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CHAPTER42非赢不可（修）

我蔫头蔫脑地向天空竞技场走去。

        要想参加世纪极限赛，我得先通过西索的测试。

        不知道测试内容，不知道测试方式，我现在所能做的就是把念的应用技练熟。

        “圆”是个综合能力很高的高级应用技，我还不会。不过除了“周”“坚”“硬”还没有完全掌握之外，“流”“凝”“隐”已经能在作战中应用自如了，而其中“凝”的应用格外娴熟，因为，这是我最早学会的应用技，早在凯瑟琳教我的时候。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凯瑟琳的测试可以对我放水，而西索不会。

        这悲催的人生。

        这悲惨的命运。

        走过一条小巷子时我听到有人在嘤嘤呜呜地哭：“真的没有钱了……”

        这声音……是梅丽卡！

        她怎么会在这里？

        来不及思考，我运上“绝”顺着小巷悄悄溜进去。

        梅丽卡的满头红发披散在肩上，她的男朋友把她推在墙上，粗暴地翻着她的口袋。

        “真该死！叫你认输你为什么偏偏要赢？我得喝西北风了！”她的男朋友扯住她的头发，用力扇了一巴掌，“以前赢的呢？快点拿出来我着急翻本啊——”

        我不知道为什么她作为念能力者不一脚踹开这个力量比她弱得多的男人。我冲出去，一脚把她的男朋友踢飞出去，“梅，没事吧？”

        梅丽卡看到我之后瘫在地上大哭了起来。我这才看到，她一只眼眶青青的，下巴颧骨都有紫色的淤血，手臂皮破血流，脚腕以一种很不自然的角度扭着，虽然没有伤到要害但无疑降低了行动和反抗能力。我怒从心头起，揪着一米八汉子的后颈把他提起来，他看到是我之后喉咙里发出恐惧的咯咯声，哀求我放了他。

        这个怎么处理？放走好像太便宜他了，杀掉的话又罪不至死……

        我看看梅丽卡，她看也不看他一眼，只说：“放走吧。”

        我把他丢到地上，释放出凌厉的杀气，用脚碾断他刚才用来打梅丽卡的手的小臂：“再敢来纠缠她的话，我就踩断你全身的骨头！”

        他吓得一边哀求痛叫着不敢了一边咯咯咯地发着抖，□□上一片湿。我抬起脚后他爬起来一溜烟跑出巷子，头也不回。

        梅丽卡却看着他的背影，哭得很伤心。

        我看着她肿起来的一边脸，不知该说什么安慰她。

        “别哭，我们回去。”

        把梅丽卡送回房间，我找出来绷带和药水，给她包扎。

        “别哭啦，你看，都快要肿成兔子啦，”我看看她，抽了张纸巾给她擦鼻涕，“还是只会冒鼻涕泡泡的兔子。”

        梅丽卡肿着眼睛不好意思地擦着鼻涕，眼泪扑簌簌地掉下来。

        “你是第二个叫我‘梅’的人。”她揪着纸巾，表情既悲哀又无奈，“他——他在博/彩店工作。”

        “我明白了。”我又抽了张纸巾给她擦眼泪，“很难过就告诉我吧，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梅丽卡的男朋友在竞技场附近工作，这我是知道的。但我根本就没有往博/彩店的方向想。

        “他赌得很凶，结果那天输光了家产，就要我到竞技场来打擂台。靠着下/注他翻了本，可是之后老/毛病又犯了。那天他押了一大笔钱赌我输，可那是200层的比赛，对手杀人成性，我不想死就必须赢。”她哽咽着，更多的眼泪掉下来，“我好不容易赢了，你看，这些都是受的伤，我以为他起码会安慰我，可是他……”

        她闭嘴不说了，我默默地帮她擦眼泪，心里却暗恨自己没有真的踩断那人全身骨头。

        怎么会有这样的事？

        谁都知道200层以上完全不同于200层下，那是念能力者与普通人的区别。大多数比赛都是以死而不是输作结局，少数的像小杰一样动辄得躺在床上数月愈伤，梅丽卡已经算是万幸。我不明白为什么她的男朋友对她的性命视若无睹，却死死盯着冷冰冰的数字。

        更令我难以理解的是，梅丽卡明明有200层的实力，却没能推开一个普通男人的手。

        “大概是感情作祟吧。”梅丽卡伤心地揪着纸巾，“开始的时候很美好，我忘不了那个感觉。后来他乞求我原谅很多次，我也总是念着旧情，希望最终能够恢复开始时。至于你说为什么我当时不挣脱，我想，是感情让我变弱了。”

        我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她。是这样的？感情能让一个人变弱吗？

        梅丽卡终于停止了哭泣。她坐在床上，眼神空洞又落寞。

        “爱拉，你记住，有两种男人不能做男朋友，一种是骗子，一种是赌徒。”

        我忽然想起凯瑟琳不久前说过的话。“爱拉，你以后要是找男朋友，千万剖开他的心看一看。表象是会骗人的，越是英俊的男人，越会骗人。”

