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第053章争输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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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含烟殿到马场要穿过三座宫门和一处花园,约么一炷香的时间。此刻正值饭时,路上除了宫女和太监之外,鲜少有人走动。
宗不器背负双手在前,走得不疾不徐,并未将就邹画屏的步子。
邹画屏娉娉婷婷地跟在侧后,二人之间始终隔着两臂的距离。
走了一段路,一直没人说话。
邹画屏在心里搜罗着可以聊的话题,忽想起京中流传勇毅候宠妹,于是试探着开口道:“云筝妹妹……是个很有侠气的姑娘。”
宗不器闻言,转头看了她一眼。
邹画屏拎起衣摆,悄悄快走两步,跟得稍近了些:“今年三月,我听人说云筝妹妹救了一个妇人。那妇人娘家没落,高嫁了夫家,婚后常被丈夫责打。有一日,云筝妹妹经过那户人家门前,见那丈夫又在街上施暴,他娘子被打得眼眶青紫,嘴角流血。妹妹侠义心肠,撸起衣袖便上前制止……”
说着脚下又跟近了几分,瞄了一眼宗不器的神色。
宗不器回京前,奚东流曾提过这件事,当时并未细说。此刻听邹画屏讲得绘声绘色,不由脑子里开始想象那个场景,一时十分入神。
邹画屏见状心下稍定,再开口,讲得就更顺畅了。
“云筝妹妹道‘你堂堂七尺男儿,有这力气不去边关保家卫国,却对娘子拳打脚踢,你阿爹阿娘便是如此教养你的?你觉得在街坊面前逞凶斗狠,欺负一个弱女子很威风?其实人人心里都看不起你,头大无脑、外强中干的蠢货!’”
说到这里,话声顿了一顿,见宗不器转头看过来,于是抿唇笑了一下:“这番话惹得那丈夫大怒,当即便要动手。那日妹妹身边只带了一个婢女,却丝毫不惧,号召人群中的义士一起上前,困住了那人,半胁迫半劝解,帮那女子要了一纸和离书,听说还帮她找了活计谋生。”
故事讲完了,宗不器似乎还陷在其中,唇角带了似有若无的笑。
邹画屏此刻与他仅一臂之距,并肩同行,心中一面因这话题找的好而得意,一面为能与他拉近距离而激动。
强自压抑了半晌,又道:“我对云筝妹妹深感钦佩,觉得她做得很对。无论男子女子,来到这世间自有使命和造化。譬如侯爷在战场上杀敌报国,云筝妹妹在上京城行侠仗义,你们都在做好事。我也该好好经营生活,方不负父母生养一场。”轻轻瞥他一眼,“您说是吗,侯爷?”
“嗯。”
这随口一答,令邹画屏大受鼓舞,垂下眼睫,掩住了激动的神色,正欲再接再厉,忽听身旁人道:“顺着这条路直行,前方便是马场了。”
邹画屏似从一场好梦中突然被叫醒,勉力克制住了心中失望,面上微微笑着,眼角透着媚意,施礼道:“多谢侯爷领路,那就不耽误侯爷了。”
宗不器点了点头,稍稍加快了步伐。
邹画屏看着前方的背影,一时崇拜又爱慕,一时沮丧又自怜,神色几经变化,最后是志在必得的坚定。
午后的阳光洒在地上,虽没什么温度,却是明得耀目,给这光秃秃的马场平添了几分颜色。
宗不器走过来时,云筝和采薇刚带侍女们热热闹闹吃完了锅子,正坐在帐中闲聊。见她身上围着自己的披风,知道冻不着,于是放心了些。
云筝看见他,笑着起身跑过来,要将他往帐中迎,却被宗不器制止了:“带你去消消食。”
采薇是即将成婚的人,不宜与外男同处一帐,何况四下里这么多双眼睛瞧着,为了她的名声,他自该避嫌。云筝想不到这些,却一向很乖顺,闻言便随着宗不器往马厩方向走,那里人少又背风。
吃得饱饱,心情又好,云筝一路上蹦蹦跳跳,嘴里还哼着小调。
宗不器偏头看她,眼含笑意,忽然问:“你救的那妇人,后来是如何安置的?”
“嗯?什么妇人?”一开始没想起来,好在也没有很多人需要她救,“哦,你说陶姐姐啊……咦,哥哥你怎么知道?”眼珠一转,又自问自答,“定是奚东流那大嘴巴!”
宗不器一想到她小小年纪就敢当街呵斥暴徒,心里就又是骄傲又是后怕,于是伸指一推她脑门:“哼,你什么事我不知道?再这般冒冒失失,看我怎么罚你!”
云筝不服气,鼓着腮帮子横他一眼:“我这是救人于水火,哥哥不夸我便罢了,还说我冒失!我也是心中有打算的,围观之人那么多,总有一两个看不过眼的肯帮忙。即便他们不肯帮忙,那半条街之外就是府衙,我去搬救兵便是了。总之,人是一定要救的!”
“没说你救人不对,万一自己受伤了呢?”
云筝听到袒护自己的话,心里舒服了:“没想那么多呀,你不知道他将陶姐姐打得多惨,我若不出手,怕会出人命。若人人都只顾自己,而无视天理正义,那这世道该多叫人寒心?”
宗不器笑了,他总是说不过云筝。这一本正经的小模样,实在是招人,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头:“是是是,云女侠做得很好!只是下次出门记得带上小厮,可好?”
云筝搂住他的胳膊,得意洋洋地笑:“你放心吧哥哥,他要动手我还不会跑吗?我都看好了,他喝了酒,定然跑不过我的……”忽然又想起这话题开头的问题了,“我将陶姐姐安置在慈育院了,她做饭可好吃了,院里的老少都喜欢。上个月见到她,就像换了个人一样,很有精神!哥哥,我看到别人开心,我也很开心!”
