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天亮

天亮了，我走出房间，月妍正在房外等我。

        周围皆是人，我问道：“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多人？”

        月妍脸色凝重地说：“两头山的考验开启了。”

        我问道：“什么考验？”

        月妍拿着一张图递给我，道：“在这山林中寻找这样一只妖兽。”

        我看着手上的这张图，形似老虎，却有些不像。

        月妍道：“此是万兽之王，无名。据说只有他承认的人才能收服他，并且给他取名。”

        我问道：“无名，那江湖中可有人收服过他？”

        月妍道：“似只有将离宫宫主林宇轩曾收服过一只，取名为古音。”

        古音，这又是什么意思？

        月妍道：“长空公子已经先去了，他让我们在客栈等他回来。公子，你看我们是去还是不去？”

        我看着山林，总觉得有什么在呼唤我。道：“去，当然要去，为何不去？”

        月妍皱了皱眉头，道：“可是我们两个人会不会？”

        “那便三个人去。”此时传来一阵声音。

        我寻声望去，此时凰羡正坐在屋檐上看着我们。

        我道：“凰公子，偷听他人讲话不是君子所为。”

        凰羡跳下来，拍了拍衣袖，一字一顿对我说：“我说，三个人一起去。”

        月妍此时在我耳边道：“公子，带他一起去吧。我们三个人一起去，遇到危险可以把他推出去垫背。”

        我内心顾虑，怕凤长空见我和他一起有所不满。

        而月妍又道：“公子，你若不放心长空公子，若是他误会，我向他解释是我请求凰羡公子跟我们一起去。否则，我们两个人去也确实不安全。”

        我思考一番，这才答应。

        我离凰羡很远。凰羡一脸无所谓。

        月妍一直走在前面探索，走着走着，草丛旁传来一阵骚动。

        月妍走了过去，跟我对视了一眼。

        我纷纷退后，这一退，脚踩到了一块石头倒在了凰羡怀中。

        凰羡道：“不用对我投怀送抱。”

        我不好意思地说：“我不是故意的，抱歉。”

        我急忙站好，凰羡见此笑出了声。

        凰羡在我耳边道：“我说的话永远有效，我可爱的凤隐。”

        我面色燥红，低下头不言。

        月妍抬手向我示意没有危险。

        我走了过去，那草丛中正躺着一只受伤的猫咪。

        那只猫通体雪白，眼睛带着不同其他猫的凶光。

        这只猫看了我们一眼，眼中带有警觉性。

        我抬起双手，这只猫的目光环视我时，眼神瞬间温柔下来。

        它想向我走来，可腿受伤，走了几步便倒下了。

        猫咪呜呜叫，舔着自己的腿。似乎在安慰着自己。

        此时，一群人走过，看见我们时，问道：“你们可有看见一只老虎。”

        我们摇摇头，道：“老虎没有，只有一只猫。”

        说罢，把猫给他们看。

        那群人注视了一会，道：“奇怪，我记得那只虎也是这种伤痕。”

        这时，这只猫咪的眼神变得凶狠起来，手掌也微微升起。

        那群人摇了摇头，道：“这么小的猫咪应该不是那只老虎。”

        说罢，晃头晃脑地走了，边走还边说：“快点出来，你已经无路可逃了。”

        走后，我蹲下来看着这只猫咪。

        这只猫咪又温柔起来，我顺了一下它的毛。

        便问道：“你们有没有药救一下这只猫咪？”

        月妍从身上拿出一个瓶子递给我。我打开瓶子，倒了一些药粉在这只猫的腿上。

        等了一会儿，见它伤口好了。我们就走了。

        走着走着身后听到一阵声音，转身看去，它跟在我们的身后，口中叼着一些看不出什么的灰色东西。

        月妍指着这只猫道：“他口中叼的是灰晶石。可是，这世上不是只有一颗吗？”

        我问道：“这里还有一颗吗？这只猫可真棒。”

        月妍道：“虽说如此，可是这么贫困的地方会出现灰晶石，你觉得诡异吗？”

        我看着他摇了摇头，月妍摸着自己的额头无言以对地看着我。

        凰羡道：“这只猫咪应该是想给你的。”

