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狭路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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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路夜安,路夜安,这儿,”路夜安被逼的走投无路,正不知如何是好,这时候一个声音从她身后的树上传来,吓了她一跳,然后是一个脑袋从树丛中探了出来,先幸灾乐祸的笑了。“你怎么搞成了这副德行?哈哈哈——”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见钱眼开的小果。
“你小声点,你怎么在这?”
“来看你笑话的,我就是不想轻易错过这样的精彩时刻。”
路夜安无语的白了他一眼。“既然笑话也看过了,你可以走了。我还忙着逃命呢。第一楼的生意这么清闲吗?”
“好吧,看你可怜,既然来都来了,就帮帮你。”
路夜安不屑的笑了。“你那三脚猫功夫还不如我,怎么帮我?”
“你没听过一句话叫声东击西吗?他们一直以为只有一个小偷。我去东边闹出点动静,你快些换了衣服,去找蔡书生。”小果扔了一个包裹给路夜安,路夜安打开,里面是一套男装,和她身上的这套一模一样。她身上这套现在湿了,如果这样出去,一定会被怀疑。
“你这么有先见之名,就知道我一定出事?”
“这套本来是给我预备的。你一个女子要是被抓了,牢里的那些刑一用,就毁了。我是个男的,而且也不是没关过大牢,对那里我比你熟。你还要问多少问题,不是等着逃命吗?”
“可是——”路夜安原本想说即便如此,她也不希望小果被抓,但是小果嫌她太啰嗦,受不了的往东边去了。小果那可真是一个无所顾忌,搞事情的主,还不到半盏茶的功夫,他就把蒋府的马厩烧了。
马厩一烧,人群的目光自然被那边吸引,都赶着去灭火,抓放火的人,而这边路夜安换好了衣服,很自然的站在了蔡书生的旁边,谁也没有意识到她刚才离开了。不过也不是万无一失,她来的时候,脸上化了男妆,但是眼下被水一泡,妆全没了,也来不及补,乍一眼可能看不出什么,但是仔细看,一定能发现她女子的特征。而且宁郡王和柳青白对她这张脸还很熟悉,一定能发现其中的端倪。她现在担心小果,只想尽快离开。
宁郡王被救上岸之后,很快就醒了,被人送到了厢房休息,他无懈可击,却偏偏有一个致命的弱点,那就是不会水,一到水里他就没辙了。看着自己狼狈的样子,他还恨得牙痒痒,恨不得亲手抓住她,将她碎尸万段。
他也听说了马厩着火的事,但是和蒋太师的想法相反,却并不认为放火的人和他遇到的是同一个人。在恍惚的意识中,他明明看到那个人往南边的大门去的,怎么会又忽然掉转头往东了,往南走就到了前院,前院人员复杂,混在其中很容易逃脱,而往东,只会更深入大院之中,成为瓮中之鳖,对于一个想要活命的人来说这不太合理。
宁郡王提出对府上所有的人进行检查,尤其是今天来参加比赛的学子,但是蒋太师却不同意,或者说,他已经不相信宁郡王。偏偏在他提出要灵芝之后,灵芝就出事了,谁知道是不是因为靠着正当的手段得不到,这位郡王就想要偷,现在贼喊捉贼的在这里演戏呢。所以其实蒋太师更怀疑宁郡王。
要搜查也是先搜查他和他的人,但是他毕竟是郡王,蒋太师还是要念着一点他的身份,不敢轻举妄动。
“老臣府上的事就不劳郡王挂心了,郡王刚刚落水,还是好生歇着吧。刘总管,派两个人守在郡王的门前,在贼人没有抓住之前,别让郡王随便乱走,以免再发生什么意外,出了事老夫可无法向冀王交代。”
说是保护,其实就是变相的限制他的行动。宁郡王自然知道,也知道这位老臣心中在想什么,他没有反抗,是不想激发矛盾,让彼此的关系更糟糕。从蒋太师的表现,他隐约猜到丢的是什么东西了。他有两种猜想,第一种是东西没丢,蒋太师自导自演,只是为了把罪名嫁祸到自己的身上,毕竟他今日是忽然出现,又忽然开口借灵芝。这种可能之下,就说明无论如何蒋太师都不会把灵芝借给他的。第二种可能,是东西真的丢了,那么继续待在蒋府已经没有意义了,现在到处搜查说不定还能找到这个小贼。
“老爷,前厅的客人怎么办?”
