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06

回去还是走小路。

        来的时候只担心丧尸，根本没注意周围的环境。现在我才发现这边小街巷背阳，昏暗还有些潮湿，地上和周围墙上渗着干不透的水迹。

        走到方才没摸清楚的岔路口，我出于好奇朝剩下两条路望了两眼。但里面黑漆漆一片，似乎空荡荡也似乎藏着什么东西。

        一到丧尸气味浓厚的地方，我的鼻子就极其难受，闻到的全是腐尸和血液气味。

        我招呼封砚：“快些离开，这里丧尸气息太浓了，很不舒服。”

        封砚听话地跟着加快步伐。

        可还没走几步，快到巷子口时，迎面正巧走来五六只丧尸。

        我：“……”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封砚也吐槽道：“乌鸦嘴。”

        在这个狭窄的地方既不好藏身，也不方便施展身手。

        我跟封砚对视一眼，很默契地转身，往回跑去。

        我想起刚才的岔路口，边跑边跟封砚喊：“去岔路口，你挑一条路躲进去。”

        后面的丧尸紧紧跟着，他们虽然走起来很慢但是跑起来相当迅速，一遇到食物更容易发狂，封砚是个让尸垂涎欲滴的美味。

        交代完封砚，我突然见到他回头，用看傻子般的眼神看着我。

        我伸手往前推了他一把：“你那是什么眼神，还不赶紧躲起来，要是伤口再裂开我可不管了。”

        封砚很不情愿地顺从了。

        我拦住丧尸给封砚争取时间，看到身后没人后才抓好武器直面丧尸。

        我一人对付绰绰有余，有其他人在会分心。

        这些丧尸很普通，没我上次在商场遇到的那个丧尸力气大。

        说起来人类消失得无影无踪后，这些普通丧尸不仅失去了食物，还有被类似商场里那个战斗力高一级丧尸捕食的危险，每天只能躲在这些暗无天日的地方，属实有些可怜。

        商场里那位强壮丧尸绝对在这里待了很长时间，不然也不会把附近丧尸逼得不敢出去见太阳。那个丧尸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虽然他比普通丧尸聪明些，但我敢确定他跟我不同，不像有自我意识的样子，只是更高一层的杀戮者罢了。

        这些丧尸遇上我也没有免除被杀的命运。

        随着一声声惨叫声，丧尸一个个倒在地上。

        可不等我解决完这些可怜尸，身后又突然传来几声嘶哑的吼叫。

        我心中预感不妙，扭头朝后看去。

        声音是从身后三个岔路口传来的，可我不清楚他们躲在哪条路。更重要的是封砚也不知道藏到了哪个地方。

        解决完最后一个，我立刻回头喊封砚的名字。

        “封砚，你在哪？”

        “封砚！可以出来了。”

        现在不止没人回应我，丧尸的叫声也消失了。

        “不会吧！难道……”心中焦躁感越来越重，在岔路口前干着急也不是办法，我随便选了中间那条准备冲进去看看。

        就在这时，一阵咳嗽声在不远处响起，将我从胡思乱想中拉回现实。

        我的脚步顿住，连忙喊：“封砚！封砚！”

        右边巷子，一人的影子慢悠悠从黑暗中走出来，正是封砚。

        他揉着手腕有些不耐烦：“你再大点声，把丧尸全招过来。”

        我连忙抓住他胳膊将他往自己这边拉，我的力气一直都很大，他被我扯得踉跄了下，差点跟我摔了个脸贴脸，站稳后用更加不悦的眼神看着我。

        “我刚听到身后有丧尸的叫声，怕你……”

        他挑起眉问：“这么担心我？”

        我诚恳地点点头：“你这么虚弱，手无缚鸡之力，要是被吃了，就没人跟我说话了。”

        封砚：“……你怎么知道我手无缚鸡之力？”

        “那不然你有什么？”我疑惑地问。

        封砚双手插兜，似乎不屑回答我：“没什么，走吧，乌鸦嘴。”

        我朝封砚身后的巷子深处探眼，隐约中似乎看到地上有一条断臂。

        “走不走？”已经走到前面的封砚催我。

        发散的思绪被打断，我将它们抛到脑后，来到他身边：“你真的没事？”

        封砚一脸淡然：“不然呢？”

        我撇撇嘴：“好吧。”。

        ······

        解决完同伴的事，封砚似乎丢掉个心结，他闲下来的功夫甚至开始帮我打理他并不喜欢的菜园。

        “这是什么菜，见都没见过。”封砚指着几株长得粗壮的植物问我。

        我停下手里的工作：“那是莴笋，很好吃的。”

        “那这个呢？”

        我扶额：“你不去休息来这里做什么？”