        我看了一下，伸出手，猫把灰晶石放在我的手上。

        然后看着我，喵了一声。

        我点了点头，问道：“这是给我的吗？”

        猫点了一下头，然后把头伸过来想让我摸一摸。

        我说：“谢了。”然后把灰晶石收起来。

        我们又接着赶路，赶路赶路。赶着赶着回头看，它又在我后面蹲着。

        我道：“别跟着我了。我也要去找东西，有危险的，你不要跟着，待会受伤了。”

        说罢，我对它比了个手势。

        猫咪点了点头，做在原处就不动了。

        我点了点头，欣慰地走了。

        走着走着，我又听见了一声猫声。

        回头看去，猫摔在一个坑里。

        奇怪，我刚才的时候没有看到这个坑。怎么会有这个坑呢？

        但现在是这只猫，我把它拿了出来，两只手抱着它。

        它一脸慵懒地躺在我的怀中。

        我道：“我给你取个名字，好吗？”

        猫咪一脸的无所谓。我道：“就叫你天亮吧？”

        周围俩个人纷纷抽了嘴角。

        我觉得这个名字很好，就叫它一声：“天亮”。

        猫咪不爽地呜了一声便不再理我。任我怎么叫它他都不应了。

        我抱着它走了一段路。

        忽然间，月妍停了下来，我问道：“怎么了？”

        月妍没有回答，抬手让我们退后。

        一条蟒蛇出现在我们面前，吐了吐蛇信子，环视周围，瞎了一般没有看见我们。

        忽然，凰羡踩到了一根树枝，声音吸引了这条蟒蛇的注意力，它向我们看来。

        后飞快地向我们赶来。

        那巨大的蛇尾向我们甩来。

        兵器相对时，铿锵一声，月妍倒了出去。

        这时，我看到了它的眼睛，鲜红而又残忍。

        唤醒了许多年前的记忆。

        那年，高山上，我和朋友去爬山陷入了危险中。

        一行人跟踪我们，那其中的头目眼睛也是如此危险。

        那眼睛鲜红得像极了血液，带来无尽的恐怖。

        蟒蛇看了我们一眼，蛇尾卷起了月妍，将月妍向我们甩来。

        凰羡急忙接住了月妍，而蟒蛇的身体越发高大。

        它遮住了天，像带来无尽的阴霾。

        此时，一道剑穿过了它的身体，刺破了长空，最终又回到了一人手中。

        我向那人看去，发现他是几天前想要给我一个教训的孤影。

        月妍在我耳边道：“那人是孤影，是个武痴，听闻他心中有一个人，为那人浪迹江湖，为那人终身不娶。”

        孤影想我看来，对我拱手道：“孤影前几天对你多有得罪，今日救你，就一切相抵了。”

        我拱手道：“多谢相助。”

        孤影离去，这蟒蛇的身体倒在我们面前，我还微微有些心悸。

        又想起月妍，看向月妍，问道：“月妍，你可有碍？”

        月妍拍了拍身上的尘埃，摇摇头，道：“无事。这杂种死了，我还没有报仇呢。”

        说罢，月妍看向蟒蛇的尸体，举起剑刺向它的眼睛。那血溅到他身上时，我像是看到了一个从地狱归来的人，他极度嗜血，无比狂傲。

        月妍见我发呆，冷静了一会儿，用最温柔的声音说：“你放心，我永远不会伤害你。”

        我不想说话，或许是胆量不够，又或许是什么？

        面前此人不再像我最初认识的月妍，或许这才是他真实的面貌，又或许这是他劫后余生的模样。哪种都微微让我有些失望。

        月妍道：“找一个湖，我清洗一下身体。”

        我愣了一下，这里只有一个湖。

        而那天，那样的记忆还未过去多久又得故地重游。

        凰羡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看了我一眼。

        那样的眼神一次又一次让我想起记忆中紫色曼陀罗花布满胸膛的身影。那种感觉越来越强烈，那人绝对不是凤长空，看着凰羡的身影也带着探究。

        到底是不是他呢？

        凰羡问道：“隐儿，你在看什么呢？”

        我摇摇头，道：“没有，我只是在想一些事。”

