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CHAPTER62孑然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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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隆!
一道闪电劈过。我目瞪口呆。
“你……你为什么会这么想?”我舌头仿佛打结了一样结结巴巴地问。
“你说话的语气很温柔。”小杰明亮的褐色眼睛弯了起来,“爱拉你不知道唐和梅丽卡现在是一对儿了吧?他们说话的语气就是你和西索说话这样。”
我呆了呆,说话的语气?很温柔?温柔?
“嗯,还有啊,爱拉,你以前不穿女款的衣服,也不用扑克发饰扎头发。”
我伸手去摸摸发尾,果然发圈上连着一个金属小挂坠,摸起来像是红桃的形状。然后我想起来,早上是西索给我梳的头发。但是对用什么发圈,我完全没有在意。我身上的衣服也确实是他挑的,褶边的衬衫、收腰的外套和软羊皮平底鞋都是少女的款式。
脸上不由得有点发热,我撇眼一看奇犽,这孩子的脸颊比我还红。呃……他到底脑补了些什么啊?
尴尬地咳嗽一声,我移开目光,头一个走出电梯。短短几秒内,我想到了很多很多,我第一次遇到西索,血光中缓缓走来的恶魔,浓雾再见,贱井塔并肩而行,军舰岛的相处,教我念,撞破我的秘密,带我梳洗打扮参加宴会……还有初吻和拥抱,画在脸上的嘲笑鸟,躺在床上告诉他我内心的隐痛,我亲口同意让他观看我的变形,每一幕都鲜活清明历历在目。
“好吧,我确实……”我喃喃道,小杰还好些,奇犽简直是震惊了。“不是吧?你真的和那个家伙——”
“没有啦!”我面红耳赤,虽然不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但就是下意识地想反驳。然后我突然发觉,我找不到任何一个词语来形容我和西索间的关系。
我想了想回答道,“他应该算是我很重要的人。就像你们对我来说一样。”
“这样啊。”小杰拍拍我手臂,“虽然觉得对象是西索稍微有些吃惊,但是爱拉你开心就可以了。”
我有点尴尬但是感激地笑了笑。搭车去医院的时候我明智地不再提这个话题,而是问些梅丽卡的病情,她和唐进展如何。我有些惭愧,作为她的朋友我居然只去看了她一次,我的念能力和变形形态比起她的安危简直无关紧要。
然后我从小杰口中得知,唐每天给梅丽卡送饭,早午晚三餐附带夜宵,就差下午茶了。多亏他的念能力,梅丽卡恢复得已经差不多。
“打个比方的话,空气中都能闻到甜味了。”小杰笑道,“对不对,奇犽?”
奇犽干咳了一声,好像刚从梦中醒来。他撇了撇嘴,不以为然。“什么嘛,如果你说的是指拿舌头狂甩对方嘴唇,那简直能闪瞎人的眼睛好吗?”
他的眼神和我一碰,立刻移开了。“咳,我不是那个意思。”
……所以你是什么意思啊?我异常无奈,甚至有点想笑。拿舌头狂甩对方嘴唇……杀手世家三男脑子里装的到底都是什么啊?
医院和我上次来并无差别,空气中仍然飘着难闻的消毒水味,耳边充斥着病人、家属和医生吵吵嚷嚷的对话,简直令人头昏脑胀。
梅丽卡的病房位于一条安静的走廊上,平时这里只有稀稀拉拉几个病人家属或医生,但今天一个人也没有。忽然我心里升起一股强烈的不安感,仿佛不祥来临前的预兆。奇犽无疑也察觉到了,他斜了我一眼,我拉住小杰,在奇犽全神戒备下用斥力推开了门。
病房里是空的,四下里白晃晃的,床上哪里有碧眸少女的影子,只有白窗帘海鸥翅膀般被风吹得上下翻飞。
“梅丽卡?”小杰惊呼道。
奇犽老练地走到床边,摸摸被子下的床铺。“凉的,被劫走已经好一会了。”
“劫走?”我呼吸不由得滞了滞。奇犽则指了指床下一双摆得整齐的鞋子,淡然地说:“是从床上直接被带走的。”
我扫视四周,发现一个只咬了半口的苹果掉在地上,输液管断了,松松地挂在床上,液体洒了出来,方向正是窗口。
谁?是谁?