我看到你开心,我也很开心。
宗不器看着她的脸,心中如清风拂过水面,漾起阵阵涟漪。
说话间,二人已到了马厩前。
云筝兴致勃勃地问:“哥哥,你的马拴在哪?”
宗不器带她走到其中一个马槽前,一匹栗色的马正在吃干草,那马高大健壮,看着很神气,头上还长着一撮白毛。
“哥哥,你的马叫什么?”
“闻风。”
这匹马是他在坎州时养的,比府里的马矫健且有耐力。
云筝盯着看了片刻,忽道:“哥哥,改个名吧。”
“改什么?”
“小白葱。”还一本正经地解释,“是葱蒜的‘葱’,不是骢马的‘骢’。”
“……”
云筝指着闻风头上的白毛:“你回来这么些天,我才注意到闻风的额发这般有特色,你看多可爱,”晃着他的手臂央求,“改吧改吧!嗯?”
小白葱喷了个鼻息,表示了一下对这个新名字的不满,又低下头,继续吃东西。
宗不器挑了挑眉:“你看,闻风不乐意。”
“我不管,就叫小白葱!我就要叫你小白葱,哼!”
二人正闲话间,一兵士走过来道:“禀副殿帅,陛下那里要散宴了。”
宗不器点头:“好,这就过去。”
带云筝往回走,边走边嘱咐:“下午顾不上你,待在帐里莫乱走。”
“放心吧哥哥,你好好比,可要注意安全!”
“知道了。”
众人酒足饭饱,敌我双方摩拳擦掌,胜败攸关的马球赛终于开始了。
马场周围摆放着四面大鼓,两端各放置一座丈余高的球门,球门旁分别插着两国的旗帜,以做进球计数之用。比赛规则为一炷香的时间内,进球较多的队伍获胜。
北羌队伍前锋为忽尔答木和罻金波,后卫是索伦耶和一个胖脸的男子名叫真宿的。这四人都是攻打坎州的羌军将兵,手中拎着球杆的气势好似拎的是一把弯刀,狠厉的视线定在宗不器身上,活像要从他身上剜下一块肉来。
鼓点响,战马嘶,两方参赛者杀气腾腾地朝场地中间疾冲而来,当宗不器以稍快于羌人的速度抢到球,一杆进洞的瞬间,场外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声,紧绷的气氛顷刻变得欢腾又热烈。
双方都没有将这场球当成一项娱人的比赛,而是看作一场必胜的战争,拼尽全力地抢球,也拼尽全力给对方使绊子。
比赛得分一直追得很近,启方选手保持稳扎稳打不急不躁,羌国球员则越杀越红眼,球杆击手、身体撞击的小动作频频。
一开始大启这方还顾着风度不愿还手,在罻金波将方诚美从马上撞下来后,宗不器等人终于开始怒而还击。一场球打得惊心动魄,令场外观众连连惊呼。永康帝的脸,自大启拔得头筹之后便再没有笑过。
线香即将燃尽,启羌两国比分为八对八平。
此刻球在宗不器的掌控之下,只要将这一杆挥出,便能胜了这场比赛。
然而,羌国球员将宗不器团团围住,如四匹饿狼,欲从猛虎口中夺食,场上顿时开始了大混战,四下观众屏住了呼吸,云筝和采薇两手交握,指节已呈青白之色。
千钧一发之际,宗不器和奚东流对视一眼,猛一个上挑动作,将球向头顶高高挑飞。羌国球员倏地仰头,却见宗不器纵身跃起,双脚稳稳站在了狂奔的马背上,向奚东流的方向举臂挥杆……
那在半空中飞驰的球,被奚东流迅猛一击之下生生转了个向,如火流星一般朝羌国大开空门的球洞飞去,然后,稳稳落入其中。
顷刻间,赛场上发出震天般的喝彩声,淹没了裁判员唱输赢的声音。
永康帝拍案而起,朗声大笑:“好!好一场精彩绝伦的马球赛!”
马场中央,大启四位参赛者笑容满面地相互击杆庆贺。
宗不器看向方诚美:“可有受伤?”
方诚美摇头,兴奋道:“末将无碍!副殿帅和奚将军方才那一球实在漂亮,这一场打得真是痛快!”
奚东流将球杆扛在肩上,笑得意气风发:“过奖,过奖!”
韩光冀也打马围上来:“宗兄弟,如今该称宗侯爷了哈哈……你回京后咱们还未聚过,我看不妨趁今日这机会,找个地方痛饮几杯!”
四人说说笑笑,路过羌国参赛者身边,忽尔答木面色阴沉地盯着宗不器,片刻后道:“总有一天,你会死在我手上。”
宗不器面无表情地瞥他一眼,没有理会。
銮帐中,永康帝笑道:“禁军儿郎们英武不凡,羌国诸位勇士也辛苦了,今日参赛之人皆有赏赐。再过几日便是春节了,淳于世子,可要继续留在我大启过节?”
永康帝希望淳于念听懂他的言外之意,尽早换俘,然后滚回自己的国家。
淳于念输了比赛原本有些不快,听闻此言忽然笑了:“我上次出使贵国是七年前,也差不多是这时节,可惜没过春节便走了,一直深以为憾,今次有机会留下过节,我很期待。”
永康帝表情微僵。
淳于念笑得更欢快了:“还有一事,原本想得胜后求陛下赏赐,不成想竟输给了贵国。虽有些不好意思,还是想提上一提。我诚心求娶陛下尊贵的公主,请您将她赐婚与我,从此两国休兵,永结秦晋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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