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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8章 执念


他很想过去安慰一下,但想一想还是算了。

        都已经丢了的东西,又何必缅怀呢。

        ……

        联合军队营帐。

        许多个身形彪悍的大汉们脸上带着笑容在相互玩着相扑,脸上丝毫都没有那种战争的紧张感,仿佛这残酷的战争对于他们而言也仅仅只是一场特别的挑战而已。

        在一个黑色的营帐中,门口点燃着两个高架的火盆,旁边更是有重兵把守,根本就没有人进得去。

        厚厚的帘子被盖了起来,营帐中几乎是没有阳光,但却有一道冰冷的光在黑暗之中格外的耀眼。

        萧莫手中把玩着一根翠绿簪子,脸上带着笑容。

        这东西是他那日临昏迷之前在地上抓起来的,那个地方只有他和上官宴来过,不是他自己的东西,那就只能是上官宴的。

        本来还以为是机密的情报之类的东西,却没有想到里头包着的是一根翠玉簪。

        这根簪子他曾经在秦歌的头上见到过,每当看到这根簪子的时候,他甚至都觉得好像是看到了秦歌又出现在他的面前一样。

        只可惜那个人永远都不会再有了,那个人已经死了,被她自己所深爱的人害死了。

        虽然这次的战争折进去了三支部队还丢了脸,但是和自己手中的这个东西比起来的话,萧莫觉得自己好像是赢了。

        他将那簪子慢慢的举了起来,看了许久许久,最后慢慢的送到了自己的唇边,落下了无比虔诚的一吻。

        倘若能够再见到秦歌一面的话,他什么都不想做,只想把这根簪子轻轻的插到她的头上。

        ……

        柳荷两日之后收到了李珍珠的回应,她送过来的是一封信。

        信上面只有两个字:执念。

        柳荷看着那封信不自觉的笑了起来,恰好思思从外面端着药走了过来,看到她正在看东西,也好奇的凑了过来。

        她道:“你看的是什么!”

        柳荷将兴致递给了她,接过了思思手中的药丸,眼也不眨的一口气喝了下去。

        这药实在是苦的恶心,喝下去很久之后还是会隐约感到有点反胃,可是这么些日子喝下来,倒也有一点习惯了。

        思思看了看信,颇为感慨的说道:“李珍珠的这封信已经将她的意思表达的很明确了呀。”

        柳荷也感慨了一声道:“是啊,这是她的执念。”

        喜欢是可以放下的,但执念却是没有办法放下的,只能被完成。

        倘若现在这个关头,有人硬是要让李珍珠放下她自己的执念的话,那就不再是一般的搅人好事了,那叫缺德。

        思思将信纸仔细的叠好,重新的塞回了信封里面道:“我现在都不知道到底该可怜李珍珠还是南舒城了。”

        柳荷喝了一大杯的茶来漱口,而后道:“甭管是什么,把这封信给南舒城送过去,他看到信之后自然会明白。”

        思思:“如此两个字他会明白吗?”

        说完,她似乎又觉得自己这个问题有点多余,低头笑了笑。

        能不明白吗?毕竟是认识了十九年的人。更何况这信上面的字迹娟秀端正,一看就能够知道是大家闺秀的字体,他们二人那般的熟悉,想来一眼就是可以看得出来的。

        思思:“那我先将这封信送去。”

        柳荷点头。

        消息被送过去之后,隔了三日婚期便就被定下来了,就是三日之后。

        说起来也已经有六七日未曾见过李珍珠了,上次咳血实在是把柳荷给吓了一跳,也不知道成亲的时候她的身体状况到底还会不会和从前一般。

        上次的时候李珍珠说自己是回光返照,想想还真是可悲。

        终于在婚礼前一日的时候,南舒城来找柳荷了。

        柳荷到他的时候,他的眼眶是通红的,分不清楚是刚刚哭过,还是有一点想哭。

        她将人请到了屋内,两人沉默了许久,南舒城才自己说道:“她病得越来越严重了,婚典就是明日了,可是她却连穿嫁衣的力气都没有了。”

        柳荷愣了一下,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淡淡的应了一声。

        南舒城又道:“我是真的心疼也舍不得。”

        柳荷:“那你可心甘情愿与她成亲?”

        南舒城:“不愿。这是分开的两码事。我心疼她是心疼自己的妹妹,可是对于她的逼婚,我实在是有一点开心不起来。”

        柳荷:“你可曾厌恶?”

        南舒城摇头道:“不曾。”

        又是很久的沉默。

        柳荷想要开导一下,却发现在这个紧要的关头,自己说什么话都无比的多余。

        最后她道:“李珍珠的心已经给你看过了,那是她的执念,你可知道她为何会有这样的执念?”

        南舒城:“不就是因为喜欢吗?”

        柳荷:“是喜欢。刚开始的时候,她说执念是因为喜欢才会有的,可是我想了很久,有一点想不明白她的话。倘若她一开始便认为你就是他的,而你却一再的逃离,这会不会激发了她的执念呢?或许是先有了执念,再有了喜欢也说不定?”

        南舒城因为柳荷的话下意识的愣住了,可随后他又很快的摇了摇头。

        “倘若真的如你说的那样,她是先有了执念才喜欢的我,那她就不会逼我成亲了。”

        窗外忽然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正如这连绵的江南烟雨。

        景色虽美,却颇为愁人。此般的景色送一位美人鱼去,怕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柳荷突然道:“还没到最后呢。”

        南舒城:“什么?”

        柳荷没有再回答她的话了,只是摇了摇头。

        南舒城走了之后,柳荷一个人坐在窗台边上看了很久的雨,心中是错综复杂的。

        到了第二天一大早,一个消息便传遍了这整个姑苏城的大街小巷。

        据说南家和李家不能成亲了,因为李家的小姐昨天夜里已经去了。

        虽然李珍珠活着的时候,世人对她多有嫌弃,说他脸皮厚什么的,可是真的当人死了之后,反倒是一句恶毒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也是啊,对死人恶言想实在是没有什么可以值得开心的。

        有人说是李珍珠在临死之前终于是下定决心放手,不愿意让自己心爱的男子变成一个娶过夫人的人。

        不过也有极少一部分的人说,李珍珠还是想要成亲的,只不过活不到最后那个时候。

        这一切的一切,都在南家亲自出来发生之后而停止。

        南家对外宣称,李小姐临终之前的心愿就是想要解除婚约,让她自己一个人干脆利落的走。

        所以说南家是被退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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