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小楼昨夜,又起东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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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床洗漱时,珠娘说这两日发生了一件大事,也不理会我早晨混沌初开的大脑便开始告诉我。
珠娘的晨起播报大多是市井街坊的八卦新闻,而非朝中事变亦或是边沿战事,所以大多是听个有趣,听个惊世骇俗。
“女郎还记得那卫家女郎卫灵玉吗?”
“有些印象。”之前贾褒来贾府做客时,曾听过这名字,说是大家闺秀,知书达理,总之好听的词汇都被世人用在了她身上。
“前段时日,太子得到一副卫女郎的画像,而后一见倾心,听说还同皇后娘娘说了要娶她为太子妃。”
虽说珠娘消息渠道多,但她的消息大多都是经过好几手的,所以只可信六七分。铜镜中阿宸将金色镶珠钗一个接一个插入我的发髻中,我向珠娘问道:“你听谁说的。”
“就大伙,大伙都这么说。”
虽然不知这次消息的可信度值几分,但听这话应该不高。
阿宸弄好发髻后,我看着镜中的成品,还是觉得太过夸张了,于是朝阿宸摇摇头,示意她帮我换一个发型。
“卫家向来擅长书法作画,画的那画像定是美化了不少。论长相女郎绝对要比她好看!”
“没什么好比的,她有她的优点,我有我的优势。”我的话说完,却见珠娘一副吃惊状。
贾南风向来不喜卫灵玉,主要的原因是不同于贾南风的臭名远扬,卫灵玉的在坊间的名声一直很好,不是夸她长得好看,便是夸她是书法才女。而珠娘作为贾南风的贴身婢女,潜移默化中也对卫灵玉产生了恶意,所以不自觉中也会处处做比较。
方才的话我说的确实突然,恐珠娘生疑,我又补充道:“如今你家女郎内外兼修,与之前已是不可同日而语,这往日的人也不必放在一起比较了。”
虽说有些自恋,但是这理由也算是被珠娘接受了。
阿宸帮我整理好头发后,便示意让珠娘出去会,珠娘虽然嘴上嘟囔我俩要说悄悄话不带她,但还是听从阿宸的话出去了。
虽然珠娘在贾南风院子里的日子要比阿宸久,但这段时间来,阿宸的话语权却是我这院里除我外的第一人,也不知她是做了什么事,说了什么话,才让其他人这么听从她的安排。
我见珠娘出去后便问阿宸有什么事要单独同我说。
阿宸道:“李夫人约你一聚。”
李婉?原以为之前那次后便不会再见,如今对方越过贾充来约我,也不知所谓何事:“她让我去干嘛?”
阿宸摇摇头,说她不知道具体的原因,但听说届时李婉的两个女儿贾褒和贾浚也会去。
若是之前没见过李婉,我定会认为这是一场鸿门宴,但便是因为见过,便知她定然不屑于做出这些事。想来越过贾充多半原因是因为她不想在与之有什么瓜葛了吧。
但说到底,我也只是也这几个人有过一面之缘,也算不上熟悉,只怕到时在现场会有些尴尬。
但李婉总让我觉着不简单,她对我总有一番莫名其妙的善意,我不清楚她对我这番善意是因为她认识贾南风,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再次来到了永年里时,永年里还是如前些一般无嚣无尘,想自己第一次来李府的时候还是冬风萧瑟,如今却有些盛夏蝉鸣。
我与阿宸在李府门口未待多久,便见素槿推开厚沉木门,依旧挂着素净柔和笑容。
我视线触及素槿,嘴角勾起淡淡微笑,轻声道了句:“素槿姑姑。”
素槿见我喊自己姑姑笑容更深,抚起我的手,眼中充满慈爱:“女郎快进去吧,夫人一直念叨着你。”
素槿虽为婢女,但却李婉相伴多年,甚至陪她一同度过了最艰苦的流放时期,患难之交最为珍贵,所以素槿备受李婉的尊敬,我甚至猜测在李婉心中素槿可能比贾充重要的多。
李府的庭院景象虽没有冬日晶莹透亮,但也多了一份舒适静谧。李婉坐在庭院摆放的胡椅上,扇着便面。
李婉看见我后给我指了一个位置,微笑道:“阿南来了呀,快来坐。”
我于是坐在她所指的那个位置,那个位置正处于树荫下,所以十分凉快。
阿宸和素槿因为方才一同去取来小食,所以此时庭院里就只有我和李婉在,二人无言,倒是有些尴尬,李婉给我倒了杯茶道:“阿褒和阿浚等会就来,你先喝杯茶。”
我端起茶杯小酌起来,而后便听到李婉道:“我们快有半年没见了吧。”
我点点头说道是。
“这些日子都在忙些什么?”
