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十章交锋（一）

“都挤在这里等谁呢？”粉衣粉发的付丧神似笑非笑道。

        面前杵着一群同僚，堵在门口却又不进去。他眼神一扫，心里有了打算，伸手挽住面露不耐的蜂须贺虎彻。

        “走吧走吧。别让我们的审神者大人等太久。”

        蜂须贺虎彻虎着脸说：“别拉我。我自己会走。”说毕，带头推开拉门走进去。

        因为身材过于高大的神官样的付丧神温和的向其他刃点点头，随后跟了进去。

        剩下的刃互相打量一番，也跟着进去。

        众刃在审神者的桌前盘腿坐下。原本应当垂下的竹帘被扎了起来，人类审神者端坐于台上，样貌毫无遮挡的引入他们的眼中。

        这是一个身形瘦小的审神者，外貌还是年轻时的模样，但一头微卷的长发已然灰白。她的眉宇间始终弥漫着一股挥之不去的疲倦之色，与之相反的一双眼睛黑得发亮，仿若天上的星子。当她正色看着你的时候，有种她满心满眼都是你的错觉。

        石切丸，大典太光世，物吉贞宗，数珠丸恒次，烛台切光忠，蜂须贺虎彻，蜻蛉切，爱染国俊，和泉守兼定，宗三左文字，一期一振，压切长谷部，膝丸，加上身后待命的山姥切国广，一共十五位付丧神代表。

        有些果然如此，有些出乎意料。

        来溪带着一丝审视看这十五位付丧神。他们能完全代表身后所有付丧神的意思和她做下约定吗？不是她看不起哪位。有的刀派明明应该是监护人的刃根本没来。

        似乎看出了审神者的疑虑，石切丸率先和来溪见礼，并解释道：“原本我们三条应该是三日月过来。但三日月是我们家最小的弟弟，如果这时候作为兄长不站出来，未免太过失礼。”

        来溪不动声色的点头接受了他的解释。

        石切丸心里松了口气。幸好审神者没有深问。如果真把三日月说的话告诉审神者的话，那可就糟了。三条弟弟用一种很暧昧的语气告诉他们自己不会作为代表前去，因为审神者面对他太容易害羞了。其余四人面面相觑。那么小狐丸也排除掉，今剑还在抱怨头撞得疼，认为岩融太耿直一定会被欺负。大家一致认为作为神刀的他品行高洁，不会轻易被迷惑。于是只能石切丸提刀上阵。

        哎。不知道其他刀派是怎么样？

        指望着一贯沉默寡言的刃开口不太现实。大典太，数珠丸多半是因为兄弟太不靠谱不得不挺身而出。和泉守既然来了，那长增弥虎彻肯定不会与蜂须贺争。三名枪来了蜻蛉切，他背后还有千子村正需要照顾。烛台切不仅是本丸之母，还是伊达组之母吧。宗三左文字已经极化，由他代表左文字也很正常。比较奇怪的是来派居然是爱染这振小短刀，而源氏来的是膝丸。这振太刀可是有名的兄控，凡事都以哥哥为先。

        压切长谷部望向山姥切国广，希望能从他那里得到点提示。而金发的付丧神只是沉默的跪坐在审神者侧后方。

        先开口的是一期一振。“请恕我直言，之前也不是没有本丸制度。但往往就是审神者自己破坏了制度。”这振在许多审神者眼里十分温柔的太刀此时表现的犀利让众刃侧目。他温温柔柔的揭开了一丝过去的灰暗；“您打算了解我们的底线，然后钻制度的漏洞吗？”

        来溪挑高眉，回应道：“疾风知劲草，板荡识忠臣。人品需要时间证明。如果你还是不放心，我可以向时政申请公证。还有，不光审神者能钻空子，付丧神也可以吧。单纯只要我做出保证，未免太过偏颇。”

        一期一振沉默下来。为了牵制人品低劣的审神者，这些都是必要的手段。

        来溪稍稍向一期一振方向倾身，带着笑意提出邀请：“既然这么不相信我，那你干脆就搬到旁边时刻监督我罢了。等会儿就把藏宝阁收拾一下。怎样？”

        屏风前两道巨大烛光从审神者背后直照过来，在矮几前各打出两道蜿蜒的的黑影。审神者的身影如同漆黑的刀剑一般刺入付丧神所在的空间。

        一期一振呼吸一滞，直直撞入那双黑亮的双眼。门扉两边烛火的光芒映照着审神者的面庞，将她脸上那抹笑意勾勒得妩媚多情。

        仿佛行走夜间惑人的妖怪，迷惑了路过的行人。

        一只带着黑色手套的纤细手掌伸到他面前，手掌主人的声音仿若从另一个空间传来，诱惑着他握住再也不放。“我以自己的真名发誓，这是一个等价交换。”

        正当这位水色头发的付丧神陷入言灵的陷阱无法挣脱时，另一只细长的手掌握住了带着黑色手套的手掌。一声宣号打破了满室寂静，烛火恢复了正常的大小。刚才陷入莫名震慑中的付丧神们终于回过神来，惊疑不定地看着来溪。

        数珠丸恒次站起来，手腕上的佛珠顺着两人相握的手掌滑下，轻轻套在审神者手腕上。

        他微微睁开双眼。

        “南无妙法莲华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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