        梅丽卡的男朋友比整条街所有的打工小哥都要英俊。但他是个骗子，还是个赌徒。

        而骗子和赌徒谁也不会在脸上写着字昭告世人。表象是会骗人的，谁能看清华丽的表象藏着什么呢？

        像西索，他既是用生命豪赌的赌徒，也是把谎话当做家常便饭的骗子。

        “我知道了。”我轻声答应她。

        她肿着红红的眼睛看着我，微笑起来。

        “你知道吗爱拉？如果是昨天，那么我宁死也不会想去参加世纪极限赛。可是现在我已经下定决心了。我得做点冒险的事情摆脱过去。”

        “你真的要参加？”我声音平淡地问。梅丽卡看着我，绿眸仿佛在熊熊燃烧。

        “whynot？”

        4月4日。

        我来到天空竞技场已经一个月，其中，收获了一个朋友，收获了一个认真起来很认真不靠谱起来很不靠谱的“老师”，学会了三个念的应用技。

        距离世纪极限赛报名截止时间还有8天。

        报名战队已经突破500支。

        奇犽还在努力游说云谷同意。

        距离一个战队成立还差一人。

        4月8日。星期五。

        我到200层去找西索，果然在登记处碰到他。他大概也是挺无聊的，坐在地毯上，像玩飞镖一样把纸牌一张张钉在墙壁上。

        我为天空竞技场的墙壁感到心疼。

        “喂~我来了。”我没好气地看着他。

        西索站起来，笑嘻嘻地递给我一张挑战书。

        “这谁？”我指指上面的名字，“沃特·派普？不认识。”

        “是我看不顺眼的一个人，你替我料理一下吧。”

        “你要我对战这个人，日期是……4月10日？！”

        “因为档期最近实力还不赖而我又看不顺眼的只有这个人了啊~不满意么？”

        “这……”我看了看阴影里虎视眈眈的新人杀手们，先入为主的印象太强烈，我还以为我的对手会是女士摩托、小陀螺或者那个哭丧脸不知道叫杀大佐还是沙大索的。

        “那种货色怎么能入我的眼~”西索揉揉我的头发，亲了下我的头顶，“宝贝儿回去准备吧~赢了我会有奖励的~”

        “喂——你就这么确定我会赢？”

        “呵呵呵~我看人的眼光很准的~”西索洗着牌用那双妩媚但是残忍的丹凤眼俯视着我，“我的学生，怎么可能连这种货色都摆不平~”

        我垂头丧气地下电梯，结果正好在电梯口碰到奇犽。

        “喂，你今天没浇水吗？干嘛蔫头蔫脑的？”

        没浇水的我蔫头蔫脑地告诉他，我，在念能力还没恢复的情况下，要和200层一个念能力者比赛了，日期是两天后。

        不愧是奇犽，呆了两秒钟后迅速冷静下来。他让我去前台问问有没有这个选手的录像带，有的话全部要过来，然后他会和我一起想办法。

        我到自动售货机去买了一点饮料，刚一出电梯就被一个服务员叫住：“阿舒卡小姐？”

        “嗯，什么事？”

        “这里有一个盒子，是西索先生委托我们转交的。”

        盒子？我接过盒子，有点迷惘。

        回到房间，我打开盒子，里面有三卷录像带，上面粗略地标着日期。

        是那个沃什么普的录像带吗？

        西索应该不会这么好心把对手的录像带给我吧？

        盒子里面除了录像带就什么也没有了啊……

        我蹲在那里用‘凝’上下左右地扫视盒子和录像带，直到奇犽敲门。

        “噫？小杰你的伤好啦？”我打开门，惊讶地看着奇犽身边多出来的——小杰。

        小杰兴高采烈地点头：“嗯，说是四个月才能好其实我一个月就好了呢。”

        “大概是因为你是强化系的。”我羡慕得要命。小杰端详了我几秒，笑道：“爱拉你也可以啊，变化系不是能兼修强化系嘛，治愈能力也算强化的一种。”

        我也愣了愣，我确实没想到，之前我和西索的注意力都放在强化力量上了，可能因为他自己就是强化力量的。但是我可以强化治愈能力啊。

        这么一想我兴奋得差点跳起来，然后一想近在咫尺的挑战，我顿时又不开心了。在小杰莫名其妙的眼神和奇犽宛如看智障般的目光下我不好意思地让他们进来。三个人坐在房间看了第一卷录像带之后，我的心也渐渐沉下来。

