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添香楼

步卿瑶安静地低头走路，一言不发，跟平时活泼的她判若两人。

        顾云川正想着怎么才能转移她的注意力，这时他突然注意到街边有个胡商，正在兜售一只小猴子，小猴子身上穿着滑稽的衣服，吸引了好些人围观。

        于是，顾云川碰了碰步卿瑶的肩膀，又指了指小猴子，对她道：“我想看看这个。”

        步卿瑶抬起头，目光果然被可爱的小猴子吸引了，脸上也有了笑意，顾云川见她这么喜欢，就掏钱把小猴子买了下来。

        顾云川轻轻地抱起小猴子，步卿瑶看着小猴子的大眼睛感觉心都要化了，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它的头，小猴子很温顺，任由步卿瑶抚摸。顾云川把小猴子递给步卿瑶道：“送给你。”

        步卿瑶有些惊讶，但更多的是欢喜：“真的送给我？”

        “当然，感谢女侠刚才的救命之恩。”

        步卿瑶开心地扬起了嘴角，轻轻地抱过小猴子说：“不客气。”

        回到监察司，顾云川问流云道：“在那宅子里可有什么发现？”

        流云呈上一个荷包，荷包上绣着一朵月季花，流云道：“发现了这个荷包。”

        顾云川接过来仔细地看了看，道：“这荷包上面有锦绣坊的标记，应该是出自锦绣坊，你随我到锦绣坊去看看。”

        二人来到锦绣坊，顾云川向老板出示了荷包，老板接过来看了看，道：“添香楼之前向我们订过一批荷包，这个荷包应该就是那一批里面的。”

        流云有些惊讶：“这你都能确定？”

        老板解释道：“大人您有所不知，我们直接放在店里卖的荷包，如果是要绣月季花的话，一般都是绣的一丛一丛的月季，这个荷包上面只绣了一朵大的月季花，正是因为这是添香楼定制的纹样。添香楼的姑娘每个都是以花作为名字的，这个荷包上的花跟姑娘的名字是一一对应的。”

        顾云川开口问道：“所以你的意思是说，这个荷包属于添香楼的一位名叫月季的姑娘？”

        老板点了点头：“正是。”

        顾云川向老板道了谢，出了锦绣坊，对流云道：“一会儿你回监察司帮我准备一身斯文点的衣服，今晚我要去添香楼看看。”

        流云有些不明白：“大人，我们为什么不直接去添香楼把月季姑娘找来问一问？”

        顾云川解释道：“城郊的那处宅子并不大，位置也很偏，几乎不可能有人会在那里大摆宴席，既然如此，月季姑娘为何会到宅子上去呢？第一种可能，就是月季和宅子的主人认识，所以月季到宅子里去找他；第二种可能，就是添香楼的老板和宅子的主人认识，她出面让月季过去的。不管是哪种可能，添香楼和这宅子主人的关系都不一般，如果我们直接去问，极有可能打草惊蛇。”

        流云点点头：“知道了，我这就去办。”

        夜里，顾云川穿上准备好的衣服，手里拿着一把折扇，摆出一副风流公子哥的派头，走进了添香楼。他看了看挂着的牌子，很幸运，正好有月季的牌子，顾云川装模作样地挑选了一番，取下了月季的牌子。殊不知，这一切都被楼上的袁朗看在了眼里。

        顾云川进了月季的房间，月季看到他的打扮，以为这是位喜欢附庸风雅的公子哥，于是便做出一副矜持的样子，为顾云川倒了茶，又坐到琴边，柔声道：“不知公子可有什么喜欢的曲子？”

        顾云川说道：“我今日不想听曲子，我就想找人说说话。”

        月季闻言微笑道：“那月季愿意陪公子饮茶聊天。”

        顾云川听完，只是笑了笑，却并不说话。

        月季问道：“公子不是说想找人说话吗？为何又不开口。”

        顾云川揉了揉眉心，道：“心中烦闷，不知从何说起。”

        月季听了后，想了想开口道：“我这里有一种熏香，闻了之后能让人心情愉悦，我给公子点上。”

        说罢，月季起身往香炉里放了些熏香。香气钻入鼻腔，顾云川顿时觉得有些兴奋，心跳也变快了，顾云川警觉了起来，他怀疑这些熏香里加了逍遥散。

        这时，敲门声响起，月季去开了门，门外是老鸨，她在月季耳边轻声交代了几句话，月季便又关上门回来了。

        顾云川抬头问道：“是出了什么事吗？”

        月季微笑着摇摇头，道：“无事，妈妈担心我照顾不周，特来嘱咐我几句。”