当然是脂粉店,但我并不能同她说这些,于是便拿府里请来的老师传授的内容来说:“《女诫》这些。”
李婉闻言似是有些惊讶:“哦?你竟喜欢这些。”似乎不太相信我会看这些。
我看向李婉,不知她是否话中有话,像《女诫》这类书籍可以说是名门女子的必读书目。潜意识下,李婉便认为我不会读这类书籍,也不知是贾南风有不学无术的名声,还是李婉只是单纯的认为我不是会看这类书的人。
“怎么样。看了这些后有何体会?”李婉问道。
但其实李婉也是猜对了,女诫我又怎会认真学,因为不用考试,所以每次老师来上课的时候我都是混过去的,如今问我心得体会倒是让我措手不及,我于是想要模糊盖过去:“说的挺有道理的。”
李婉用便面盖住半张脸,但从她的弯弯的眼睛也看得出她此时其实是在笑,但似乎还想掩盖住。
虽有些揶揄之意,但也让我放松不少——李婉倒是没我想象中的那般严肃。
李婉道:“你倒是和我说说你认为哪里是有道理的?”李婉笑归笑,但还是不肯放过我。
她如此逼问,就好像是想让我亲口说出我没看过这本书一样,我想我今日若是不和他详细说明,怕是我俩会在《女诫》这件事上绕一天。
我在脑中努力回忆有关女诫的记忆,而后加之修饰:“时刻注重自己的言行举止,养就勤劳节俭的习惯,诸如此类的美德不论是何人在何年代,都是需要的,我认为这便是《女诫》可取之处。”
“既有可取之处,那阿南所谓的不可取之处又是?”
说话不说太满是我说话的习惯,如今却是给了李婉一个深度询问的机会。
在我看来,女诫不可取之处无非便是那些过分捆绑女性的三从四德罢了,让女性失去自我,依附于丈夫,以丈夫为社交核心,以此扩张,对这期间中的人尽力讨好。但这些都是内容在这个年代也是合理的,只是不符合我的价值观罢了。
虽说我看得出李婉并没有因为我是郭槐的女儿,便对我有所偏见,反而是有一些没由头的好感,但现下我不清楚李婉如此刨根问底是有什么其他的想法。
李婉曾写过《典式》,虽然我并未读过,但估摸着内容应该与《女诫》差不多,这说明她的想法多多少少是有女诫的影子的,倘若真将我真实想法和盘托出,怕是今日这饭还没吃到便会被她赶出府外。
正当我进退维谷之际,素槿带着贾褒和贾浚走进了庭院。
贾褒和贾浚见到我并未惊讶,我想应是李婉提前同他们说了这事。
当然除她们俩外,司马攸和赵述也来了。
我上次没见过赵述,赵述估摸着20岁出头的年纪,朗目疏眉,虽说耐看,但在人群中还是属于不太打眼的长相。
与其相比,同行而来的司马攸便显得格外起眼,虽然模样并不符合时下大众阴柔审美,但举手投足的气质却让人无法忽略。
我不由的将司马攸与之前见过的官家相比较。
一个人所展现出来的气质往往与其生活作息密切相关,虽为亲兄弟,但是官家眉目间的天子之威却已经染上萎靡之气,在这股萎靡之气下我似乎还感受到隐藏着的暴戾。反之,司马攸则气质干净,一身浩然正气。
贾褒贾浚来了后,李婉便开始拉着他们嘘寒问暖,做着和全天下母亲一样的行为。
我的母亲在我很小的时候便去世,所以他们如今这种行为虽说让我羡慕,但我也没产生什么别的激烈情绪,顶多是觉得这画面还挺温馨的——终究是没吃过猪肉,所以即使之后都吃不到了,我也不觉得是什么问题。
贾浚性格内敛,所以即使看得出她万分的思念李婉,但仍然是规规矩矩的。但贾褒便不同,贾褒跳脱,此时便是抱着李婉述尽想念之言,丝毫不在乎周围人的眼光。
等素槿将饭菜端上来后,李婉才无奈的拍了拍贾褒道:“快松手,让旁人看笑话了。”
贾褒嘟囔着:“谁敢笑我。”而后还作势的看了周围一圈,最后将视线停留在司马攸身上,司马攸无奈的摇摇头,眼神中露出了宠溺。在场的人无疑是司马攸的身份最高,司马攸若是无二话,谁又敢说他的夫人抱着自己的母亲不合礼呢。
李婉见贾褒与司马攸之间的举动不禁欣慰的笑了笑,我猜她应该是欣慰于自己的女儿与女婿之间的感情吧。
司马攸虽然有过继这层关系在,但不论是过继前抑或是过继后,其身份都十分尊贵。过继前其父母为先帝司马昭及帝后王元姬,过继后其父母则是司马师及羊徽瑜。
司马师是司马懿最宠爱的儿子,而那羊徽瑜也身份也不差,其的母族也是当时的文学大族,还出了位历史上鼎鼎有名的才女蔡文姬,而其父族则是四小家里的泰山羊氏。
泰山羊氏的历史可以追溯到汉代,其以清廉忠烈为世人所称道,该氏族在曹魏时期得到发展,而到了西晋这一代,随着家族成员羊徽瑜成为皇弟司马师继室,羊祜为西晋的开国功臣,以及羊瑾任职尚书右仆射等等,泰山羊氏也迎来风光无限的时期。