        录像带里确实是我的对手，三战三胜的沃特·派普之前的比赛。

        “变化系的吗？”奇犽皱眉。

        沃特·派普实力的确不赖。他比赛时会变出黑色粘稠的具有强酸性的液体扑向对手，沾到对手身上，对手的身体就会被腐蚀掉。

        他的第一第二个对手都是被ko在擂台上。第三个对手坚持了很久没被沾到，可是最后整个擂台都布满了黑色粘稠的液体，这个对手根本没处落脚，最后不得不自己跳下擂台。

        这是个很残忍的对手。

        他不会一口气把你腐蚀得渣都不剩，而是像猫捉老鼠一样慢慢逗着你，时不时咬你一口，在你以为有机会战胜他时候毫不留情地打破你的希望，最后用液体让你死无全尸。

        看完三卷录像带之后，我说，看来我要拼命了。

        就像西索说的，我擅长的是近身搏斗。因为相对于我的身材、力量、速度而言这是最快速有效能使对手失去行动能力，同时又能保存自己的战斗方法。

        可是沃特·派普的液体不仅能远距离攻击，还能在你近身时出其不意扑向你，就像他的第一个对手。

        他的第二个对手用放出系的念弹攻击他，结果他用液体组成一道滴水不漏的墙，把念弹尽数吞没。

        可恶，如果我的念在全盛时期我要对付他还没那么困难。可是我要制造机会，还要准备武器，空手对付他而不让自己陷入苦战完全不可能啊……

        “爱拉？”奇犽小声问我，“需要我帮你吗？”

        我摇头，“多谢，奇犽，可是没人能帮我一辈子，我要自己打败他。”

        要是连西索眼中的“这种货色”都打不赢，我要怎么去参加世纪极限赛？

        他不过是千万念能力者中普普通通的一个而已，我要面对的，将是永无止境的强者。

        最起码在心态上我不能输。

        不能畏惧他。

        不能因为畏惧就生发逃跑的想法。

        我们三个坐在电视机前，仔细看派普的动作。

        咕啾、咕啾、咕啾，一团团黑色液体不停地从他手上喷出来扑向对手。

        “我好像发现了什么，”奇犽蹙眉，“他只能让液体在手中变化。”

        我点头，“对，他不能控制喷到地上的液体。”

        “而且，喷到地上的液体不能流动，比在手中的液体威力要弱很多。”小杰盯着屏幕。

        嗯……也许不是不能战胜的。

        又看了一会儿，我伸伸懒腰：“肚子有点饿了，奇犽，小杰，要不要一起去吃晚饭？”

        吃晚饭的时候奇犽用手肘戳戳我：“我们想告诉你两个消息，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嗯？都是什么？”

        小杰说：“好消息是因为我的伤好了，所以云谷先生也让了步……”

        “云谷先生同意了？”

        奇犽摆摆手，“不是，四眼大哥有个条件，我和小杰必须自己发现世纪极限赛宣传广告单上的秘密，他说如果这点秘密都看不破的话就不要去了，所以我想问问你。”

        我把那张广告单拿过来，从上到下，前前后后仔仔细细地看一遍，“没有什么秘密啊，反正我是看不破……等等！”

        我用上‘凝’，果然宣传广告单上所见的文字开始扭曲变化，形成了和原先迥然不同的新文字！

        “这就是！”我激动地抓住奇犽，“所有的世纪极限赛宣传上附带了念，所以有两种信息！普通人不会念，所以只能看到第一种；而念能力者如果用‘凝’去看，就会发现第二种信息！云谷先生应该是要你们快点学会‘凝’，才能看到上面的东西——”

        “上面是什么？”他们俩惊诧地围过来。

        “嗯……上面说，念能力者和普通人的比赛是分开进行的，要求也和普通人的不一样，比如战队……啊？！”

        他们紧张地看着我：“怎么了？！”

        “战队，念能力者的战队限定五个人，只有战死才能补上第六个人！”我揪着宣传单，“我的一个朋友也会参加比赛，这样一来我们一共有四个人，可是还剩一个……”

        该死——为什么不早一点发现？！距离战队报名截止的日期只剩两天了！该死！

        “没法了，四眼大哥虽然同意我和小杰参加比赛，可是智喜是无论如何不可以的。”奇犽向后靠在椅子上，“难怪这几天有那么多人围在竞技场大厅求组队，原来……”

        “要不然我们也去找一个吧？”小杰问。

        “不行！你没看到么？那些人要么实力不够，要么居心不轨——”

        “咳咳，”我打断他们，“待在那里任人挑选大都不是真正厉害的。有实力的人大概早都自己组队去了吧。”

        “要不然你问问西索？”奇犽小心翼翼道。

        “他自己都说了没兴趣！”想起西索，我全身一个激灵，“而且，如果我求他的话，我非打赢和沃特·派普那场比赛不可……”

        他们静了一会，小杰拍拍我的手臂：“爱拉，加油。”

        奇犽说：“实在不行就放弃吧，输了还可以再来，死了就再也不能了。”

        我安静地看着他们：“我不会放弃的。”

        “为什么？”

        “因为……如果放弃了的话，我就会失去资格了。”我搅着果汁，“他会找到我，然后杀掉我。因为他绝对不会有临阵脱逃的学生。”

        我喝完果汁，对自己冷笑出声。

        我会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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