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chapter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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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媱和田芋的达骊之行不到一周就结束了。
海盛依旧烈日炎炎,旅行回来以后年媱就没再出过门。杜秋晨发觉年媱情绪不高,只以为女儿是没玩尽兴。
年禹平在得知闺女跑到达骊旅行后还跟妻子吵了两句嘴,在这位事业有成的父亲眼里,外面的世界充满危险并且有风有雨,闺女想去哪都应该在他的陪同保护下。
杜秋晨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丈夫的言论令她很是担心。
女儿二十岁了,一直被他们保护在温室,从小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没有收拾过自己的房间,甚至没有动手洗过一件衣服。
女儿年少成名,在儿童文学领域颇有名气,杜秋晨很为她骄傲。有句俗话叫知女莫若母,杜秋晨知道,在年媱的思想中有一个完美的童话世界,那个世界安宁和谐充满欢乐,也正因如此,随着时间的推移杜秋晨发现,女儿对这个世界在认知上的失落感也日益显现出来。
杜秋晨一直有悄悄关注“小鲶鱼”微博,那里记录了许多现实生活中女儿不肯对他们吐露的心事。
比如很久以前的这条:明知道做坏事会受到惩罚,这个世界上为什么还有小偷?
是去达骊旅行丢手机之后发的,看着是个无关痛痒的提问,但杜秋晨觉得这更是女儿对这个世界的困惑。
这是她跟丈夫为人父母的疏漏,活在象牙塔中固然美好,可是世界的参差永远都在,当父母归于尘土象牙塔倒塌,她最惦念的孩子该如果独自迎风面雨呢?
所以,从杜秋晨同意女儿和闺蜜去达骊的那一刻,她的心态就发生了巨大的转变。
但显然丈夫仍不想转变观念。
晚饭时年禹平还在说这个问题。
“媱媱,爸爸不是不允许出去玩,你跟爸爸说一声爸爸就带你去了,你跟田芋两个小姑娘在外面很危险。”
这些年年禹平的事业风生水起,生意越做越大,工作也越来越忙,能回家陪妻女的时间便越来越少,不过但凡是跟闺女沾边的事,排除万难他也会陪伴左右。
年禹平觉得这是父爱,殊不知年媱已经极度窒息。
眼下听了爸爸的话,年媱原本就不算高的情绪又低落一层,她没什么精神地应道:“哦。”
这个淡淡平平的态度……年禹平侧目看了妻子一眼。
雕花楠木餐桌上摆着精致的佳肴,年媱似乎胃口不怎么好,只吃了一点就放下筷子说饱了,完全没有在达骊吃鱼时的气势。
“你们慢慢吃,我上楼了。”
年媱起身要走,被年禹平出声叫住:“等一下媱媱,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
“没有啊。”
想到自己跟高途根本没可能,年媱便不打算让父母知道他的存在。
按照她原本的计划,年媱设想表白后得到一个“愿意试着了解她”的承诺,不必多郑重,比朋友关系特别一点点就好,然后她就努力考去俞南大学读研,三年时间足够让他了解自己了。
可是没有,高途郑重拒绝了她。
他成了她再也不想宣之于口的回忆。
“没有吗?”年禹平怀疑地盯着女儿,左看右看的:“是不是旅行累着了?爸爸还打算这两天带你们去国外转转。”
“没有心事,那可能是累着了吧。”
年禹平还要问话,餐桌下杜秋晨的脚轻轻踢了踢丈夫的腿,阻止他继续追问。
“那就上去休息吧,看看电影什么的。”
“好的妈妈。”
得到“释放”信号年媱立即转身往楼上走,速度之快实在令人看不出她是累着了。
女儿没影了,年禹平小声问妻子:“你刚才踢我干什么?”
杜秋晨瞪他一眼,也压低了声音:“没见她无精打采都不想多说一句话吗?”
“是啊我发现了,所以才想多问问情况不是?”
“别问了,问多了惹她烦,”杜秋晨轻轻叹息一声:“女儿大了有心事很正常,我们做父母的也要适时学会放手。”
“放手?放什么手?”年禹平把筷子往碗上一搁:“家长对子女放手很不负责任,这次她们两个小姑娘是平平安安回来了,那要是出点什么事呢?到时候你都没地方后悔去。”
“她跟田芋都不是小孩儿了,而且人家田芋都独自旅行多少回了,估计比你去过的地方都多。”
“田芋是田芋,媱媱是媱媱,”这次是不是田芋撺掇媱媱的?以前我女儿多乖多听话,现在你看看她多能敷衍我。”
杜秋晨忍不住笑:“怎么?闺女跟你说话不够热情就让你伤心了?那她以后交男朋友、结婚、有自己的家跟你交集更少了你怎么办?”
