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时间真的会改变一切吗

“没什么，只是一个很无聊的问题，你大概也不知道答案”时小姿解释道

“你先说说看”

“嗯…..冯卿扬，你说，时间真的会改变一切吗”时小姿问了一个老七从未预料到的问题，他的大脑飞速运转，这个问题对他而言简直比他妈做物理试卷还难

这种问题恐怕教科书上是不会有答案的吧，答案的话估计只有那些青春疼痛言情文学小说里才有，可是老七怎么会看过那种小说

“时间真的会改变一切的吗…..”老七重复了一遍问题，企图从题干中找个答案出来，他在月考英语的时候就是在最后的作文题中把前面的一篇阅读理解给抄了上去，结果阅卷老师看着孩子虽然英语水平感人但好歹答题态度不错，字迹端正，还能没有拼写错单词的原封不动抄下一篇阅读理解，硬是在最后无奈的给他算了五分，所以老七对这种答题方式颇有心得

但是现在这道题目短短的一条，硬是把他那颗除了在打游戏和画画时都基本上不用的大脑给逼得重新工作了起来

“大概是会的吧”老七说“有什么是时间不能改变的呢，钟乳石的成长够缓慢吧，可过了几千年之后它不还是会变得面目全非的”

“那人也是一样吗”时小姿继续问“就像是你从前是个喜欢吃苹果的人，后面你会变得爱吃西红柿而再也不爱吃苹果吗”

老七不知道怎么回答“我不知道，你说的苹果和西红柿都不是我爱吃的”

“那你喜欢什么”

“画画吧”

“那你有想过要一直画画吗？”时小姿问

“如果可以的话，我应该是能做到吧”老七也不确定他到底能不能一辈子都握着画笔

“我也喜欢画画，可我也不觉得我能画一辈子的画，也许一年两年还能坚持，可如果是七年，八年，十年，二十年的话，恐怕我也不会有那么大的热情了吧”时小姿郁闷的说

“这一辈子那么长，到底有什么是不会改变的呢”时小姿重新看着远处快要燃烧殆尽的夕阳，现在的光线已经没有那么刺眼，时小姿的瞳孔再次变回了晶莹的琥珀色，寂寥的倒映着学校操场上的一切云影天光

“很抱歉问了你这样奇怪的问题，我刚才只不过是在胡思乱想而已，我们去画画吧”时小姿已经站起身拍了拍裤子，那上面沾了很多草屑

“嗯嗯”老七看着时小姿走向主席台那边去拿书包的身影，总觉得她有些心事，他想靠近过去，他想安慰一下时小姿，可老七觉得他们中似乎是永远隔着一层无色的障壁，不能打破也不能靠近，时小姿将自己的内心封锁了起来，谁也不能靠近，老七也不知道该如何靠近，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只有静静地陪着时小姿而已

晚上练完画走出画室后，今晚的走廊没有听到任何的钢琴声，只有阵阵风吹过，也许是兰庭今晚上有事吧，但是走出文体楼前，时小姿还是忍不住朝着琴房的那边看了一眼

“你今天…..是不是有点不开心啊”回去的路上，老七还是忍不住关心道

“没有，只是我的腿受伤了所以有点难过而已”时小姿一瘸一拐的说

老七知道她没有说实话，可是人家现在已经给了他一个答案，他也就没有再追问下去的理由，他想多和时小姿说些什么，就比如“虽然我不知道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没关系一切总是会过去啊”或者是“不管怎么样你都会有我在你身边一直陪着你的啊”之类的。他很想让时小姿不要再这么难过，可他又没有一个可以开口说这些的身份，非亲非故的，你凭什么自以为是的安慰人家

况且老七的嘴一向很笨，就算是时小姿现在真的对他说“冯卿扬我现在很难过我需要你来安慰一下我”，他也不一定能完整的把心里的那些想法给表达出来，他一向有怯场的习惯，越是重要的场合越会这样，还记得高一那年运动会的时候，班里的每个男生都把能参加的体育项目给报名全了，可他还是什么都没报，体能向来不是他的强项，开幕式上的那些唱歌跳舞他也不擅长，他唱歌向来五音不全，跳舞更不用多说，你总不能给他一个画架和画笔叫他当着全校师生的面现场花一两个小时作画吧

最后班主任洲哥发现接力赛跑还差一个人，没办法，班里现在已经没有能抽出空参加这个项目的男生了，那缺的这个人就只能让冯卿扬同学上去顶了，他是第三棒，前面两棒分别是栓哥和老三，这两个家伙跑起来快的要命，远远的把别的同学甩在了身后，别人还没接到第二棒，老三就已经把接力棒传到了他手里，可偏偏老七在这种众目睽睽之下居然紧张的手都抖了起来，场上同学们一直在热情的欢呼，老七在下面一身的虚汗，心想着不就是看人家车轮战跑个步吗，你们喊什么喊，喊得他现在连老三把接力棒递给他都拿不稳，还没跑起来接力棒就掉了好几次。

不过也好在最后他还是把那根红白相间的小棒子磕磕绊绊的交给了下一个同学，但也因为在他这个环节耽误了太长时间，他们班最后也在这个项目也只不过才拿了第二名，也许没有他就是第一了，老七想

就连他自己有时候都忍不住觉得自己是不是一辈子都改不了在关键时刻掉链子的毛病

现在也是一样，他想给难过的时小姿一些力量，可他既没办法说出一些鼓舞人心的话来也没办法像老三一样擅长用无厘头的笑话哄女孩子开心，他不但没有一个开口的身份，他甚至连一个开口的勇气都没有，他唯一能做的就是陪着时小姿走到十字路口，再目送着她今晚和自己告别

如果时间能改变一切的话，老七只希望可以连他也一起改变，他很讨厌这样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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