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男人的容貌,女友的荣耀。这句玩笑话一度被他贯彻的很好。

我想到这里,不由自主地笑了一下。

容云衍心神一恍,拿我没办法似的叹了口气说:“我当时刚好也有点走神,不慎磕到前挡风玻璃上去了,幸好有安全气囊和安全带,否则恐怕会破相,不过也没大问题,去医院缝了两针。”

他说的风轻云淡,是真的没把这点伤放在心上,但我一颗心噗通直跳,颔首示意自己知道了的同时,开始拼命回忆砸D先生那一下时的具体位置。

当时客房里昏暗一片,即便是对适应了黑暗的人来说,视线和可见度也大不如前,我能确定的只有冰桶确实是砸在了对方的头上,但无论如何也想不起具体位置。

D先生是戴着头盔的,如果内部有支撑,遭受了重击其实也不见得会有明显到需要缝针的伤口,脑震荡的概率似乎更大。

我保持着先前的神情不变,问了句:“可以让我看一下你的伤口么?”

容云衍蹙了眉尖:“看这个做什么?又不好看。”

“看看针脚,听说有些医生是新手的话,伤疤会缝的不正确,万一头发长歪,我给你画的像岂不是也得改?”我脸不红心不跳的扯了句谎。

画架子还在阳台上放着,这话倒算是有说服力。

“好吧。”容云衍露出一副拿我没办法的神情,矮下身侧过脸,好让我能看清楚他头上的伤处,只见缝针的痕迹在周围头发的掩盖下并不那么明显,非得仔细瞧才能发现,确实也是两针。

至少从伤口上看不出异样,对于完全对医学没有了解的我来说,想通过伤口判断出他是在什么情况下磕成这样的,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我自认为没有流露出任何异样的说:“好像对画像没什么影响。”

容云衍这才直起身,结束了那个并不算舒服的姿势,然后他一把握住我的手腕:“你的手是怎么回事?”

手掌一侧的伤口早就结痂了,瞧着就是一道不算明显的划痕而已,并没有再上药或者包扎的必要,所以我自然也没有刻意隐藏它的存在。

尤其是在容云衍面前。

我忽闪着眼睫,把早就打好的腹稿讲给他听:“削铅笔的时候划伤的。”

伤口是被玻璃边缘划破的,但对于没有专业医学知识的人来说,是压根无法判断出其中具体区别的。

我在观察容云衍的时候想到这个办法,转眼间就用在了他身上。

容云衍无从判断真假,像是信了,他关切不已的盯着我的手看了又看,颤声问:“还疼么?”

“呃……”我觉得他的反应似乎有点太夸张了,这点小伤比我从前跟病魔做争斗时差太多,压根不值一提。

可如果说是演的,以我对他的了解,却又是不可能的,他没有这么好的演技。

容云衍注意到我的神色,以为是他把我弄疼了,连忙松开手上的力道说:“抱歉,我失态了。”

他不像是提前知道我手上有伤口的样子。

我在他看不到的地方转了转眼珠,半开玩笑的说:“一点小伤而已,有什么好失态的,但凡发现的晚一点,估计就要痊愈了。”

容云衍对此很不赞同:“别这么说,你的手是画画的手,不应该受到任何伤害。”

这已经是他第二次强调我的手了。

我故意强调道:“可我就是在画画时弄伤的手,我总不能不削铅笔吧?”

容云衍振振有词的问:“为什么不用削笔刀?”

我理不直气也壮:“只有用小刀削出来的笔才有灵魂。”

容云衍看起来快被我气笑了:“什么画这样重要?需要你注入灵魂。”

“答应你的肖像。”

我用这句话结束了比赛。

容云衍默默了好一会儿才问:“可以让我看看那幅画么?”

我侧身让出一条路,对他解释说:“还只打了个底稿。”

容云衍显然并不介意,他站在旁边看了许久,直到我都快陪着站累了,才嗓音沙哑道:“你画的很好,我也很怀念那时的时光。”

午后的阳光温暖明媚,给他偏于凌冽的侧脸线条镀上了一层温柔的光。

我张了张口,到底是没好意思把反驳的话讲出口。

其实我早就不怀念那时的时光了,也没空去怀念,毕竟人的精力是有限的,我实在无暇再在分身乏术的情况下去伤春悲秋了。

事实证明,人真的忙到一定程度的话,是无暇去考虑感情问题的。

我暂时抛下已经完成了底稿的画作,等将进度拉平,立刻就开始四处搜刮跟D先生有关的线索。

在搞清楚容云衍今天的行程之前,他的嫌疑不能排除,但这不代表另一个人能被排除嫌疑。

从剧院出来以后,姚呈明没有再主动联系过我,仿佛他那句话根本是白说的,但直觉告诉我,事情肯定没这么简单。

姚呈明的朋友圈一直有在正常更新摄影作品,头像也不知何时被换掉了。

我记得姚呈明原本的头像是全黑,但现在它被一张夕阳的照片所取代,景色看起来似曾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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