年禹平哼一声离开餐厅。
这些事他暂时无法想象。
杜秋晨也起身往客厅走了,保姆阿姨进来收拾餐桌。
……
此时此刻,年媱正躺在床上戴着耳机用平板看电影。
电影是一部经典老片子——《大话西游之月光宝盒》。
年媱很喜欢这部片子,已经看过许多遍了仍旧喜欢。她也很希望能得到一个月光宝盒,不会太贪心,能让时光倒流回两年前就行,她不会再去达骊,那自然也不会认识高途。
卧室门反锁着,她怕父母谁忽然进来,看见自己悄悄抹眼泪。
年媱的房间很大,有洗浴间,有衣帽间,还有一个能欣赏风景的露台。从小到大,年媱在物质上始终十分富足,只要是她喜欢的,就没有她得不到的,年禹平是“富养女儿”的忠实践行者。年媱小时候刚学钢琴那会儿,还弹不明白几个音,年禹平就把几十万的钢琴搬回了家。
杜秋晨虽然也很宠爱女儿,但远没到这种地步,她无奈啰嗦两句:“买就买了,可是怎么买这么贵的,都不知道她能坚持几堂课。”
年禹平不以为意,一面指挥工人搬运一面道:“坚持不了几堂课也要买好的,省得以后我闺女被哪个自诩才华横溢的音乐家骗了。”
这事的由头是杜秋晨手里带过的一位硕士生。
当时那个女生即将毕业,杜秋晨有意指点她继续读博然后留校,不过小姑娘执意要跟男朋友去国外发展。这位男朋友是个外国人,据男的自己说,他是他们当地颇有名望的音乐家,俩人是在酒吧认识的,当时头脑卡顿的“音乐家”正在酒吧寻找创作灵感。
后来几年过去,杜秋晨无意中从其他学生那里得知,当年前程似锦的小姑娘在国外过得并不好,她那个男朋友是个大骗子,跟音乐家什么的完全不沾边,不过是在当地开过乡村酒吧,雇不起表演人员就经常自己上台唱唱歌。
可是那个女生连孩子都生了,从此再也没有回来过。
这件事给杜秋晨带来不小的震动,她遗憾又惋惜,依稀记得那个孩子聪慧好学,要不是走错这一步路,何以至此。
杜秋晨把这件事感慨地讲给丈夫听,年禹平听完以后第一反应是绝对不允许闺女找外国人,更不可以去国外定居生活。
好在年媱也争气,没浪费老爸几十万的投入,她很喜欢钢琴,高中那会儿就已经考过十级了。年禹平不胜骄傲,每次公司有活动都想让闺女过去大显身手压轴表演。
起初年媱只是觉得爸爸公司里有才艺的人数量不足以撑起一场节目,便抱着帮忙的心态参加两回。后来年媱发现不对劲了,上一年歌声动人的小姐姐今年没参加啊,也没离职,在台下坐着当观众呢。
年媱好奇,就逮着身边人问了问,结果对方告诉年媱,咱们公司多才多艺的人太多,参加不上很正常的。
当时年媱那个脸。
从此以后无论年禹平怎么商量闺女,她都坚决不参加了。
电影演到一半,年媱想起了钢琴旁的大书柜。
还有一件事没有兑现承诺。
在达骊时自己曾说过“给侄子们买了全系列小鲶鱼的书”。
想到这里,年媱暂停了电影,从床上下来走进书房,来到书架面前,把那一排整齐列队的儿童书都拿了下来,而后填地址预约顺丰上门取件。
在等待的过程中,年媱百无聊赖地弹了几首曲子。
楼下客厅的年父简直忧心忡忡,转头告诉妻子:“你上楼看看。”
杜秋晨正在看电视,她不解地问:“看什么?”
“看你闺女啊,”年禹平指指楼上:“你听她弹的这个,是不是挺悲伤的?”