我首先想到的是梅丽卡的前男友,但是,这是五楼,普通人根本不能爬上来带一个女孩爬下去而不引起人注意。然后我想到了唐,他们刚确认恋人关系,如果唐有什么仇家,梅丽卡很有可能遭到报复……我摇了摇脑袋,不,唐只是一个普通的外卖小哥,怎么会有什么仇家呢。
我强行逼迫自己冷静下来。小杰已经着急得要冒烟了,奇犽拽住他,“冷静点,杰!就算你现在冲出去,你知道怎么找她吗?”
“当然知道!”小杰争辩道,“从窗户找下去啊!”
“我说的是她现在的地点,不是被带走的路线——笨蛋!”
“我想……得通知一下唐。”我压住心里的不安说道,奇犽接过我的手机打电话时,我翻身顺着窗户跳了下去,在地面上四下搜查。
奇犽和小杰随后也落了下来,奇犽把手机还给我,抿嘴道:“告诉他梅丽卡出了事,他已经在路上,就快到了。”
这时小杰忽然指着墙根一处不显眼的地方叫道:“奇犽,爱拉,那里有个记号!”
我顺着他的指向看去,确实,墙根那有一处□□笔画的记号,看上去像是一朵奇怪的花,四片花瓣两大两小,大花瓣之间伸出两根花蕊。我迟疑地问:“这是……什么花?”
“你瞎吗?”奇犽震惊地看着我,“这是只蝴蝶啊。”
“是魔旦。”我立刻想通了,“她的能力中有能够用来隐形的。”然后我又想到了一点,“她也在这个医院里。她不会跑太远。毕竟两个都是伤患。”
我和小杰继续寻找这样的标记,奇犽则去服务前台询问。当小杰在大楼拐角又发现一个标记时,奇犽回来了,表情确凿了几分。“你是对的。魔旦不在她的病房里,她今天早晨就失踪了。”
“哼,失踪。”我冷笑了一声,“虽然不知道是为什么,但不是冲着唐就是冲着我来的。”我大概知道为什么了,她刚失去三个队友,现在急于报复。而杀了她队友的人,她可能觉得是我。
然后,小杰推了推我,“唐来了。”
唐匆匆而跑来,左手还提着一袋盐炒花生,右手紧紧攥着手机。我们告诉他梅丽卡失踪时,他的神色一如既往的淡定,只有抿起嘴唇的动作显示出他心里其实很着急。“了解了。”他按了几下手机,随即摊平在我们面前,上面有一红一绿两个小点,然后他舒了口气,“她还活着。”
他看着我们,有些尴尬地解释道:“她的耳钉里有我的追踪器。虽然不太道德,但就是为了这种情况准备的。”
奇犽尖锐地眯起眼睛,但什么都没说。唐低下头仔细看着手机,辨认道:“是往西边去的……地图上没有标注,但那个地方有火车经过……大概是条隧道。”
目标已定,我们四人便急速往天空之城奔去。我们没有打车,只要我们愿意,我们能跑得比车还快。我们踩着屋顶,在空中飞跃,大概半个小时后便到了唐手机上小红点标注的地方。
确实是火车隧道,还是个废弃的火车隧道,以我的夜间视力,也只能看到里面漆黑一片。
这时我反而松了口气,这种隐蔽的地方是容易下黑手的环境,但越是这种地方,人越会高度戒备。如果魔旦在开阔空旷的地方,就像那天在擂台上时,我根本没注意到她在无形中设了圈套。
而现在……我手里的斥力层慢慢扩大,罩住了我们四人。朝隧道里移动的同时,我左手团了一大团空气,压实,猛地朝空中甩了出去!
