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千奇百怪的课堂睡觉姿势

常建在《题破山寺后禅院》里写“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山光悦鸟性，潭影空人心。”虽是写树林古寺的清幽，但北柠觉得初晓照耀的校园也给人“清晨入古寺，初日照高林。”之感，不甚美哉。

        “阿柠，阿柠，起来啦，六点半啦。”东锦看着床上死猪般的北柠，只想一盆冷水倒她脸上。

        “好，起来——了。”北柠挣扎着离开了温暖的被子，“为什么，早自习那么早啊！”北柠不情愿的下床了。

        “快点吧，北柠，你不吃早点啦？”兮柔无奈的眼神北柠竟然没有看到，也是，北柠洗完脸了眼睛都没有睁开。

        “阿柠，我走啦，你快点，早点吃啥！”

        “饵块，豆浆。你最好啦，阿锦。”

        “还好没吃早点，不然，全部要吐出来！”东锦一如既往送了北柠一个大白眼。

        “东锦，北柠怎么还没来啊，只有十分钟了。”沐清眼神闪烁地盯着门外，边打哈欠边说，本来滑稽的动作，在沐清身上总是翩若惊鸿，婉若游龙，她有如夏日云朵般的皮肤，天然树干色的眉毛，一双珍珠似的丹凤眼，自然翘的睫毛却娇而不媚，是女生都忍不住多看几眼的美女。

        “是啊，你也很困啊？”东锦看着这张脸，声线都温柔了。

        “是啊。”

        “阿柠，你终于来了，早点都冷了，拉肚子，我不会管你的！”东锦对着一脸疲倦刚刚坐下的北柠就是劈头盖脸的一顿说。

        “哈哈哈哈，要是北柠听到你刚刚对沐清是怎么说话的，估计会打你。”兮柔笑着对东锦说。

        北柠也突然精神了：“什么！她咋说的！东！锦！你要咋个！”

        “古人云，怜香惜玉啊。”东锦声音明显温柔了。

        “滚！”北柠满嘴的饵块，脸涨得通红，用力过猛，全喷在东锦课桌和衣服上了。

        “北！柠！我给你死！”

        “哎呀，对不起嘛，真的是！给你纸。”

        “读书啦，读书啦，七点啦！”沐清看了眼墙上的时钟。

        “氓之——蚩蚩，抱布——贸丝……”

        “停停停，怎么了，一个二个，半死不活的，才星期一啊，出去走廊阳台读，醒醒瞌睡去！”老班略显无奈却又好像习以为常一样。

        “哦耶！”

        北柠很多年后会想，那个时候老师让同学们去外面读书，是真的相信同学们会认真读书吗。反正在北柠的记忆里，她们在阳台说的最多的不是历史事件，数学英语，也不是“氓之蚩蚩”，是八卦！

        教室外或许是书声琅琅吧，反正没人打盹了。

        “终于下课了，我要睡觉，我要睡觉……”

        “我早点还没吃完，我的早点啊，朕来了。”

        “困死了，受不了，受不了啊！”

        “早起使我悲伤啊……”

        伴随着下课铃声，不一会儿就都只能看到同学们的后脑勺了。

        “阿——柠，阿——柠，醒醒，上课了。”东锦趴在桌子上用手推了推北柠。

        “好——”北柠抬了抬眼，艰难的坐起来了。

        “哎呦，你们把这当食堂了，窗子边的，把窗子打开，不要关门，开着，散散味吧！你们也精神点！”

        “老班的课啊！”北柠生无可恋的看着东锦。

        “对啊，你没看课表啊，快拿书啊，大姐！”

        “同学们，我们今天学习必修一的第一章——集合，开学第一堂新课哟，都积极点！”

        “我们先介绍一下什么是集合，集合是由什么构成的……”

        充满困意的教室宛若张择端《清明上河图》里各色各样的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风采。

        教室最后一排，昨天刚刚胜任副班长的成槿，头靠着后黑板下的墙面，眼睛半睁半闭，他一会拿笔戳自己的脸，一会让同桌打自己一下，可总是清醒不过三秒，但他又好像很努力的想看清黑板，听清老师讲什么，但最后头都埋到课桌底下了。

        一组墙边的叶轩，明明平时和他的同桌宣润是最闹腾的了，现在靠着墙神行游离，明明困得要死，头一点一点的，手里竟然还拿着笔，在课本上游走，那只笔难道是因为对老班的畏惧吗？他的同桌更厉害，手杵着下巴，拖着脑袋，也不知道是脑袋太重了还是太累了没有力气，在手上的脑袋竟然也会左右摇摆，明明打盹应该闭着的眼睛，在他的脸上却白眼翻个不停……

        北柠更好笑了，在黄金座位，想睡又不敢，不睡又没有办法清醒，她努力的睁开自己的眼睛，揉了又揉，用清水喷了又喷，自信的认为自己是最清醒的人，结果，看着黑板不到两分钟，脑袋又耷拉了，在睁眼时，课本一片狼藉，到处都是小蝌蚪，可她抬头看钟时，竟然才上课十五分钟。

        “我靠，我以为我睡了一节课，要下课了，怎么才十五分钟啊，老天啊！”

        “什么！下课了？”东锦突然睁眼！

        “滚！”

        “你看，沐清上课睡觉怎么都这么好看啊，我的天。”

        北柠转过头看着沐清，她双手拖着脸颊，耳边的碎发遮挡了她的眼睛，没有其他人大幅度的动作，她只是静静的打盹，还时不时换个姿势。“是啊，她真的好看！”

        “北柠，我在后面讲课吗？转过去几分钟了？”

        “没，没有……”北柠被吓得一激灵，突然站起来，脸涨得通红，这下是真真正正的清醒了。

        “坐下吧，又没让你站起来，认真听课。”

        “今天用作业本把课后的ab组习题做一遍，明早交，不抄题目，下课。”

        “啊，那么多！阿柠，怎么又趴下了，你不是说，你下课要我和你去四楼上厕所，看帅哥嘛！”

        “困死了，不去，睡觉重要！”

        “我还想看是哪个学长呢！别睡啦！”

        “不看了，不看了，下节课是历史，我不能困！”

        “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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