        封砚不回答，继续跟蔬菜大眼瞪小眼。

        晚饭时，我用房车自带的电磁设备给他炒了莴笋，端到他面前。封砚十分嫌弃地尝了一口，倒是没说难吃。

        结果第二天他就帮我扩建了菜园，埋了好些莴笋种子。

        真是拿他没办法，大概是每天窝在房间里太无聊，我就由他去了，看时间差不多才去提醒他休息下。

        他吃得多，不过看在身体一天天恢复的份上我还是很开心的。但逐渐减少的罐头还是会给我一种危机感。

        其实罐头还剩下很多，但总有吃完的一天，于是我决定再去收集些。

        当我提出“出门‘这个想法时，封砚说他也想跟我去。

        这次要去的是西边的d市。

        d市比r市大不少，地图上的商场也有很多，既然封砚想跟我一起去，带个帮手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我收拾东西总要花费很长时间，封砚抱着双臂，边打哈欠边问我：“你准备走着去？”

        “你要去的话当然不能走着去。”我正考虑着拿斧头还是锤子的问题，转身问他，“你会开车吗？”

        封砚点点头。

        我将锤子放下，觉得斧头更好些：“那就找辆车吧。”

        封砚看了我手里的斧头半晌：“你的武器都是这样的？”

        “怎么了？”我疑惑，“丧尸不是只要砍断脖子就活不了了吗？”

        封砚的眼神带上些无奈：“只要砍断颈椎就行，不用费力砍脖子。”

        “这样啊。”我有些讪讪，突然觉得自己很粗暴，跟病弱优雅的封砚像两个极端。

        在r市周边找了辆宽敞的小破车后，我们朝d市出发。

        d市明显比r市远，我坐在驾驶位，封砚坐在副驾驶上看地图。他将我搜集的地图全拿了出来，正在一张一张研究。

        “b市距离这里很近。”

        我边开车边思考：“b市？若从海上出发直接能到b市，但若是开车的话就远一些，需要绕过两个城市才能到吧。”

        “但b市跟a市是反方向，你不想回家吗？”我问。

        封砚看着b市地图的眼神专注，他经常这样，遇到不想回答的问题，或者专注某件事的时候一般是不理人的。

        d市跟r市不同，宽敞街道上有零散的丧尸奔走，比r市热闹很多。

        “到市区了，我们先去第一家，今天要是快的话能逛两个商场，明天再将剩下的小药铺看一下就行了。”医院我们没考虑过，因为医院是重灾地，丧尸一般很多，去的话很难脱身。

        封砚还是在研究地图。

        “你在听吗？”

        “嗯。”他轻声应到。

        “一会儿到了之后，我先将丧尸引开，然后回来找你。”

        封砚转头盯着我。

        我跟他开玩笑：“怎么，没见过像我这么可靠的人吗？是不是很感动？”

        封砚：“……”

        为了防止丧尸挡路，我直接油门踩到底，以最快的速度在路上飞了一段时间，几经辗转，商场终于出现在眼前。

        到商场附近我才慢慢将车速减下来，之后就近将车停在了距商场不远处的空地。

        我迅速解开安全带，从后座拿上武器边跟封砚说话边准备开车门：“等我叫你你再下车。”

        等了好久也没等来封砚的回答，我疑惑地看过去，结果看到封砚脸色铁青，眸子沉静中带着些怒火：“车技不错，跟谁学的？”

        我拿着斧头小心翼翼回答：“不记得了，你先休息会儿，我马上回来。”说完立刻下了车，否则某人就要生气了。

        外面的丧尸早被我们的车吸引过来了。

        这次为了防止脸上沾到丧尸血，我特地戴了墨镜和口罩。

        砍丧尸这个事说实话挺可怕的，我从一开始的战战兢兢到现在的麻木也经过了很长的过渡期。一开始我都是用脚踹的，直到一气之下有了砍脖子的体验。

        我情绪激动，尤其是生气的时候，不仅脖子上的青筋会爆出来，还会有些控制不住自己脑子。

        我一般只在丧尸面前生气，生气时杀几个丧尸出出气，就这样越练越顺手了。

        大多数丧尸都是些没有脑子，为了食物可以放弃一切，最后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解决完丧尸后我在外面静了会儿才回车里。

        可我没想到就这一会的功夫，封砚已经在车里抽上烟了。

        我只能面无表情的将他手里的烟抽出来：“跟你说了多少次，病人不能抽烟。”

        他的烟被拿走并未生气，已经习惯了：“可以进去了？”

        “嗯。”我默默将手里的烟抽完，我经常将封砚的烟抢来，舍不得扔只能自己抽，资源紧缺的现在，任何东西都不能浪费。

        只是每到这个空隙，封砚看我的眼神都很微妙。

        我问他：“盯着我做什么？”

        “你动作越来越熟练了。”他道。

        “谁叫某人不听话。”将烟熄灭后我跟他说，“以后抽烟记得开些窗户，走吧。”

        包和武器已经成了出门的标配。

        d市商场多，所以我们商量好食物、药物在前，之后是生活用品，其他一律从简。进去后我们先研究了每层的主要商品和店铺，然后先去了地下超市。

        超市在地下一层，走扶梯就能下去，可是远远望去，能明显看到扶梯下面有不少丧尸在走动。

        我扯了扯封砚衣服，跟他对视后，细心叮嘱道：“别担心。”

        封砚：“……”

        我继续：“等下你躲在我身后，只管装东西就好。”

        封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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