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灭门之灾

黄叔去世的第三天下午，江颜洗衣服时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她似乎之前答应蓝衫男子要去一个叫无为山的地方，明天就是应该启程的日子，到底应不应该去呢？秦老爷是不会放她走的。

        想到这，江颜从破布衣服兜里取出了那个蓝衫男子给她的无字印章，这个又是干什么的？

        虽然不知道具体有什么用途，但江颜心中就是强烈的预感，这两天要有事发生。

        还是放好，蓝衫男子也算对她有恩，反正江颜现在也没有什么可失去的了。

        “招财！招财？你在哪？”

        一个稚嫩的女声传到了后院，是秦老爷和秦太太的独生女婉宁，个头与江颜相差无几，却不如江颜长得好看，皮肤白皙，但是体型有些胖，圆圆的脸蛋衬的眼睛格外小。

        对待招财，啊不，是江颜，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差，虽然有时候会跋扈一些，但江颜知道她本性不坏，经常会把一些好吃的给江颜吃，婉宁经常会向江颜使小性子，如果江颜不从，就立刻去秦太太那里打小报告，害江颜受罚。

        但是从小到大，江颜也没少捉弄她，往她身上放毛毛虫，在她的糕点里撒盐，在她洗澡的时候放条麻绳骗她是蛇等等。这几年，不知道是长大了还是怎么，江颜厌倦了这样的小把戏，对婉宁也是能躲就躲，反倒是婉宁，因缺少玩伴经常缠着江颜。

        婉宁走到后院，发现了在洗衣服闷不作声的江颜，重重地在地上跺了一脚。

        “唉？招财，我喊你你没听见啊，当心我告诉娘去，你又不陪我！让她用我爹的鞭子抽你！”

        江颜叹了一口气，暂时放下手中的衣服，抬头看着她，淡淡地说道：“我现在心情不好，别惹我。”

        想到黄叔去世的事，婉宁也并没有和她硬碰硬，语气也稍软了一些，说：“你过来给我梳头，看看我穿什么衣服好，爹说明天要带我去镇上赶集。”

        “你自己看就好了，我哪懂。”

        见江颜不买账，婉宁有些气急，说道：“不来是吧？我告诉我娘去。”

        说着就转身就要走，扯开嗓门大喊：“娘——！”

        “行了，我洗完衣服就去！”

        见江颜服软，婉宁停住大喊，回过头朝江颜得意的一笑。

        接着有高昂着头朝着自己房间走去。

        见婉宁走远，江颜又低下头继续洗了起来，心想这可能是个机会。

        “明天秦老爷带着大小姐去赶集，秦太太也会去，可以偷偷溜走，反正这个地方也没有什么可留恋的，就这么办！”

        既然打定了主意，江颜加快了洗衣服的节奏，很快一盆就都洗完了。

        她擦了擦手上的水，放下卷起来的袖子，往婉宁的西厢房走去。

        到了门口，江颜敲了敲门。

        “是我，我进去了。”

        进去时发现婉宁竟然在床上四仰八叉地睡着了，还发出阵阵鼾声，口水顺着嘴角淌出了一条亮亮的线。

        江颜走近碰了碰她浑圆的胳膊，没有反应。

        又使劲晃了晃，依然没有反应。

        江颜刚要走，又立即返回来，在她肥大的耳垂上大力地弹了一下。

        “啊！！！”

        婉宁突然瞪圆了眼睛，腾地一下从床上坐起来。

        此时婉宁的大耳垂由白胖变得又红又肿，这是江颜从小对付婉宁的绝招，每一次都能把婉宁惹得哇哇大哭，然后江颜就又会受罚。

        反正江颜明天就要走了，再用一次也不错。

        因为收养的事，秦老爷秦太太总觉得有人暗中保护江颜，对她多少有些忌惮，通常不会打她，也就是不准吃几顿饭而已。

        待婉宁反应过来，“哇”地一声哭了出来，豆大的眼泪从不大的眼睛里往外挤，张大的嘴似乎可以直接塞进一个馒头。

        “别哭！再哭我就走了。”

        江颜用右手指着正在大哭的婉宁，等待着婉宁的反应。

        但是不好用！婉宁还是大哭。

        “眼睛哭肿了，明天去赶集就会变丑。”

        听到这话，婉宁的哭声戛然而止，还特意睁大了眼睛，望着江颜。

        “肿了吗？”

        江颜也是无奈，这大小姐你说她爱使小性子，有时候还有点可爱。

        “再哭就肿了。”

        婉宁揉了揉已经红肿的耳朵，又擦了擦脸上的泪水。

        “这个账我先记着，急等我赶集回来，我就告诉我娘，让她罚你。”

        江颜撇了撇嘴。

        “行，除了罚我，你也想不出什么来。”

        婉宁狐疑地看了看江颜，以往江颜是不会回嘴的。

        哼！先记下，这次告诉娘要罚得重重的！！

        婉宁也不理她了，精致坐到梳妆镜前。

        “开始吧，天都快黑了，先试一试哪个好看，明天就早起直接梳。你别耍花招啊，给我好好梳！要不然让我娘罚你。”

        江颜翻了个白眼，没有回答，开始拆掉婉宁头上的珠花。两个人磨磨蹭蹭，不觉已到亥时。

        试了好多妆发婉宁都不满意，好不容易定下来一套，此刻两人已哈欠连天。

        正当江颜推门想要回后院休息时，四合院的四处房顶上飞下来八个人，手拿长刀，身着黑衣披着黑色斗篷，昏暗的环境看不清他们的长相。

        朦胧的月色照在刀面上，发出凛冽的寒光，让江颜背后一凉。

        江颜缩回想要推门的手，在门口观察动静，婉宁见她不走，停在门口，也凑过来顺着江颜的方向看去。

        “怎么进来人了啊？大半夜的。”

