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不是他

我还没有看清动作，李明杰已经满目通红地钻到前面，两三下就从后座下了车，往前面一把揪住被吓得发抖的中年男人。

        我生怕他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来，也连忙用力挤出去，从后面抱住他，把他拖开。

        那个女生一边尖叫一边拉起半开的衣服，整个人缩在副驾驶位上瑟瑟发抖。

        李明杰大声吼道：“你这个禽兽，说，是不是你杀了纤纤！算了，不是也要杀了你给纤纤陪葬！”

        那中年男人满脸的惧怕和慌张，说道：“不，不是，不是我。”他的眼镜被李明杰打掉了一半，这会儿剩下半只挂在脸上，空着的两只手一只抓着李明杰捏着他衣领的手臂，另外一只扶着剩下的半边眼镜，神色不停变幻。

        我看他神色闪烁，说道：“兄弟，算了，他既然不愿意说实话，那我也不阻止你了，”说着就作势要放开李明杰。

        那中年男人忙喊道：“我说，我说，求求你们别杀我，都是我不好，是我不好，我也没有想到会这样的，我是不小心杀死她的。”

        此话一出，李明杰的手一松，整个人神情恍惚。

        我连忙拿出手机准备录音，那中年男子瘫倒在地上，哭着断断续续地说起了那次意外，原来当时他们二人也如今晚一般喝了点酒，两个人当时还吃了点上头的药，在一片漆黑处来了一把车震，完事儿之后等中年男人醒过来，看到洛纤满身青紫，脖子上有一道掐痕，人已经失去了呼吸。

        他当即就被吓得直接逃下了车，一路跑了，后来搭了路过的车辆回了家，本以为天亮之后就会事发被抓，没有想到洛纤和那辆车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消失了，直到火车隧道的碎尸案爆出来，警察只知道死者是洛纤，但是查不出其他头绪，才让他松了一口气，况且当时他也有充足的不在场证明，虽然丢失了一辆车，却让他成功从这件事里面脱身出来了。

        我根本不信他这套说辞，问道：“你这些话漏洞百出，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人无亲无故帮你处理尸体，你以为你不说实话，警察就不能给你定罪了吗？！”

        中年男人看着我喊道：“真的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我看他状似疯癫，又满目地祈求人信任他，不由得信了几分。

        但是我越想越不对，如果真不是他买凶杀人，那到底是谁，这么好心帮一个杀人犯处理尸体，事后还不索要报酬？

        我又想起那个抛尸的场景，那分明是个年轻的男子，跟这个眼前的中年男人明显不符合，如果不是买凶，那么那个年轻男子是谁呢。

        正想到此处，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阵警报声，我们都是一愣，中年男人问：“你们，你们什么时候报的警？”

        我看了看还沉浸在自我世界的李明杰，有些摸不着头脑，这时一个怯怯的声音道：“是，是我。”

        我们齐齐转头看过去，原来是那个一直躲在车上的女生。

        警察围上来之后将我们都带回了派出所，因为有录音，而且他们全程都有听到我们的对话，所以我只是被教育了一顿，又叫我保证下不为例就把我放了。

        出了派出所之后，那个报警的女大学生也正好跟在我后面，我听见脚步声转过身去，她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嘴角蠕动了几下，才开口道：“我说我做这些都是被逼无奈，你信吗？”

        我挑了挑眉头，不置可否。

        我自己都是一个因为没钱而困扰至极的人，又有什么资格去评判她呢？

        当今这个社会，没有钱，那就相当于没有命。

        她看我不说话，走上前来几步，说道：“谢谢你，我叫项灵，我真不知道他是个杀人犯，这次要不是你们，说不定我就是下一个洛纤了。”

        她拿出手机示意我：“留个联系方式吧，到时候这边有什么消息，我们可以互相通知一下。”

        “好，”我也拿出手机。

        却见她神情一变，问道：“这是王绾的手机？！”

        我翻看了一下手里的手机，又看向她，问道：“你认识王绾？”

        她笑容苦涩，叹了一口气，说道：“怎么不认识，她跟我是大学同学，我们是舍友，你手里这个手机是她借贷买的，手机壳就是我帮她挑选的，所以才敢问你。”

        我想了想，问道：“那你方不方便把她的事情跟我讲一下？”

        她说道：“以前的我不清楚，不过我们认识之后的我可以说一说，”她顿了一下，继续道：“她借了很多钱，不仅自己借，还让身边的人帮她借，她倒是死了一了百了，我们这些人却要来帮她还债，我们同一个宿舍感情很好，每个人都帮她借了很多钱，也是因为这个，所以我才”

        她苦笑了一下。

        我听到这里明白了，原来她为了还债，所以才牺牲自己去陪那个有钱人，各取所需，无话可说。

        不过我还是很震惊王绾的贷钱数量，她自己借的钱加上朋友帮她借的钱，她的欠款数量最起码得一百来万。

        对于我这样的市井小民来说，一百多万，几乎是一个天文数字，我真的佩服王绾，她是真的敢借，而且我也实在想不到她借这么多钱来做什么。

        我把这个想法告诉了项灵，项灵跟我说道：“她跟我们在一起除了买一些奢侈品，其他的钱几乎都给了她男朋友。”

        我有些无语，虽说我是个穷鬼，但是如果我有女朋友，那我肯定不会伸手跟我女朋友拿钱，更别说让她luo贷。

        “她男朋友要那么多钱做什么？”我问道。

        项灵摇了摇头，“听说是做生意失败了，是不是真的我也不知道。”

        我沉思了一下，这种事情只有当事人才最清楚，我现在问再多也只是瞎猜，还是等有具体消息再说吧。

        于是说道：“那行，咱们有机会再见，我也要回去休息了。”

        我冲她点了点头，转身走出派出所。

        回到出租房楼下，房东正好坐在门前翘着腿喝茶，见了我，上下打量了一番，这才悠悠说道：“小伙子，记得你的房租。”

        我心里还存着对那个有钱人说的话的疑惑，一路上都在思考，这会儿听见这话，一下子就心烦起来，含糊道：“知道了，知道了。”

        她这才轻哼了一声，把翘着的脚往旁边让了让。

        回到屋里，我的疑惑加上没钱，变成了满腹愁绪，哀叹一声坐在床上，才躺下没多久，电话就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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