        顾云川知道对方在说谎，哪有这种时候敲门来嘱咐的，不过他并未戳破。月季拿过顾云川的杯子，为他添了一杯茶，顾云川道：“我突然想喝些酒，劳烦月季姑娘去帮忙取些酒来吧。”

        月季做出一副委屈的样子，道：“公子可是嫌弃月季泡的茶？”

        “怎么会？”顾云川拿起茶杯一饮而尽，说道：“只是觉得喝酒更尽兴些。”

        月季见他喝了茶，脸上笑意更浓：“奴家这就去给公子拿酒。”

        顾云川见月季出去了，立马打开装熏香的盒子，从里面取出了一粒藏在身上，这时他突然觉得浑身燥热难耐，心里好似有一股邪火在烧。顾云川想起了刚刚的那杯茶水，月季一定是往里面加了催情的东西，这时，月季回来了，看到顾云川的样子，她笑着走过来，把手搭在顾云川的肩上，道：“公子，光聊天是解不了心中烦闷的，还是让月季来伺候你吧。”

        顾云川一把推开月季，打开门跑了出去。月季见状，脸上浮现出笑意，她走到老鸨面前，说道：“人已经走了。”

        老鸨道：“幸好今日有袁大人提醒，不然真要是再让他查出些什么，可如何跟主子交代。”

        今日正好是花灯节，大街上人来人往，十分热闹。步卿瑶蹲在河边，把花灯一盏一盏地放入河中，这时，旁边突然冲过来一个人，从河里一连捧了好几把水浇在脸上。

        步卿瑶有些好奇，不由得看了一眼，却发现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顾云川。

        于是步卿瑶走过去问道：“你这是在干什么呢？”

        顾云川见是步卿瑶，站起身来，答道：“我有些热，洗把脸。”

        步卿瑶见他脸上都是水，从袖子里取出一块帕子递给他：“擦擦吧，顾大人。”

        顾云川伸手去接，步卿瑶的指尖正好碰到他的手心，不知为何，明明已经被冰凉的河水压下去的邪火“腾”地一下又燃烧了起来，来势汹汹，很快就把他的理智燃烧殆尽。顾云川一把揽住步卿瑶的腰，将她带入怀里，另一只手扶着她的头，没等步卿瑶反应过来，顾云川已经吻上了她的唇。

        步卿瑶整个人都怔住了，甚至忘了推开他，过了好一会儿，快要窒息的感觉才把步卿瑶的理智拉了回来，她用力推开顾云川，又羞又恼地质问道：“你，你，你到底想干什么呀？”

        顾云川并没有回答，而是转身跳进了河里，步卿瑶都看呆了，怒道：“我都没跳河自尽呢！你跳什么河呀？！”

        水里的人半天没有反应，不会真出什么事儿了吧，步卿瑶心里犯嘀咕，喊道：“顾云川，顾云川你快上来！”

        水里还是没有反应，步卿瑶有些急了，继续喊道：“你快上来，你上来我就原谅你！”

        还是没有反应，步卿瑶有些害怕了，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她跳进河里，想把顾云川捞上来，谁知道她刚跳进去，顾云川便露头了，步卿瑶正好挂在顾云川的脖子上。

        步卿瑶怪要被气死了，骂道：“顾云川，你是不是有病啊！”

        顾云川有些不好意思地道：“上去说，河里凉。”

        两个人湿淋淋地上了岸，步卿瑶快要气炸了：“我这样怎么回家？”

        顾云川脱下外衣，罩在步卿瑶身上，将她抱了起来，道：“我带你去监察司换衣服。”

        说完，顾云川抱着步卿瑶从人少的小巷子里穿过，回到了监察司，一路上，步卿瑶都把头死死地埋在顾云川的肩头，她倒不是在乎名声，她主要怕被别人看见传到爹娘的耳朵里。

        流云见到顾云川回来了，刚想跟过来问问咋回事，顾云川急忙喝止道：“别跟过来，出去！”

        顾云川把步卿瑶放到火盆面前，又找来干净的衣服给她换上。

        步卿瑶盯着顾云川，开口问道：“顾云川，对于你刚才的行为，你就没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顾云川不敢看步卿瑶的眼睛，别扭地解释道：“我刚刚是中了□□，所以才会有此孟浪之举，实在抱歉。不过你放心，我会负责的，我明日就去步府提亲。”

        “谁要嫁给你呀！”步卿瑶一下子站起身来道：“你想得倒挺美，占了本姑娘的便宜，还想让本姑娘嫁给你。”

        顾云川闻言，神色有些落寞，低声说道：“那我应该怎么做呢？”

        步卿瑶想了想说：“你现在应该做的就是保密，你要是敢把今晚的事情说出去，本姑娘是不会放过你的！”

        “我知道了。”顾云川点头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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