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曾经我也想到一了百了！

——“轰！！！！！”

巨大的响声打断了陈歌的思索，

轰，响声，响雷声，难道是苍天听到了他的心声，特意显灵？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苍天是个什么东西，自己这个受过义务教育的无神论者还不清楚吗？

子不语怪力乱神，

况且，就算苍天真的有灵，自己又算是个什么玩意，无足轻重的小人物，何德何能能引起天老爷的注意！

难道是下雨前的打雷声？

不用抬头仰望夏日高悬、晴朗无云的蓝天，仅仅感受着没有丝丝清凉的炎炎闷热，陈歌便知道自己猜错了！

这个问题也用不着陈歌继续没头没脑的胡乱猜测，循着原先巨大响声传过来的方向，陈歌转过身子向后望去，只见不远处正有人群聚集围成一圈，也不知是在看什么热闹，又有什么新鲜热闹可看？

——8:21

还早，陈歌看了一眼手表，寻思着自己还是能过去凑个热闹，

毕竟，自己实在是太“幸运”了，这种意外也能遇到，

一分钟不到，陈歌便来到了聚集的人群外围，踮起脚尖，

可惜，大明男子的平均身高是1米69加个小数点7，四舍五入，就是1米7，

1米6的陈歌算是个不折不扣的矮个子，矮个子即使踮起脚尖，也依旧是个稍微高一点的矮个子而已，依旧不能越过人群一睹所谓的“新鲜热闹”！

别无它法，只能坚决贯彻一字真言，

——挤，

瘦猴状的陈歌挤进人高马大的人群？

看起来非常不可思议，可也是能办到的，只要深谙诀窍即可！

首先，便是不要脸，俗话虽说：“树不要皮必死无疑”,可后半句：“人不要脸天下无敌”亦是世间真理，

只要不要脸，便能承受旁人无声的眼神鄙视；只要不要脸，即使别人开口指责，只要不还口、不激化矛盾，便不可能打起来，便能一直处于安全状态，

毕竟，你不要脸，可受不住别人自己要脸，众目睽睽之下，像个泼妇版当街打斗实在是有失体面，

退一步来讲，即使打起来，只要挨过前面的三拳两脚，人来人往的，总会有一两个好心人跑出来劝架，

所以，只要你不要脸，就不用担心自己的人身安全，只要你不要脸，就不用在乎他人的鄙视，挤就一个字，大胆往前挤，

其次，便是眼神要好，哪里有空隙，就往哪里挤，坚决贯彻字面意义上的“见缝插针”，

做一件事（挤进人群），能有勇气（不要脸、不怕他人耻笑），实事求是（承认自己瘦小），找对方法（“见缝插针”），又有什么理由不能成功呢？

能如此总结出成功的经验，想想还有点小骄傲呢！

陈歌侧着身子挤进人群里，还未彻底挤进去，眼角的余光便斜视到前方的“热闹”，

模糊的一团血肉，红色的主色调上混淆着点点天使白，就像是打翻了的染色坊，五颜六色，姹紫嫣红，真是……

恶心，好想吐！

强烈的反胃感即刻袭来，一股涌流飞快地升起、围堵在陈歌的喉咙里，并急欲冲破封锁，一泄到底，

虽说先前看似轻松之下，心中早就隐隐有所预感，可未曾想到会这般惨烈，惨烈到陈歌呕吐的欲望不可自遏地升起，

在看见如此场景的前提下，无论是谁也不能指责自己呕吐，可陈歌还是本能的压制住自己呕吐欲望，没有将自己的早餐一干二净地吐出来，

但，

好像前面是刀上火海，好像前面是无间炼狱，好像前面是望江雷池，望之而却步，

陈歌不再继续往前挤压，忍着强烈、不间断的恶心，陈歌透过前面众人所未遮住的空挡，仔细观察前面的一团“血肉”，

长发，大概率是个女人，也不能排除是个“非主流”的男人，长发的男人，在这个年代，虽然少，可也不是没有，

被血染红的衣服，虽然关键处已经无法辨认，但依旧能清晰地看出，这是一件校服，除去小概率的“制服诱惑”，比如特意穿着校服扮嫩的主播，大概率是个学生，

只是，不知是个大学生，还是中学生？

未成年与成年相比，虽只多了一字，可性质却是截然不同，

余光一扫完全无法辨认的脸，陈歌放弃了继续猜测，既是因为他不是观察力过人的侦探，没有能力辨认，也是因为他完全没有勇气继续望向那张破碎不堪的脸，

可惜了，在花一样的年纪，却亲手断送了自己的无限未来，

只是，为何如此想不开了？

苍天也真是无眼，为何生活不是电视剧，

为何在她跳下去之前，没有天降的市民英雄慷慨陈词，一番劝导唤起心间柔软，打消姑娘轻生的念头；

为何如此干脆，不能再踌躇一番？踌躇到路人及时发现将要轻生的姑娘，踌躇到警察不能及时赶到，跨越种种阻碍，最终成功救援姑娘，

为何生活，

不是总有幸福结局的电视剧？

为何她，

不能心甘情愿的当喜剧的配角，非要成为悲剧的主角？

习惯性猜测该女学生（暂定）是从顶楼一跃而下，陈歌抬头仰望一眼望不到底的高楼，假想自己站在高楼上，目眩头晕的感觉紧随想象而来，微微抖动打个寒颤，没敢继续想下去，

这个女孩，也真是有勇气！

只是，

既然有勇气从如此高楼一跃而下，为何不能勇敢地负重前行？

死都不怕了，还有什么可怕的了……

曾经我也想过一了百了，

听到海鸥悲鸣，而不想面对的过去却无法被展翅带走；

看到杏花绽放，卑微的自己却像蜷缩于污土中的长虫，不能涅槃重生；

受到他人指责冷漠，自己终究不是真的冷血，不能承受爱人的离去，终究渴望爱的温度；

曾经我也想过一了百了，没有付诸实践，却不是因为有着让自己稍微喜欢这个世界的人存在，仅仅因为自己没有这个勇气，仅仅因为自己不要脸……

毕竟，好死不如赖活……

陈歌正要习惯性地自嘲笑笑，却猛地想起这个动作不合时宜，僵住的脸有些抽搐，可惜周围的人却无一人关注陈歌，自然，也没有人看到这滑稽可笑的一幕，

PS：推荐中岛美嘉原唱的《曾经我也想过一了百了》，极具冲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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