“这是世界名曲《雨的印记》,我说你能不能歇歇别神经兮兮乱联想。”
“哎你这个妈妈,怎么能这么粗心,闺女都多久没弹琴了,一弹就是这些个催人泪下的,肯定有问题。”
杜秋晨听不下去了,啪一下关闭电视回了房间。
这人小题大做的毛病真是比她想象中的还严重。
杜秋晨当然也觉察到了年媱回家之后的不同,可是作为妈妈她已经下定决心,以后坚决支持女儿自立、自强、自主的生活态度,他们家并不缺钱,可是很多问题是钱无法解决的,比如一颗坚韧向上的心,比如面对丑恶也依然愿意相信世界美好的品格,未来的路他们没有办法替她去走,那么再不放手恐怕就真的来不及了,酸甜苦辣才是生活。
曲子弹了五六首便停了,没一会儿,客厅里坐着的年禹平看见闺女抱着一个箱子下楼来。
老父亲立即起身迎上去,要接箱子却被闺女躲避了一下。
“不用爸爸,我就在院外寄个快递。”
“这么多书,”年禹平顺势低头看看,发现都是闺女自己写的童话书,就问:“往哪寄呀这是。”
“往达骊寄,给小朋友的。”
年媱抱着箱子出了门,年禹平远远地望过去,看见院门外站着一个快递小哥,这才放下心来。
顺丰小哥来得很快,因为他原本就是有快递要给这家送,只不过刚好年媱又预约了一单。
要寄的快递处理好了,小哥将箱子搬上车,而后从车上又拿了一个箱子下来交给年媱。
“我的吗?”年媱有点惊讶,这个箱子一点也不比她寄出的那些书轻,可是她没买什么东西啊,她狐疑看了看寄件地址,发现竟然是达骊寄过来的,但寄件人姓名和手机号她都不认识,某个人的手机号她是可以背下来的。
“对的对的。”
“好辛苦你啦。”
年媱抱着个比刚才还大的箱子转身往回走,老父亲又踱步迎了上来,这回年媱没拒绝爸爸的帮助,因为箱子实在有点重。
“买的什么这是?”
她根本也不知道是什么,就故弄玄虚地答:“拆开你就知道了。”
进屋后年禹平把箱子搁在地上,年媱找来的壁纸刀被老父亲一把拿了去:“别割着手。”说着便亲自持刀开箱了。
年媱撇撇嘴没说什么,毕竟早都习惯了,她站在一旁好奇地看,猜想着箱子里会是什么东西。
年禹平沿着胶带划了几下,纸箱被打开。
年媱傻了眼。
箱子里居然都是达骊的特产零食,各式各样的,满满装了一大箱。
可是她临走前并没有买,田芋就更不可能了,她根本不关心零食不零食的。
那会是谁给她寄的?
年媱的心脏怦怦直跳。
老父亲倒是一点也没意外,他把那些特产零食拿了几样出来,笑呵呵道:“我闺女是真聪明,还知道从当地快递特产,这么多要是托运可累死了,我要是没猜错,这些肯定是你特地孝敬我跟你娘的吧?”
“……呃……”
年媱尴尬得要死。
这时候听见动静的杜秋晨也出来了,她看着满地达骊特产,非常高兴:“瞧把你爹美的,”说着转头看向丈夫:“闺女出门玩也没忘记你是不是心里可得意了?”
老父亲美滋滋:“那是。”
“……”年媱恨不得抠个洞钻进去,表白失败的悲伤甚至让她忘记给父母买些礼物,真是太太太、太不孝了!
所以这一箱子特产是谁送的?
会是……他吗?
肯定是他吧,除了他还会有谁?在达骊也没有别的朋友,还认识一个丁锦媛,可是这次去根本没打扰她。
年媱迫切想要知道答案。
她拿着手机蹭蹭蹭往楼上跑,因为想一个人躲进房间悄悄问他。
年禹平抬头叫她:“哎媱媱干嘛去?不吃零食吗?”
“你们先吃吧,我去个洗手间!对了妈妈,一会儿张姨回家给她带一些,她家妹妹喜欢吃。”
“知道啦。”其实杜秋晨已经在分装了。
张姨是年家的保姆,已经在这里工作十多年了,年媱说的“妹妹”其实是张姨的孙女,今年七岁,但是见到年媱怎么也不肯喊姨姨只肯喊姐姐,所以年媱就一直很开心地把小家伙当妹妹。
按张姨的话说,也别管辈分不辈分的了,就各论各的吧。
回到房间,年媱深呼吸坐在床上,手机按亮又按灭,如此往复了几遍。
最后她鼓起勇气,点开微信和高途的聊天界面,打了一行字发过去——
“高队长,请问你给我寄东西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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