书中记载着泰山羊氏先祖羊续“其先七世二千石、九卿、校尉”,足以说明泰山羊氏发源之久,身份地位之显赫。
所以羊徽瑜可以说拥有既文又武的家庭背景,泰始元年官家登基后,羊徽瑜被尊奉为景皇后,如今居住在弘训宫。
以德服人的司马攸自然在孝这点上也是尽善尽美,所以说莫说是自己的亲身父母司马昭和王元姬了,就连司马师及羊徽瑜也十分宠爱他。
所以司马攸自己不仅聪慧正气,还有靠山,可谓是内外兼修。
先帝尚在时,便苦恼过司马攸和官家谁更适合做皇帝,甚至想僭越旧制,立司马攸为后,这让本就聚少离多的兄弟俩更是因为此产生了隔阂,即使是王元姬太后有意无意的从中调和,依旧是不能将消除这个隔阂。
司马攸作为曾经与官家竞争过皇位的存在,我并不认为官家能放任自己一方势力与司马攸一伍,前段时间,官家受制于嫡长子继承制,选择了司马衷作为太子,这虽能稳固朝政,但司马衷这个憨憨成为太子势必不能服众。
官家继承皇位已成定局,在官家还当政的阶段,司马攸自是不能对其有所觊觎,但官家假若不在呢?获得多方势力支持的叔叔司马攸与憨憨侄子司马衷,他二人之间是输是赢却很难说。
而司马攸迎娶贾充的女儿为妻这一举动,怕是也在往这事上火上浇油。
虽说司马攸与官家血脉相同,但更具有继承权的司马攸自然会成为官家所防备的对象。
我原先一直以为司马攸娶贾褒为妻更多是看中他是贾充之女,毕竟原先贾充与司马攸一直不对付,如今若是娶了贾充,这贾充难免会有先偏向司马攸。
但今日一见,却觉着我之前的想法有些过于现实,贾褒与司马攸即使真的属于政治联姻,但其之间还是真存在有情感的。
想到这,我抬眼看了一眼眼前的司马攸,我眼神中多了一丝打量,我似乎感觉到司马攸还是有一股子的劲在,这种人虽然正直,但也不是那种愿意无条件屈居下位的人。
或许是因为在司马师身边待过的原因,司马攸身上也有着与其相似的隐忍,我记忆中不曾有过司马攸做皇帝的记忆,她估摸着,像司马攸这种天之骄子,如若不能成帝,只能憋死。
对方似乎也感受到她的眼神,二人眼神对视,我瞧见司马攸儒雅但自高的眼里多了一丝惊异的成分,毕竟之前他也没被人这么打量过。
我不留痕迹的移开眼神,将视线投回桌上的菜,而后表情看似认真说道:“素槿姑姑这是什么?”
我指的菜略微发出黑色的光泽,素槿闻言解释道:“这菜啊只是普通的炒菜,只是我炒的时候加入了豉,所以看起来有些发黑。”
“姑姑,可是我之前我用过豉炒过菜,为何味道并无此鲜美?”一项少言的贾浚听到大家在讨论菜品也开始感兴趣。
素槿道:“女郎有所不知,,我的这豆酱里用的豉豆在蒸之前曾用苦酒浸渍过,故而能将豉豆原本的味道提取出来,将这种豆制作的豆酱加入菜中才会更鲜美有味。”
“姑姑是不是还在豆酱中加入了麻油……”
……
我见话题被自己成功引开微微吁气,不知怎的司马攸身上都能给我带了一丝压迫感,我自动将这份感觉列入皇家威压。
司马攸与贾褒整个相处是非常相敬如宾的,这倒是在我预料之外,毕竟当初贾褒同自己理论的时候可不见得有这么温顺从良,所以一整个吃饭的时间,比起饭桌上的美味佳肴,我的视线都被贾褒吸引了去。
许是被我观察久了,正在为司马攸布菜贾褒也注意到我的视线,于是用余光瞪了我一眼。我刚与贾褒的眼神相碰,便听到旁边司马攸问道:“何事?”我哈哈的敷衍了两句司马攸,内心对贾褒五体投地。
在李府用完饭后,我们便坐在庭院中赏月。
今夜的月亮又圆又亮,古往今来,我们常常寓情于景,这种将情感寄托于某种特定事物的习惯,不论过多少年都不曾变过。
一旦某种事物被赋予特定的含义后,很难在见到后不产生如此情绪。
户外凉爽轻快,我与其他人一同坐在院中看月挂树梢,搭配几口酒酿。
酒精的催动下,脑袋有些发热,我莫名感觉自己似乎身在这局之外,看着面前这几位历史上的人物谈笑风生,吐露真情,自己与这些人之间就好像隔着一个透明的墙。
稀里糊涂的想着一些关于跨年那日支离破碎的记忆,上班路上刷到一则关于中国女孩嫁到迪拜的新闻,刚出地铁站时深圳突然下起了暴雨浸湿了自己的细高跟,听公司同事说今年年会上的抽奖奖品有多丰富,傍晚时南谧打电话问我说饭局什么时候……
视野逐渐模糊,迷糊间听到各种声音
“……女郎我们回府……”
“……她只喝了一杯呀……”
“……快送她回去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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