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冷睆亦：不退出

趁着成绩还没发表，一定要好好玩耍，否则出成绩之后就会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快点，快点！长江！你快点！我先给李楠打个电话！”

        “着什么急啊，咱们又不赶火车。”我爸的性格就是这样，我已经习惯了，看这样子，足够我再开一把游戏。

        我们两家租了一辆中型汽车，为了能装下旅行用的帐篷，食物，药品，各种电器……有冷叔叔在，不用担心什么东西忘带，冷睆亦这一点应该是遗传了冷叔的。

        k市离得不算远，但是自驾的话也得将近两天时间。中途老江和冷叔换着开车，李姨还唠叨我和睆亦，这个假期一定要把驾照考到手，以后一定能用的到。我就交代睆亦说让他考，去哪玩，去哪直接带上我就好。他没有回应我，看来还是对我和宸皑的关系耿耿于怀。

        一路上我可是想尽办法和睆亦聊天，上到天文地理，下到奇闻怪事，都没激起他的兴趣，净是用些语气词糊弄我。“嗯嗯嗯”“哦哦哦”我耳朵都快生茧子了。

        “高一有一天，你喝醉了，被我碰见，你记得不？”

        他终于放下手机，不再用语气词应付我了。“什么时候？”

        我眼睛一亮。“就是有一次我在小区亭子里遇见你，你还摔了个大马趴！”

        “我记得我是有一次喝醉了，但是完全不记得发生什么。”

        好家伙，就因为这件事整整被我记了三年，结果这小子喝断片了。

        “阿西。”

        “你骂我？”

        “不是不是。”

        “所以那天发生了什么？”

        “不告诉你。”

        “我没做什么不好的事情吧？”

        “无可奉告。”谁让他刚才一直不搭理我来着。

        k市真的是一座美丽的城市，吸进肺里的空气都比德江的空气干净，甚至有种不一样的味道。

        清晨，我们一起去当地有名的早市，各种小吃应有尽有。吃饱喝足后又打卡了一条古街，我妈他们最喜欢有历史年代感的地方，我和睆亦沦为拍照工具。晚上，旅游景点出会有各种各样像电视剧里面的黄包车，只要给够了钱，就会载着你在景点溜上一圈，中途还会跟你搭话，拉家常。

        冷叔最喜欢大自然，带着我们去到了k市附近的山上，准备野营。先是徒步，山上的空气比城市里的更清新，鸟儿的叫声像是协奏曲，此起披伏。睆亦走在我身后，我有时光顾着四处环顾，被脚下树根绊了一下，他就迅速反应拉住我。

        “小心点。”他叮嘱我。

        “哦。”

        找到一处宽敞平坦的地方，冷叔和睆亦就开始研究搭帐篷，这种技术活就需要他们这样高智商的人来弄，我就只是凑过去打下手。

        “把这个插在那。”

        我很听话，睆亦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这不会出错。

        “阿西。”锋利的杆子上留下了我的血迹。

        “呦，划伤了，应该是新买的杆子太锋利了。问题不大。小楠！把急救箱拿来！”冷叔跑过来查看我的伤口。

        我妈他们在摆烧烤的炉子和用品，知道我划伤了也不过来看我一眼，只是嘴上说着，喊着“小可怜”“倒霉蛋”“什么也干不好！”就是不过来看我。李姨把药箱放下，叮嘱睆亦帮我上药，就去忙别的了。看来，大家都知道我伤得不重。

        睆亦拉我找一块石头坐下，打开药箱，拉起我的手查看伤势。

        “毛毛躁躁，还和小时候一样。”

        “哪有？我小时候很乖的，哎呦。”

        “疼吗？”

        “还行。”

        “我轻一点。我还记得那时候你在花园里捡了五块钱，结果被别的小孩子追得满院子跑。”

        “是吗？还有这事儿？”我疼得手往回缩了一下，他拽回我的手，继续上药。

        “当然。”

        “那你当时干什么呢？”

