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CHAPTER3夏夜的风

chapter3夏夜的风

        我趁着夜色，拖着重达三十公斤的玻璃酒瓶向洛贝黑市走去。

        昨天的变形让我今天力量处在平时一半水平，不能去上工，不过把这些东西拖到邦伯大叔那里去还是做得到。再说，要是今天不去换点食物，我们就没有东西吃了。

        食品配给站只收工厂发给的配给票，它们都是□□直接管理，有长老议会在监视。所以平时没人去抢配给站，因为会惹一堆烂摊子。这是流星街不成文的生存法则之一。

        抢点食物对于凯瑟琳来说轻而易举，可她懒得很，能指使我做的事绝不自己做。

        晚上十一点的洛贝黑市已经人影寥寥，八点到十点是交易最兴盛的时段，我故意避开它。而且再过一个小时我的力量就能恢复，凯瑟琳才会这么轻易放我来这里。

        凭借出色的眼力我很快就在昏暗之中发现了邦伯大叔的店门。啧，看来邦伯大叔的小酒馆收益确实有些下滑，才十一点就没有人在喝酒了。

        我轻轻叩了下油漆脱落木头腐烂的门，一手拖着一大袋酒瓶一手拧开坏掉的门把走进去。

        这不是个多么讲究的地方，地上积满厚厚的油渍，混着唾沫和烟头，玻璃杯没有一个是干净的，天花板布满蜘蛛网，墙壁上沾着薄薄的灰，被烟草熏染得发黄。

        “邦伯大叔？我把东西送来了。”我轻声说，四下寻找着大叔的身影。

        这个时候我看见一个年轻男人坐在唯二两张油腻腻的圆桌边，他有着十二区人特有的黑发黑眼，可是皮肤白皙，头上扎着干净的绷带，一身黑色休闲装也很整洁，一点也不像十二区贫穷困苦的人。

        他的手里握着本黑色厚书，身上有着迅速消散下去的淡紫色的念。念！十二区的念能力者可不多，我不禁多看了几眼。这个年轻男人合上书，冲我笑笑，站起来整一下衣服，从角落里站起来向门边走去。我背靠着墙，一直盯着他直到他走出门。

        大叔趴在吧台后睡得不省人事，手边还堆着几个空酒瓶。直觉告诉我，一定是刚才那个男人对他做了什么，但又没有杀他，真奇怪，那个男人究竟想干什么？

        我把一大袋玻璃酒瓶搬到他身边，低头看了看邦伯大叔，他仍然没有醒来的迹象，鉴于那个男人可能还待在门口，我没有贸然摇醒他问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按以往的习惯拿走五公斤干粮。

        最近食物真的很紧缺。

        我背着装满干粮的背包走出黑市。

        “为什么不多拿一点？”背后，一个温和的声音说。

        他果然还在！我条件反射把手臂举到身前身体半蹲做出一个防御的姿势。这个年轻的漂亮男人就站在黑市门口，淡淡地微笑。

        “因为平常都是这样的。”我有些戒备地说，“多拿的话就破坏了‘等价交换’守则了。”

        “你很在意这种‘守则’吗？”他语气平缓地问。

        “黑市里都这样，不然就没人做生意了。”当然，走出去就不一定了。弱肉强食，适者生存，这种事情每天都在发生。

        他淡淡地笑了一下，抬起头，又低下头。晚风拂动他额前的头发，夜空里无数的星星倒映在他深黑色的眼睛里。

        “能看到我的念？”

        那当然，我是念能力者自然能看到念，我在心里咆哮。“……能，是紫色的。在这里念能力者很少见，所以我多看了几眼，别介意。”

        他点点头，像是暂时接受了我的说辞。

        “你的‘凝’学得不错。谁教你的？”

        “呃……我母亲。”

        “是么，流星街有母亲的小孩很少呢。”他低声说，语气好像很羡慕又有点感叹，“不过，你不是流星街的人吧。”

        我愣了一下，表情肯定是僵住了，心脏也停跳了一拍，我确实不是流星街原住民，刚才的反应无疑证明了这个事实。“……为什么？”

        这个男人淡淡笑了一下，“没什么，只是想打听一下，你知道一位姓杜兰达尔的女士住哪吗？”

        我再次愣了一下，为他打听一个根本不存在的人而震惊。“不知道。我们这边的人很少有姓氏。”

