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28章

“好，你说。”林落只有顺着他的话。

        “第一好事，是爹要回来了！和咱们一家人过年。”

        “嗯，第二件呢？”林落虚弱。

        “阿姐你找到了良人！”小石头很快说道。

        林落为之一震，良人？

        原来，安氏看来她已经找到了良人，面都没见过的良人。

        林落身子很快重新塌下土炕，睁开的眼睛再度闭上。

        后来小石头又说什么她也不仔细听了，不知多久耳边安静了。

        林落恍恍惚惚睡过去，耳边再次有动静是块傍晚的时候。

        林落是被一声声狗叫吵醒来的，那么响那么密的狗叫，有一瞬间林落错觉是林家也养着狗。

        不然，耳边怎么会那么吵？

        林落慢慢坐起来，一整天没吃一口东西，本就缺乏营养的身子下地时候，还在阵眩晕。

        勉强站住，林落扶着土胚墙一点点往外。

        还没出去，就听到屋边细细的啜泣声。

        “小石头？”

        外面没有点油灯，也没有月光林落一时看不清楚小石头的位置，听声音却实是小石头在哭。

        “阿姐。”委屈的强调，林落感觉腿被抓着。

        她弯腰摸索，是小石头没错更坐在门槛上，林落把小石头抱住。

        轻声问她，“你怎么哭，娘呢？”

        “我不知道。”小石头抽噎说。

        林落拍拍他的小肩膀，打算先让弟弟起来。

        却没有防备，小石头一下爆发了新一轮的哭嚎，“阿姐，爹腿不能走路了啊呜呜呜……”

        “你说什么，到底怎么回事，爹回来了？”林落听这话，二话不说把俩人分开一连问小石头。

        这才听小石头抽噎着说起，原来不久前天还亮着的时候，林父就回家了。一起的据小石头说，还有几人，有男有女，但是他都不认识。只看到林父被抬着腿不能动，然后几个人吵起来，没人管他了。

        过一会儿林父就再被抬走了，安氏也走了。

        走前让小石头呆在家里，“阿姐，娘说，等你醒来锅里有饭，你饿了一天一定饿了去吃吧。”小石头呆呆的，这时候难得的说出这么懂事的话，小大人一样。

        林落自然饿，可哪里吃得下。安氏和林父还有那些人小石头不认识的，抬林父回来的人是谁，他们后来又去了哪里？

        还有林父的腿？

        他可是林家的顶梁柱，家里种田的事宜也大部分他出力最多，事情发生的太突然，林落不敢想假如林父的腿出了什么毛病，往后林家的日子会如何。

        真正的，让清贫的家庭雪上添霜。

        林落坐不住，听着外面的狗叫她想到什么，很快交代小石头一个人好好呆她，带上院门林落摸黑出了家门。

        仔细听着狗叫，林落慢慢朝着声音最低的源头前进。

        原主是秀水村土生土长的，拖原主的福，就是闭着眼也知道村里大概的路，林落摸黑一路到了一处人家。

        远远的就听到里面人声喧哗，仔细看似乎能看到里面的几个人。

        就是这里了。

        林落喘口气就往里走，渐渐的也认出来她到了哪里，正是村里村正周季的家。

        林落很快走进去，进去院子里面就走了油灯微黄的光，人堆里林落一眼看到了村正周季，约莫五十来岁比林父安氏大些，此刻正和一堆村人围着什么。

        林落从缝隙看去，大惊。

        中间那躺着那儿的，不是林父又是谁！

        安氏呢，林落寻找着安氏的身影，很快发现安氏也在人圈里。

        “周老哥不能吧，这事儿就这么了了？当家的断了腿我们母子三个往后可怎么活！还要我们赔钱，我们家可没有那么多钱啊。”

        “这不行啊。”

        安氏断断续续的哭声从人堆里传出来，林落再也等不及推开几个看热闹的村人。

        “大瓦闺女？”

        有村人终于认出来她，林落进到了里面，见到了满脸泪痕的安氏。真真切切看到了躺在地上木板上头，呆愣愣生无可恋的林父。

        明明早上得到消息林父会回家过年，一家人都高兴，尤其安氏得到消息后就忙碌着烙糖饼子。那是平时只有过年才吃的糖饼子啊。

        有一瞬间林落恍惚在做梦，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只听得人群惊呼一声，是安氏晕倒了。林落掐了自己一把及时把安氏扶住，安氏眼皮撩撩，满满的无望，话都说不出来的样子。

        林落是真怕了怕安氏出什么事，“娘！娘！你没事儿吧！娘你看看我！娘娘娘！你别啊……娘！你睁开眼！”

        林落手忙脚乱的，失控的叫喊，又是拍安氏的脸，掐她的人中。

        仿佛安氏只要闭上眼睛就再不会醒过来，或许是林落的一声声娘起了作用，安氏终于悠悠转醒。

        喘口气，让林落先扶着她坐下。

        “当家的，你倒是说句话啊！五十两银子啊！咱这家卖了去都赔不起啊，这辈子可被套牢了，这可叫人怎么活啊！”

        一坐下，安氏就扑在木板旁冲自家男人嚎啕。

        林落陪在一边毁在安氏旁，紧心扶着就怕安氏再有什么事，不时拍拍安氏的胸脯。

        再看林父面对妻子的嚎啕是一点反应都没，明明喘着气也没晕过去，就是木木的受了什么刺激一样。还有一腿上绑着的厚布，那条腿十分明显不健康瘫在那里，一眼就能看出来？

        林落急于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问安氏安氏现在的状态这样。

        林父不说了。

        安氏把目光转向村人，围观的村人看到她时候无一不露出怜悯，少数露出幸灾乐祸的笑。

        “周大伯，我不知我家有什么大事，我娘现在这样，我爹他的腿……”

        林落努力让自己冷静不去看林父，忍着泪意哽咽。

        让自己吐字清晰，“我爹的腿也不知怎么了，我弟弟现在还一个人黑漆漆的在家里，周大伯请你告诉我我家出了什也事吧。”

        “这事儿弄的，怎么和你说嘞。”村正周季一脸的不忍。

        林落坚定要知道，直直看着。

        周围一片叹息声，还有断断续续的议论，都是可怜林家，可怜安氏林落的。

        也有夸林落的，虽然是没出嫁女子但是遇事临危不乱，坚强。

        林落很想说一句，她哪里是坚强临危不乱，她乱得了？安氏林父已经那样子了，小石头那么小，这时候这个她再乱？一家子还能有活头？

        林落跪着哪里，脊背挺直目光扫过四周村人，最终定格在五个陌生人的身上，原主记忆里，没有说明这几人不是本村人。大概就是小石头见过的，去过家里的那几个不认识的。

        眼看林落盯着那几个红林村的人，村正周季开口，“是你爹给人放牛，掉了雪窟窿摔了腿。”

        林父给红林村放牛林落是知道的，没想到这么不幸，还好还好，只是摔了腿不是断了，回家好好养应该可以好。退一万步以后残疾了，再说以后，人没事就好。

        村正旁边村正的娘子看林落这样子，也安慰，“落儿闺女别怕啊，你爹啊别看不说话，就掉雪窟窿里是吓到了，腿已经看过郎中了，郎中说没事的，以后会好的还是能干活儿的，别怕啊。”

        林落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再问，“五十两是怎么回事？”刚才听安氏那么绝望的嚎啕，什么一辈子套牢了。

        “你爹啊，把人家的牛弄丢了。”

        “要赔偿五十两？”

        是什么牛，这么金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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