纯度达到50以上的氢气的爆鸣如同平地一声惊雷,或是凭空抽了一鞭子。淡蓝的火焰鬼火般在空中飘移浮动,又无声无息地暗淡下来。借着幽蓝的光,我终于看到了一个光秃秃的头,梅丽卡的头,她穿着病号服,脸朝下趴在魔旦脚边。
梅丽卡的身后,坐着个高个儿棕色短发的年轻女子,正是魔旦。她面无表情地向我打了个招呼。“哟,没想到你找来得这么快。”
小杰大呼道:“梅丽卡!”着急之下他就要冲过去可这时魔旦发起了密集的攻击,青色的蝴蝶像飞刀般四下飞旋,一瞬间甚至将我的斥力层划了道大口子,我连忙发出更多的气补起那个缺口,却发现她成百上千的青色蝴蝶来势汹汹,疯狂地切割着我的斥力层,威力不可同日而语。
云谷先生说过,念是很奇妙的,愤怒,仇恨,悲伤……对有些人来说,念能够随心情的变化而变。
也许是这些情绪让她的能力有了爆发式增长。在青色的、像刀般拥有锋锐翅膀的蝴蝶之间,黄色的蝴蝶则嗖嗖穿空而来,眨眼间就把我的斥力层几乎炸穿,我虽然还能维持,但已经感到吃力了。青色蝴蝶的数量大得可怕,几乎填满了整条隧道,它们挡住了我的视线,让我看不清魔旦的动作。
而且,我的斥力层好像在变薄。
从进来到现在我一直用着凝,就是怕中招,可是我一直看不出什么。咬了咬牙,我闭上眼睛,再睁开时双眼金芒闪烁。
特质系能力,真实之眼。
一切假象无所遁形。我看到一丝丝念力顺着扑打斥力层的蝴蝶流走,并非切割之青也不是爆炸之黄,而是一种和青色非常接近的绿色。
它们在吸收我的念力。
穿过密密麻麻的青色蝴蝶,我看到了魔旦,她手上栖息着一只灰蝴蝶,眼睛盯着这边,然后她像踢一只小狗一样踢了踢梅丽卡,把她踢得翻了过来。梅丽卡并没有昏迷过去,她睁着两只碧绿的眼睛,但是无法动弹也无法说话,只得悲伤而焦急地望着我们。
一时间我怒火中烧,她敢这样对梅丽卡!我的目光上移,扫视着隧道的结构,我们在隧道的中部,那些蝴蝶现在已经围拢在我的斥力层周围。
不能再这样耗下去,我的斥力层既是保护也是阻拦,必须做出行动。
垂下眼睛,我发现自己正踩着火车铁轨,铁轨一直延伸到隧道的尽头。我愣了愣,前几天内读的物理科普读本哗哗在脑海中翻过。我忽然有了主意。
用斥力造了一个简单的真空隔音层。我低声对杰和奇犽说:“杰……等我说‘疾’,你就用最大的力气向地上打……然后我就这样……”我勾勾食指做了个拉的动作,“奇犽你在小杰打完之后拉着他向隧道入口跳……可以吗?”
“可是你呢?”小杰急道。奇犽切了一声,“简单。我知道了。小杰,别担心她,她既然这么说就是有了对策。起码她是个变化系。”
我短暂地笑了声。在奇犽和不情愿的小杰转身和我背对背时,唐走上前来和我肩并肩,他眼神直视前方隧道尽头,微微斜了斜嘴角,对我说:“多谢了。”
我没回答,估测着时间。我在心里默数着三二一,突然把斥力改为引力用力一拉时大喝一声:“疾!”
轰隆一声,地板以小杰为圆心凹进一个大坑,隧道的穹顶伴随着灰尘砖块整个塌了下来,将刚才还在飞舞攻击的蝴蝶掩埋其中,同时也堵塞了整个隧道。我和唐朝前跃出,落在大坑的一边,垮塌的隧道将我、唐、梅丽卡和魔旦隔在了一边,小杰和奇犽的呼喊声在填满了废砖的隧道另一头沉闷地传来。
“梅丽卡飞来!”落地时我便厉声大喝,在魔旦还没反应过来时梅丽卡的身体呼地一声飞过来,摔到唐的怀里,他接住她,向后一退,用身体护住她,眼神丝毫没有放松。我则抬起头,注视着魔旦恼羞成怒的漂亮脸。
“哼,四对一,你也不觉得羞耻。”
“我可不敢拿朋友性命逞英雄。”我面无表情,“要找我就找我好了,有必要对伤者下手吗?”
“伤者。”魔旦嗤之以鼻,“你们只有一个伤者,我们却有三个死者。”
“你要什么。”我平淡地问,尽管我已经心知肚明。
“你的命。”她卷起嘴唇微笑,“我要你给她们陪葬。”
“你不要太搞笑了。”我摊开双手,“你该不会以为,是我杀了你的队友吧。托那个血宴的福,我那时候还在床上躺着,动弹不得哩。”
她对我怒目而视,“难道还有别人吗?”
西索——他大概没带他惯用的扑克,于是就上手了,或许是个惨烈的剖胸。
“是你亲爱的第五个队友。”我对她叹气,不出所料地看到她目呲欲裂的神情。
“说谎!”魔旦冷冰冰地咆哮道,“是他自己来找我们的!”
