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你知不知道我有多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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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三章你知不知道我有多难受?
正在睡梦中的洛司语被一阵“乒乒乓乓”的撞击声吵醒,打开灯,刺眼的灯光晃得她睁不开眼。抬手遮着,半眯着眼等适应了光线才看了眼床柜上放着的时间——凌晨三点一刻。
缓沉的意识还未彻底清醒,楼下又是一阵嘈杂声传来,像是有人在争吵。
她微讶挑了挑眉,心想着这么晚谁还在楼下?
猜测着,有可能是在外玩的晚归的南熙,洛司语穿了件外衣下床。她打开房门,走到栏杆前往下楼看去,向噪音的发出的楼下客厅看过去,却看见围站在沙发前的南父南母。同在的还有秦伟。
是秦伟最先看见从楼梯上下来的洛司语,他连忙欠了欠身,恭敬的朝她打了声招呼:“太太。”叫完人,扫了眼身侧沙发上的男人,他于心有愧,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洛司语点了点头,勾勾唇角回应着。随后,她又将视线看向同在的公公婆婆,“爸妈,你们怎么这么晚了还在楼下,这离天亮还早着再休息会啊?”
南夫人放在身前的手相互搓了搓,欲言又止,脸色为难的看向一旁的丈夫。南敬贤被怒意浸染的一脸,面色铁青阴鸷,眉紧皱起凌目横了眼歪在沙发里的儿子,无声叹了口气,视线看向洛司语:“吵醒你了?”
洛司语连忙摇了摇头,“没有,我睡眠一向浅。”她探头往沙发里看,“这是怎么了?”
南夫人还当她是明知故问。半晌,夫妻二人皆是双双无言,只是恨铁不成钢的瞪了眼窝在沙发里的男人。
洛司语走到沙发前,才知道秦伟脸上那一抹尴尬的原因。她不着痕迹的收回眼底的诧异和酸涩,“怎么让他喝这么多啊?”淡淡的音色却隐约带着一丝她自己都尚未察觉的抱怨。
秦伟碰了碰鼻头,“我拦不住啊。”早上他们刚回到A市,南容便一头钻进酒吧里喝个不停。秦伟在一旁揪心看着,鼓足了勇气上前想要拦下南容端起的酒杯,却被他一个凌厉的眼神直接给瞪了回来。
南敬贤挥了挥手,“秦伟,你回去吧。”
“诶!”秦伟应得响亮,如释重负的放下烫手山芋,一转身便跑的无影无踪。
这边秦伟刚离开,那边南敬贤高高扬起的手,重重的打在了南容的脸上。“混账东西!这又是被什么迷了心窍了,一回来就钻进酒吧里给我喝的烂醉回来!臭小子!这是成心想气死我啊!”他环顾着周围,“棍呢!给我找一根棍来!我非打死这个混蛋不可!”
说话间,南敬贤上下蹿跳着要找棍,南夫人拉着他怨道:“他醉成这样,你就是打死他,他也不知道痛。”谁知,南夫人的话刚落,躺在沙发上的南容便倏地睁开双眼,直直的紧盯着蹲在他面前的洛司语。
“是不是很难受?”相对于南父的暴跳如雷,洛司语倒是出奇的平静。或许因为看过太多次南容这一面,所以习惯便成自然了。“什么应酬要喝这么多酒啊?”明知道是因为谁,她却依旧自欺欺人。
不知道窝在沙发里的人,到底是真醉还是装醉为了逃避家人的责问,在洛司语情不自禁想去抚平他紧皱的眉心时,指尖刚触碰到他脸,手腕却猛地被抓住。
她怔住。
南容突然睁开的一双眼紧盯着她,酒精的作用下迷离的黑眸深处,那平日里所有的伪装都在此刻被毫无保留的撕碎。俊颜上清清楚楚的写满了厌烦和疲倦,她的手腕都被他劲道的手力勒出红印来,“为什么?!为什么不能放过我?你知道我有多难受吗?你知道我不想要……”
他的话到此收住,极尽哀伤不能忍受,只能再次沉沉的阖上眼,任由酒精麻痹自己。后面,他未说的那些悉数浸在唇边苦涩的笑中。
——你知道我不想要这个孩子!
这话即便他没说,洛司语也知道。她感觉有些痛,也不知道从哪里出来的感觉。就是让她很痛!想要放声大吼痛哭一场,却不能!