        凰羡此时笑着看了我一眼，摇摇头没说什么，带着我和月妍去到湖旁。

        那天天黑，我没有看清这湖景。

        现在看来，这湖倒是碧蓝清澈，似乎还听到了水声。

        月妍脱去衣服，正准备走下去。

        现在是冬天，我真担心那样不会冷吗？

        可是又不好意思问，看了一眼凰羡，他现在也在脱衣服。

        刚才月妍被甩开的时候好像是甩在他身上，两个人一起倒在地上。

        不过月妍压在他上面，我到也没有想到。

        见我看他，凰羡转过身来把自己裸露在我身旁。

        而此刻，我盯紧了他的胸膛。

        没有，白花花的一片，只有两颗微微挺立的樱桃外其他什么都没有。他的胸膛没有我记忆中的紫色曼陀罗花。

        那他到底是谁？

        在我思考间，凰羡向我走来，抱住了我，下巴放在我的肩上。

        在我耳边，他极具诱惑性地说：“隐儿，你在看什么呢？是不是那物？”

        说罢，不等我回答，将我推到了湖中。

        我那样睁着眼睛倒下了，看着他的身影站在那里，是那样修长。

        我口中的氧气很快便消耗没有，我开始呼吸困难。

        看着那人的身影，看着他冷酷无情的表情又想到了那天那个人。

        明明不像，明明不像，为何又那么像。

        慢慢的，我开始昏迷过去。

        口中喊出一个人的名字，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喊谁。

        昏迷时，隐约看到了一个身影向我游来，吻住了我，将他口中的氧气换给我。

        我意识清醒过来，可那人早已不见。

        我慢慢游了上去，全身湿透了。

        月妍问道：“你怎么了？”

        我看向凰羡，问道：“你为何要推我？”

        凰羡无所谓道：“我看你不想下去，玩玩罢了。”

        说罢，他向我走来，我慢慢退后。

        浑身湿透了的衣服变得透明，我的身躯开始被他看见。

        凰羡笑道：“原来是怕自卑啊。”

        我气愤到了，指着他说：“你……”说着说着，气到了不行。

        这时，一阵寒风吹过，我打了一个喷嚏。

        月妍道：“你快点上岸，别再着凉了。”

        我急忙上了岸，坐在地上，手抱着自己，企图给自己一丝温暖。

        月妍也上了岸，穿好衣物，在包袱中找出了一瓶药，倒了一颗出来，喂了一颗给我。

        见我寒冷，抱着我，他用他的体温给我一丝温暖。

        我小声说道：“谢谢。”

        月妍摆摆手，道：“没关系的。”

        过了一会儿，月妍想起我衣服是湿的，才让我去换衣服。

        月妍把自己的衣服递给我，我本想找个隐蔽的地方去换。

        可是凰羡见此讽刺道：“有那么娇气吗？还用背着两个男人换。”

        我忍着怒气找了一个微微有些遮蔽的地方换好了衣服。

        走了出去，月妍道：“你没事了吧。”

        我摇了摇头。

        凰羡依旧是那样一脸无所谓，不知为何我总感觉他的内心是有一些愧疚的。

        我坐在月妍旁边，月妍问道：“你为什么会掉下湖里？”

        我刚想说，凰羡此刻走开了。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那么孤独，是不是他的内心真的有一些歉意。

        我解释道：“是凰羡把我推了下去。”

        月妍皱了眉头，看了一眼凰羡远去的背影，道：“他或许不是故意的。”

        我气愤道：“那又怎么样？我肚中有孩子，他把我推下去，这个孩子万一……”说着说着我就不想说了。

        月妍道：“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这个孩子也是他的孩子，可是你宁愿跟另外一个人在一起都不肯跟你孩子的父亲在一起，你觉得这样公平吗？”

        我好像说，这有什么不公平的，我又不爱他。

        可是转念一想，那样对他也不公平。

        这个孩子虽说我不想承认，但也确实是我和凰羡的孩子。没有一个父亲想看到一个孩子去叫另外一个人父亲。

        这种感觉我能理解，可是，我就是不想和他在一起。

        我沉默着，没有一句话能再说出口。

        月妍见我这般，也不再说话，只说我们今天在这里居住。客栈现在也不会有空房了。

        倒也是，濒临夜色，客栈也应该挤满人了。

        看着面前之景，想到了自己今晚得和凰羡相处，又不免有些不爽。

        那一夜，我又做了一个梦。

        梦到了我的未来。

        我只能听到那人说：“隐儿，对不起。”