“自己找上门的你都敢用,你是真不知道西索的凶名呢,还是假不知道?他从来是独来独往一个人,我可不相信他真把你们当做什么队友哦。”我语气轻松地转移她的注意力,心里却在咬牙切齿。西索!除了他说的,他到底还干了什么?
“哦?说得好像你很了解他一样。”魔旦反唇相讥,我看着她——准确地说,是她脚边的铁轨。我慢慢地向右边挪去,眼见魔旦随着我的移动朝反方向——也就是铁轨移去。“你大概不知道我跟西索认识一年多了吧。他是我室友,哦还有,我的念也是他教的。怎样?惊喜吗~”
她随着我的话慢慢睁大了眼睛,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她喃喃了句什么,听起来像是“难怪要去宾馆”,然后她敛了表情,冷淡地说:“没想到他好这口。哼,洛丽塔。”
什么意思?我皱起眉头,魔旦也是一样的表情,但她不是疑惑,而是讥讽。“哈,我想他也亲过抱过你了吧,嗯?层主房间的床感觉如何?”
我不是很懂她为什么要在这时候提一句床,但结合前面亲和抱,还有她眼神中的恶意,这显然不是好话。
然后我注意到了她话中的一个字——也。他也……他对她做了对我做过的事?我觉得空气的温度急速地升上去,蒸得我脸颊发烫,心里却有团森冷的火焰在熊熊燃烧。
啊哈,原来我并不是唯一的那个。
在你眼里我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呢?
这时魔旦卷起一个诡计得逞般的微笑,她的身形瞬间化为一阵灰雾散去。说时迟那时快,唐锐利地大喊一声:“后面——”,然后他的声音消失了,他张口结舌,好像突然被掐住了脖子。我循着他的提示飞速转身,推出的斥力末端数十条气刃于间不容发之际弹出,其中一条嚓地一声割掉了突然出现在我身后的魔旦的左臂膀。她唔了一声,身体一歪,我收回手再次一推,另一条气刃去势汹汹地洞穿了她的胸口。
魔旦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可是胸口和左臂喷出的血正在夺走她的生命力。她自下而上死死盯着我,眼神阴狠可怖,她的棕色短发唰地一声长到了腰,从发根开始染上一层死黑。她身上渗出肉眼可见的丝丝黑气,令得空气都迅速化为一坛墨水。那种仿佛来自地狱的森冷恶毒的怨气惊得我唰地向后跳了几米。我不想与现在的她为敌!一点也不想!她不是活着的人,她是半只脚跨进地狱的死人……这时我突然想起了云谷先生说的,临死前的怨念……
半人半鬼的魔旦歪过头,她的血仍然在流,可她忽然展露出一个阴森森的微笑,同时头三百六十度扭了一圈。我头皮一炸,高亢的尖叫却被死死扼杀在喉咙里。她掐着我脖子!她——
拼着一丝理智,我奋力发动手里的磁力,但不是为了把她吸过来,也不是推开她和刺穿她。我的磁力像往常一样受天空竞技场塔底磁石的干扰而微微波动,我咬牙忍着磁力剧烈变化的不适加快它们的变化,同时,我的视线落在了我和魔旦脚下的废弃铁轨上。
冷蓝的电光一闪,照亮了黑暗的隧道。魔旦的黑发末端发出些微蛋白质烧焦的气味,而同时她的身体倒在地上,正微微地抽搐。
电生磁,磁亦生电。
我产生的电流不够强,因此没能杀掉她。可那一瞬间我感到心脏尖锐地一痛,仿佛给针猛刺了一下似的。低头一看,一丝黑色的恶念顺着地板的缝隙已经悄然无声地钻进了我身体里。大惊之下,我的大脑几乎失去了思考能力,一片空白。
然后,空气中传来轻微的嚓嚓两声,唐面无表情地站着,一手抱梅丽卡一手举起,两根糖葫芦的竹签穿透了魔旦的脑袋。她死去的眼睛仍睁着,充满恶意地怨毒地瞪着我,好像要把我的面容刻在脑子里带到地狱去。
“是易位。”唐冷静地端详着地面,“我刚才提醒你时,是看到一只灰蝴蝶从你身后冒出来。但是之后我好像被什么力量束缚住了,说不出话也不能动,大概也是她的能力之一。”
“可惜她死了,所以我们可能永远也不会知道。”
我说着握了握拳,悄悄地再次用了念,这一下让我不由得脸色惨白,我的念本身没有什么变化,但在使用之时,我忽然感到一阵切骨噬心的剧痛,仿佛整个心脏都被绞成粉末。
“怎么了?”唐立刻察觉到我的异样。我压下不安,微笑道:“没什么。快回去吧,梅丽卡不能耽搁。”
“他们已经找来了。”唐指指被砖石堵住的隧道,那里传来奇犽和小杰的声音,随后一块大石头被抱起来扔掉,小杰的脸露了出来。“爱拉!唐!没事吧?”