        “当然站那，看你被他们追啊？”

        “你当时怎么不帮我？”

        “我为什么要帮你？”他故意用力擦我的伤口，疼得我发出声音。

        “哎呦，轻点。”

        “知道啦。从小就是个冒失鬼。”

        “你……”我举着被他包成粽子的手。

        “完美！”他在欣赏杰作。

        “我这可是右手，一会还要吃饭呢！”

        “你不还有左手吗？”睆亦笑着拿着医药箱走开了。

        冷叔真是个神人，自己一个人就搭了三张帐篷，我妈那边的烤炉也在冒烟工作着。我仗着受伤，可以安心坐在一旁看着他们。李姨怕我孤单，就让睆亦带着我到周边转转，只能在附近，不能走太远。

        “手还疼吗？”

        我举着粽子手说“托冷医生的福，一点也不疼。”

        他笑了，月光的反射下，他的眼睛闪烁了一下。

        他长舒了一口气说“我喜欢你，是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是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是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他原来都记得，之前在车上是在故意骗我不记得。

        “你都记得。”

        “我忽然就想起来了，不行吗？”

        “自然是非常行。”

        “今天好多星星啊。”

        “那是因为地球外层有一圈大气层,宇宙中的恒星发出的光通过大气层,被我们的眼睛接受到就能看到星星。现在环境很暗，眼睛感受到光线的能力强，所以看到的星星比市区多。”

        “哇哦。”我为他这一段说辞鼓掌。

        “我百度的。”他晃了晃手机。

        “你说喜欢我，是真的吗？”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告诉你，可能十几年的友情都没了，更别说爱情。”

        “那倒是。”

        “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二模结束。”

        “对不起啊。”

        他转过头看着我。“没什么对不起，喜欢谁是你的自由。是我，是我成了你的感情负担，我才应该对不起。”

        “说什么呢！”我拍了他一下。

        “尘安。”

        “嗯？”

        “喜欢谁就去喜欢，青春嘛，就一次，而且大学多自由啊，不要留遗憾！”他眼睛更亮了一些，有东西在闪烁，像星星。

        “睆亦，谢谢。”

        “但是，我可没说我要退出。”

        “什么？”

        “宸皑这小子赌输了，承诺不缠着你，结果直接表白。我虽然说不阻止你喜欢谁，但是我也不会减少对你的喜欢，我不退出。”

        “怎么？还想赌一把？”

        “不赌。我喜欢你，是我自己的事情，我不会去当坏人破坏你们感情，但是只要他做什么对你不好的事，我一定不会放过他。”

        我笑了。“好，你的话我一定转告给他，让他注意。”

        “万一哪天，我妈他们知道我喜欢男生，他们会怎样？”

        “想象不到。”

        “会有未来吗？”

        “这都什么年代了，别担心了。你只要相信你爱的人永远爱你，就好了。”

        我很幸福，因为有你们。

        晚上我和睆亦睡在一个帐篷里，蟋蟀的叫声让我在几年之后仍然会回想起这个夜晚。

        我和他背对背躺着，我在和宸皑发消息，告诉他我们今天吃了什么好吃的，看见什么有趣的事情，还说了，我很想他。他也说了想我，我开心极了。

        “尘安？”

        我只顾着和宸皑聊天，没听见他在叫我。

        “尘安。”叫了第二声我才听见。

        “干嘛？”我放下手机转过来。

        他看着我，手摸着我的额头，看起来有很多话要讲，却迟迟没开口。我感受到他的手在颤抖，在哽咽，极力忍住哭声。

        很庆幸那晚他后来什么也没有说，我知道他要说什么，如此深沉而隐匿的喜欢我，终究得不到回答。

        旅游回来，我们的关系还是装作和以前一样，记忆无法抹去，我们无法回到原来，只能以崭新的状态生活下去。我和宸皑的事情过去了，到底还是孩子，这种小情小爱的怎么会破坏兄弟感情呢？

        再深厚的感情，也要懂得去维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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