        却没有半点属于他的痕迹，我看不到那人叫什么，只能听到他满含歉意的声音。

        那声音很好听，就像是春风拂过的声音。

        我不敢确定那是谁，只是听着听着，又做了一场好梦。

        或许，或许，到底还有几个或许。如果我从一开始没有穿越到这里的话，我是不是经历这么多。

        我到底能相信谁呢？凤长空吗？还是凰羡？又或者谁都不能相信。

        我不喜欢凤长空，我能感觉到的这是原身对凤长空的感情，却并不是我的，若是回到了最初的我，或许我压根不会爱上凤长空，更别提还有这个带来万般不平的孩子。

        可是我又不忍心，这个孩子本就没错，错的是我。一直以来，我都是想的。

        我想不通啊想不通，原身的过错，又为何要我替他承担。他对得起谁啊？

        睡着睡着又睡不着，坐起来，面前的湖水碧蓝透彻，满天的星光又照应在湖上。

        我看着这景又想起了那人。

        那天那夜，他好像也是坐在湖中。

        可他却是那般的耀眼，那般的神圣。

        即使是那满身的紫色曼陀兰印记也没有减少其半分气质。

        偶然间，那么多个偶然间，怎么一直想起了他。

        叹了一声。

        却见凰羡醒了过来，看到我时，眼中亮了几下。

        我承认，那是我见过的唯一装有星星的眼睛。

        他想要说什么？

        我一直那样看着，最后他还是没有看我。沉默着，两个人的气氛就这样尴尬着。

        只是，我听到了他的一声“对不起”。再看时，他已经倒下了。

        我又能说些什么？叹了一声，倒在地上，这样子看着天空，看着星星，看着明月。

        我好想看看日出。

        也许是这么想，困意消失了。

        我在昏昏欲睡中，等待了许久，换得云现天明。

        太阳升了起来，那明月与那群星一同消失。

        最终，日升，而我却睡了过去。

        这大概就是在错误的时间做本不该做的事情。

        我不知为什么，睡得很久很久。

        就像是命运安排一般，明明我不曾见过日出，却总感觉有人牵着我的手带着我走在沙滩上一步一个脚印。

        陪着我一起看着月亮，看着星辰，看着太阳。

        这一切看起来是那样浪漫，那样真实，如果这是我，那该有多好。

        星辰一颗，我心一颗。一颗又一颗，那么多颗真心，最终还是抵不过。

        那太阳又是谁的真心？

        睡了许久，不知是谁，叫醒了我。

        我这才醒了过来，此处还是湖旁。

        月妍问道：“你怎么睡了那么久？”

        我笑道：“我直到日出才睡。”

        月妍哦了一声，看了一眼声旁睡着的凰羡，道：“他怎么也没醒？”

        我道：“这我就不知道了。”

        月妍叹了一声，道：算了，在等他一下吧。反正也不早了，多等少等也是等。”

        就这样，等了等，等了等，那人才慢慢醒了过来，见我和月妍早就醒了，问道：“你们看我干什么？”

        月妍摸着额头，道：“凰羡公子，现在不早了。”

        这句话有两个意思，一个是不早了，我们早就醒了，你还在睡，一个是我们等他很久了。

        凰羡一点都没有不好意思，整理好衣衫。

        接着，我又发现了我那只可爱的猫天亮又不见了。

        问月妍有没有看见，月妍摇了摇头，说他没有看见。

        我们一行人又耗费许多时间去找那只猫。

        我们在森林中听到了猫叫，匆匆跑去摔进了一个山洞。

        掉下去的时候，我压在凰羡身上，而且还吻住了他。

        眼神瞬间惊呆了。他一脸愤怒地盯着我。

        别说，他的气息还挺好闻的。

        可压根不是那湖中救我的人的气息。

        他推开了我，急忙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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