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出师不利

第二天，舒扬和余梓梁依约到了地方，远远就看见周志林在咖啡馆门口等着。

        见到余梓梁，周志林先是一愣，而后却没进咖啡馆，而是带着两人走向旁边的一个小区，一面将情况简要的说了。

        他哥哥周志尚两年前攒够了钱，离了出租屋，在这买了一套二手房。

        房子虽是二手的，却不算旧，装修家具一应俱全，只花时间打扫了一下，一家三口就都搬了进来。

        搬进来没多久，就出了事。

        先是周志尚的妻子频频做噩梦，白日里精神不济，几次险些出了事故。周志尚的工作也多有错漏，如果不是他有多检查的习惯，有一次差点就造成公司的重大损失。

        再后来，他们才五岁的儿子周琦睿身体越来越虚弱，去医院看了，也看不出什么，只能整天吃着药吊着。

        本来周志尚也没多想，只以为是时运不济。

        可大约半年前，家里开始闹鬼了。

        先是半夜上厕所的时候看见屋里有一晃而过的黑影，再是家里的东西无缘无故变了地方，最近一段时间，常常能听见凄厉的哭声。

        周志尚的妻子忍受不住，直接带了孩子回娘家。周志尚也惶然，盘算着把这房子再卖出去。

        周志林听说了这件事，便想起舒扬。

        毕竟周志尚一家已经被鬼缠上了，谁也不知卖了房子，鬼是否会离开，倒不如请人来驱了，以绝后患。而周志林也听申兆伟说过舒扬的事，知道她一定有什么本领，可以驱鬼。

        周志尚家的事，湘湘已经查清楚了，与周志林说的出入不大。

        唯一的不同是，闹事的不是鬼，是灵。

        是器物化作的灵。

        所以舒扬才能好好地站在这听他说话。

        “先上去看看吧。”舒扬道。

        周志林的一颗心，在看见余梓梁的时候，彻底稳了下来。

        他们一开始就觉得，余梓梁和靖楼不是人。

        至于他们的身份如何，为什么参与进那件事中，不得而知。后来问起舒扬，舒扬似乎也不太清楚。

        如今见舒扬和他在一起，虽心知当时她有所隐瞒，却也明白，那场比赛的胜利，奖品绝非是钱财那么简单。

        舒扬很可能通过了考核，进入了余梓梁所在的组织。

        想到这里，周志林暗自庆幸。

        幸好当初把几个参与者都联系上了，如若不然，这会儿他只能抓瞎。

        下了电梯，舒扬明显感觉到了什么。

        她看不见，却仿佛能够感觉到，空气中有一丝灵力在漂浮。

        这种感觉很奇妙，舒扬无法形容，只沉下心来，试图驱动自身的灵力去捕捉。

        几番追逐之下，那股灵力落荒而逃，却叫舒扬已经满足。

        眼角余光瞄到余梓梁似乎唇角含有笑意，当即反应过来。

        自己这点水平，在他面前全然不够看，还沾沾自喜。

        不过——

        她就是开心。

        跟余梓梁比，她永远比不上。

        可跟自己比，这点进步，足够叫她开心。

        周志林倒没注意两人之间的情愫，走到门前掏出钥匙开锁。

        进屋后，灵力更浓了些。

        舒扬在屋子里转了一圈，一无所获，只好对湘湘道：“藏起来了。”

        湘湘：“是。”

        舒扬：“我打草惊蛇了。”

        湘湘：“嗯。”

        舒扬：“唉，下次要稳重一些。”

        湘湘忍不住一笑，换来舒扬哀怨的声音：“你也嘲笑我。”

        湘湘：“还在屋里呢，找得到的。”

        舒扬点点头，却见余梓梁的目光，一直落在天花板上，当即明白过来，去搬了个凳子。

        只可惜她身高有限，即便踩在凳子上，也只是勉强能碰着屋顶。

        “有梯子和电钻吗？”舒扬问。

        “物业应该有，我去找他们借。”周志林说着便转身，还没碰着把手，门就开了，与外面的人大眼对小眼。

        “你们是谁？”周志林皱眉，这人面生，况且他与自家大哥说过，今天会带人过来，周志尚应该不会再把钥匙给别人才是。

        再看他后面跟着的人，却大吃一惊。

        袁璐。

        来人似乎也没想到屋里有人，回头瞪了袁璐一眼，笑道：“是屋主请我们来帮忙的。”

        “你等等。”周志林一把拽住了他的手腕，一面掏出手机，“我问问。”

        “让他们进来吧。”余梓梁扶着舒扬下了凳子，悄声道：“袁丰。”

