在倒水，不觉缓下脚步多看了几眼。

        高个女孩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身材姣好。矮个女孩未施粉黛，秀气的脸庞透着她这个年龄该有的稚气。是哪个呢？抑或是两个都不是。想到这里，男子自嘲地摇了摇头，想这么多干嘛，浪费时间。好奇心是最廉价的东西，没有任何意义。想到这里他加快了步伐，与两人毫不拖泥带水的擦肩而过。

        祝卿下了楼梯来到b座门口，alex早已恭候多时，见男子出现，女子当下拉开商务车车门，等男子进去后，她才进门，门关上的那一刻，她才低声向男子简述会议概况。

        车内的男子静静的听着女子的叙述，直到听到那句：“说完了老大。”他才缓缓开口：“alex，对于你的能力我从未质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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