“没事。”唐应道。我们一起爬了出去,对魔旦的彻底死透的尸体,我们谁也没有看一眼。
小杰看到我们身体健全精神尚佳后拍着胸口大大松了口气,奇犽只扫了我一眼,随即双手抱臂枕在脑后,“说了不会有事的吧,你杀了那个女人?”
他的后一句是对我说的。我摇头,指了指唐:“他补的最后一刀。”奇犽闻言眯起眼睛盯着唐看了几秒,而唐完全不理会。他抱着梅丽卡,好像抱着失而复得的珍宝,走了一会,他忽然说:“我们不打算继续参加比赛了。”
“嗯。”其实不只是他不想,我也不是很想了。本来就是为了探清能力变化的原因,现在原因已明,我又被魔旦给阴了一把,已经没有必要继续比赛。因此我只是点点头,“好。”
唐沉默了一会,突然又爆出一句:“她怀孕了。”
“嚯?”我和小杰闻言都转向梅丽卡,盯着她平坦的小腹好奇地看了好几眼。奇犽揶揄地笑道:“真快啊。你们才认识两个月吧?”
“确实。”唐尴尬地点点头,看起来下一刻就要脸红了,“等她痊愈后我们打算回她的老家结婚,然后就留在友克鑫不回到这里了。我会在那里开一家属于自己的甜品店。”
“好啊,我们一定来吃。”小杰欢快地应道。奇犽出人意料地冒了一句:“一定要有巧克力岩浆蛋糕,不然我可不来吃。”
“那当然。”唐哈哈大笑,差点把死人给吓醒。他打了车送梅丽卡回医院,我们三个则回竞技场。
说到甜品,我就想起西索要的布丁。而说到西索我就来气。他曾经像亲热我一样亲热过的女人把我给黑了,他居然还敢叫我带布丁。
但我还是去买了。奇犽小杰告诉我一家奇犽常去的一家甜品店,我去了之后,面对那里令人眼花缭乱、各种口味的布丁不知如何是好,最后挑了个焦糖味的。收钱时前台小姐问我是不是送给男朋友的,要不要买双份,买双份可以打八折还附店员手写爱心卡片,我一声不吭,把钱拍在柜台上。
“写,怎么不写。”我笑逐颜开,愣生生把收银小姐吓退了三步,“就写‘送给天空竞技场最无耻的变态,并向他道日安,负心汉。’”
拎着双份布丁回竞技场时,我惊奇地发现奇犽居然站在电梯边,脚尖蹭着地板。他抬头看了一眼我,和我一起走进电梯。他不像是专门在等我,可是好像有什么话要对我说一样。
“你还准备继续比下去吗?”快到他和小杰住的楼层时奇犽突然问。
“不。明天那场就当做收官之战了。”我暗叹一声,“我们也不是非要拿冠军不可。你们经过了历练,而且我也探清能力失灵的秘密了。”
奇犽哦了一声,随即抬头扫了我一眼,又很快移开目光。“你和西索真的是一对儿?”
不,别提他。我阴着脸,缓缓吐出两个字:“扯淡。”
奇犽沉默了两秒,突然语速很快地说:“那就好。西索看你那种眼神,简直像看着一块点心。小心那个人。”
“多谢。”我转过脸,盯着电梯镜子里的自己,编得松松的发辫上扑克挂饰的发圈异常刺眼。我从袋子中拿出一个布丁递给奇犽,“买多了,送给你吧。”
“切,那么多口味,你怎么就买了焦糖。”奇犽虽然这么说,但还是拿了过来,“那就回头见咯,拜拜!”
“回见。”我低声应道,手指随即按下了221层,耀眼的红光从规矩的小方块后沁出来,诡谲而妖冶。像西索的发色一样,像我心里燃烧的妒火一样。
西索。
我抓紧布丁的塑料袋,冷笑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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