天色已晚,这场搜捕也不知道还要持续到什么时候,那些学子倒是可以不用理,但是那些评委们可各个是贵客。
“我去送他们,你带人继续去搜。”
蒋太师急匆匆的往前厅这边来了。前厅这里当然也早已经知道了后院的骚动,只是还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柳皓安和雪原杰两位年轻人本来想出手,但是被两位长者拦住了。
“这是蒋太师自己府上的事,蒋太师还未开口要求帮助,你私自在他府上行动,实在不合规矩,给我好好坐着。”吴启对雪原杰说,柳青白看到大理寺都没有出手,自然也给自己的儿子使眼色,让他稍安勿躁。
吴启不出头,除了礼仪的原因,还有就是宁郡王。这宁郡王怎么会平白无故心甘情愿的参加这样的比赛,受这样的羞辱,难道他有什么别的目的?这新派旧派的斗争是他最不想卷入其中的,在没有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之前,他可不想当任何一方的棋子。
蒋太师听宁郡王说了,那贼人掉进了池塘,料想一定是衣衫不整,所以一边和各位大人客套,送他们出门,一边观察他们和他们带的手下的衣衫,都没有发现什么异样。蒋太师什么也没说,众人也很默契的什么都不问。
送完了评审们,就剩下各位学子了。借着送来的学子新的书匣的借口,让每个人当面把自己的东西拿出来,换到新的书匣里,当然这样下来也是一无所获。
而去马厩那里追捕贼人的孙勇也很快过来禀告了,一众人搜了个底朝天,却什么也没有找到。
蒋太师大发雷霆,气的快要吐血了。他办这场招贤会的本来目的是,让自己女儿对穷书生死心,为难一下王寅,顺便能招到真的有才之士在府上效力就更好,现在鸡飞蛋打,反而把府上最重要的东西丢了。而丢了御赐的东西,他还不能大肆宣扬,否则有心人到皇上面前大做文章,就会治他一个大不敬的罪名了。
“宁郡王呢?宁郡王在哪?”无论如何,他都觉得这件事和宁郡王有关。或者说,这也是他现在唯一的希望了。
“老爷,老爷,郡王已经走了。郡王说,既然其他的客人离开了,他也没有留着的道理。”
“混账,为什么不拦着。谁让你让他走的。”蒋太师狠狠一巴掌打在了刘总管的脸上。刘总管敢怒不敢言,只能跪下认错。
“站住,”路夜安洋洋得意的往前走,以为自己终于摆脱了蒋太师,终于出了蒋府,安全了,却没想到身后却传来了一个声音,而且这声音异常的熟悉。
路夜安小脑瓜转了一下,就知道站在她身后的是谁了。还真是冤家路窄。
路夜安不想用真面目见宁郡王,惹出不必要的麻烦,于是从腰间掏出了一方丝帕蒙在了脸上,然后才转身面对宁郡王。今晚站在他面前的只有宁郡王一个人。路夜安在考量如果正和宁郡王动起手来,她有几分的胜算。
“公子叫我?”
“不要装了,你就是刚才大闹蒋太师府的那个小偷。把东西拿来。”
“什么东西?”
“灵芝。如果你把东西给我,我可以既往不咎。”
“郡,公子在说什么我一个字都听不懂,什么灵芝,什么蒋府我统统不知道。”
“如果你一定要在这里装蒜,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宁郡王拔出了剑。路夜安意识到,今日一战恐怕想躲都躲不了了。她也拿出了自己的短剑,做好了准备。
路夜安一开始还很紧张,担心这位宁郡王虽然脚有残疾,但是却是什么隐世的高手。但是却没想到只是三两招宁郡王的剑就被路夜安打掉了,刀也架在了他的脖子上。这一切赢得太简单了。
“是你。”
路夜安看宁郡王盯着自己的脸看,忽然一摸脸才发现蒙着脸的丝帕不见了。宁郡王举起右手,丝帕正在他的手中握着。
“你可知道我一直在找你。”
“我什么都不知道,求求你放过我。”
“如果你没有做亏心事,为什么躲着不见我?”
如果说过去是怕麻烦,那么现在就是不能。现在她不仅仅是路夜安了。
“郡王,得饶人处且饶人,你一直追着我也不会有任何的发现了。我不想伤人,所以你别逼我。”
路夜安放开了宁郡王,慢慢的往后退,她逐渐的隐默在黑暗中,确定宁郡王不会追上来之后,终于跑开了。
“你怎么这么晚来,遇到麻烦了?”小果担心的问,他已经在约定的地方等了好一会了,差点出去找路夜安了。
“有点小麻烦,不过没事了。我们走吧。”路夜安想走,却又忽然想起了什么。
“小果,你帮我去乱葬岗做件事呗。”
“求我做事?”小果伸出了手,“连着这次救你的钱一并算,怎么着也得给二两。”
“你怎么那么多废话,不就是钱嘛,到时候给你就是了,快点,让你去做件好事,顺便也净化一下你的灵魂,免得满身的铜臭味。”
小果知道路夜安一般说这种话,他的钱都是要不到手的,当初要知道她是这样的财迷,他就不该和她做朋友。两个财迷怎么可能成为好朋友。
“你现在去一趟乱葬岗,帮我去救一个人。也许,不是救,只是确定一下,如果人活着,你就带回来,如果已经死了,就不必管了。”
“你又惹了什么麻烦?什么时候你变得这么爱管闲事了,你这小命有几条呀,天天够你这样折腾吗?我刚刚救你消耗太多,不去,我要去睡觉了。”
“哎呀,我要是能去就自己去了。你就行行好,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说的这个人你也认识,经常在你们第一楼喝的大醉的那个才子。”
“哪个才子?顾显觞?”
“对。我和你废话这么多干什么。你不就是想要钱。”路夜安掏了几锭银子给他。“收了我的钱就别那么多废话,赶紧给我办事去。”
小果看到钱,心花怒放,也不装疲惫了。“好呢,你等着。保证圆满完成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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