        “那真是失礼了，”他轻轻道了个歉，然后又温和地微笑道，“很荣幸见到你，我是库洛洛·鲁西鲁。”

        ……我以沉默面对他，我可不想随便向刚碰面的人说出名字，尤其是这人可能不怀好意。

        “请问我有这个荣幸得知您的芳名吗？”

        你没有。我把这句话咽了回去。“嗯，我叫爱拉。”

        “只是爱拉么？”他追问我。

        我的不爽已经很明白地写在脸上了，“……爱拉妮西亚，没有姓氏。”

        他低声重复了一遍我的名字，“这个名字是从尼西亚群岛名里取的吧？你的父母一定去过很多地方。”

        我干咳了一声，“我从没见过父亲。”更准确地说是从没见过生身父母。

        “对不起，失礼了。”他很快道歉，语气温柔得让我以为自己是故意让他陷入这么尴尬的境地。

        凯瑟琳的确带着我去过尼西亚群岛，随便从中抓了一个改成我的名字。还好她没叫我“密克罗尼西亚”或者“波利尼西亚”，否则我一定是第一个念自己名字舌头会打结的人。

        但是我没有姓氏。凯瑟琳也没有。当我追问她时她很不耐烦地说“姓氏什么的自己取一个就好”，于是我就取了阿舒卡作为姓氏，asuka，和之国语言里的“飞鸟”。

        “我们以后还会见面的，爱拉妮西亚。”我往来时的方向走去时听见他轻柔地说。我转过头时他已经不见了，黑市门口空空荡荡。

        我往回走的时候感到力量正在逐渐恢复，速度、感知都提高了，就连夜视力也拔高一大截。

        力量终于恢复的时候我舒了一口气，呼，我还是不习惯那种力量变化的感觉。

        我到家的时候凯瑟琳在修习她的念，她的念力颜色是一种美丽的雪青色，仔细看又有点靛蓝色，是那种好像夹在彩虹的蓝色与紫色之间的颜色。

        我在她对面坐下，开始修炼“缠”。我的“缠”还是那种很淡很淡的蓝色，我一直期待着它变成凯瑟琳那样浓郁的颜色。然而今天我的气比较乱。我叹了口气，解除“缠”。那环绕着我的淡蓝色念迅速消散掉的同时我看见凯瑟琳注视着我。

        “真的那么想出去吗？”凯瑟琳晃着不知哪来的酒瓶，漫不经心地问。

        她身上有种若隐若现压迫性的气，就算把“缠”解除掉也一样。

        我犹疑着点头。

        “说出来。你不是个怯懦的人。”

        “我想——我想出去，我想离开这里，到外面的世界去。”

        “你这个世界上最大的大傻瓜！”凯瑟琳低声呵斥道，“你以为外面就不是人吃人的地方？我费尽千辛万苦把你带进来，就是怕你实力未到走出去！”

        “可是凯瑟琳，你明明说我的念学得不错了。而且我现在能一口气打倒十几个人，自保绝对没问题。”

        “那些只是不会念的人而已，真正碰到念能力者，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确实，我能一口气打倒十几个人，可和那个小丑交过手后我才发觉我和高手之间的差异。他的念和我很像但是又难缠得多，毕竟我年纪太小，作战经验也太少了。

        “你可以教我。”

        凯瑟琳摇了摇头，“爱酱，在去年差点丢掉小命之后，你还想再冲动一次吗？”

        “我不是冲动，”我极力辩解，“我只是不想在这里一直待下去。”

        凯瑟琳狠狠灌了口酒，尔后将瓶子重重砸到墙上，玻璃渣四下飞溅，我慌忙抬手，把气化为斥力弹开它们，又用气把地上的碎片推到一起。然而凯瑟琳并没有注意我更加娴熟的念力运用。她垂着眼睛，

        “小白眼狼！”她恶狠狠地骂道，“说到底，你是不是烦透我这个酒鬼了？”

        她的眼神看起来又凶狠又寂寞，还有种淡淡的哀伤。“我就知道……”她咕哝道。

        我莫名觉得有种淡淡的悲凉。“你放心，我不是想摆脱你。”

        她的脸上浮起一种凄怆的笑，“唉，操作系无法忍受的就是超出控制。”她喃喃自语道。

        现在可以公开的情报：

        1团长在这里偷人（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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