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chapter30

贺勇说完感觉哪里不对，就赶紧解释：“不是老大，我可不是觊觎嫂子，我说的是类型，类型懂吧？算了你够呛能懂。”

        高途没急着纠正嫂子这个称呼，事实上纠正也没用，他们该叫还一样叫。他对贺勇的想法莫名感兴趣，就问：“具体什么类型？”

        俩人把餐盘搁好往外走，贺勇认真思考起来：“什么类型……老大你问具体的我一下子还真说不上来，就是感觉很开朗很好相处，大大咧咧不爱计较，长那么漂亮也没任何架子。”

        高途侧目睨着他，目光凌厉锐利，明知故问道：“我问你具体喜欢什么类型，你搁这儿说谁呢？”

        “……”贺勇尴尬地抓抓后脑勺：“我以为你问我嫂子属于什么类型。”

        “你跟她很熟？”

        “不，不熟，”贺勇摸了下鼻子，醒悟地小心用词：“就是通过平时偶尔聊天感受出来的。”

        高途没再说话，从饭馆出来就直接上了车。

        贺勇松口气，虚虚比了个打嘴的动作，心说脑抽肯定是最近睡眠不好导致的。

        年媱感觉今天不大顺。

        她没开车，叫了出租，司机商量她顺路的话就捎个人，年媱觉得也不影响自己就同意了，谁知道半路捎了一位带孩子的妈妈，报的地址是儿童医院。

        儿童医院跟海盛大学距离不算远，但却是一条马路尽头的两个方向。原本也是定好先送年媱的，但那个只有四五岁的孩子路上就不舒服起来，还吐在了后座位上。

        司机哎呀哎呀老半天，一边埋怨自己不该捎人，一边跟家长协商洗车费。

        年媱那会儿也是心急如焚，因为眼瞅着就要迟到了，可是司机这种态度让年媱很看不惯，而且那个年轻妈妈同意赔一百，但司机要价太高，直接要求五百元，理由是清洗得两百，好多地方还不愿意给洗，然后误工费三百。

        孩子在哭，司机絮叨个不停，还故意开的不紧不慢，那位一个人带娃看病的年轻妈妈急得不知所措，年媱突然就明白了今天坐上这辆出租车的意义。

        她出声帮着协商，好声好气说五百太多了，吐的也不是很严重，一百就差不多了。

        结果司机对年媱说，小姑娘这事情跟你没关系，你马上到地方了。

        年媱骨子里看不惯就要管的叛逆因子就出来干活了。

        “师傅你先送他们去儿童医院然后再送我，孩子不舒服等不了，我不着急，然后我现在报警请警察到儿童医院，这位姐姐带孩子看病，我陪你听警察协商到底应该赔多少钱，我先帮她垫付，然后我再去医院找她要，你看合理吧？”

        说完就掏出手机准备打110了。

        司机侧目看看年媱，感觉小姑娘不是善茬，而且上车的地点是海盛市数一数二的高档社区，语气跟着软了不少：“好好好算我倒霉，还报什么警，一百就一百吧。”

        年媱挂断还没接通的电话，回身问那位妈妈：“姐姐你觉得可以吗？”

        抱着孩子的妈妈感激地冲她点头：“可以的，的确是我们造成的不便。”

        “那好，师傅我们赶紧去儿童医院吧。”

        ……

        赶回学校时已经晚了，结果还碰上等着接女朋友下课的方序楠。

        上回年媱借高途拒绝方序楠后，这位红颜知己甚多的公子哥转而就追上了跟年媱同专业的一位姑娘，大四课程不算紧，如果签了单位实习请假也是可以的，只要学分修够。

        年媱没签，有课还按时来学校上，碰上方序楠的频率就高了许多，这人不知道哪根筋没搭对，经常陪着新女朋友旁听，暗地里却不断对年媱撩骚。

        就像刚刚，年媱在楼下被方序楠喊住，还嘴欠地问她干嘛去了，今天有没有跟男朋友分手。

        年媱看见他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就神烦，没理人就直接跑进教学楼了。

        结果这货还在后面追着她跑，俩人脚前脚后一起进的教室，心态很年轻的老教授看看年媱又看看方序楠，笑着揶揄问：“怎么的大导演，今天陪年媱上课啊？”

        年媱气喘吁吁赶紧撇清：“不是的教授我俩不熟，我刚才去了趟儿童医院，迟到了非常抱歉。”

        教过年媱的老师们对她都格外偏爱，老教授挥手直接让她回座位，方序楠欠了吧唧跟着她，这节专业课是三个班级一起上，前面都坐满了，年媱在后排的角落找了个地方坐下，方序楠脸皮厚成一堵墙，挨着年媱大方坐下来。

        年媱很无语，又不能大声，只好压低声音咬牙切齿地问他：“你是不是有毛病？你女朋友旁边位置空着。”

        年媱不知道他女朋友叫什么名字，但是一个专业的经常碰见，彼此都很眼熟。她看见那姑娘往这边来来回回望好几次了。

        “已经分手了，我现在单身。”方序楠目视前方，身体向年媱倾斜，也很小声地说话：“你呢？你分手没有？怎么从来没见过你男朋友啊？”

        “分手了？”年媱白他一眼，嘴唇动作幅度极小：“那你来我们系是送谁上课的？”

        “这么关心我啊，”方序楠右胳膊肘撑在桌子上拄着脑袋看年媱，痞笑答：“让你失望了，今天送的人在隔壁教室。”

        年媱故作诧异地低低惊呼一声：“可以啊方序楠，想不到你这么花心还挺招风。”

