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6 镜的用处

呼呼呼……

月黑风高，食时之时，大张旗鼓的黑云浩荡压镇。

紧闭的大门在无人守候的条件下，大锁自行脱落，“嗒”一声掉在地上，一双爪一双手纷纷贴着门先露出来，接着是一人一猫的头。

“没人。”

“喀嗒”卢临重新锁好良辰殿大门道：“可以走了。”

没有月光，没有火把，周道漆黑死寂。

俞锦棠的猫眼不必打开灵眼，也能看见，四只爪子随意的向前，此时左侧方出现一女，他惊道：“天，她，她好像在撒小鱼干。”

他心里琢磨着，这是为引诱自己现身所用？猫妖会垂涎小鱼干？何况我是个名符其实的人……

卢临淡然道：“参与过涂毒紫虚，敌人阵营的女子……呵呵，小心着点咯。”

俞锦棠严正以回：“嗯”。

二者绕道而行，尽挑暗黑处非行道之僻径，穿梭在其中，不大会儿，卢临便领着黑白猫再次来到「荷鸢塘」。

相较於昨天昼时来到这里，今天多了一身修为，可以直接用灵眼观察，能够看到井亭的入口上，有一道神秘的白雾光圈。

卢临回忆昨天早上，突然瞬间转换的那一阵子，估计是自己某只脚，步入了那光圈之内的条件反应。

“臣看到了，那里有道白圈。

没想到在这宫里，还有这种怪地方。”

卢临掌心一摊，从空间感召出「应界镜」，将其调整角度，镜面标准面向前方三丈处的亭口。

俞锦棠猫身太矮，卢临便蹲下来不动，黑白猫正跳起来观看，镜里面幽蓝的光芒倏忽一闪，前方白圈处跟镜面陡然间便发出感应，光芒从白圈升起，又自转九十度，毫无停顿的链接向小小的应界镜这边来。

前方的白圈此时，是一道呈现着超清影象的六尺粗光柱。

卢临跟俞锦棠相觑一眼，冲着影象里的人物认真看去——

“地幻师欺骗余会长，说只将他的兄弟借一下，结果却将他杀死，造了个假的出来，不小心被我发现。她为避琐事纠缠，就与我交  换条件，用这「真墟导应心」堵住我嘴。

我一直用的甚好，谁知就在昨天，我突然睡下，待醒来查看真墟里面时，东西就都不见了！”他懊恼之极喘着大气道：“连我辛辛苦苦用「煅魂字」炼了七七四十九日才得到的壮魂丹竟也消失！

你说这鬼东西难道它还会主动吞噬吗！”

“地幻师此人毒恶狡狯，她追逐的东西，连我这个一笔惊鸿都百思莫解，这样的人是很难掌控的，或许……她就是利用你的耐心，为她自己挣取自由的空间。可恶的是她还知道，我们都拿她没办法。”

“想我斩冥鹤一辈子虚心求学，呕心沥血笔录五十余载，结果竟全是为他人做贡献！我……我真是……恨哪……”

卢临想到自己意外获得之物，却将原主痛苦成这般模样，忍不住想要在自己功成立就之后，找机会还与他去。岂料此时……

“据说紫虚国被碎寒国灭亡，说起来真是可惜。一百四十多年历史的大国，地土、军事、财力各方面都不比碎寒国差，却偏偏就被一个只有七十年历史的后起碎寒国给灭掉。”

“碎寒国君王了得，四处合计关系，小国哪个敢不从他便立即灭谁，果感霸气，就是有这种吃定的胆识、策略、睿智，哪是乳臭未干的臭小子可比。”

卢临没想到就在现时眼前，听见外界的世人如此诋毁自己，此时此刻，他的心情直像恨不得一拳灌进墙里，连拔也拔不出来的那般力度。

“两国相争，胜者称王败者为奴，天经地义，紫虚国的君王听说是被碎寒国君王已经砍了头颅，就像那十一个诸侯小国一般，再也不可能归复。”

至此卢临被活活气笑，紧紧握着的拳头，滴滴嗒嗒掉落着讥讽的血液，就像外界犀锐的一言一语，化作的残忍锋利尖刃，刀刀割划在，悲梦凄绝的心头上。

俞锦棠看到他激颤懊恨的模样，与他感同深受，虽然他不是紫虚国人，但他要说的还是：“臣与轻舟，同君主一样，从未放弃。”此时镜子里两人离去，黑白猫跑过来用嘴咬着给镜子换角度，下一个画面又出现。

这个画面很慢，显然是从白圈的口边，在随着调整，慢慢的正往圈里面收取影象。

卢临平静下来，看到做为猫的他这么努力，恍惚想起，它方才那句炙热的肺腑之语，一眶热泪忍不住的簌簌划下。但他什么也不说，速即将热泪攃干，回到现实中来，就事论事道：“白圈下面的气息似乎是一种灵气。”说到这，两人异口同声：“灵气！”

仔细看，下面是一片浓不见底的白焱。

应界镜没有停下探索，继续往下深入，不知多久以后，渐渐的，正在白到令人惟恐之时，下面出现腾着缭旋白焱的一汪晶澈清池。

卢临一见便惊喜道：“灵泉！”

黑白猫圆着嘴，觉得不可思议，“确定这是灵泉？”

卢临兴奋道：“是灵泉！孤曾经在紫虚国某处见过，可后来突然消失，便再没见到。不过紫虚国却灵气依旧从未淡逝过。”

黑白猫知道这又是他心中一件很受伤的事，因为紫虚国从来人丁不旺，普通人体质承受不起太浓酽的灵气薰养，就像普通人服食灵气丹，会七孔流血而死的道理差不多。故然那种地质，事实上只适於修者存活。当然，也间接的说明，紫虚国的确是一块极品的风水国土。  

黑白猫随着他的心情，附和着笑了笑：“呃，呵呵呵，那接下来怎么办？下去吗？”

卢临倒是有意下去，却又有些畏怯，因为要下去的不只他一个，他道：“有灵泉的地方，必有邪怪出没。

若有鬼魅必成厉，无鬼亦生魔；若有草木或动物必成怪或精妖。在紫虚国居住过的人都知晓这个理。”

厉较於鬼凶狠强大，魔则魔灵，凌驾於前二者之上；妖较於怪、精凶狠强大，妖则妖灵，凌驾於前二者之上。而魔者，甚喜於，强立在怪、精、妖、鬼、厉、魔，甚至於人类，一切之上。

黑白猫豪气道：“君主不必试探为臣。下去就下去嘛。

不过，该从哪里下去？

那灵泉很明显在这塘子下面。

若将这里打通，岂非塘子水陷干涸，人人得知？”

这，确是一个该考虑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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