        周志林闻言一顿，终究是让了路。

        袁丰显然是认识余梓梁的，当即笑开了花：“大水冲了龙王庙，早知你在这，我们便不来凑热闹了。”

        余梓梁并不搭理他，只对舒扬道：“这里没我们的事了，走吧。”

        “别啊，相逢即是有缘，不如稍等一会儿。等我把这里清理干净了，请你吃饭。”袁丰笑道。

        袁璐缓缓走进屋内，看着舒扬，心中很是复杂。

        却很快调整好了心态，自荷包里拿出一张符纸，念道：“正元合一，引！”

        符纸脱手而出，在屋中来回巡查。

        只是屋中充满了灵力——那物故意散发出来以迷惑旁人的。

        “你在干什么？”袁丰皱眉，颇为不满。

        “我是来干活的，不是来攀关系的。”袁璐手上结印，打了一道灵力过去，符咒上光芒闪现，渐渐地，有了方向。

        却被袁丰一把抓在手中。

        “你——！”袁璐大为恼怒，袁丰却冷冷一笑：“别忘了自己的身份，你只是跟着打杂的。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袁璐握紧了双拳，却没有再开口，只是低下了头。

        “一会儿去海天楼，如何？”袁丰见他安分，才回头询问余梓梁的意见。

        全程被无视的舒扬只觉这人是学变脸的。

        “不好意思，我们先来的。”舒扬含笑开口。

        袁丰这才看见她似的：“你是谁？”

        “作为后来者，你们不是应该先自报家门吗？”舒扬反问，袁丰不由得一顿。

        “志林，先打电话问问你哥哥，是不是他请来的人，不是的话，报警，有人非法入侵。”

        周志林应了一声，袁丰便有些急了：

        “等等等等！我是来帮忙的。”

        “谁让你来的？”舒扬叹了口气，怎么就听不懂重点呢。

        袁丰看了余梓梁一眼，后者没有任何表示，这让他也无法确认舒扬的身份。

        只是他既然来了，就不可能空手而归，更不可能闹到派出所里去，只好道：“我们是修道的，路过此地，见此屋怨气冲天，似有邪物作祟，故而前来驱邪。”

        “哦。”舒扬点点头，“神棍。”

        “你说什么！”袁丰一恼，气势汹汹地发问，似乎想要动手。

        “哪家道馆教人溜门撬锁？一开始还说是屋主请的，这会儿又是路过，也不把词编好了。”舒扬也不怵他，周志林看到现在，也知道他们是两个组织的，自然要帮舒扬：

        “只怕连神棍也不是，只是来偷东西的。”

        “真不是。”袁丰的气焰消了大半。

        这间屋子他一早就发现问题了，正在想着要如何自然地与屋主结识并来帮着处理，就发现这里住的一家三口像是受不住折磨，先后搬了出去。

        当即决定不按照规矩那么麻烦，想了个巧招，从物业那弄来了钥匙，打算来个神不知鬼不觉。

        谁想到竟然有人在。

        这会儿有嘴也说不清，余梓梁也没有帮他说话的打算，又烦又急，一瞥眼见袁璐跟个木头似的站在那，当即怒了：“你哑巴了是不是？”

        “我们确是修道之人，敢问贵兄家中是否灾事频出，病痛缠身？”袁璐来之前是做过调查的，这会儿一见到周志林，便大概猜到他与屋主的关系。

        “是不是都不关你们的事。”舒扬道，一面偷偷问湘湘：“我的存在感真有那么低吗？他们都看不见我的？”

        “你怎么不知好……”

        “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现在立刻离开。第二，我报警，让警察来请你们离开。”从人嘴里抢吃的还这么理直气壮，哪能这么纵容了？

        “嘿，你这人怎么不讲道理哎哎哎，有话好好说。”袁丰正打算跟舒扬说道说道，就跟袁璐被余梓梁一手一个，直接扔了出去。

        余梓梁虽不知道舒扬为什么执着于自己处理这件事，却也不会违背她的意愿。

        这会儿懒得听袁家人废话，索性直接关了门，回头看向舒扬：“好了。”

        舒扬：哇哦。

        她戳了戳湘湘：“你说我什么时候能像他这么霸气啊。”

        湘湘的声音里带着笑意：“随时可以。”

        舒扬点点头：“也是，带着这么个雄霸天，的确可以横着走。”

        周志林去屋里找了找，找出一个工具箱，里面虽没有电钻，但是有一把锤子。

        聊胜于无。

        他没麻烦舒扬，而是自己上了凳子，向舒扬确认过位置后，开砸。

        墙被砸开的瞬间，舒扬眼前一黑——

        然后就这么黑了下去。

        舒扬花了几秒钟的时间确认，是周围突然陷入一片黑暗，而不是自己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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