        “不带侮辱人的啊，我怎么花心了，我这是得了迷茫症，如果你肯做我女朋友，我保证从此以后规规矩矩只……”

        “闭嘴，”年媱恶声恶气打断方序楠的话：“我可不吃你那套，离我远点别耽误我上课。”

        像是被年媱的气势唬住了，方序楠扯了下耳朵，果真闭了嘴，不过仍在歪着头看“同桌”。年媱专心听讲，两耳不闻窗外事，完全把方序楠当空气。

        一堂课结束，方序楠趴在桌上睡了过去。

        等他被各种声音吵醒，身边的位置已空，年媱不知去向。

        方序楠懊恼地伸个懒腰。

        还就不信了，活到现在就没遇着他追不上的姑娘。

        田芋当真没再回老宅，租的地方距离实习公司不远，走路十五分钟左右。这是个繁华地段，租金很贵，但想着下班后能尽快回家不浪费一点时间就觉得很值。

        田芋高二时独自飞国外参加夏令营，回来以后她把见闻感受还有一些有意义的活动照片记录在微博里，浏览量很高，不久有编辑联系田芋，想让她试试给中学生看的杂志写稿，主要内容就是记录各地见闻和有意义的事。

        从那之后田芋就开了窍，找到了赚取零用钱的好方法。

        她跟爸爸借了笔钱，周末短途旅行，寒暑假长途远行，不停走不停写，从高二到大四，这些年田芋赚了不少钱但并没存下什么，因为都花在了路上，增益在见闻里。如果不是因为还有梦想在，她其实很愿意就这样一辈子。

        田芋的梦想是成为一名有代表作的导演，但进入恒星实习一周后，她充分认识到自身的不足，那点专业课学来的知识是远远不够的，有太多太多她甚至听都听不懂的工作内容，更别说还幻想将来自立门户了。

        恒星导演组总负责人是个三十四岁的女强人，做事雷厉风行，大家称呼她amy，二十二岁大学毕业归国进入恒星，至今未婚，但人看起来一点不像三十加。

        一星期七日，田芋有四天都挨了批。

        第一天平稳度过，第二天开始同事们变得很不客气。

        被批是因为资料印慢了。田芋倒没偷懒，偷懒根本也不是她的性格，当时手头有翻译资料要忙，上司要求她午饭前完成交给他。

        这位带田芋的直属上司是正式导演，叫袁岳，男，二十八岁，在恒星工作了七年，讲话很斯文。他手头在忙一档娱乐节目，有个嘉宾是老外，看不懂汉语，需要翻译成英文词稿。

        说是实习导演，其实做的工作都是给导演打下手，叫导演助理更贴切。但田芋觉得自己年轻没经验，甚至还没拿到毕业证，本着踏实锻炼自己的决心，她对每一项任务都很积极。

        amy过来找袁岳，随手将一沓资料搁在田芋桌上，让复印二十份交给她，田芋看眼时间，距离午休还有二十分钟，她觉得amy不会那么着急，而且自己上司要求的工作还没完成，按轻重缓急安排，她决定把最后一点内容翻译完就去复印。

        十分钟后amy从袁岳工作间出来，看见田芋还在工位里坐着便愣了下：“印完了？”

        那天田芋忙到没吃午饭，并得到一个“做事不要拖拉的教诲”。

        第三天组内开会，amy将外国嘉宾的台本扔在桌子上，问这期是谁译的，角落里的田芋在极度尴尬的静默声中站了起来。

        第四天导演组录外景，中途田芋被安排去接外卖，结果有一份被一个小明星的助理取错拿走了，好巧不巧那份饭应该是amy的，因为只有amy备注不吃辣。这天田芋在洗手间听到一个“这届海盛大学出来的实习生素质最差”的评价。

        第五天amy没来公司，听说陪大老板谈项目去了。手头工作步入正轨的袁岳终于也腾出了时间，午餐时间跟一个人坐的田芋聊了很多，鼓励她别放弃，坚持下去，还说自己刚来恒星的时候比她惨多了，连保洁阿姨都能给他安排点活，田芋静静地听，最后感激地冲他笑笑，表示自己不会因为一点小困难退缩。

        这五天过得极其漫长，田芋舍不得浪费休息日时间，周末反而起的比平时更早，早餐后忽然想起来，老宅约定的腾房时间就是明天了，她不打算再参与，而且刚上班不好请假，田芋决定等中介来电话提醒的时候就告诉爸妈一声，让他们去处理，可是中介的电话还没来，爸妈的电话倒是约好了似的一个接着一个来。

        父亲田立旻的缺席理由是自己出差还没赶回海盛，最快也要周二。

        母亲于芳的来电目的是让田芋跟中介交涉延后几日交接，因为昨天她已经赶去达骊了，那边警察说有侯宇洺的消息，让家属尽快过去一趟。

        田芋真是不知道说什么了，合同上签字画押的内容，如果对方计较起来会有他们好果子吃吗？巧的是刚撂下妈妈电话，中介小张的电话便打进来，提醒田芋明天就是腾房过户时间，让他们一家把各种材料都准备好，早上九点到房产局。

        老宅是父亲的名字，过户需要夫妻共同签字，田芋把情况告诉中介，希望他能从中斡旋，再往后延迟几天。

        小张表示有点为难，但会尽力。

        挂了电话五分钟不到，小张的电话又打来了，田芋接听。

        “田小姐不好意思，我刚跟买家联系了，韩先生说希望你们亲自跟他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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