因为她要顾忌老人家的感受,不能再让他们为难。
被不知名的痛意逼出的晶莹,充满了整个眼眶。她死死的咬着唇,拼命的忍着眼中的泪水,防止趁她不注意偷溜出来。她心里悄悄安慰着自己,自欺欺人的话出了口连她都觉得是真的。“你喝多了,不清醒,不要说胡话。”她在南父手再次扬起的时候,唇边清清淡淡飘出这几个字。
南父的手倏地就顿住了,可却被儿子的话气的浑身发抖。要不是照顾儿媳妇的感受,他早就差人去拿棍子来,用家法了。
南夫人站在一旁一样的面露不悦,但也担心丈夫气不过真的对南容动起狠手来。她扬手将南敬贤悬停在空中的手用力扯下,南敬贤不满的瞪了妻子一眼,却也不好当着洛司语的面说什么。
南敬贤黑着脸,浑厚的声音低沉严肃吼了声,“把少爷扶上楼去。”等明天再要他好看。
连忙有几个佣人应声上前,洛司语起身给他们腾地方。站在一旁,双眼一直未敢直视自己身边的南容的父母。
“司语。”洛司语亦步亦趋的跟在南容后面,身子绕过沙发的时候南夫人出声叫住她,“妈,怎么了?”她深深的吸了口气,将胸腔内汇聚的浊气完全呼出后才敢回头。南夫人一向疼爱儿子,可这一次连她都觉得南容做的太过分了。平时怎么闹都行,就算他和洛司语离婚,她也不会发表任何意见,只要儿子愿意做的事,她都支持。
可现在,毕竟洛司语还怀着是他的孩子,她的孙子。不管这个孩子是不是意外,是怎样的意外,可现在都已经不重要了。毕竟毕竟这个小生命已经来了,便成了既定的事实,再纠结源头,也就索然无味。
自己的孩子当母亲的自然是最了解的。南容虽然一句话也不说,可南夫人却心知肚明,知道他忘不了那个许安歌,更知道他一点也不爱洛司语,可不论如何孩子是无辜的。
洛司语怀的这个孩子,总归都是他们南家的血脉。
也许是爱屋及乌,之前再不喜欢洛司语,可南夫人此刻看着南容混账模样,洛司语又是极其的隐忍大度,连她也有些不忍心了。南夫人走上前去拉起洛司语的手,轻柔的捏了捏:“司语啊,南容那孩子只是喝醉了,醉话可不能信。你别往心里去,那个臭小子,等他酒醒了我让你爸再好好教训他。嗯?”
她何尝不知道他喝醉了,晓得那些话是醉话。可酒后吐真言,不是吗?
她心里顿涩难耐,脸上却没有表现出一点受伤,只是淡淡的笑笑,说着违心的话:“妈,我知道他是醉话,不能信。您放心,我是不会往心里去的。”即便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她也不会往心里去的。
南夫人唉声点了点头,看向她的柔和的目光里,带着满满的心疼。“那就好……”她似是心安的点了点头,又拍拍洛司语的手背,轻声道:“天还早着呢,你再上去休息一会。南容,让他睡客房。省得不安生,别再打扰到你。”她声音扬高,后面的话又像是对佣人说的。
佣人依言,将南容送到客房内去。洛司语抿唇浅笑,也没有拒绝南夫人的话,点头应着:“好,那……爸妈,你们也再休息一会。”南夫人放开洛司语的手,含笑着点头:“诶,行。”
洛司语转身往楼上走,走了两步不到突然顿住,犹豫了会咬牙转身。“妈,我有一件事想征求一下你们的同意。”
“嗯,什么事要让我们同意?”南夫人轻声笑了笑,不解的问。
洛司语面露迟疑,犹犹豫豫有所顾忌的模样,看的南夫人心里更纳闷了:“司语,怎么跟我和你爸还支支吾吾的。咱们都是一家人,有什么事就直说,嗯?”
洛司语抿了抿唇,想了想还是握拳开口:“我想回去上班,”生怕南夫人多想,她连忙又解释道:“是因为我在家实在是没事做,况且现在才两个月多一点,距离预产期还早着呢。是实在无所事事,闷得不行了。事务所的工作也轻松,不会有什么危险的,我也会注意的。我保证,会事事小心谨慎的、”怕自己的话惹怒了南夫人,她说的都有些语无伦次。
南夫人面露难色,为难开口:“司语,不是妈不相信你——”
“相信就让她去!”南夫人的话未说完,便直接被南敬贤打断。南夫人气的回头狠狠瞪他,南敬贤只当没看见,继续说道:“司语啊,去吧。我支持你去,上班总比闷在家里好。我听医生说孕妇要的就是好心情,出去也好,省得在家里看见碍眼的,心烦!”他直言不讳,骂的就是自己的儿子,丝毫不客气。
和南夫人护短不同,南敬贤向来通情达理,对人对事更是一碗水端平。尤其在知道洛司语的大哥,是南容的救命恩人之后,更是对这个儿媳妇万般的满意。同时也因为自己的儿子太混账,洛司语太懂事什么都忍着,想到自己的女儿,连带着泛起了父爱,心里更是心疼她。“谢谢爸。”洛司语连忙道谢,又怕南夫人反对,“那您和妈早点休息,我先上去了。”话落,她连忙转身,头也不回的快步上楼。
南夫人看着洛司语消失在楼梯口的身影,一肚子未来得及说出就被南敬贤打断的话,此时悉数堵在喉咙中,说不出又咽不下去,憋得慌只有转过身来冲丈夫泄愤:“你怎么回事!干什么!”她修长的指尖对着丈夫的手臂狠狠一掐,当即痛的南敬贤嘶声呲牙咧嘴的呼痛:“还有外人在这呢,都老夫老妻这么大年纪了,你也给我留点面子。”
南夫人压根不买他的账,冷哼了声,对着他的手臂再一下,掐的更狠。而一旁的佣人,早就对老爷夫人这种相处模式习以为常,见怪不怪。双双相视一笑,打了声招呼便识趣的走回房继续休息。
南夫人冷呵一声,一想到丈夫刚刚的跟自己唱反调的话就来气:“你也知道自己这么大的年纪了,那还跟着孩子一起胡闹!她现在一个人么?不是!”她自问自答,“她那肚子里怀着我们孙子呢,你不知道啊?”南夫人越说越气,声音不由的拔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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