        婉宁的嗓门不算大但是也不算小，江颜赶紧捂住她的嘴，示意她别出声。

        待婉宁看清这些人手中的武器，顿时瞪大了她本来就不大的眼睛。

        “他们有刀！快去找我爹娘。”

        婉宁大声喊着，同时想往外冲，被江颜又大力地拉了回来。

        这声音吸引了那些黑衣人的注意，领头的黑衣人对其他人应该是下了命令，随即就有两个人朝着江颜他们所在的西厢房走来，其他人分别向其他房间分散走去。

        “你是不是傻啊。”

        骂完江颜连忙拉着婉宁后退，寻找躲藏之地。

        婉宁的西厢房虽然地方很大，唯一可藏的只有衣柜和床下，衣柜中还有隔断，婉宁的体型怕是进不去，无奈江颜只能拉着婉宁的手来到床边。

        当她们还没来得及弯下腰的时候，两个黑衣人已经把门踹开了，江颜和婉宁一下子愣在原地，吓得无法动弹，

        完了！这下完了！

        可是正当她们害怕的时候，那两个黑衣人仿佛没看到她们一般，在西厢房的找了个遍，来到他们面前，也视她们两如空气。

        这是怎么回事？

        他们看不到吗？

        婉宁被吓得嘴巴不住得抖动，小眼睛斜着看向旁边的江颜，江颜也看着她，示意她不要出声。

        此时江颜只觉得怀里的无字印章正发出悠悠的蓝光，在她和婉宁周围形成了一个球状的结界。

        江颜的心脏也提到了嗓子眼，但是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他们看不到，最好的应对之策就是保持不动。

        找了一会，两个黑衣人就出去了。

        婉宁一下子瘫坐在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气，刚要放声大哭，就被江颜捂住了嘴。只能抽抽嗒嗒流着泪。

        江颜慢慢放开了捂她嘴的手，向窗边走去。

        此时的四合院已不复往日的宁静，哭喊声一片。

        窗户的下沿正好到江颜的腰部，为了不被发现，江颜只好躬在那里。

        透过窗户，江颜看到黑衣人将四合院的屋子搜了个遍，那些被他们抓在手上的小厮、长工一下子就被削去了头颅，紧接着听到了女人凄厉的哭喊声，然后又归于宁静。

        不一会秦家院子的尸体已经躺得横七竖八，鲜血把甬道、窗户都染红了。

        被砍成两段的来福倒在距离大门不远的地方，看样子是想逃走没有成功。

        婉宁慢慢地爬到江颜脚边，由于惊吓过度腿竟然无法站立，只能抓着江颜的手也躬在窗边。

        这时，黑衣人将秦老爷和秦夫人抓到院落中央，他二人跪着，边哭边求饶，秦夫人已经哭得喘不过气来。

        婉宁在屋子里也吓得不轻，攥着江颜的手颤抖不已，另一只手紧紧抓着窗边的桌子边，此刻她已经被吓的说不出话来。

        江颜看着她，竟生出了几分同情来。

        “墨仲明在哪？”

        领头的黑衣人突然向秦老爷问道。

        墨仲明？！！是黄叔！！！

        听到这个名字江颜瞳孔一缩，黄叔和他们有什么关系，她也不敢细想，继续关注着外面的情况。

        秦老爷一愣。似乎是思考了一下这个问题，然后又嚎哭起来。

        “墨仲明？这位老爷您明鉴啊，我从来没听说过这个名字，这是哪位神仙，你要找直接去找他，我们不认识啊！”

        说完，秦老爷开始不停的向黑衣人叩头。

        这是其中一个黑衣人对领头的黑衣人说：“师兄，找过了，没有其他人了。”

        领头的黑衣人看了一眼秦老爷旁边的秦太太，长刀动了动，秦太太的头颅应声而下，滚落到西厢房旁边的地上。

        这个人刀法之快让人看不清楚，只觉得恐怖至极。

        看到这个情形的婉宁张大了嘴巴，却喊不出声来，胸口急速地起伏，小小的眼睛里浸满了泪水，大片大片得滴落。

        江颜怕她不小心发出声音，皱了皱眉用手把她的嘴巴捂住。江颜的心脏此时仿佛要跳出来了，从小到大哪里经历过这样的事情。

        但是她不知道的是，这只是一切的开始。

        “再问你一遍，墨仲明在哪？”

        领头的黑衣人失去了耐心，语气愈发冰冷。

        秦老爷见状突然停止了嚎哭，想伸手去扶秦太太的身体，又有些迟疑，跪在那里不知所措，恐惧中浸入了沉重的悲痛。

        他顺着秦太太的头颅方向望了一眼，像是突然看见了躲起来的江颜和婉宁，又赶忙移开了视线。

        就那一瞬，江颜也不能肯定秦老爷是否是发现了他们。

        秦老爷突然镇定了下来，囫囵抹了一把眼泪，站起身直直的望着眼前的黑衣人们。

        “你们要找的人被关在地窖里。”

        “地窖在哪？”

        黑衣人们似乎不相信秦老爷的话，因为整个院子早就被他们翻得底朝天了。

        “在后院，跟我来。”

        秦老爷说完就转身朝后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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